人口遷徙城市選擇影響因素研究

□文/董珂欣

（河南財經政法大學 河南·鄭州）

［提要］ 隨著我國落戶限制的放開，流動人口的規模逐漸增大，如何吸納更多流動人口助力經濟發展成為城市面臨的難題。本文利用百度遷徙數據分析過年前后河南省地級市流動人口遷入和遷出情況，分析影響流動人口城市選擇的因素。研究發現：地理因素是人們遷徙首先考慮的因素；其次人們更偏向于經濟發展水平高和公共服務好的城市；最后房價對人口的流動有一定的負反饋作用。

隨著我國工業化、城市化迅速發展，導致流動人口規模逐漸擴大。大規模的人口流動承載著技術、信息和資本在不同地區內流動，不僅形成新的人口空間分布格局，還影響城市的產業布局、經濟發展以及自然環境。人口的分布是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分布合理與否會直接影響經濟的協調發展。在城市群范圍內，一些中心大城市人口過度集中會增加該地區的資源消耗，并抑制周圍中小城市的發展，從而導致要素和市場的不均衡配置，加劇城市間不平衡與不充分發展的問題。

隨著數字化的蓬勃發展，網絡數據的應用也越來越廣泛，利用社交網絡、電子地圖、移動通訊等地理大數據來研究居民的遷徙或城市間的活動已成為趨勢。由于中國獨有的傳統文化和社會結構，春運的流動規模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規律性和廣泛性，是當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遷徙之一，因此春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呈現出人口在家鄉和工作地點的流動，以及人們對工作城市的選擇。流動人口的規模逐漸擴大，各個城市應積極制定人才引進戰略，發揮當地的產業優勢和政策效力，招納更多的人才來實現經濟的蓬勃發展。因此，本文基于百度遷徙數據，分析河南省地級市在春節前后流動人口遷入和遷出的城市，進一步分析遷出遷入的影響因素，為城市吸引更多人才提供相應的政策建議。

一、數據選擇與分析

百度遷徙數據是對百度地圖和第三方用戶的定位數據進行統計得到的，可以實時動態地觀察到城市內部或城市間的人口流動，真實地記錄了流動人口的遷徙軌跡。從百度遷徙平臺上可以看到不同城市每天遷入遷出的規模指數，春節前大量人口遷徙，春節后大量人口返工，因此可以選擇春節前后的時間段來分析一個城市主要吸納人口的城市和主要外溢人口的城市。根據每年的遷徙規模可以看出，農歷臘月二十八和正月初六是春節前后人口遷徙的峰值，因此將農歷臘月二十八作為城市流動人口遷出日期，農歷正月初六作為城市流動人口遷入日期。從百度遷徙平臺選取2020～2023 年四年的遷出遷入數據，來分析不同城市流動人口吸納和外溢情況，從而分析影響流動人口城市選擇的因素。

（一）鄭州遷出、遷入城市排名。根據百度遷徙可知2020～2023 年農歷臘月二十八人口遷出鄭州去往城市排名，本文僅選取排名前20 的城市，如表1 所示。從表1 中可以看出，2020～2023 年遷出城市排名中，省內周口市、開封市、商丘市、新鄉市和南陽市總是位列前五，前十名基本沒有發生變化；省外主要為山東省菏澤市、陜西省西安市、北京市、安徽省阜陽市和河北省邯鄲市。（表1）

表1 2020～2023 年農歷臘月二十八人口遷出鄭州去往城市排名一覽表

根據百度遷徙數據可知2020～2023 年農歷正月初六人口遷入鄭州城市排名，本文僅選取排名前20 的城市，如表2 所示。從表2 可以看出，2020～2023 年遷入城市排名中前十名與遷出城市排名基本沒有變化，即近四年來遷出遷入的城市較為穩定；省外遷入鄭州的與遷出的也基本相似。（表2）

表2 2020～2023 年農歷正月初六人口遷入鄭州城市排名一覽表

位于遷出遷入城市排名前十的城市，基本位于鄭州市的周圍，可以看出鄭州作為省會城市對周圍城市的影響力較大，而鄭州市的經濟發展位于河南省前列，因此對周圍城市的人口虹吸能力還是較強的；離鄭州較遠的三門峽市、信陽市、濮陽市和鶴壁市在排名中較為靠后，可以看出鄭州對較遠城市的人口虹吸能力較弱。對于省外城市吸引較多的還是周圍發展水平相似的省份，如河北省、安徽省、山東省、陜西省等，在遷出排名中每年都有北京市，但是在遷入城市中后面幾年排名中沒有了北京市，從側面也反映了人們更希望去大城市發展，比起鄭州，北京的就業機會可能會更多。

（二）地級市遷入遷出情況。通過分析18 個城市的遷出遷入人口，可以了解到外出打工選擇的各地級城市，從而分析遷出或遷入的情況。從表3 可以看出，當地外來務工人口主要來源地均在當地城市的周圍，即選擇外出務工的時候均會考慮距離家鄉近的地區。以洛陽市和濮陽市為例，洛陽市遷出的城市中排名靠前的為鄭州市、三門峽市、焦作市和平頂山市，均與洛陽相鄰；濮陽市遷出的城市中排名靠前的為山東省聊城市和安陽市，不僅會吸引相鄰的城市，還會吸引省外與之相鄰的城市。由于遷入城市排名與遷出城市排名基本相同，故不再展示。（表3）

二、影響城市選擇的因素分析

（一）經濟水平。中小城市受到周圍經濟發達城市人口虹吸效應的影響會更大，并且由于地理位置、生活習慣和習俗以及生活環境差異較小，導致人口遷移的成本低，遷移意愿更加強烈。鄭州市作為河南的省會不僅是政治中心也是經濟發展水平中心，從上文可以看出，鄭州不僅吸引相鄰城市的人口，還吸引較遠城市的人口，甚至是省外城市的人口。除去相鄰城市的虹吸效應大，我們來分析遷入遷出中排名前五中距離鄭州較遠的商丘、周口和南陽。在2021 年人均GDP 排名中，三者的排名分別為第17 位、第18 位和第13 位，排名非常靠后，這也導致這幾個城市的人口遷徙時，比起相鄰的城市更向往去經濟水平較高的城市。除此之外，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城市人口也愿意往經濟發展水平低的城市遷徙。以三門峽市為例，遷入前三名為洛陽、山西運城和鄭州，這三個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要比三門峽好，原因可能為：一是工作調動；二是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城市競爭不激烈；三是負擔不起大城市的房價，無法定居。但這部分人只是少數，據國家統計局統計，三門峽市自2010 年來常住人口一直在減少。可以看出，經濟水平是影響一個地方城市流動人口遷入遷出的重要因素，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城市，就業環境好、工作機會多，就業率和收入也會較欠發達地區高。

（二）城市公共資源。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是民生的重要方面，在我國城市基本公共服務不均等環境下，加上人們對生活質量的要求增高，越來越多的人為了追求優質的醫療資源、卓越的教育資源和便利的交通，選擇遷徙到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城市。從上表可以看出遷入或遷出鄭州的排名中，各個城市所占比例差別不大，即鄭州公共資源和公共服務水平相比其他地級市要好，吸引了較多地級市的人口前往就業。相反其他城市遷入遷出排名中，一些城市所占比例較大，如鶴壁市遷出的人口中百分之四五十去往了安陽市，這就顯示出鄭州吸納人口的優勢。張耀軍等（2014）研究證實省內的醫療資源、交通設施等公共資源和服務會對流動人口的城市選擇造成較大影響。

（三）房價。高額的房價會影響人們的城市選擇，對城市的流動人口有一定的負反饋作用。高額的房價意味著人們的住房支出比例增加，從而降低了其他方面的消費支出，影響人們的生活水平，進而降低了人口遷徙意愿。根據上文分析可以得出，不少經濟較發達的地區也會向經濟欠發達的地方遷徙，有可能跟房價和當地消費水平有關，在經濟發展較高的地方無法實現安家落戶，退而求其次選擇周圍欠發達的地區。

三、政策建議

（一）發展支柱產業，提高經濟水平。各個城市要立足高質量發展理念，積極推動當地的產業結構變革，建立完整的產業體系，實現各產業的平穩健康發展，為人口的流入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和發展空間。對于特大城市和大城市，應更加注重空間的吸納能力，合理安排大量的流動人口。還要注重人才的工作待遇和生活補貼，根據當地的經濟環境建立合適的補貼機制和薪資水平增長機制，提高吸納人才競爭力；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充分發揮流動人口的人力資本優勢。中小城市受到經濟發展水平的限制，工資待遇的增長空間有限。因此，一方面應大力建設當地的特色產業和主導企業，積極招商引資，優化當地的產業結構，形成完成的產業鏈，為吸納人口打好深厚的經濟基礎；另一方面加大基礎設施的投資，完善城鎮公共服務功能，加強公共設施建設，創造公平和諧的生活環境，從而提高城市競爭力，實現城市的高質量發展。

（二）加強城市公共服務建設。公共服務能力是一個城市發展的軟實力，可以從側面體現出該城市的生活質量水平。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各個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但是城市之間還存在較大的差距。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不僅追求物質生活水平，還追求生活環境和生活舒適感，即對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要求也越來越高。因此，各個城市應更加注重當地的公共服務建設，提高生活的舒適感和幸福感。在經濟欠發達地區，城市對公共服務建設不夠重視，因此欠發達地區的政府應推動當地的公共服務建設，國家和省政府應加大對這些地區的財政支出，縮小與發達地區的差距。在交通設施方面，各個城市加強公共交通設施的建設，合理規劃交通路線，擴大公共交通的區域，減輕城市公共交通的擁擠，方便人們的出行。在教育方面，政府應合理配置城市的教育和教師資源，加大對欠發達地區的教育投入，提高流動人口子女在本地接受教育意愿；除此之外，應放寬對流動子女的入學限制，適當調整劃片入學的政策，從而提高城市的競爭力。

（三）穩定房價。房價是影響流動人口城市選擇的重要因素。首先，要摒棄房地產作為刺激經濟發展的手段，根據人口流動規模和發展趨勢，適當開發房地產，實現房地產市場的供需平衡；其次，對于大城市來說要控制房價，加強保障性住房的建設，重點關注流動人口中的青年和低學歷人口的住房需求，減少房價對城市選擇的負面效應；最后，當地政府應建立合適的住房公積金制度，根據不同地方的房價水平和租金水平確定合適的住房補貼標準，并建立調整機制，為吸納更多流動人口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