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自然的深情和鳴

一個夏日，兼具作家和生物學家雙重身份的妮娜·波頓，住進了一座遠離城市喧囂的鄉間小木屋。居于此，她讀書、散步、觀察、思考，盡情享受大自然的饋贈，并把見聞、感悟形諸筆墨，結集成了《夏日木屋札記》。作者從身邊的自然萬物入手，用優美的語言記錄奇妙變化，追溯生命起源，探究生活意義，富含哲思和趣味，展現了一幅人與自然深情和鳴的動人畫卷。

小小木屋，靜謐悠然，究竟包裹在何等美麗豐富的自然環境中？該書由《小屋秘密初探》《門外翅聲不停》《墻上的螞蟻軍團》《海景陽臺》《荒野的力量》《守護樹》六輯組成。作者的筆觸深入飛禽、走獸、昆蟲、游魚的生存狀態，以及一草一木乃至細菌的繁衍之道。翻閱此書，可以更深刻地理解黑格爾的名言：“大自然本身，包括黎明和日出，其實并沒有美丑的問題。日出之所以美，是我們看到黎明的時候，喚起了生命里的某種感嘆。”

讀懂螞蟻的世界，或許就能讀懂人類。書中通過種植真菌、放牧蚜蟲、建造巢穴等一個個實例，佐證了螞蟻社會在形式和種類上，足以與人類社會的復雜性匹敵。當目睹一支龐大的螞蟻軍團不知疲倦地前行時，作者感慨：“螞蟻之間相互合作，不只是像忠誠的公民和姐妹，更像人體的細胞。”一個蟻群每天可能損失10%的居民，但這不會有什么影響，因為還有其他數十萬只螞蟻活著；與此同時，新的生命也在不斷誕生，以維持群落的正常運行。反觀人類，我們的身體不也是這樣的嗎？每天，人體之中數以百萬計的細胞不斷死亡，而新的細胞也在不斷形成，這與蟻群存在某種共通之處。

狐貍是小木屋的鄰居和訪客，它的“狡猾”在作者看來，其實凸顯了一種不受人類控制的、桀驁不馴的精神。書中講述狐貍的生存智慧，“人類無數次的獵狐行動教會了它們給自己的巢穴設置多個出口，以及通過走回頭路或跳入水中來迷惑追捕者”。此外，人類的追捕也許還鍛煉了它們尋找逃生路線的能力，從貧瘠的沙漠到高高的山頂，如今世界上到處都有它們的蹤跡。走近木工棚地板下的狐貍洞，作者還見證了狐貍耐心養育幼崽的過程。“它（狐貍媽媽）領著它們到堆肥處玩耍……它一停下來，一只幼崽就向它跳了過去，它再一轉身，便把幼崽轉到了自己的背上。這一切是如此可愛！”

飄浮著的氣味分子，會是生命最古老的形式之一嗎？在小木屋里，作者發現了不同氣味背后的情感連接：“和動物界存在的信息素一樣，氣味也是生命中一種純粹的要素，數百萬年來，它們一直在提供著重要的幫助。”譬如，新生兒通過氣味尋找母乳，而難聞的氣味則是變質食物發出的警告。數千年來，人們用花瓣、果皮、種子、葉子，甚至是樹根和樹皮制成了數不盡的香水。不過，當氣味跨越物種界限時，人們對它的解讀就會變得模棱兩可。人們鐘情于薰衣草的氣味，是由于它會釋放一種叫作萜烯的碳氫化合物，而扁虱、蛾子和跳蚤厭惡薰衣草，也是因為這種物質。

萬物有靈，人性向善。大自然的美好，不只在于絕妙的景致，更在于當人們深入其中，可探尋到靈魂的歸屬。《夏日木屋札記》勾勒了一個與人類密切相關的自然界，呼吁人們放下浮躁的心緒，深情地凝視大自然，開始與不同物種平等對話，詮釋和諧共生的基本內涵。

（芝芝摘自《現代青年》2023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