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長花
(北京師范大學 經濟與資源管理研究院,北京 100875)
中國經濟增速調整、產業結構轉型、協調區域發展與突出綠色導向成為新常態背景下中國經濟發展的迫切需要。
2020年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提出要“堅定不移地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推動綠色發展,促進經濟社會全面綠色轉型”。此外,面對全球氣候變化,中國于2021 年向國際社會作出“雙碳”目標的莊嚴承諾,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是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中國將積極開展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共同推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高質量發展為中國未來經濟的轉型指明了方向,把握綠色發展要義、平衡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之間的互動關系、發展綠色經濟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
在經濟學研究領域,經濟增長速度與經濟擴張規??梢苑从辰洕w的“數量”成效,經濟發展過程和經濟未來前景用于描述經濟體的“質量”成效,數量和質量有機結合、互補統一才能使經濟健康穩定發展。高質量發展則是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的經濟發展質量狀態,是經濟發展質量的高級狀態和最優狀態,也是多元視角下的綜合評價,其本質特征具有多維性和豐富性。學者們相繼構建不同評價指標體系以期對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進行客觀評估[1—4],隨著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研究的不斷深入,一些學者從經濟增長的包容性、公平性與可持續性以及民眾的感知角度等切入,豐富擴展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與意義[5]。
1989年,英國環境經濟學家Pearce在《綠色經濟藍圖》一書中介紹了綠色經濟的概念,認為綠色經濟是基于對環境風險和生態損害最小化的基礎上,追求低碳和能源效率,兼顧社會公平的可持續發展[6],這與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邏輯是相輔相成的。綠色經濟與高質量發展的有機結合是中國全面推進社會和諧、生態文明、低碳環保的現代化建設必經之路,也是實現國內“大循環”主體格局的強大推力[7]。中國通過設立重點項目推進各類示范區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馬宗國等(2022)[8]以創新、協調、開放和共享四個維度,構建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對長江經濟帶與黃河流域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進行探討[9—11],王鈺和王小梅(2021)[12]以城市群為樣本,采用TOPSIS 模型和障礙度模型,對其綠色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分析。
上述文獻為本文提供了借鑒,但對綠色經濟發展的中間過程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以及補救預防措施的解剖較為模糊;一些文獻在研究分析中可能存在地域或者行業局限性。此外,大多數學者將綠色作為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一個維度進行分析,缺乏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細致分解。為深入探究綠色經濟在中國的發展水平和區域協同性,本文基于PSR(Pressure-State-Response)模型,通過“壓力-狀態-響應”三個準則層構建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同時采用Dagum基尼系數法與Kernel密度估計法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和時空演進規律進行分析。
1.1.1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
高質量發展應以創新為驅動,在提高國民經濟活力的同時,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使人民享受高質量發展的成果,并在此過程中產生正向外部性,實現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協同發展。綠色發展的概念基本等同于綠色經濟以及可持續發展,廣義的綠色發展既要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也要持續創造社會財富、增進民生福祉[13,14]。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則融合兩者的概念,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為宗旨,以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為遵循,更加注重經濟增長的質量,強調經濟系統、社會系統和生態系統的整體協調性,最終實現三者共贏。
1.1.2 基于PSR模型的指標體系構建
PSR模型的指標體系分為壓力層(P)、狀態層(S)和響應層(R)三個準則層,最初由加拿大統計學家Rapport 和Friend于1979年提出,經過不斷完善后被廣泛應用于區域生態安全評價、資源可持續利用環境評價以及生態系統健康評價等領域[15]。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壓力包括對經濟增長動能和生態環境的壓力。勞動生產率和資本生產率是測度經濟系統對勞動要素和資本要素利用效率的重要指標。生態環境的壓力則主要體現在對各類自然資源的消耗。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狀態層不僅包含能夠反映居民生活質量和城市建設水平的指標[16],還包含衡量居民生活環境的生態綠化指標。改善生態環境、推動綠色經濟發展的響應措施包括促進綠色創新、提高可持續發展水平、加大治污投入以及保護生態資源等?;谏鲜龇治?,本文選取12個一級指標、33 個二級指標構建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具體見表1。

表1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1.1.3 樣本選取與數據說明
本文選取2003—2020 年中國30 個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臺)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相關數據均來自歷年《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以及各省份的統計年鑒、各省份的統計局官方網站,溫室氣體排放量2003—2019 年的數據來自CEADs 中國碳核算數據庫和Carbon Monitor項目所開發的近實時全球碳排放數據及核算方法。
1.1.4 測度方法
1981年Hwang和Yoon針對存在不同屬性的多決策問題提出TOPSIS 法[17],該方法需選中指標體系中的正理想解與負理想解,計算其余指標與兩者之間的歐氏距離,最后通過對比各個方案與理想解的貼合程度,對評價對象進行優劣排序。熵權法可以消除主觀因素的影響,客觀賦予各類指標隨時間變化的權重,結合熵權法和TOPSIS法,本文采用熵權TOPSIS 法,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進行相應測算。
(1)指標處理
在測度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二級指標時,資本生產率的計算所用到的資本存量指標,采用張軍等(2004)[18]的永續盤存法計算得到。由于各指標的屬性、量綱和單位存在較大的差異性,為更加科學合理地反映各個指標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效果,本文采用極差法對二級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對于正向作用和負向作用的二級指標,分別采用如下公式進行標準化:
其中,xij為第i(i=1,2,3,…,m)個決策單元第j(j=1,2,3,…,n)個指標的原始數據,maxxij和minxij分別為原始數據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ij為標準化處理后的數據。
(2)計算方法
基于前文對指標體系的標準化處理,在擁有m個研究對象和n個評價指標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中,第j個指標所擁有的信息熵為:
通過各個指標所包含的信息熵,計算出各個指標在各年份的權重Wj:
計算加權評價矩陣R=(rij)m×n,其中rij=Wj·Xij,確定評價矩陣中的正、負理想解rj+、rj-表示為:
計算評價矩陣中各個指標到正、負理想解之間的歐氏距離:
最后,根據得到的歐氏距離計算各個評價對象與理想解的貼合程度D:
其中,0 ≤D≤1,D越大,則代表越接近最優水平。
1.2.1 Dagum基尼系數法
在測度空間差距的眾多方法中,基尼系數能夠對空間差距進行分解,接受度較廣泛。Dagum基尼系數將空間差距分解為地區內差異Gw、地區間差異Gnb和超變密度Gt,滿足G=Gw+Gnb+Gt,解決了子樣本數據之間的交叉重疊問題[19,20]。為更加合理客觀地對比各個區域之間綠色經濟的發展差異,將30 個省份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四個子群①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中部地區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西部地區包括內蒙古、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和新疆;東北地區包括遼寧、吉林和黑龍江。,以Dagum 基尼系數進行空間差異的度量(過程略)。
1.2.2 Kernel密度法
Kernel 密度估計法是隨機變量概率密度估計的一種非參數方法,其對模型的依賴性較弱,常被用于研究非均衡分布問題。該方法通過光滑的密度函數曲線繪制隨機變量的分布形態,以此展示密度函數的演進趨勢,當數據特征和核函數給定時,帶寬越小,估計精度越高,但核密度估計的有效性會降低,密度函數的曲線也會變得不平滑[21],本文選擇高斯核函數進行估計。
2.1.1 總體分析
根據前文構建的指標體系與測度方法,中國30個省份2003—2020年的綠色經濟高質量水平的演進趨勢見圖1。

圖1 四大經濟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從平均數值看,2003—2020 年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整體呈上升趨勢,但發展較好的地區主要集中在東部地區,且東部地區與其他三個地區的差異較大。東北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四大區域中最低,這可能是由于東北地區屬于重工業基地,科技創新與綠色技術基礎相對薄弱,人才流失以及體制機制的僵化,不利于綠色經濟高質量的發展。中部和西部地區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居中,且兩地區之間的差異十分微小。從發展趨勢看,東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總體處于波動式上升狀態,但各省份的發展水平及增長速度存在差異,中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增長率的差異最小,表明中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步調較一致。西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2006年后一直處于穩步增長的趨勢。東北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整體趨于波動式上升,年均增長率僅為0.66%,是四大經濟區中發展最慢的地區。
2.1.2 基于準則層的分析
下頁表2展示了考察期內各省份得分的排名情況,下頁圖2 描述了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總得分及各準則層指數的演進趨勢。

圖2 各準則層及總得分

表2 各省份得分及排名
由于壓力層多數指標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呈現負向作用,基于前文對負向指標進行的處理,壓力指數越高的地區表明該地區壓力層情況越好,即所面臨的壓力越小。2003—2020 年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壓力水平在0.6上下波動。具體來看,壓力層指數排名后五位的省份分別是河北、山東、山西、遼寧和廣東,表明上述五個省份在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壓力較大,由數據預處理的結果可知,其壓力主要來源于落后的勞動生產率與高強度的能耗。北京和上海的壓力指數最小,但作為中國的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人口密度相對較大,需謹防未來可能產生“擁塞效應”[22]。
狀態指數越高的地區表明該地區人民生活更加富足,環境更加和諧。由圖2可以看出,狀態層指數總體上隨時間不斷增長,且增長速度較快。從排名來看,排名前五位的省份分別是北京、江蘇、上海、廣東和浙江。排名最后五位的省份分別是新疆、寧夏、青海、甘肅和陜西,均來自西部地區,其主要原因在于過低的人均GDP、城鎮化率與收入水平等,并且青海和寧夏的醫療設施大大落后于其他省份,新疆的綠化覆蓋率過低,表明西部地區的經濟發展、基礎設施建設和醫療資源均需要進一步提高和完善。
響應層指數均值總體上隨時間呈上升趨勢,表明各省份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響應水平逐步提高。排名情況來看,廣東、北京、江蘇、上海和山東的情況最好,其中,廣東在新能源利用率、高技術產業方面得分較高,北京和上海在科技投入與第三產業占比指標中具有明顯優勢。江蘇和山東則是在污水處理、環境建設投入上得到較高分數。但是山東新能源利用率不足表明其亟需對傳統制造產業進行升級或者培育新興產業,實現新舊動能轉換。排名后五位的省份為江西、吉林、新疆、黑龍江和貴州,其主要原因在于高技術產業、科技成果和第三產業方面得分較低。
根據Dagum基尼系數方法,測算2003—2020年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空間差異及其來源,探究空間差異不同來源的貢獻度,用以分析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區域協同狀況,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空間差異及分解
2.2.1 總體空間差異分析表3 展示了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空間差異的演變趨勢,總體基尼系數走勢大體上呈“M”型變化趨勢,右峰較低矮,2003—2005 年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空間差距增長幅度較大,2005—2008 年出現連續下降,這可能是由于2008 年金融危機的影響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受到的負面沖擊更大,其發展受到一定的阻礙,從而縮小了總體基尼系數。2009—2012 年,總體基尼系數緩慢增長,但2014年以后則穩步連續下降,在2020年達到考察期內最低水平,相較于2003年,2020年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基尼系數下降了15.90%,年均下降9.35個百分點。
2.2.2 地區內差異分析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地區內差異在考察期內整體上呈現波動式下降態勢。從基尼系數均值來看,東部地區的地區內差異最大,均值為0.0456,其次為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從具體的變動趨勢來看,東部地區大致呈現“倒N”型變化趨勢。中部地區基尼系數大致處于波動式下降變化趨勢,但2014—2016 年地區內差異較其他時間段較大,可能是金融危機以后,東部沿海地區產業向中西部地區轉移步伐開始加快,但中部地區承接傳統產業的環境承載力有限,于是開始轉變承接產業的類別,逐步引入東部地區綠色產業,但各省份之間的發展存在差異,處于調整與磨合期,因此基尼系數出現較大波動。西部地區在2003—2007 年地區內基尼系數呈波動式下降,且下降幅度較大,經過2008—2014年的穩定期,2015年以后再次呈波動式下降趨勢。東北地區基尼系數在考察前期處于下降態勢,2015年后重新上升,說明東北地區內的空間差距在考察前期不斷縮小,但在近五年內又逐漸增大,可能存在發展不均衡的現象。
2.2.3 地區間差異分析
總體來看,各地區之間的地區間基尼系數均在考察期內有所下降,表明各地區之間的空間差異均有所減小。東部與其他三個地區之間的空間差異變動趨勢大致相同,但由于其天然的外貿優勢和經濟政策的支持,其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處于領先水平,其與東北的地區間差異最大。在堅持“堅持實施推進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促進中部地區崛起,鼓勵東部地區率先發展”的區域發展總體戰略的實施下,東部地區與其他地區的空間差異逐步縮小,區域不平衡的顯現有所改善。值得注意的是,2016年以后,中部與西部地區間差異逐步縮小,與東北的地區間差異開始上升。西部與東北的地區間差異在2003—2006年間不斷縮小,2006—2011出現持續上升,可能是在此期間西部大開發政策的率先實施,促進了西部地區經濟的發展,提高了人民生活的水平,使得兩者在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上出現短暫的地區間差異增大,但隨著振興東北政策的落地,兩地區之間的差異開始逐步縮小。
2.2.4 地區差異來源及貢獻率
考察期內,超變密度、地區間差異和地區內差異對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差異來源的平均貢獻率分別為43.13%、34.45%和22.42%。從波動趨勢來看,地區內差異的貢獻率呈下降趨勢,其曲線變動趨勢較為平穩,可能是地區內部各省份的資源稟賦與經濟發展所處階段更加相似,交流合作更加頻繁,其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較協調,因此地區內差異的貢獻最小,波動幅度也更小。以2003 年為基期,2020 年地區間差異貢獻率增長13.33%,尤其在2007年以后,盡管地區間差異總體上呈下降趨勢,但其貢獻率仍存在小幅緩慢增長,這可能是由于超變密度與地區內差異在2007 年以后的綜合下降幅度更大,由此導致地區間差異所占貢獻率出現小幅增長勢頭。超變密度貢獻率的變化趨勢與地區間差異貢獻率曲線呈現“此起彼伏”的態勢。
圖3 展示了30 個省份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Kernel密度估計結果。在樣本觀測期內,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核密度曲線整體向右偏移,表明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逐步提高。從波峰形態來看,2003—2005年,核密度曲線中心沒有明顯變動趨勢且波峰下降,說明該階段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提升較慢,空間差異有增大的趨勢;2008年以后,核密度曲線的波峰呈現緩慢下降又重新收緊的形態,且核密度曲線中心不斷右移,表明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持續提高,空間差異出現波動式變動,但總體下降趨勢未變。從波峰數量來看,曲線一直為單峰狀態,表明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未出現極化現象。

圖3 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核密度曲線
從四大經濟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Kernel 密度估計結果來看,核密度曲線中心在考察期內呈現不同程度的向右偏移情況,表明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高幅度稍有差別。從波峰形態上來看,東部地區核密度曲線波峰最為扁平,波峰整體向右偏斜,左拖尾更長,說明東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最高,但空間差異最大。中部地區核密度曲線在2015 年以后右波峰明顯收緊,表明該階段中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一步提高。西部地區核密度曲線在2007 年密度曲線中心向右偏移較多,曲線波峰整體更加陡峭,表明西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2007年出現較大進步,且地區內差異整體較小。東北地區密度曲線中心在2007 年和2016 年出現明顯右偏移,說明東北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得到兩次較大提升,波峰在2016 年以后逐漸變得扁平,空間差異再次呈現增大態勢。從波峰數量上來看,四大地區核密度曲線在考察期內均為單峰,沒有出現極化現象。
本文采用PSR 模型構建中國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根據熵權TOPSIS 法對2003—2020 年中國30 個省份的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測度,采用Dagum 基尼系數法和Kernel 密度估計法對全國以及四大經濟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來源進行探討,并對其時空演進展開描述,主要得到如下結論:
(1)熵權TOPSIS法測度結果顯示,各省份的綠色經濟高質量水平在考察期內均得到穩步提高,但仍然存在不均衡發展的現象,東部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逐年上升且顯著高于其他三個地區。(2)各省份在壓力層、狀態層和響應層的得分情況有所差異。壓力層中得分最好的省份為北京和上海,而面臨壓力較大的省份有河北、山東和山西等省份。狀態層得分最高的前五位省份均屬于東部地區,排名靠后的為新疆、寧夏和青海等來自西部地區的省份。響應層指數在東部地區省份上得分更高。(3)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空間差距總體下降,其下降走勢大致呈“M”型,且右峰較低。超變密度是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空間差距的主要貢獻,地區內差距所占貢獻率最小,且變動最平穩。(4)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在考察期內有所提高,沒有出現極化現象,各省份之間的發展差異有所減小。
根據以上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1)增強綠色發展意識,全面落實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戰略。制定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提升方案,建立健全法律法規,為綠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法律保障和深厚的理論基礎。(2)各類響應措施執行要落地,加大高技術產業科技創新資金投入,培養新一代技術創新型人才。加強環境規制,對各類污染排放物制定排放限值,對采用綠色技術的企業給予稅收優惠。(3)加強民生保障,為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創造更多機會。調整民眾的最低工資標準,完善基礎設施,提高社區服務水平,重視居民的教育、醫療和養老等切身問題。(4)構建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協調機制,推進各區域綠色經濟高質量的協同發展。各地應當根據自身稟賦制定差異化戰略和發展目標。東部地區在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上要起到先鋒帶頭作用,加強與其他地區的技術交流與要素流動。東北地區要加強與京津冀經濟圈的合作,激活企業發展潛力,帶動東北地區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中部地區要搭建起東部與西部良好溝通交流的橋梁,西部地區要合理開發利用各類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