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法治思想當代價值

□文/ 陳 宸 姜 軍

（江西理工大學法學院 江西·贛州）

［提要］伏羲作為中華文化的人文始祖，中國法治思想的發展必然受到伏羲法治思想的重要影響。本文主要通過歷史研究法和文獻研究法介紹伏羲法治思想的主要內容，包括“以德治國”“以人為本”“自然法則”和“民主思想”等核心理念。從現代社會角度出發，探討伏羲法治思想對現代法治建設具有推動以德治國、保障人民權利、構建民主社會等啟示和價值，以及如何將其與現代法治相結合，為中國的法治建設做出貢獻。旨在對中國法治思想的發展和實踐提供一些啟示和借鑒，為建構中國特色法治理論提供文化源泉。

據《山海經》記載，伏羲是古代傳說中的人物，被譽為“天命之德”，始創八卦，是我國古代文明的重要開拓者。唐·司馬貞為《史記》補撰《三皇本記》，進一步確立伏羲在中國古史中“人文始祖”“一畫開天”的首席地位。袁珂《古神話選釋》共列出伏羲九個不同的名稱。每種名稱都說明一種名號的內容，標志著伏羲功績的一個方面，反映出伏羲時代的內容。兩千多年的歷史中，從孔子對《易經》的評價：“潔靜精微，易之教也。”到錢穆認為中國人必讀的九本書之一就有《易經》，可見伏羲的思想文化對中國人影響之大。亦有學者指出“明德慎法”這一思想在發展過程中逐漸演化為“隆禮重法”，而這一思想體系的支撐源于《周易》。而據信，《周易》思想的根源可以追溯到伏羲文化。甚至有些文獻上記載著神話傳說法律產生于神農氏甚至伏羲氏時期，但目前對于伏羲法治思想的研究理論尚且不足。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法治建設全面鋪開，法冶改革進一步深化的關鍵階段，梳理探討伏羲法治思想，無疑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能夠讓我們進一步理解中國社會的法治傳統，為建構中國特色的法治理論提供文化滋養，進而更好地使我們的現代法立足于社會實際。

一、伏羲法治思想主要內容

（一）以德治國。伏羲主張的法治思想突出了“以德治國”的理念，即用道德和信仰來治理國家和社會。漢劉安《淮南子》卷六：“伏戲、女媧不設法度而以至德遺于后世。”伏羲時代雖然沒有制定具體的法律法規，但是他們通過傳授信仰和習俗來教化人民，鼓勵人們自覺遵守道德規范。這種方式是通過以德治國來實現社會治理，建立一種以道德規范為核心的社會秩序。因此，他們不需要采取嚴厲的手段來維持社會秩序，而是通過道德教育和道德約束來實現社會的和諧。蔣禮鴻《商君書錐指》卷一：“伏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盡管伏羲和神農所傳授的信仰和習俗可能與正統文化有所不同，但是中國古代的統治者并沒有采取強行鎮壓的手段。相反，即使在處理反叛和叛亂時，他們也盡可能采取寬容和仁慈的態度。與此相反，古代的賢王如黃帝、堯和舜等，盡管被認為是中國古代的英雄，但是在治理國家時也采取了相當嚴厲的手段，包括誅殺叛亂者及其家族。另外，《戰國策》也有類似的文字載錄，《戰國策·趙策》卷十九：“宓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伏羲的以德治國思想強調道德教化，而不是依靠強制手段來實現社會秩序。他認為，道德和信仰的力量能夠感化人心，使人自愿遵守規范，從而實現社會和諧。

（二）以人為本。禮樂制度是中國古代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與以人為本的思想有著密切的聯系，伏羲法治思想中的以人為本主要通過禮樂制度展現出來。漢班固《漢書·百官公卿表》卷十九“以為宓羲龍師名官”句注引用張晏的觀點，伏羲將要王天下，所以神龍才會負圖來找伏羲，以便伏羲能夠畫出八卦。梁沈約《宋書》卷十八：“《系本》云：‘奚仲始作車。’案庖羲畫八卦而為大奧，服牛乘馬，以利天下。”沈約認為伏羲不但畫成了八卦，而且還制作了車，以便更好地為天下民眾提供方便。梁蕭統編《文選》卷五十六云：“在帝庖羲，肇經天人。奚始夫婦，以及君臣。”伏羲注重人性的發展，制作了一些典章制度，讓人們知道有夫妻、君臣之禮。揚雄《琴清英》云：“昔者神農造琴，以定神，齊淫嬖，去邪欲，反其真者也。”該句實際上反映了禮樂制度的核心價值觀，禮樂制度強調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和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體現了以人為本的思想。而神農造琴的行為也是基于這種思想，他通過制造琴這一藝術品，以達到安神、定心、去邪，反其真者的目的，目的在于通過藝術來調節人們的心理和行為，讓人們更加理性地對待事物和生活，避免過度放縱自己的欲望。

（三）自然法則思想。自然法則思想認為，人類社會應當依照自然法則去行事，否則就會遭到自然的懲罰，伏羲的法治思想中亦有體現。《全唐文》卷二二〇中，崔融的《嵩山啟母廟碑》記載了伏羲的事跡，引述“登九天而類萬物，斯乃犧皇氏之所以制人法也。”中國古代法治思想中的“天人合一”思想強調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在此基礎上，伏羲的法治思想強調要以天地自然的法則為依據，建立起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實現社會的穩定和發展。因此，“以自然為師”“順應自然而行”是伏羲法治思想中的重要思想，這一觀點也反映了古代中國法治思想中對自然尊重和順應的理念。換言之，根據這一思想，人類應該遵循自然的規律，尊重自然的發展和生態系統的自然平衡，不應該干涉和破壞自然。伏羲法治思想中所蘊含的“無為而治”的態度，不僅透露出一種哲學智慧，更為人類如何對待自然提供了一種合理的態度。在伏羲的生態思想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他所推崇的善待自然、愛惜萬物的價值取向。這種思想不僅僅是合理的，而且對我們的生活和社會具有啟示和指導作用。《易經》中，伏羲制定了八卦，將主客體、主客觀之間的關系概括為八種符號。在此基礎上，演繹出對立統一的“陰”“陽”觀念，并以“陰”“陽”之對立統一達到天人、人自然、人人彼此的和諧統一。這種思想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哲學觀念，引導人們以自然之道為師，追求和諧共生的生態文明。因此，伏羲的生態思想和制定八卦的思想表達了中國古代法治思想中尊重自然、順應自然的精神，提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哲學觀念。這種思想對我們在當代社會建設中，提供了寶貴的借鑒和啟示，引導我們形成一種生態文明的發展思路和生態倫理意識，實現人類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四）民主思想。在伏羲時代民主思想亦有萌芽，氏族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而伏羲通過創新官制和官職的分工來加強對氏族內部的管理。據《三皇本紀》記載，伏羲有龍瑞，以龍紀官，號日龍師。同時，他還成立了主管具體事情的官吏，并對各種官職采用伏羲族的龍圖騰來命名，這種管理機構的歸置和管理職責的分工，不僅協調了氏族內部的各種關系，也是民主的一種體現。這種管理制度的創新，使得氏族內部的管理更加民主化和有效化，為后來的政治制度奠定了基礎。換言之，這種分工管理的方式可以充分調動每個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得每個人都能夠在適合自己的領域內發揮自己的長處。這種分工方式使得整個社會能夠更好地合作，協調各種關系，也是一種民主的體現。此外，伏羲時代還采取了許多其他的民主化措施。例如，為了協調部族之間的關系，他制定了許多規章制度，并在氏族之間進行公正的裁判，保證了氏族間的平等和諧。伏羲在治國理政中不僅強調了“平等”的思想，也十分注重傾聽各方面的聲音，特別是關注不同階層、不同群體的意見和建議，以求達成共識。他認為，只有真正聽取各方面的聲音，才能夠更全面、更準確地了解社會狀況和民意，從而更好地制定合適的政策和措施。

二、伏羲法治思想當代價值

有學者指出：“在中華民族實現‘中國夢’的偉大歷史進程中，伏羲文化無疑是可資利用的寶貴文化資源。”伏羲神話傳說是中國最為重要的傳統神話傳說之一，它具有關于民族血緣和文化認同的神圣敘事意義。這個神話已經流傳了數千年，它的影響力在當代社會仍然非常顯著。伏羲神話傳說是中華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代表了中國人民的傳統信仰和價值觀。其中，伏羲法治思想是伏羲神話中的一個重要主題，它強調了道德和法律的重要性，表達了對社會秩序的追求和維護。在當代社會，伏羲法治思想仍然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特別是在構建和諧社會、推進法治建設等方面具有啟示意義。因此，我們應該認真學習和傳承伏羲神話中的法治思想，為我們的社會發展提供指導和幫助。

（一）堅持德法兼修，推動以德治國。伏羲法治思想中的“以德治國”是指通過培養人民的德行，以道德力量來規范社會行為，實現治理國家的目的。這種思想體現了伏羲文化中重視道德的傳統，具有深刻的歷史淵源和文化內涵。首先，在伏羲文化中，道和德被視為一體的，伏羲通過制定婚姻禮制等行為規范，來規范社會行為，養成良好德行。這些措施的目的是要讓人們明白，遵守道德規范是與天道合一的，是對社會和個人的責任，因此從根本上約束了人們的行為，實現了以德治國的目的。其次，如《周易》中所述陰陽，“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是隨著時代變遷發展的，有時更需要強調以德治國，這兩種治理方式并不矛盾，而是相互補充、相互轉換的。它們有平等的一面，也有互補的一面；有兼顧的一面，還有相互轉換的一面。因此，只有在理解《周易》思想的基礎上，才能對中國傳統思想有一個全面的認識。最后，伏羲文化中的德行思想成為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在中華傳統文化中，愛國、誠信、敬業、仁愛等基本道德規范被廣泛傳承和實踐，成為中華民族的道德底線和精神支柱。在現代社會，德法兼修對于人們的行為、社會和諧以及國家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在社會轉型發展的今天，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依然發揮著極大的作用。尤其是在目前培育和踐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思想觀中肩負著壓艙石一樣的重任。我們應自覺繼承和弘揚以德治國，并促使其創新性轉化和跨越式發展，建設更加和諧、穩定、繁榮的德法兼修型社會。

（二）堅持人本思想，保障人民權利。伏羲法治思想中的“以人為本”是指重視人的生命價值、人的道德修養、理想人格及高尚的人生境界，強調人作為價值主體的地位。伏羲文化是一種艱巨性倫理和道德的雙層文化，它提倡人與人、人與社會相處時應恪守何種價值規范和道德標準，倡導以人為本的思想，發揚人的價值主體功能。伏羲法治思想中的“以人為本”與現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以人為本”是不約而同的，它們都強調人民的主體地位。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需要繼承和發揚伏羲文化中的這種以人為本的思想，從而在推動社會發展、建設美好社會的過程中，更好地保障人民的權益和尊嚴。

（三）堅持自然法治，走可持續發展道路。有學者指出伏羲文化發展史可視為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歷史，這與當代中國的價值追求不謀而合。伏羲法治思想中的自然法則思想對于解決這些問題具有重要的啟示和指導意義。第一，伏羲自然法治思想提倡順應自然規律，強調人類應該遵循自然的規律，尊重自然的發展和生態系統的自然平衡，不應該干涉和破壞自然。當今社會，環境可持續發展等問題已經成為全球性的挑戰，人類需要重新審視自己與自然的關系，積極采取措施保護自然環境和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以確保人類的生存發展。伏羲法治思想中的自然法治理念提醒我們，人類應該以謙虛、包容和尊重的態度對待自然，順應自然規律，切實履行人類對自然的保護責任。第二，伏羲法治思想中的生態思想體現了善待自然、愛惜萬物的價值取向。這種觀念對于推動人類生態倫理意識的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的意義。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人類對自然的依賴和利用越來越大，但同時也加劇了對自然的破壞。如果不能正確地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將會對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帶來嚴重的威脅。伏羲法治思想中的生態思想，提醒我們應該善待自然、愛惜萬物，通過傾聽各種不同的聲音，注重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以求達成共識，推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實現天人合一，共同構建生態文明。伏羲法治思想中的生態思想，提醒我們要對自然生態系統負責，保護自然資源，促進生態平衡，建立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關系。第三，伏羲法治思想中制定八卦的思想表達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哲學觀念，引導人們以自然之道為師，追求和諧共生的生態文明。這一思想對于推動人類的生態文明建設具有深遠的影響。當今社會，生態文明建設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的重要使命，要在實踐中探索和推進人類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文明建設，必須樹立自然是我們的良師益友的觀念，以自然之道為師，追求和諧共生的生態文明。

（四）堅持人民主權，構建民主社會。伏羲是中國古代的先民之一，其民主法治思想在中國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對當今社會具有重要價值。首先，伏羲的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強調平等和和諧。在氏族之間，伏羲制定了許多規章制度，并在氏族之間進行公正的裁判，保證了氏族間的平等和和諧。這種平等和和諧的理念也是當代中國所倡導的，強調“人人平等，人人有尊嚴”，與現代民主的價值觀高度契合。當代中國需要秉持伏羲的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構建一個更加平等和和諧的社會。其次，伏羲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也強調聽取各個層面和各個方向的意見和建議。伏羲時期，他積極傾聽各種不同的聲音，注重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以求達成共識。這種傾聽和共識的理念對當代中國的民主化進程也有啟示意義。在當代中國，政府需要積極傾聽人民的心聲，真正將人民的意愿和利益放在首位，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和社會治理現代化。最后，伏羲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還強調分工合作。他通過創新官制和官職的分工來加強對氏族內部的管理。這種分工方式可以充分調動每個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得每個人都能夠在適合自己的領域內發揮自己的長處。這種分工方式也是當代中國建設創新型國家和發展人力資源的重要思路之一。當代中國需要秉持伏羲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構建更加高效和創新的社會體制。總之，伏羲法治思想中的民主理念對當代中國具有重要啟示和借鑒意義。

三、總結

伏羲是中國古代文化的奠基人之一，他對中國法治思想的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在伏羲的法治思想中，有許多與現代社會有關的重要理念，通過對伏羲法治思想的研究，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國傳統文化中法治思想的淵源和演進。“以德治國”是伏羲法治思想的核心，他認為國家的治理應該以德為先，以道德規范來約束人們的行為。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需要重視道德的作用，通過加強道德教育，引導人們遵守法律，遵循道德準則，共同維護社會的穩定和發展。“以人為本”是伏羲法治思想的又一重要理念，他認為國家的治理應該以人為本，關注人民的利益和需求。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需要重視人的價值和尊嚴，通過建立人性化的法律制度和程序，保障人民的基本權利和利益，實現社會的公正和平等。“自然法則”是伏羲法治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他認為法律應該遵循自然法則，以適應社會的發展和變化。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需要加強對自然法則的認識和理解，建立與自然相協調的法律制度和程序，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民主思想”是伏羲法治思想中的重要理念之一，他認為國家的治理應該以民主為基礎，尊重人民的意愿和利益。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需要加強民主意識，通過建立民主制度和程序，促進政府和人民之間的互動和合作，實現社會的和諧發展。總之，伏羲法治思想具有深刻的歷史和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