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聚“姊妹學?！鼻楦心芰?推進新時代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

摘 要 粵港澳“姊妹學校”項目在推動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融合發(fā)展方面發(fā)揮了關鍵作用?；诨觾x式鏈理論，從瞄準共同關注焦點、延展儀式互動情境、創(chuàng)新集體符號表達、完善實踐反饋機制等四個層面，對粵港澳“姊妹學?！痹谛聲r代培育大灣區(qū)青少年愛國主義情感的實施路徑進行改進和優(yōu)化，以促使更多青少年厚植家國情懷、弘揚愛國精神。

關 鍵 詞 愛國主義教育；粵港澳大灣區(qū)；姊妹學校；互動儀式鏈；愛國情感

中圖分類號G41

文獻編碼A

文章編號2095-1183（2024）02-0050-04

正如“姊妹”一詞常被用來形容信仰相同、情感共享、攜手互助的親密關系，“姊妹學校”在教育中也隱喻著，通過緊密的共商共建共享實現情感交流與文化融合?！痘浉郯拇鬄硡^(qū)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明確提出“鼓勵粵港澳三地中小學校結為‘姊妹學?！保行苿恿舜鬄硡^(qū)“姊妹學?！本喗Y計劃的蓬勃發(fā)展。至今，該項目學校數量已增至1455對，成為大灣區(qū)基礎教育領域參與規(guī)模最大、影響力最強的校際交流項目，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增強國家認同和促進大灣區(qū)融合發(fā)展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1]近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愛國主義教育法》（以下簡稱“愛國主義教育法”）正式施行，明確提出“國家采取措施開展歷史文化教育和‘一國兩制’實踐教育，增強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同胞、澳門特別行政區(qū)同胞的愛國精神，自覺維護國家主權、統一和領土完整”，為“姊妹學?！背B(tài)化、深入化、實效化開展愛國主義教育賦予了豐富的時代內涵。

情感是人類最基本的心理屬性，雖然不同領域對于“情感”的理解有所差異，但對其本身所具有的社會學意義卻有著相似的觀點，即情感是個體與社會情境相互交織的結果。[2]美國社會學家蘭德爾·柯林斯（Randall Collins）提出的互動儀式鏈理論，重視協作中每一個體在群體團結體驗中所產生的持續(xù)且穩(wěn)定的“情感能量”（Emotion Energy），并以此來培養(yǎng)良好的群體氛圍與合作關系。循此，“姊妹學?！表椖啃枰獮閬碜圆煌貐^(qū)的青少年創(chuàng)設有意義的互動儀式，以有效地激發(fā)結對學校集體的愛國主義情感。然而，筆者在實地調研中發(fā)現，盡管項目發(fā)展快速、規(guī)模效應明顯，但“姊妹學校”在具體的校際合作過程中，卻存在著不同程度的重量而輕質、有活動而無互動等現象，這與既有文獻觀點相似。[3]因此，為更好地探索新時代粵港澳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合作，促進“姊妹學?！表椖孔呦蚋顚哟蔚那楦薪涣鳎疚脑嚮诨觾x式鏈理論，談談如何借助“姊妹學?！钡钠脚_優(yōu)勢和情感力量，推動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高質量融合發(fā)展。

一、瞄準“姊妹學?！惫餐P注焦點，讓愛國主義情感關聯更緊密

共同的關注焦點是互動儀式的情境基礎，群體間高度的相互關注可以促進彼此間更加直觀生動的情感共享，并以此形成較高程度的團結，這是互動儀式鏈理論的核心機制。換言之，共同關注與情感共享是一個相互強化的過程，人們對彼此的共同焦點關注度越高，他們越更可能深入地分享情感體驗；但若群體之間沒有形成共同關注的焦點，則儀式參與者易感到乏味，難以產生情感連帶。毋庸置疑，“姊妹學校”與愛國主義教育具有突出的耦合優(yōu)勢，而這一優(yōu)勢的有效發(fā)揮需要在明確“聚焦青少年”這一共同焦點的基礎上，正視三地青少年的群體差異，通過對話凝聚最廣泛的愛國主義情感價值共識。值得注意的是，“姊妹學校”的互動交往常常會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需要在立足三地具體情況的基礎上，優(yōu)化愛國主義教育協同機制，常態(tài)化、多維度設置愛國主義教育核心議題，以維護“姊妹學?！睈蹏髁x教育互動儀式鏈的持續(xù)穩(wěn)定。

一是凝聚“姊妹學?！睈蹏髁x情感價值共識。新時代的愛國主義教育首先要回應“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以及“怎樣培養(yǎng)人”的問題?；浉郯娜刂阅軌虬l(fā)起和維持“姊妹學?！本喗Y計劃，其最核心的價值目標就是增進青少年對中華民族和偉大祖國的情感，傳承民族精神，增強國家觀念。由于歷史和現實因素的交織影響，“姊妹學?！敝械闹黧w性差異是客觀存在的，互動交流中難免因這種差異而產生矛盾和誤解。因此，“姊妹學?！毙枰ㄟ^對話明晰協同開展愛國主義教育的價值目標，在知、情、意、行等方面生成價值共識：以認知教育為基礎，增進國家認同、民族認同和文化認同；以情感態(tài)度為重點，厚植家國情懷、強化社會責任、堅定理想信念；以意志砥礪為關鍵，堅定報國之志；以實踐錘煉為落腳，自覺踐行、知行合一。[4]只有做到知情意行高度統一，才能引導青少年把愛國主義教育由知識認同、情感認同轉化為行為實踐。[5]

二是優(yōu)化“姊妹學?！睈蹏髁x教育協同機制。愛國主義教育是一項系統而長期的社會工程，需動員粵港澳三地各相關部門及結對“姊妹學?！比珕T參與，形成協同共育格局。然而，由于三地青少年往往在進行校際主題交流活動時才開展愛國主義互動儀式，導致日常互動議題常常陷入無設置、無互動的尷尬境地，[6]愛國主義情感能量呈現高開低走且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因此，要維持“姊妹學校”愛國主義教育互動儀式鏈的持續(xù)穩(wěn)定，需健全“姊妹學?！睈蹏髁x教育協同機制，常態(tài)化、多維度地設置愛國主義核心議題，以獲得系統完備、有機銜接的整體效應。例如，形成緊密的大灣區(qū)高等教育跨學科團隊和有組織的科研方案，加強“愛國主義教育法”本土實踐研究，為“姊妹學校”提供理論指引和策略思路；成立類似“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支援中心”的資源型組織，為“姊妹學?！遍_展愛國主義教育提供支持；將愛國主義教育與科學教育、勞動教育等政策焦點結合，促進“姊妹學?！币惑w聯動，推動三地青少年互動交流日?；?，構建豐富生動的愛國主義教育實踐新生態(tài)。

二、延展“姊妹學校”儀式互動情境，讓愛國主義情感體驗更鮮活

情境是體驗產生的必要基礎。在互動儀式鏈理論中，人們的一切互動都發(fā)生在一定的情境之中，而參與互動儀式的人們會收獲一種成員身份符號以及相應的情感能量，這些符號和能量會助推群體認同的形成，成員在群體認同感的作用下會持續(xù)參與新的互動儀式。[7]《新時代愛國主義教育實施綱要》指出，要通過愛國主義教育“引導人們樹立和堅持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不斷增強中華民族的歸屬感、認同感、尊嚴感、榮譽感”。在一定意義上，愛國主義教育就是要實現個人短暫情緒向長期情感的轉化，而互動儀式則有助于這種情感能量的聚積。因此，“姊妹學?！笨赏ㄟ^心理情境和物理情境的雙向構建，將抽象的愛國主義價值觀念轉換為具象的意象和鮮活的情感體驗，使三地青少年在具體的互動情境中喚起民族認同感和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使命感。

一是營造與大灣區(qū)青少年愛國主義情感需求相適宜的心理情境。在某種程度上，“姊妹學校”是一種合作學習形式，其互動不僅存在于“姊妹學校”成員心理情境與客觀現實情境之間，還存在于成員與成員的心理情境之間。所以，青少年作為受教育的主體，其在互動中的心理感受必然影響愛國主義的學習效果。“姊妹學校”項目可以考慮從兩個方面優(yōu)化心理情境互動：首先，精心編制契合青少年心理情境的愛國主義教育實踐圖譜。充分考慮粵港澳三地青少年的不同際遇，通過可操作、實踐性強的愛國主義教育項目，實現愛國主義宏大敘事和微觀個體感受的有機結合。例如，組織青少年圍繞國家未來發(fā)展進行討論和規(guī)劃，模擬和體驗國家管理決策的過程，讓青少年在角色扮演和相互討論中增強對國家發(fā)展復雜性的認識，從而逐漸增強粵港澳青少年之間的心理情境互動。其次，開展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教師心理培訓。喚醒情感是“姊妹學?！睅熒拥那疤?，教師如何理解不同地區(qū)青少年的心理情境“最近發(fā)展區(qū)”、認識師生心理情境之間的差異及促進師生心理情境的一體化至關重要。因此，有必要建立常態(tài)化的專業(yè)能力培訓制度和嚴格的師德標準體系，提升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教師專業(yè)能力。

二是創(chuàng)設大灣區(qū)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多模態(tài)物理情境。愛國主義教育作為主客體交互作用的對象性活動，其情感的有效體驗離不開在場感與共情感。同時，受時間、經費、資源等因素的限制，參加“姊妹學?！表椖壳嗌倌陻盗肯鄬τ邢蓿?、持續(xù)、寬域的交流尚未實現。基于此，“姊妹學校”可通過打造“互聯網+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聯盟，創(chuàng)設多模態(tài)物理情境，拓展愛國主義教育時空。首先，聯動廣州起義紀念館、中共三大會址紀念館等粵港澳三地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營造“我在場”的富有情感性的儀式情境，借助具象化的紀念活動、民俗文化活動、慶?；顒?、宣誓等實踐介質實現在場體驗與共情體驗的統一。其次，充分運用青少年喜愛的自媒體、社交媒體等新興傳播載體，講述中國故事、灣區(qū)故事，擴散愛國主義情感。再次，通過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互聯網新技術，打造歷史事件互動劇場，讓青少年親身體驗、參與歷史事件，更深入地了解國家的悠久歷史和發(fā)展軌跡。

三、創(chuàng)新“姊妹學?！奔w符號表達，讓愛國主義情感能量更持久

柯林斯指出，具體情境下的情感體驗是短暫易逝的，而集體符號則可以被重復使用而持續(xù)賦予群體團結感。但是，在“兩個大局”交織激蕩的時代背景下，西方社會價值觀形象符號大量輸入、網絡時代符號娛樂化等現象的出現，都使得愛國主義教育呈現出符號式微的窘迫境況。因此，“姊妹學?！弊鳛橐粋€由間斷性子項目鏈接而成的長期計劃，隨著每一次活動的結束，就更加需要重視以“團結感的符號化”來保持愛國主義情感的接續(xù)?！版⒚脤W校”的集體象征符號具有兩極性，即一方面從“感覺極”喚起青少年對國家的真情實感，另一方面從“理念極”隱喻愛國主義的價值觀念。[8]“感覺極”可以通過三地青少年合作共創(chuàng)的方式增強主體參與性，而“理念極”則需要構建一套契合粵港澳青少年認知規(guī)律的意會形象促進認知；同時，需要注重實現“愛國感覺極”和“愛國理念極”在青少年中的轉化和統一，最終使得愛國主義情感得以存儲與延續(xù)。

一是聯合開發(fā)“姊妹學?！睂俚膼蹏膭?chuàng)產品。近年來，隨著文化事業(yè)和文化產業(yè)的不斷發(fā)展，許多優(yōu)秀的“國潮風”文創(chuàng)產品強勢崛起，由歷史景點、非遺文化、紅色故事、國潮節(jié)目等衍生出來的文創(chuàng)產品受到青少年的熱捧和傳播。這不僅表明青少年群體對傳統文化有較高的認同，還體現了文創(chuàng)產品作為象征符號所具有的社交屬性。“姊妹學校”應積極舉辦以愛國為主題的文創(chuàng)活動，廣泛吸引三地青少年參與，共同創(chuàng)作包括圖書、文具、游戲、服飾等既凝聚集體情感又可以融入日常生活的特色文創(chuàng)作品，使創(chuàng)意靈感在真實體驗和互動情境中碰撞、迸發(fā)。同時，姊妹學校還可以通過策劃展示專屬兩校的愛國文創(chuàng)作品，讓文創(chuàng)作品相互“對話”，增進“交流”，達到以文化人、用情敘事的效果。

二是構建基于意會知識的“姊妹學校”符號世界。迄今為止，“姊妹學?！表椖恳验_展近二十年，在粵港澳三地教育合作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影響力日趨擴大。與此同時，隨著項目逐漸深入人心，其也正在建構一套特有的符號系統。不同于傳統學校愛國主義教育顯性知識學習的長期性和系統性，“姊妹學?！鼻嗌倌暝诙唐诮涣髦懈嗟氖峭ㄟ^體驗、互動和頓悟，習得愛國主義教育的意會知識。[9]故而，“姊妹學校”的愛國主義情感培育可以借助源于粵港澳不同地域的趣味化角色稱呼、生活化隱喻符號和故事化人物形象等方式，區(qū)分傳統學校教育所編織的符號形象，使三地青少年在豐富的意會知識世界中獲得更深的個體情感體驗、更強的情感共鳴。

四、完善“姊妹學?！睂嵺`反饋機制，讓愛國主義情感互動更深刻

共享情感的反饋強化是互動儀式成功的前提與保障，因為人們會根據互動儀式的反饋來選擇是否進入下一次互動。由是觀之，“姊妹學校”建立有節(jié)奏連帶的反饋機制，重視協同開展愛國主義教育的有效評價，不僅有助于檢驗和修正實踐策略，還有利于促進愛國主義教育的情感升華。雖然“姊妹學?！表椖恐贫然ㄔO初見成效，在教學研討、研學實踐、課題合作等方面取得了一批看得見摸得著的成果，但在探索以愛國主義教育合作為導向的評價方面卻稍顯滯后。目前，以河北、上海為代表的省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評價指南》《上海市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測評體系（2021年試行）》等文件已陸續(xù)出臺，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建設提供了重要參照。因此，在“愛國主義教育法”落地后，大灣區(qū)更要著眼長遠，探索加強包含科學評價體系在內的愛國主義教育現代治理機制建設。

一是借助大數據提高愛國主義情感評價的精確性。雖然愛國主義教育以隱性存在為主，但是，愛國主義情感作為高層次的社會性情感依然可被評估和測量。例如，梅仲蓀等人提出了愛國主義情感心理成分的對象維、形式維和發(fā)展水平維的三維測量框架；[10]根據布盧姆提出的教育目標分類法，可以將教育目標按照認知、情意和動作技能三大領域進行進一步細分，對青少年在愛國主義教育中所產生的心理上共鳴、情感上共情、語言和行動上共振進行評估。[11]以上愛國主義情感測量均可以用傳統的評價方法（如調查問卷、訪談、座談等）開展。而在數字技術發(fā)達的當下，“姊妹學校”還可依托粵港澳“數字灣區(qū)”的大數據優(yōu)勢，動態(tài)化收集和監(jiān)測姊妹學校愛國主義教育數據信息，使得原來“點對面”“一對眾”的模糊性評價轉變?yōu)槿藱C交互協作的精準評價和針對性研判，進而實現愛國主義教育資源分地區(qū)、分學段、分學情的有效投放。

二是探索多主體參與的互動式愛國主義情感評價。樸素的愛國之情是社會情感的一部分，而社會情感需要在與同伴、教師、社會等人際關系互動中充分體驗和發(fā)展。因此，“姊妹學校”開展愛國主義教育，可探索互動式評價溝通機制，將青少年、教師、家長、社會觀察員等作為評價主體，進行多主體、多角度、全方位評價?！渡罨聲r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也強調，教育評價改革應重視構建多元參與的評價體系和激勵策略，形成良好互動的校家社協同評價。大灣區(qū)各方可以通過評價反饋機制激勵公眾參與，促進姊妹學校之間家庭和社會資源的流動，實現愛國主義教育優(yōu)勢互補。例如，可編制“大灣區(qū)‘姊妹學?！瘣蹏髁x教育家長指導手冊”，引導家長理解“姊妹學?！睈蹏髁x教育內涵和意圖，推進愛國主義情感融入三地家庭教育和家風建設，并通過評比和宣傳大灣區(qū)愛國主義教育先進家庭，提升家長參與感，發(fā)揮示范引領效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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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梅仲蓀，段蕙芬.愛國主義情感教育心理學初探[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20-24.

[11]布盧姆.教育評價[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7：31-38.

責任編輯 徐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