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瓷器、漆器、玉器等,玻璃當年在清宮也算得上是一種新鮮玩意兒,被用于宮廷生活的方方面面。雖然用途“日常”,但它們在宮中受到的重視卻有增無減,造辦處的匠人們絞盡腦汁,使其符合皇家審美。
因此,在紋飾方面,清代宮廷玻璃突破工藝壁壘,力圖與御窯瓷器比肩。龍紋、螭紋等御用題材自不在話下,花鳥、折枝花卉等文人氣息濃郁的圖案也同樣工整清麗。瓷器之外,漆器、銅胎琺瑯器也是玻璃器效仿的對象。


纏枝蓮紋用于碗外壁的裝飾,在明代早期御窯瓷器上已見。清宮瓷器中,此類紋飾更是常見。如清雍正青花纏枝花紋碗,所用西番蓮紋系清代早期所定的官樣,除青花瓷外,乾隆朝以后還多作變體,用于粉彩瓷器的裝飾。此碗通體施透明釉,內外均為青花裝飾:內壁口沿雙弦紋一周,碗底雙圈內繪西番蓮一朵;外壁腹部繪纏枝番蓮紋。外底雙圈內署青花楷體“大清雍正年制”六字雙行款。
清乾隆白套藍玻璃纏枝蓮紋碗也運用了纏枝蓮紋,紋飾雕刻流暢,線條飽滿,是清宮玻璃器的上乘之作。此碗利用套色玻璃工藝在白料上雕琢藍料的紋飾。外壁圍繞四組開光,開光內纏枝蓮紋呈對稱形式,開光外平均分布造型相同的卷草紋。對比同一時期青花瓷碗上的纏枝蓮紋,因為工藝的不同,白套藍玻璃碗紋飾明顯簡化精煉。該碗足底中心陰刻雙方框,內刻“乾隆年制”雙豎行楷書款。
桃蝠紋飾在明早期御窯瓷器上已見。清雍正青花桃蝠紋瓶裝飾所用的桃蝠圖,有祝壽祈福的寓意,當出自清代內務府的統一制樣,在其他御用器物上也多有使用。該瓶通體施透明釉,外壁青花裝飾。頸、腹、脛部通壁繪一株桃樹,根部疊石數塊,石間生靈芝、修竹,桃樹枝干彎曲,枝梢生花葉,葉間結出成對飽滿的桃實,樹梢間蝙蝠飛舞。畫面多留白,仿明初御窯青花瓷器所見的鐵銹斑,整體呈優雅、復古的面貌。外底署青花楷體“大清雍正年制”六字雙行外圍雙圈款。
桃樹、蝙蝠和靈芝是清代傳統紋飾中的固定搭配,象征福壽雙全。另外,清人還喜用蝴蝶與折枝花卉組成“蝶戀花”紋,在清乾隆白套紅玻璃桃蝠蝶紋瓶中與“福壽”圖案相搭配,有祈祝生活美滿的用意。此瓶在白色地上琢紅色玻璃,通身裝飾一株果實累累的桃樹,蝙蝠環繞飛舞,足上飾折枝花卉及靈芝。足底邊沿處以十字相對陰刻“乾隆年制”款。

明清時期,御窯瓷器常以螭龍紋為飾,螭龍口銜靈芝最早出現于明代宣德御窯紋飾中,應是表祝壽之意。這件清雍正青花釉里紅靈螭圖天球瓶,外壁滿繪青花靈芝紋及釉里紅螭龍紋。瓶口沿處署青花楷體“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橫款。
清乾隆白套藍玻璃龍鳳紋瓶,則是在白色玻璃上琢制藍色玻璃龍鳳紋,龍鳳通體環繞,卷曲的身體逐漸變形為卷草紋,鳳尾尤其飄逸瀟灑。主紋之間飾有蝙蝠、靈芝紋。此瓶滿飾瑞獸瑞草,寓意皇家富貴吉祥、美滿如意。足底陰刻雙方框,內刻“乾隆年制”雙豎行楷書款。
云龍紋在明清時期也十分常見,飛龍與祥云搭配組合,成為各類材質器物上流行的裝飾紋樣。下圖中的清雍正釉里紅云龍紋瓶,外壁以釉里紅為飾,從頸部至近底處通繪云龍紋。


清乾隆白套紅玻璃雙龍趕珠紋玉壺春瓶,與畫有云龍紋的釉里紅瓷器相比,造型、顏色與紋飾多有類似,但因材質、工藝相異而呈現出不同的裝飾效果。此瓶從頸部依次琢制蕉葉紋、卷草紋、如意云紋,腹部飾雙龍追逐火焰珠,穿行于祥云、火焰之間,姿態雄壯威武。足底陰刻雙方框,內刻“大清乾隆年清嘉慶 剔紅花鳥圖碗高5.9厘米 口徑11.4厘米清 黑套紅玻璃花卉紋鼻煙壺高4.8厘米 口徑1.1厘米制”三豎行楷書款。
紅黑組合的套色玻璃器較為罕見,裝飾效果與官造剔紅、剔彩漆器有異曲同工之妙。下圖中的清黑套紅玻璃花卉紋鼻煙壺,蓋帽為仿珊瑚、仿玉玻璃,蓋下連接一牙勺。瓶身扁圓,外套紅玻璃,一面琢折枝海棠花,另一面琢折枝茶花。我們以清嘉慶剔紅花鳥圖碗對比,便能看出兩者藝術風格的相似。此碗外壁黑色錦地上雕刻朱漆折枝梅花、芍藥、竹葉圖案,并有喜鵲棲于枝頭,意為“喜上眉(梅)梢”。碗底中心戧金篆書“嘉慶年制”雙豎行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