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鶴 李喜盈



摘要:文章基于熵權TOPSIS法分別測度了2011—2020年省際數字經濟發展、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水平,采用耦合協調函數測算了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實證考察了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在選取工具變量與更換估計方法的穩健性檢驗后該結論仍然成立。進一步分析發現,數字經濟通過加快城鄉產業融合升級和促進要素雙向自由流動兩方面來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基于以上結論,提出深度利用城鄉產業協同發展數字平臺來激發城鄉產業資源潛力并加強農村信息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建議。
關鍵詞:數字經濟;城鄉融合發展;鄉村振興水平;新型城鎮化水平
一、引言
我國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與農村發展不充分的問題一直是制約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痼疾,為破解這一難題,黨中央先后提出了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的雙輪驅動戰略,兩大戰略的有機結合是破解城鄉二元結構,實現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和城鄉全面融合的開創之舉。城鄉融合發展和鄉村振興相互交融,互為支撐,城鄉融合發展是鄉村振興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環[1-2]。與此同時,數字經濟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驅動力,賦予城鄉融合發展全新的動能。在“十四五”規劃以及2021年中央發布的“一號文件”中,明確提出通過城鄉一體化來暢通城鄉經濟循環,從而積極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因此,深入研究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已成為擺在當前學術界的一項重要議題。
隨著數字經濟以新理念、新業態與新模式融入人類生活與生產的各個方面,學術界對數字經濟發展的相關研究日益豐富。有學者率先闡釋了數字經濟的本質與特性[3-4],并通過構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測度[5-6],發現數字經濟對企業管理與產業結構升級[7-8]、經濟高質量發展[9]和社會治理[10]等諸多方面均具有積極作用。
關于城鄉融合發展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理論與實證兩方面,理論方面涉及城鄉融合發展的概念內涵[11]、城鄉關系演化[12-13]和城鄉融合發展的作用機理[14]及其實現路徑與政策選擇[15];實證方面,孫群力等[16]從人口、空間、經濟、社會和環境五個方面構建綜合指標并測度了中國省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徐維祥等[17]進一步地分析了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動態演進及驅動機制。
縱觀現有研究,學術界對數字經濟及城鄉融合發展的研究成果頗豐,然而鮮有關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影響的研究。雖有學者在理論層面提及強化數字經濟賦能城鄉高質量融合發展[18],但關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尚缺乏深入的理論闡釋與實證檢驗。在數字經濟飛速崛起的時代背景下,積極推進鄉村振興、引領城鄉融合發展是應對社會主要矛盾、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迫切需要。鑒于此,文章利用2011—2020年省際面板數據,基于熵權TOPSIS法分別對數字經濟發展、鄉村振興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水平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測度,運用耦合協調函數測算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水平,以此來表征城鄉融合發展情況,進而從理論分析與實證檢驗兩方面系統探究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數字經濟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量,以現代信息網絡為重要載體,通過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賦能傳統產業,推動農業、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的對接與融合,構建出相互協作、多元共進的城鄉產業結構體系,而互聯網的搜索功能和數字平臺又可以減少城鄉資本和勞動力的供需錯配,提高城鄉資源使用效率。因此文章從城鄉產業融合升級、要素雙向自由流動兩方面探討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作用機制。
(一)數字經濟通過城鄉產業融合升級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隨著5G、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和人工智能等具有高滲透性、高價值性與高技術性的數字技術賦能傳統農業,提升農業技術創新水平,優化農業產業結構,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從而提高了農業勞動生產率與全要素生產率,促使農業產值的比重不斷增大,加快農業產業現代化進程。這意味著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傳統勞動密集型農業正向資本密集型、技術密集型和服務型的現代化農業轉型,進一步向城市二、三產業釋放農村勞動力。此外,數字技術的廣泛連接與精準計算有助于城市二、三產業的發展理念、流程模式與先進技術流入農村,推動農村二、三產業發展。數字技術的高滲透性促使一、二、三產業深度融合發展,逐步形成智慧農業、智能化工業和現代服務業協同發展的新局面。已有研究也發現數字經濟發展可通過數字重生賦能、數字融生平臺、數字增生長尾與數字新生蝶變等效應來促進城鄉產業融合升級[19]。首先,數字經濟可通過數字融生平臺促進城鄉融合發展。一方面,將數字技術和數據要素應用于農業生產和農產品加工,提高了農產品質量和市場競爭力,充分發揮了數字重生賦能效應。另一方面,利用數字融生平臺效應將各類產業性電子商務平臺整合為不同類型的資源和個體,加速城鄉空間和時間距離的大規模協作分工,有助于農產品生產者與產品流通環節的各個主體交流。其次,借助互聯網和數字技術,數字經濟可從供需兩側發掘城鄉長尾市場,如小規模農村手工藝品難以批量生產,可通過線上實現小眾化供需精準對接,再利用長尾效應將小眾化的供需擴展為規模化收益。最后,數字新生蝶變效應使得城鄉產業可經過數字重生、融生和增生后,從產品價值全面升級形成智慧農業、智能制造和服務業為一體的有機整體,從而推動城鄉產業融合。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1:數字經濟通過城鄉產業融合升級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二)數字經濟通過城鄉要素自由流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
數字經濟發展對城鄉間勞動力、土地和資本等要素的自由流動具有變革作用。數字經濟紅利顯現在勞動力要素上,成為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基礎動力。首先,數字經濟提供了在線教育和培訓,提升農村勞動力的素質,使其更適應城市就業需求。其次,遠程辦公和自由職業的興起擴大了農村居民在勞動市場的參與,創造了更多城市就業機會。數字平臺勞務輸出模式也使勞動力更高效地與城市企業聯系,促進了城鄉間勞動力的有序流動。創業和遠程服務業的發展為農村提供了新的就業途徑,數字技術支持的農業發展提高了農村居民在農業領域的就業機會。在線招聘和勞動力市場信息的透明化進一步方便了農村居民獲取城市就業信息。綜合而言,數字經濟為城鄉融合提供了新機遇,助力勞動力要素更靈活高效地在城鄉間流動,推動了城鄉融合發展。
數字經濟通過多方面促進土地要素流動,推動了城鄉融合發展。首先,智能農業技術提高了農村土地的生產力和可持續性。其次,電商平臺加速了農產品流通,促進了農村土地資源的合理開發。數字土地信息系統提高了土地利用的透明度和效率,有助于減少土地浪費。在線土地交易平臺使得土地交易更便捷,優化了土地配置結構。此外,數字化農莊和農村旅游發展不僅使得土地為農業服務,也吸引了城市居民,推動了城鄉土地的多元化利用。這些措施共同為城鄉土地要素的自由流動提供了新途徑,助力城鄉融合發展。
數字經濟通過電子支付、眾籌平臺、資本下鄉和數字化產業鏈等方式促進城鄉資本流動,降低了金融壁壘,助力城市資金流向農村,提升農業現代化,為城鄉融合發展注入資本要素流動的新動力。資本下鄉在推動城鄉融合發展中促進了農村經濟的多元化和現代化,提高了生產效率,創造了就業機會,增加了農民收入,促進了鄉村經濟的發展。此外,資本流動也改善了農村基礎設施,水利設施,降低了農產品運輸成本,促進了城鄉連接。新興產業和服務業的引入創造了更多的就業機會,有助于留住農村勞動力,減緩了農民向城市流動的趨勢,使新型城鎮化更加包容。科技創新推動農業現代化和社會信息化,改善了農村社會服務,提高了農民的生活水平。然而,應當警惕可能的負面影響,如土地資源過度利用、環境污染、收入不均等問題。因此,在推動新型城鎮化的過程中,需要綜合考慮可持續性、社會公平性和環境保護等多方面因素。概而言之,數字經濟發展能夠推動城鄉要素雙向自由流動的配置格局形成,并逐步增強微觀主體低成本獲取要素配置信息能力,以此來推進城鄉要素一體化[20]。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研究假設H2:數字經濟通過城鄉要素雙向自由流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
三、研究設計
(一)計量模型構建
由上述分析可知,城鄉融合發展體現在城鄉產業結構融合、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兩方面,首先通過公式(1)就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然后參考溫忠麟和葉寶娟[21]關于中介效應模型的設定,加入式(2)和式(3),具體設定形式如下:
其中,[CXRit]為被解釋變量城鄉融合發展水平,[DGLit]為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Xit]為機制變量,[Zit]為控制變量,[μi]、[λt]分別表示不可觀測的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
(二)變量測度與說明
1.城鄉融合發展水平
在以往學者研究基礎上,以鄉村振興的內涵為出發點,構建了包含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五個方面的評價指標體系;同時,通過人口、經濟、社會、土地和綠色五個方面的衡量,全面評估新型城鎮化水平(見表1)。這一綜合評價框架旨在全面了解和促進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確保在經濟、社會和環境等多方面取得協調發展。考慮到耦合協調度可用來反映持續演進中兩者或多者協調一致性的變化程度,既可以反映各系統自身發展水平,也可以反映系統間的相互作用強度,因此文章利用耦合協調函數測度鄉村振興與新型城鎮化的協調水平,以此表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
熵權TOPSIS法通過熵權法評價指標信息確定權重,測度結果科學合理,能夠較準確地反映鄉村振興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水平,因此文章采用熵權TOPSIS法分別測度鄉村振興水平和新型城鎮化水平。熵權TOPSIS法運用接近理想解的概念,以定義決策功能的最優解與最劣解之間的歐式距離來最終評估各個方案與理想解的相對貼近程度,并根據優劣性對方案排序。以下是具體計算步驟:
首先采用極值法對具體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2.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
借鑒趙濤等[22]的研究思路,從數字普惠金融[23]、互聯網相關從業人數、互聯網相關產出、互聯網普及率以及移動互聯網用戶數五個方面構建了評估指標。運用熵權TOPSIS法來衡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通過這一方法能夠更全面、客觀地評估數字經濟的發展狀況。
3.機制變量
(1)產業融合升級。產業結構升級包括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兩個方面,文章假定鄉村是第一產業的主要載體,城鎮主要承載著二三產業,考慮到衡量產業結構合理的泰爾指數[24]刻畫了三次產業之間的協調發展,既能反映產業結構升級,又能表征城鄉產業融合發展[25],因此,采用泰爾指數(TL)來反映城鄉產業之間的融合升級。
(2)要素流動。為體現城鄉要素間的雙向流動,考慮數據可得性,本文關注城市流向農村的資本,農村流向城市的勞動力和土地要素。其中,城市流向農村的資本(KTOV)采用涉農財政支出占一般財政支出的比重來度量;考慮到農業人口轉移主要是流向城市二、三產業,因此采用二、三產業就業人數占總就業人數的比重衡量勞動力流動(LTOR);考慮土地流動是從農村流向城市,采用城市建成區面積的對數來度量土地要素流動(DTOR)。
4.控制變量
為更加全面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有必要設定對城鄉融合發展可能產生影響的控制變量,主要包括:(1)基礎設施水平(INF),選擇各省市單位行政區劃面積所擁有的公路里程數來評估;(2)經濟發展水平(INY),使用實際人均GDP增長率進行度量;(3)市場化程度(MAR),采用樊綱等[26]構建的市場化指數來衡量;(4)政府治理(GOV),選用地方一般財政支出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表征;(5)金融發展水平(FIN),采用各省市存貸款余額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度量;(6)對外開放水平(OPEN),采用進出口貿易總額與城市GDP的比值來衡量。
(三)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為從實證方面考究數字經濟發展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及作用機制。文章以2011—2020年中國31省市(因數據不全,本研究不包括港澳臺地區)為研究對象,形成310個觀測數據,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編制由北京大學研究所和螞蟻金服共同合作完成,其他區域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各省市統計年鑒、EPS數據庫和WIND數據庫。這一多元的數據來源確保了研究的全面性和可靠性,為深入洞察數字經濟發展提供了牢固的數據基礎。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2 所示。
四、實證分析
(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時序分析
依據前文構造的指標采用熵權TOPSIS法測度鄉村振興水平和新型城鎮化水平,通過耦合協調函數測度2011—2020年我國城鄉融合發展的平均水平。如圖1所示,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呈現出“東部>中部>全國>西部”的空間分布特征。具體而言,從全國范圍來看,樣本期間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呈現出持續上升態勢,城鄉融合發展整體平均水平從2011年的0.617上升至2020年的0.686,年均增幅為1.18%。分地區來看,東、中、西部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呈現出上升趨勢①,但存在一定的區域差異。其中,東部地區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最高,中部次之,且東部和中部的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都高于同時期的全國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可能的原因是東部優先發展戰略、中部崛起戰略和鄉村振興戰略促使東部和中部地區城市和鄉村快速發展,要素在城鄉間流通順暢,城鄉差距縮小,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較高;而西部地區雖然在西部大開發戰略和鄉村振興戰略的扶持下,城鄉間交通基礎設施水平和要素流動得到一定提升,但與東中部地區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城鄉融合發展平均水平較低。
(二)基準回歸結果
表3的回歸結果初步證實了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城鄉融合發展。Hausman檢驗的F值為56.87,對應的P值為0.0000,因此強烈拒絕隨機效應的原假設。在這一顯著檢驗的基礎上,采用固定效應作為后續估計的基礎。這一決策在研究的方法論框架中具有重要的統計學依據。其中,列(1)報告了在未加入任何控制變量的情況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回歸系數呈負值,并且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這初步表明我國的數字經濟發展對城鄉融合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值得注意的是,隨著控制變量的引入,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回歸系數的符號和顯著性并未發生較大變化,這進一步表明數字經濟在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方面具有穩健的影響。這一發現在論證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產生顯著促進作用的同時,也突顯了結果的穩健性。
(三)內生性檢驗估計分析
為保證結果的穩健可靠,對內生性問題進行檢驗。首先選取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的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另外借鑒趙濤等[22]的研究,選用1984年各省每百人電話機數量和上一年全國互聯網用戶數的交互項作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工具變量,在此基礎上進行工具變量法回歸。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內生性檢驗的P值為0.000,結果表明存在內生性問題,因此需要選擇合適的工具變量進行估計。Kleibergen-Paap rk LM統計量為59.919,拒絕了識別不足的原假設;同時,Kleibergen-Wald rk F統計量為162.524,均遠超過Stock-Yogo檢驗在10%水平的臨界值,可推斷出工具變量不是弱識別的原假設,這表明工具變量與內生變量之間存在著較為顯著的相關性。值得注意的是,Hansen檢驗的P值為0.0954,超過了0.05的顯著性水平,因此接受所有工具變量都是外生的原假設,不存在過度識別問題。通過上述檢驗結果,可以得出文章所選取的工具變量是合理有效的。在使用IV-2SLS、IV-GMM兩種方法估計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系數均在1%水平上顯著且為正。結果再次驗證了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是具有促進作用的,且具有穩健性和可靠性。
(四)作用機制檢驗
理論部分已經闡釋產業融合升級和要素雙向自由流動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兩個重要作用機制,即數字經濟通過產業融合升級和要素流動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為此,本文從產業融合升級和要素流動兩個視角實證檢驗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機制,繼而為深入理解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提供了有力的經驗證據支持。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其中,列(1)和列(2)分別為將產業融合升級與城鄉要素(勞動力、資本與土地)流動作為被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由表5可以看出,在列(1)中,數字經濟對產業融合升級的估計系數為-0.375,且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數字經濟促進了城鄉產業融合升級,產業融合升級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基礎,考慮到鄉村主要承載著第一產業,城鎮主要承載著二三產業,數字經濟在促進城鄉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融合升級的同時,優化了城鄉分工體系,還提升了資源利用效率和勞動生產率,為城鄉融合發展在產業層面提供了新動能。產業融合升級后會提高要素報酬,進一步引發要素流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在列(2)中,數字經濟對勞動力流動、資本流動與土地要素流動變量的估計系數均在5%顯著水平下為正,表明數字經濟能夠顯著促進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而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又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作用機制和典型特征。數字經濟發展能為要素流動及城鄉參與的多元主體提供精準的通信技術與信息資源,激發要素創新活性,暢通城鄉間的要素自由流動與平等交換,從而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假設H1和H2得以驗證。
五、結論與啟示
(一)主要結論
本文從產業融合和要素自由流動兩個維度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作用機制,探究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在推動城鄉融合發展方面發揮了顯著的促進作用。在進行選取工具變量和更換估計方法的穩健性檢驗后,該結論仍然成立。進一步分析發現,數字經濟通過驅動產業融合升級、改善城鄉要素自由流動兩方面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二)政策啟示
1.考慮到數字經濟能夠驅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融合,通過深度利用城鄉產業協同發展數字平臺,可以激發城鄉產業資源的潛力。這一過程鼓勵城市二、三產業中的信息、科技和人才等資源向農村地區流動,提升農村居民的數字素養和人力資本水平。同時有助于將城市消費互聯網平臺的覆蓋范圍拓展至農業生產領域,加強工業互聯網平臺對農產品加工制造行業的支持,推動城鄉產業融合發展。
2.持續強化農村信息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深入推進“數字鄉村”工程建設項目,逐步推動農村基礎通信網絡的擴容和升級,以滿足農業生產、農村發展以及農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所需的數字需求,確保城鄉之間數字紅利的合理分配。充分發揮我國超大規模人口和地理的優勢,在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戰略的雙輪驅動下,重點致力于升級改造農村新型基礎設施,旨在提升城鄉居民獲取數字化資源的便捷性。加速推動資本、勞動力和土地等要素的市場化進程,將要素市場一體化改革視為當前城鄉融合發展的突破口,使數字經濟在推動城鄉全面融合和經濟協調發展兩方面釋放出巨大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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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es Digital Econom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Zhu Jinhe? ?Li? Xiy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hihezi University, Shihezi 832003, Xinjiang,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entropy-weighted TOPSIS method, the paper measures the level of inter-provincial digital economic development,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new urbanization respectively from 2011 to 2020, uses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function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and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it.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the conclusion is still valid after the robustness test of selecting instrumental variables and replacing estimation methods. Further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promotes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by accelerating the integration and upgrading of urban and rural industries and promoting the two-way free flow of factors. Based on the above conclusions,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to deeply utilize the digital platform for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rural industries, stimulate the potential of urban-rural industrial resources, an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information network infrastructure.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integrated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rural vitalization level; new urbanization level
責任編輯:李黎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項目編號:22AJY005)。
[作者簡介]朱金鶴(1979-),女,新疆昌吉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數字經濟、區域經濟;李喜盈(1997-),女,陜西咸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產業經濟、數字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