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敏
關鍵詞:文藝英烈;魯藝精神;奔赴前線
作為中國共產黨所創辦的第一所專門培養文學藝術干部的高等學府,“魯迅藝術學院”在它辦學的8年時間里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一大批優秀的音樂、文學、戲劇、美術等方面文藝創作者在這里誕生。1938年3月14日,“魯藝”師生在艱苦的環境中正式開始上課。魯藝的教育原則是始終堅持理論與實際相結合,不拘泥于單一的課堂教學,而是從實際出發,在實踐中不斷改進和調整教育教學的內容、方法、計劃,將魯藝的教學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除此之外,也十分看重對這些擁有獨立思想與自由意志的“魯藝人”民族品質的培養錘煉,“魯藝精神”伴隨著“魯藝”與“魯藝人”一同成長、發展,不斷向前線輸送文藝人才、干部,在為以后的抗戰全面勝利提供了堅實的人才、文化基礎。
目前對于魯藝分校和“魯藝精神”的研究成果頗豐,對于分校的研究,多集中于華中魯藝,一些資料也是值得借鑒的。“魯藝”和“魯藝精神”研究較多,但很少有人從魯藝在戰爭中犧牲這個角度進行探究,因此以魯藝師生在前線的犧牲作為選題,搜集整理較為零散的英烈名單,并將論文的主題提煉和升華到“魯藝精神”這一點,也是很大的創新。那么文藝工作者是在怎樣的背景下去往戰場?魯藝師生和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如何在前線開展工作以及如何犧牲?“魯藝精神”以文藝英烈的角度而言包括哪些內容?本文將嘗試做一初探。
1938年2月,六屆六中全會在延安橋兒溝召開,大會成果豐碩,但其最為重要的就是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這一命題。會議上,毛澤東做了一篇名為《論新階段》的報告,提出“全黨要普遍深入地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要把馬列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相結合”。同時也指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應在哪些領域進行實施,其中就包含有黨的教育理論。可以說,在整個抗日戰爭的過程中,文化與物質兩種形式的抗衡始終貫穿其中。1935年華北事變之后,我國的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中日之間的民族矛盾,在這一特殊時期,毛澤東當機立斷,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在文化教育領域的具體實現方式確立為抗戰教育這一方針,認為“教育必須同抗戰相結合”。隨后這一方針被迅速應用于實踐當中,這一舉措也鼓舞了一大批優秀的文藝工作者相繼奔赴前線,為工農兵服務、為群眾服務,用筆桿作為武器,宣傳抗日、宣傳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不僅在學制、課程這些方面作出了改變,也舉行了形式多樣的學習活動,比如一些運動、歌詠、戲劇活動等,由于當時民眾的文化程度有限,于是又在敵前敵后以創辦通俗報紙的形式進行宣傳;文藝戰士前往戰場也是由于隨著戰爭局勢的不斷擴大,全國被分為了很多彼此隔離的區域,在這些區域中,有著不同的政治情況,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不盡如意,這時的文藝工作工作者如果不能深入前線,就會逐漸與部隊、群眾脫軌,不能及時地了解實際情況,文藝這條戰線服務于抗戰也是很難展開的;再加上六屆六中全會后,魯藝實行了開門辦學的政策,奔赴前線更是成為了“魯藝人”從軍殺敵、宣傳參與這場正義的政治戰的正確道路。
為了滿足各抗日根據地對文藝工作的迫切需要,從1939年開始,先后在晉察冀、晉東南、晉西北以及華中新四軍等地創辦了魯藝分校,師生通過一系列文學、美術、歌詠等多種形式的創作與演出,不斷深入軍民,鼓舞其斗志,堅定其抗戰必勝的信念,作出了巨大貢獻,更有一些人將熱血灑在自己為之奮斗的土地上,深深影響著當時的時代和現在的我們。
在這一部分,將對晉東南魯藝文藝工作者犧牲情況作出說明,對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朱杰民做具體介紹。
晉東南魯迅藝術學校(前方魯藝)是經由北方局決定而開辦的,它是在晉東南所創辦的專門培養文藝骨干的學校,1940年1月正式開學,辦學后,晉東南魯藝的教師隊伍不斷發展壯大,學校師生一直秉承一切為了抗戰、一切服從抗戰、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的教育理念,在軍民中兢兢業業,不斷推動文藝通俗化、大眾化,宣傳抗戰,在戰火紛飛的時代熠熠生輝,在太行山上留下了他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今天再次重新解讀他們的生平事跡,仍為之動容。
朱杰民,原名周極明,1918年出生于四川省合川縣思居鄉。1937年,川師畢業的朱杰民在李成之的介紹下,和乎其謙、李忠慎一同入黨,“七七事變”爆發后,延安陜北公學由于抗戰形勢的變化開始公開招生,朱杰民悄然離家,與胡其謙、李忠慎、羅義淮等人會面后,決定徒步去往延安,最終于1938年3月9日到達延安,第二天就前去陜北公學報到,7月轉入延安魯迅藝術學院音樂系,作為二期學員在此學習。
1940年1月,晉東南魯藝正式開學,成立后,校址隨八路軍前方總部于1940年、1941年兩次遷移,最終落腳在麻田鎮上清泉村,朱杰民在學校的音樂系中任教員,在這期間他與常蘇民等人共同創作了《麻雀之戰》《百團大戰》《磨炒面》等不少作品,這些作品反映了抗戰根據地的生產和生活,也歌頌軍民戰斗,音樂系師生常在晚會上表演節目,鼓舞士氣。1940年2月,文藝工作座談會在武鄉縣召開,朱總司令主持了這次會議,朱杰民在參加了這次會議后深受啟發,在他創作抗戰歌曲的道路上具有很好的教育意義。
1942年2月3日,駐華北山西的日軍集結一萬兩千人,發動了對太行山區的“春季掃蕩”,面對敵人的有備而來,反掃蕩開始后,魯藝轉移到麻田等地,為了在地方更好地打擊敵人,打破日軍實行的“鐵壁合圍”,學校師生被分為七八個組,分散到遼縣各區戰時指揮部開展幫助工作,結合民兵保護群眾,開展游擊戰,牽制敵人。在這次反掃蕩中,戲劇系主任嚴熹、教務處干部李思中、音樂系教員朱杰民不幸犧牲。朱杰民在麻田鎮上口村開展工作,2月21日,日偽軍分三路襲擊上口村,他和村民在村口與敵人遭遇,他帶領民兵與敵人交戰,并掩護群眾撤離。但敵我力量懸殊,在沖過敵人的機槍掃射帶后,他不懼強敵,端起刺刀與20多個敵人進行白刃肉搏,最終朱杰民身上多處負傷,流盡鮮血,壯烈犧牲,這年他只有24歲。
朱杰民在太行山上堅持工作、奮戰了3年,深入群眾創作了諸如《我們要武裝》《團邊戰斗》《魯藝校歌》《持久戰進行曲》等優秀作品,生活中他為人豪爽耿直,處處為他人著想,去敵占區搶運糧食,在深山里生產勞動,在戰爭轉移中擔任偵察和警戒,在行軍中照顧病弱同志搶著替他們背槍,他都是走在前面。朱杰民犧牲后,7月6日,魯迅藝術學院舉行了追悼大會,會上周揚同志致了悼詞。
魯藝精神是伴隨著“魯藝”的創建和辦學一同成長起來的,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如果說“魯藝”是為國家和人民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文藝干部和工作者,魯藝精神則是在異常艱苦的戰爭中給予了軍民無限的慰藉,將堅持抗戰、堅決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深入人心,同時也堅定了軍民抗戰必勝的決心和信念。魯藝精神內涵豐富,不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現在,都是一股不容忽視的精神力量。對于魯藝精神的解讀,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點:
首先是面對侵略以文藝為武器的斗爭精神。正如魯迅自己的小說,他一向非常重視文藝創作對所處時代的一個批判和揭露功能,晚年時期的魯迅選用木刻這一藝術作為對敵作戰的有力武器,而木刻團在前線也不負眾望,在太行山的3年工作中,胡一川、彥涵、華山一行人在八路軍129師、120師和115師不斷進行流動宣傳,“搞木刻、印傳單、辦展覽等,鼓舞斗志,發動群眾”。在這里他們也經歷了戰斗的洗禮,真正成長為用木刻刀為武器的文藝隊伍。面對侵略,在當時的中國,有無數同胡一川、同木刻團這樣的人和組織,與人民群眾始終緊密相連,在文藝這條戰線上不屈不撓、堅決斗爭,為中國革命最終取得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其次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為了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數以萬計的青年沖破層層封鎖,紛紛奔向延安,期待在延安找到新的信仰和歸宿,繼承魯迅的拳拳愛國之心。他們將心中對于國家和人民深切的痛感、對與敵人血戰到底的決心用文藝作品表達出來,一群本該手拿紙筆的文藝工作者,紛紛奔赴前線,與軍隊行進,與百姓共呼吸,投筆從戎,迅速成長為一名優秀的戰士。在這中間,有人犧牲、有人被俘,但這種為民族奮戰、雪恥的創作與戰斗激情深深激勵感染著眾多的同胞,促使更多的人去往前線,不斷用作品表達殷殷愛國之情,鼓舞軍民斗志。這種憂患意識同堅定的必勝信念相互交織構成的民族性,可以說是對愛國精神的最根本的反映。
最后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奉獻精神。在魯迅的筆下,不乏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的發聲,作為魯迅精神的傳承者,魯藝精神也同樣把為人民服務放在重要位置。不論是延安魯藝,還是晉東南魯藝、華中魯藝這些分校,都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深入軍民,發展大眾喜聞樂見的文化作為其教育的方針政策,讓文藝為工農服務、為人民群眾服務。
延安魯藝從誕生開始就肩負著時代所賦予它的使命,辦學期間歷經戰火的洗禮與考驗,在異常艱難的環境中培養出了一大批英勇的革命文藝戰士,國家危亡之際,他們投筆從戎,紛紛從延安奔赴前線,在戰場上流血犧牲,廣泛深入人民群眾,積極創作,采取多種形式的創作方式和宣傳方法,為抗戰的最終勝利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在今天,進入新時代的我們更應該注重對“魯藝精神”的學習,理解其深刻內涵,使之薪火相傳。
(作者單位:陜西省渭南市富平縣流曲鎮初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