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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劃書評

低效用地更新推動城市復興的悖論解析

——評霍華德·吉列《城市復興悖論：美國后工業時代的進步與貧困》

書籍作者

霍華德·吉列

出版社： 賓夕法尼亞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22年6月

書評作者

范晨璟 南京林業大學風景園林學院城市設計系 副系主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fancj@njfu.edu.cn

劉潤函 南京林業大學風景園林學院城鄉規劃系 碩士研究生

姚之浩 蘇州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 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施 展 華設設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所長，高級城鄉規劃師

城市更新是我國城鎮化發展的主旋律，也是城市復興的重要途徑。在存量規劃時代和國土空間規劃時代，城市低效用地更新不僅是對舊有城市空間的再利用和再開發，也是對城市功能、形態、結構、文化、經濟等多方面的再塑造和再生，目的是改善人民生活質量，提升城市品質和競爭力[1]，傳承城市歷史文化，實現城市的可持續發展。盡管我國這方面已經積累了一些經驗，但相比如今高度城市化的發達國家，這些實踐只能算剛剛起步。

在國外，城市低效用地更新“進行了大量的投入，卻得到了相反的結果”的現象早有報道。1960年代，Braess提出的城市交通改造悖論，描述了城市中花錢修路卻導致交通更加擁堵的現象[2]。1961年，《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的作者簡·雅各布斯[3]指出，在城市更新中，為了追求更高的利益，“急劇性”的投入將消滅城市的多樣性。城市史學家劉易斯·芒福德[4]在《城市發展史：起源、演變和前景》中，從人本主義角度批評了大規模的城市更新，認為其會破壞城市的有機機能。1983年，約翰·莫倫科夫[5]在《競爭的城市》中指出，城市更新使城市弱勢群體的生存空間減少和生活質量降低，開發商占用中心城市有限的土地資源建設商業建筑和豪華公寓，但公共住房建設滯后于拆遷和再開發，致使許多居民無家可歸。此外，喬恩·蒂福德[6-7]在其1986年及1992年的著作中表示，“城市更新計劃”不僅未能抑制城市中的種族與收入歧視，還加劇了中心城市的持續衰敗。2013年，《紐約市的空間管制》的作者泰彌斯·科隆諾波里斯[8]分析了城市更新對社會秩序的影響，認為城市更新未能解決城市中的貧困問題，反而為房地產開發、高檔消費、主流旅游和企業利益提供了便利，造成了城市空間的進一步分割和社會不平等的加劇。不難看出，城市更新作為城市規劃的一種行為，需要考慮到更新后利益分配、權力博弈、價值選擇等多重結果，如無法全面考慮項目投資與建設的后果，時常會導致達不到預期甚至產生相反的效果[9]。

《城市復興悖論：美國后工業時代的進步與貧困》的作者霍華德·吉列（Howard Gillette）是美國城市和區域發展史的專家，曾在耶魯大學獲得美國研究學士和博士學位，在喬治·華盛頓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任教，也是喬治·華盛頓大學華盛頓地區研究中心的創始人和第一任主任，現任羅格斯大學卡姆登分校歷史學榮譽教授。該書于2022年3月由賓夕法尼亞大學出版社出版。他的另一部著作《秋天的卡姆登：后工業城市的衰落與復興》[10]曾獲得美國城市歷史協會和新澤西歷史委員會的最佳圖書獎。此外，他還是《正義與美之間：華盛頓特區的種族、規劃和城市政策的失敗》[11]、《設計之城：從花園城市到新城市主義建設更好的社區》[12]、《階級分化：耶魯64屆和六十年代沖突遺產》[13]等書的作者，曾榮獲2018年華盛頓特區歷史學會的遠見歷史學家獎和2019年美國城市和區域規劃歷史學會的勞倫斯·格爾肯斯獎。

《城市復興悖論：美國后工業時代的進步與貧困》一書追蹤了美國城市在20世紀50年代至2022年期間，如何應對工業衰退帶來的挑戰，以及在城市復興的過程中，如何平衡經濟發展和社會公正的問題。本書以9個典型城市為例，描述了這些城市在經歷后工業時代的衰敗和危機之后，嘗試通過城市更新、政策等手段促進經濟和社會的復蘇。然而，從結果看，部分城市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經濟活力，吸引了新的資本、企業和居民；但同時，伴隨著不平等、貧困和種族隔離的加劇，低收入人群面臨被驅逐、無家可歸、缺乏可負擔住房的困境，社會矛盾也日益激化。

全書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captives of the old paradigm（“舊范式的俘虜”），以巴爾的摩、卡姆登和底特律為案例，探討了這些城市在經歷了經濟衰退、人口流失、貧困和犯罪等問題后，試圖通過城市低效用地更新來恢復城市活力和改善民生。然而，這些城市更新的規劃和實施都存在著各種困難和缺陷，導致它們在城市的經濟復興和促進社會公平上難以取得實質性的進步。①巴爾的摩的城市更新規劃對社會公平和弱勢群體的問題有所關注。自20世紀后半葉以來，城市政府開展了一系列反貧困行動，包括：復興衰退的市中心，將內港打造成旅游勝地、發展旅游業；重建西區Sandtown-Winchester neighborhood（桑德鎮-溫切斯特社區）等。這些措施雖然提升了市中心的形象，但也加劇了城市紳士化現象，未能有效解決貧富差距所引發的不平等問題。②底特律政府在2009年開展了公眾參與式的城市規劃，景觀主義公司基于此在2013年提出了《底特律未來城市》[14]213的框架，旨在改造市中心。然而，這一規劃受到經濟和政治條件的限制，未能順利實施完成。2014年，政府將清理、拆除和土地征用作為城市核心任務，采取強制性措施拆除貧民窟并進行更新，損害了個人利益，并未很好地平衡社會需求與城市弱勢群體的利益，反而加劇了城市中的貧困和蕭條。③卡姆登為了促進城市的復興，向私人投資者提供了豐厚的商業激勵措施，以鼓勵企業參與城市更新項目、改善城市基礎設施，如2013年的《經濟機會法案》促進卡姆登在海濱地區建成了一些住房及商業設施。但在更新過程中，居民的利益被忽視，加劇了城市政府和居民之間的矛盾。

第二部分shifting ground（“變化的基礎”），分析了密爾沃基、紐黑文和華盛頓通過城市更新取得一定的復興成果。這些城市擺脫了傳統的增長觀念的限制，轉而實施更公平的政策，盡管它們在社會公平問題上仍面臨著種種困難與挑戰，但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城市面臨的經濟問題。①密爾沃基自20世紀90年代起實施新城市主義理念[15]，以重塑街道網格，打造可步行、互聯互通、多功能混合的社區，吸引郊區居民返城定居，但未能惠及貧困地區，致使城市兩極分化加劇。雖然城市政府嘗試通過一系列的包容性住房實驗來緩解城市弱勢群體的住房壓力，但未能達到預期效果。②紐黑文依靠耶魯大學的商業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在1996年到2002年期間，耶魯大學地產部的快速發展推動了城市的進步。紐黑文繼而成為一個以教育和醫療為主導的模范城市。但城市重建中拆除了大量的破損建筑，導致了城市弱勢群體無家可歸，以及小型商業與制造業被淘汰等問題[16]。耶魯大學模式的成功與城市中的貧困區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③華盛頓特區制定了一系列城市規劃以改善城市的基礎設施，提升了城市形象。但在2013年至2015年間，大量的廉價住宅被豪華住宅取代，使得低收入居民面臨住房危機。與此同時，市場經濟的快速增長與經濟適用房的供應嚴重不匹配，引發了當地居民的不滿。2018年，城市政府主張通過建設混合收入社區以提高城市的活力和競爭力。然而，這種發展模式也帶來一系列的問題和挑戰，如部分地區因為更新導致社區文化的消失而開始衰落，因為拆遷導致紳士化現象和城市弱勢群體被邊緣化等問題。

第三部分breaking through（“突破重圍”），以奧克蘭、匹茲堡和紐瓦克為城市代表，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空間和經濟的雙重轉型，盡管同實現復興城市過程中的平衡發展與公平的目標仍有一段差距，但卻表現出巨大的變革潛力。①奧克蘭通過新城市主義、精明增長及公共交通導則，以期在市中心建設高密度、生態友好型的住房。2010—2016年間，Lofts、Hive和布魯克林盆地濱水區工業用地改造計劃等項目不僅受到了城市居民的歡迎，還增加了城市稅收，緩解了財政赤字等問題。2014—2018年間，政府和社會組織通過增加經濟適用房、推動公平的土地使用等方式，促進了種族平等，緩解了住房危機和不平等問題。②匹茲堡是后工業復蘇的一個典范。2008年匹茲堡政府發布了重建山區的總體規劃，與山區商議小組一同改善了該地區的基礎設施、公共服務和商業發展。2016年山區住宅協會提出建設新的住宅、商業空間和公共空間，以提升山區的經濟活力和居住條件。此外，2002年鋼鐵公司所在地的重建、2015年賓夕法尼亞廣場的開發項目和2015年的生態創新區項目均對城市的發展起到積極作用。③紐瓦克在解決“兩個城市”的分裂現象、復興經濟和社會活力等方面做出了種種努力，并取得一定成效。2009年，紐瓦克的城市總體規劃吸引了大量的投資到衰退的中心城區，使得中心城區恢復了活力。2014年的教師村項目覆蓋11個貧困社區，建設新的公寓及商業空間，并為城市中從事公共服務的人員提供低價的租賃住房。此外，2019年的包容性分區條例促進了多樣化和可負擔的住房建設。盡管這些舉措還有待完善，但已經緩解了一部分的城市衰退問題。

9個城市不同的項目，截然不同的結果，向我們展示了城市復興悖論——花錢對城市低效用地進行城市更新，未必能達到復興的目標（見表1）。在本書中，我們發現，部分城市更新常常遭遇居民反對、資金匱乏、利益沖突等障礙，導致項目進展緩慢或無法完成的局面；另一些更新項目能被順利推進，但會破壞原有社區的歷史文化和生活品質，形成“更新越多，問題越多”的悖論。在全書的結語部分，作者指出解決城市中深層次、系統性的不平等問題的重要性，也提到美國其他地區為了應對悖論所做的一些努力，盡管這些努力在收獲上并不理想，但城市復興悖論這一現象已經得到美國政府的廣泛關注。

縱觀全書，作者以美國為例，一針見血地指出悖論的根源矛盾。第一，城市政府政策缺乏前期調研，具有盲目性。城市政府對低效用地的界定缺乏考慮，部分更新可能提升一個區域的經濟效益，但也會導致蝴蝶效應，如更新導致勞動力失去原有住房，相關工業效益受損，造成得不償失的局面；政府對于公眾意見欠缺考慮，住房問題的解決往往寄希望于城市經濟的復蘇，從而促進租賃性住房及保障性住房的建設，但這無法在短期內滿足城市中弱勢群體的迫切需求。此外，在實施城市政策時，缺少有效的監督和管理機制，導致政策執行過程中出現偏差，無法取得預期效果，政府的公信力因此降低，加劇了社會矛盾。第二，多方利益沖突，城市弱勢群體利益受損。一方面，城市政府寄希望于商業化建設來提升城市經濟，為吸引資本進入城市，政府給予了大量免稅等優惠措施，致使城市內商業過度開發和資本快速套現；資本在投資中追求高回報率，政府只能通過征收房地產稅等方式獲取稅收，以改善弱勢群體的生活條件。然而，這些政策不僅耗費大量資金和時間，還受到資本的制約，導致了過度開發。這不僅占用了弱勢群體的土地資源，使他們的社區日益萎縮，還損害了他們的住房、就業等基本權利。第三，城市低效用地更新帶來的空間上的不平等，引起了社會不穩定。一方面，部分更新只追求利益，破壞了城市的文化遺產和歷史建筑，損害了社區文化環境的多樣性和包容性；另一方面，低效用地更新后，地區的商業設施等設施逐漸完善，進一步導致房價上漲，生活成本加劇，原住民及租房者無法承受高昂的生活成本，只能被迫搬離，加劇了城市中的紳士化現象，造成空間上的不平等，城市中的貧富差距也由此拉大，社會穩定性受到威脅。

誠然，本書是基于美國資本主義移民國家背景撰寫的。中國城市相較美國具有發展階段較落后、土地財政主導城市建設、城鎮化水平低、人口密度高等特征。但我國的城市更新，尤其是對于低效用地的更新，在提升低效空間的使用效率、改造舊城舊村的環境與功能、保障弱勢群體的居住空間等這些城市可持續發展目標上與美國存在相似性。在以城市更新為主旋律的城鎮化下半場中，為避免悖論的發生，本文建議應關注出現悖論的“經濟、社會、空間”3個維度，圍繞城鎮低效用地的城市更新項目未來是否具有“正外部性”的多維“復興”評價體系開展相應研究。在經濟維度，城市更新要權衡項目經濟評價和國民經濟評價，形成正向經濟效益。項目評價主要考慮項目的投資回報率、凈現值、內部收益率等指標，反映項目的財務可行性和可持續盈利能力[24]。國民經濟評價則從宏觀層面出發，分析項目對國家經濟發展的貢獻和影響，包括項目的就業效益分析、稅收效益分析、公共服務效益分析等方面。學界應該在此基礎上，建立合理的經濟模型，探索不同運營模式對項目長遠效益的影響。政府則應該綜合考慮城市中待更新地區潛在提升的價值和風險，避免更新陷入財務危機或者低效循環。在社會維度，城市更新旨在解決社會不平等問題，因此項目投入前要評估其對城市社會環境和公共服務的改善效果，對原住居民文化的保護程度和對社會公平的促進作用。這要求政府秉持包容性增長的理念，尊重改造影響的群體和居民的需求意見，避免更新建設破壞城市原有文化和擠壓弱勢人群，防止其成為投資者圈錢的工具。在空間維度，政府與開發商要做到保護地區的歷史遺產和尊重社區肌理，提出合理的安置方案，防范更新后可能出現的住房價格上漲、流動人口隔離、租金增加等問題，避免紳士化現象的出現[25]。不僅如此，對于城市低效用地更新項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評估，還要注意到“經濟、社會、空間”3個維度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譬如在進行經濟維度評估時，也要兼顧公共服務支出變化對社會維度的影響；社會維度上吸引人口的正向效應也可以帶來經濟維度上就業效益的正向效應。

總的來說，低效用地的更新必須與城市可持續發展的目標相一致，時刻警惕“復興悖論”的出現。更新項目立項時，要同時考慮可持續的公共利益和經濟效益，充分尊重相關居民的需求和意愿，保護城市的歷史和社區文化。只有這樣，才能真正促進城市的可持續發展和進步，防止國外“越更新越衰敗，越更新越紳士，越更新越傷心”的現象在我國重演。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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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產權治理視角下集體產業用地更新的空間模式與實施效應研究”（編號52378064）資助。

規劃在線

1 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公布 提出推進鄉村全面振興“路線圖”

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題為《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學習運用“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工程經驗有力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意見》，提出有力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路線圖”。全文共6個部分，包括：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確保不發生規模性返貧、提升鄉村產業發展水平、提升鄉村建設水平、提升鄉村治理水平、加強黨對“三農”工作的全面領導。

文件指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堅持不懈夯實農業基礎，推進鄉村全面振興。要學習運用“千萬工程”蘊含的發展理念、工作方法和推進機制，把推進鄉村全面振興作為新時代新征程“三農”工作的總抓手，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因地制宜、分類施策，循序漸進、久久為功，集中力量抓好辦成一批群眾可感可及的實事，不斷取得實質性進展、階段性成果。

在提升鄉村產業發展水平方面，要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推動農產品加工業優化升級，推動農村流通高質量發展，強化農民增收舉措。在提升鄉村建設水平方面，要增強鄉村規劃引領效能，深入實施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升行動，推進農村基礎設施補短板，完善農村公共服務體系，加強農村生態文明建設，促進縣域城鄉融合發展。在提升鄉村治理水平方面，要推進抓黨建促鄉村振興，繁榮發展鄉村文化，持續推進農村移風易俗，建設平安鄉村。

來源：新華社 2024年2月4日

2 《2023中國城市地下空間發展藍皮書》發布

《2023中國城市地下空間發展藍皮書》（以下簡稱“《藍皮書》”）于2024年1月18日正式發布，由中國工程院戰略咨詢中心、中國巖石力學與工程學會地下空間分會、中國城市規劃學會聯合完成。《藍皮書》響應中國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利用的新形勢和新要求，優化和完善了城市地下空間的評價指標體系，全景式展示了中國城市地下空間發展的水平和態勢，在不同維度和層面上揭示了未來城市地下空間發展的規律，為中國城市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中國城市地下空間呈現“三心六片三軸”的總體發展格局。“三心”指三大城市群地下空間發展中心，分別為京津冀城市群、長三角城市群、粵港澳大灣區，是引領全國地下空間高質量發展的第一梯隊，是新時期實現“功能復合、立體開發”集約緊湊型發展的重要區域。“六片”指以各級中心城市為核心，不同規模城市群為主體，呈多元分布的地下空間集中發展片區，分別為粵閩浙沿海城市群、成渝城市群、山東半島城市群、中原城市群、長江中游城市群、北部灣城市群。“三軸”指中國三條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利用軸線，分別為沿海、沿長江通道和京廣線。

截至2022年底，中國城市地下空間累計建筑面積29.62億m2。2022年中國城市地下空間新增建筑面積約2.62億m2，約占同期城市建（構）筑物竣工面積的23%。東部地區因匯集了中國重要的社會資源、科創力量和資本市場，是帶動地下空間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地下空間持續多元發展。其中半數省市地下空間新增建筑面積保持同比上升，城市軌道交通建設進程快于其他地區，供需市場最大，地下空間專有技術與裝備的創新表現出色。

城市地下空間的開發利用是城市減碳和固碳的新機遇。《藍皮書》指出地下空間是未來城市發展的新增長極，其科學開發不僅能夠解決城市地表土地資源緊缺、交通擁堵、環境污染等城市發展問題，而且在降低城市能耗、提升城市碳匯、儲碳固碳等方面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來源：中國城市規劃學會 2024年1月22日

3 上海舉行全市城市更新推進大會

1月2日，上海市舉行全市城市更新推進大會。市委書記陳吉寧出席會議并指出，實施城市更新行動，是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加快轉變超大城市發展方式的重要舉措。要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城市工作的重要論述和考察上海重要講話精神，加強更新任務、更新模式、更新資源、更新政策、更新力量的統籌，全力推動城市更新工作取得新的更大進展，奮力譜寫人民城市建設新篇章。

要把城市更新放在實現城市總規的大目標下，圍繞“五個中心”核心功能，加強統籌規劃、補齊短板弱項，促進空間布局優化，改善職住平衡，提升城市品質。要算好總量賬、結構賬，依據規劃嚴格控制建設體量和節奏；深化產城融合，降低通勤成本，提高宜居宜業程度。要把城市更新與完善公共服務結合起來，與“15分鐘社區生活圈”建設結合起來，補齊社區嵌入式服務設施，更好改善人居環境。要放眼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和上海大都市圈建設，抓好與周邊環滬地區的聯動發展，更好形成一體化的通勤圈、梯次配套的產業圈和便利共享的生活圈。

要著眼推進中央部署的保障性住房建設、“平急兩用”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城中村改造等“三大工程”，加強更新任務統籌，在制定更新計劃時同步考慮“三大工程”建設需要，在實施更新時同步落實“三大工程”建設相關要求。要著眼成本管控，加強更新模式統籌，堅持因情施策，找到群眾接受意愿、市場參與動力、財政承受程度的平衡點，優化開發時序，做到精準施策，統籌考慮當前和長遠、項目和周邊。要著眼全市一盤棋，加強更新資源統籌，加快建立中心城區與“五個新城”對接機制，強化中心城區的服務輻射、溢出帶動作用，在大居建設管理、公共服務配套、創新成果轉移轉化等方面建立雙贏機制，實現功能互補、產業延伸和服務配套。

來源：上海發布 2024年1月3日

海外傳真

倫敦開展引入促進棕地開發住宅的規劃政策研究

2024年2月13日，英國國家地方發展、住房和社區事務部組織專家對大倫敦規劃進行審查，發布了《大倫敦規劃審查—專家報告》（London Plan Review： Report of Expert Advisers ）。報告主要針對倫敦正在經歷的住房危機，對大倫敦規劃中的相關規劃政策進行研究，并提供修改意見。報告指出大倫敦規劃當前設定的住房建設10年目標計劃，即每年建設52 300套住房，不能滿足每年約66 000套住房的需求，累積的住房缺口將在2028年達到15萬套。報告建議在大倫敦規劃中增加在棕地上開發住房的具有強引導性的政策，以保證倫敦能在規劃期限內提供更多的住房；并發布一份書面聲明或規劃實踐指南對棕地上的住房開發細則進行補充。這一政策的修改能夠保證住房建設目標的完成，同時保護綠帶不受住房建設開發的侵占。

在實施層面，這些建議的實行將為住房開發商提供更大的確定性和開發信心，簡化大倫敦市政府過于復雜的規劃審批流程，有助于快速填補住房缺口；然而也有可能導致交付的住房質量較差，增加本就人手不足的本地政府規劃部門在住房規劃申請審批上的壓力。英國國家住房大臣認為報告提出的建議應在英格蘭地區推廣，并開始就修改國家規劃政策（NPPF）的相關內容進行磋商，磋商內容包括：讓國家規劃政策更多關注提供盡可能多的住宅、提高20個城鎮的住房交付測試的標準方法、審查倫敦市長需要審批的住房申請門檻。

來源：https：//www.theplanner.co.uk 2024年2月13日

紐約將推進“紐約戶外就餐”計劃永久化

2024年2月，紐約市長亞當斯宣布將采取重大措施推進全國最大的戶外用餐計劃“紐約戶外就餐”（Dining Out NYC）。該計劃旨在重新構想城市街景，創造充滿活力的公共空間，提高生活品質并加速城市經濟復蘇。在2020 年之前，紐約市只允許在人行道上進行戶外用餐，而且僅限于曼哈頓范圍內。在新冠疫情高峰期，“開放餐廳”（Open Restaurants）計劃挽救了近 10 萬個工作崗位，并從根本上改變了城市街道的使用方式。

新的“紐約戶外就餐”計劃將借鑒疫情期間的經驗，進一步明確室外餐飲設施的選址標準、設計要求、可用于戶外設置的材料類型等。室外餐飲設施主要分為兩類：第一類是設置在街道上的餐廳，經申請批準后在指定的街道上設置安全、方便、易于組裝和拆卸的露天餐飲設施，每年允許的經營時間為4月到11月。第二類是設置在人行道上的餐廳，這類餐廳與傳統的餐廳外擺位類似，經申請批準后可以全年使用人行道。新的“紐約戶外就餐”計劃將大幅降低戶外餐廳的收費標準，并于2024年3月向紐約全市餐飲服務機構開放申請。為了幫助餐飲服務機構更好地了解戶外用餐的要求，紐約市政府還創建了一份互動指南。該指南提供的信息范圍廣泛，包括街道餐廳距離人行橫道或消防栓的距離、頂棚使用材料，以及如何保持餐廳與街道清潔的要求等。

來源：紐約市政府網站 2024年2月2日

舊金山灣區推動建筑向無化石燃料供熱模式轉型

舊金山一直積極關注氣候友好議題，致力于推動環保措施的實施。2023年，舊金山灣區通過了嚴格的空氣質量規定，規定新安裝的火爐和熱水器必須實現氮氧化物零排放。這一舉措旨在鼓勵居民轉向使用電熱泵，該設備不僅完全不會釋放有害的空氣污染物，而且相比傳統加熱方式能耗更低，對減少碳排放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然而，電熱泵的安裝成本高于燃氣熱泵，產品知名度較低、銷售量有限，這些問題無疑增加了電熱泵推廣的難度。目前，政府正采取一系列激勵措施和政策改革以期解決這一問題。

2024年2月，舊金山發布的《推動灣區建筑向無化石燃料供熱模式的公平過渡》報告，進一步從“氣候友好”的角度審視了不同收入階層的“公平性”問題。該報告不僅深入分析了如何降低采用無污染設備改造的成本，更積極呼吁政策制定者承擔起低收入群體面臨的設備改造增量成本差異。此外，報告還詳細調研了灣區九縣各地的成本差異，為全地區及低收入群體平穩地向清潔供熱模式過渡提供了全面的規劃。報告不僅涉及零污染供暖設備的預計成本、安裝成本，還提供了設備購買建議，為灣區實現清潔供熱目標提供了具體、可行的行動指南。

來源：舊金山灣區規劃和城市研究協會 2024年2月26日

首爾市推進龍山國際商務區再開發

“龍山國際商務區再開發”是首爾市“城市空間重塑”的核心項目。2月，首爾市發布《龍山國際商務區發展計劃（草案）》，并將于2024年上半年開始全面推進項目。《計劃》提出4大核心發展戰略：用途與功能相匹配的“融合型國際業務城市”、以自然和行人為中心的“立體步行綠色城市”、作為首爾型碳中和城市開端的“智慧生態城市”、匯聚首爾市民與世界各地人民活力的“同行感性城市”。項目采用“緊湊城市”的理念，將工作、居住、休閑、文化等日常所需的功能匯聚在步行范圍，甚至是一棟建筑內。由于項目規模較大、周期較長，因此采用了網格路網和放射狀公園綠地系統，以適應分期開發的模式。同時，項目制定了較為靈活的土地利用規劃，以使得創造性的綜合開發得以不受僵化的用途管制所限制。綠地方面，通過從地下室到地面、空中的三維化綠地構建，實現相當于100%項目場地面積（495 000 m2）的綠地供給。此外，龍山國際商務區將作為“零碳排放區”運營，并首次引入以地區為對象的環保低碳評估認證體系“首爾LEED”，為首爾市2050年全面實現碳中和奠定基礎。在交通方面，龍山國際商務區計劃通過引入尖端公共交通（共享交通、自動駕駛接駁車、城市空中交通等）、設置交通擁堵特別管理區、逐步限制龍山地區燃油車輛的運行等，提高公共交通的負擔比例，大幅減少交通運輸的碳排放。

來源：首爾市政府網站 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