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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初期上海工人新村建造與集體主義新風尚培育

2024-05-16 08:50:17嚴運樓肖丙浩
上海黨史與黨建 2024年2期

嚴運樓 肖丙浩

[摘? 要]新中國成立初期,工人新村在上海原有城區外緣興起,這既是新中國上海的生產生活事件,也是社會主義上海的精神文化事件,并生成社會主義國家特有的集體主義新風尚,改變著上海城市空間的優雅、排場和西洋味。這種集體主義通過生產與生活密切融合的培育,增強個體對集體的情感嵌入,提高個體自我尊嚴的認同,促進集體內部成員的情感互依和共同體意識的生成,具有豐富的思想內涵,是重要的精神遺產。在需求多元、個體凸顯的時代,盡管人們對集體主義價值觀的評價也隨之變得多元而復雜,但是繼承和發揚集體主義精神對于當下人民城市建設仍具有啟示意義,并有可能成為構建當代中國社會共同體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工人新村;曹楊新村;二萬戶;集體主義;人民城市

[中圖分類號]? B84F;D251?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1009-928X(2024)02-0010-11

新中國成立后,社會整體結構發生了深刻變革,在構建單位社會和形成工人階級新的勞動秩序的過程中,集體主義新風尚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集體主義本質上屬于如何促進社會共同體之間團結的議題,而社會主義的集體主義主張培育個人與集體共生共在的聯合體,提倡集體利益優先,同時集體要充分關照正當的個人利益并為個人發展創造條件。“只有在集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在真實的集體的條件下,各個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由。”近幾年來,學界對于國營單位在生產中培育集體主義新風尚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和討論。如果說過去的研究比較集中于生產共同體是怎樣通過社會動員、行動管理、資源配置等方式來培育集體主義新風尚的話,那么,生活共同體中的鄰里與家國,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考察新中國集體主義新風尚的形成和發展。上海是新中國的工業重鎮,工人新村在其原有城區外緣興起,這既是新上海的生產生活事件,也是社會主義上海的精神文化事件,不僅逐漸沖淡了上海公共空間那種優雅、排場和西洋味,而且還從中生成社會主義國家特有的集體主義新風尚。這一過程可以被視為特定共同體內各成員間的“心理共振”,我們可以從多大程度上把握這種“心理共振”的發生機制和演變過程,就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更深入地認識與傳承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留下的精神遺產。新中國成立初期建立起管理基層社會的兩個平行體系,即“單位”(工廠)和“居民委員會”(住區),而工人新村恰是生產與生活兩個方面互動結合的共同體,這對理解上海工人新村與集體主義新風尚的培育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一、上海工人新村建造的背景

工人新村,可以從狹義和廣義兩個角度去理解。狹義的工人新村,是自新中國成立至改革開放前的一段時間,由政府出資,按照統一投資、統一建造、統一分配、統一管理的原則,為工人群體建造的公共住宅。廣義上的工人新村,是一種獨特的生活和生產方式,受居住制度、治理手段和精神文化等諸多因素相互作用。本文偏重于從廣義上理解工人新村。新中國成立初期,上海作為經濟重鎮和住房緊缺的大城市,提出為工人興建曹楊新村(后更名為曹楊一村)以及“二萬戶”工人住宅的計劃。“二萬戶”不僅是住宅數量,而且是住宅類型與標準,是上海解放后工人住宅建造史上的一個歷史名稱。典型的“二萬戶”住房,是兩層的磚木結構,上面5間,下面5間;建造時的基本標準,是每5間房合用一個廚房和一個廁所。在當時的上海,與遍布的棚戶區,特別是簡陋的“滾地龍”相比,“二萬戶”屬于高標準住宅。一般認為,工人新村的建造有以下3個主要背景。

(一)服務工業化生產。實現工業化是建設一個繁榮富強的現代化國家的內在要求,也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的工作重心。新生的中國在實現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后,如何在短時間內改變貧窮落后面貌是擺在中國共產黨面前的一個重大課題。中國共產黨領導工作的重心開始轉向大規模經濟建設,努力建設成一個工業化國家,而工人階級則是實現國家工業化的領導力量和依靠力量。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提出:“在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條件獲得之后,中國人民及其政府必須采取切實的步驟,在若干年內逐步地建立重工業和輕工業,使中國由農業國變為工業國。”他還指出:“中國工人階級的任務,不但是為著建立新民主主義的國家而奮斗,而且是為著中國的工業化和農業近代化而斗爭。”鑒于當時全國普遍存在的城市住房困難問題,1951年2月,毛澤東作出專門批示,要求大城市“有計劃地建筑新房,修理舊房,滿足人民的需要”。于是,上海等大城市率先開始建造大批工人住宅,解決產業工人的居住困難問題。

上海解放之初,毛澤東就對這個經濟重鎮寄予厚望。1949年5月,毛澤東在香山雙清別墅,修改新華社就上海解放撰寫的社論。留下了毛澤東許多修改筆跡的新華社社論《祝上海解放》寫道:“上海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大本營和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地,……是中國工人運動、革命文化運動和各民主階層愛國民主運動的主要堡壘之一”,闡明了烙印在上海的紅色基因,展現他寄予國之重鎮的無限期許。1949年之后,上海提出工業化經濟目標,產業工人的比例大幅提高,工人數量持續增長,由此帶來了城市住房嚴重短缺的問題。數以萬計的產業工人與家人生活在條件差的棚戶、廠房、舊式里弄里,人均居住面積極其緊張。1951年4月,時任上海市長的陳毅在上海市第二屆第二次各界人民代表大會上,明確提出市政建設包括興建工人住宅的方針:“我們應該為生產服務,為勞動人民服務,并且首先是為工人階級服務的方針……有重點地修理和建設工人住宅,修建工廠區域的道路橋梁,改善下水道,飲用水供給及環境衛生,以改善工廠及工人居住區的條件。”在資金、材料和施工力量都相對不足的情況下,上海市委、市政府克服困難,推進曹楊新村以及解決2萬戶產業工人居住問題的工人住宅相繼動工。

(二)回應職工住房荒缺。新中國成立初期,各個城市面臨的住房短缺問題都非常嚴峻。1952年,中華全國總工會公布了一份針對全國55個城市單位內住房問題的樣本調查報告:“許多國營廠礦工人居住條件尚未得到應有的改善,有的工人因沒有房子住而露宿街頭,睡在火車站的票房,住在機器房、澡堂、破車廂里;有的雖有房住,但是地潮屋漏,陰暗狹小,擁擠不堪,空氣惡劣,疾病流行,甚至男女混雜,若干對夫婦同住,翁媳同住。許多工人因為住房困難問題,居住極為分散,上下工往返五、六十里之遠。”產業工人眾多的上海,撐起了中國工業的大半邊天,上海解放后涌進大量工人,房荒更是成為一大社會問題。

在此背景下,為盡快改善全市工人群眾的居住環境,推進全市工人住宅的建設工程,上海市人民政府專門設立了一個名為“上海市工人住宅建筑委員會”的機構,由副市長潘漢年負責主持,統籌規劃全市范圍內建筑工房的所有相關事務,有計劃地解決職工住宅難的問題。在建造施工上,人民政府直接接管了一些與舊政權有聯系的中外資本家的建造廠,并進行“公私合營”改造,重組為5家國營公司,政府在建造行業的主導地位初步形成。1952年,這5家國營公司又合并3000多家私營小廠,成立“上海市建筑工程局”和“華東建筑工業部”兩大國營建造企業,職工共計7萬余名,后者則是1952—1956年間曹楊新村和“二萬戶”工人新村的主要建設單位。在實施方式上,1949年以后,上海主要由市計劃委員會根據當年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制定全市建設項目(包括工人住宅),明確投資規模、數量和工程進度,以計劃指令的方式下達到各區縣建設委員會,建設委員會再將建造任務分配給各國營工程單位組織施工建造。承擔建造任務的主要就是上海市建筑工程局和華東建筑工業部。建設單位只是作為國家實施發展計劃的一個技術部門,不以盈利為目的。

1951年9月,曹楊新村工程開始動工。次年4月,全部竣工,5月驗收完畢。每6戶布置一個院子,為洗衣洗菜所用,灶臺3戶合用,洗衣6戶合用,每層有兩套衛生設備,但無洗浴設施(另建有集體公共浴室)。上海市工人住宅建設委員會對“二萬戶”的選址進行了再三斟酌,既要照顧工人每天上下班的便利,又要與工廠區間隔適當距離。比如楊浦區工業集中,產業工人眾多,全市“二萬戶”工人住宅規劃的9個新村基地,有4個基地共1萬戶落在了楊浦,即后來的長白一村、二村,控江一村、二村,鳳城新村,鞍山一村、二村。“二萬戶”工人新村建設時,每100—200戶住房排列為一組,其間留有4—5畝空地作為公共綠化和活動場所使用;每1000—2000戶為一個新村,配有菜場、熟水店;每兩個新村之間配建合作社、衛生所、郵電局和人民銀行辦事處,以及文化館、運動場、電影院等公共設施和小學、幼兒園、托兒所等教育設施,人們足不出村,就可以滿足基本的生活需求。新村生活條件的巨大改善,是舊社會時人們無法想象的,廣大工人切身感受到新中國翻天覆地的變化。

(三)培育社會主義新風尚。工人新村是社會主義美好理想的重要內容。早年空想社會主義者在對資本主義私有制進行批判的同時,也在城市建設中提出了“新村”的構想。傅里葉期望以社會大生產替代家庭小生產,全體成員居住在公共大廈里,中心是食堂、商場等,一側是工廠,另一側是旅館、大廳和宿舍,集體勞動、集體生活;歐文的政治理想在建筑和城市上體現得更為明確,他設計的“合作新村”是一個“互助居住單元”,實行財產公有制,采用圈層式的布局,中央是食堂兼禮堂,兩翼是教堂、圖書館、學校、育嬰所等等。新村概念在五四時期從日本引入中國,寄托了那個時代知識青年對于社會主義集體新風尚的美好想象。

新中國開展大規模工業化和城市化建設,工人階級逐步成為領導階級和社會的中堅力量。然而,一個引領社會主義新風尚、具有集體意識的“階級”還有待加強培育。新中國成立初期工人的主要來源是破產農民、破產手工業者和城市貧民,他們帶有個人主義思想,再加上所屬行業、職位分工、地域文化、語言習俗等差異,缺乏基本社會保障和政治依靠,舊時代工人求助于同鄉網絡為基礎的幫會和秘密社會,工人群體的結構還是相當異質和多元化的。也就是說,當時的工人群體距離具有共同革命意志和身份認同的“階級”尚有一定差距。因此,為工人提供住房不僅僅是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的需要,更是一個迫在眉睫的政治責任,強調“為哪個階級服務”的問題,通過為工人建新村來履行“工人階級當家作主”的政治承諾,反映了一種從上到下的政治需求,即加強階級意識的培養和集體主義新風尚的塑成。

重工業生產事關新中國國民經濟命脈,勞動者的生產過程主要依賴于高度分工和集體協作,需要摒棄過去那種過時的個人主義觀念。黨和國家采用多種方式來培育與社會主義相匹配的價值觀,于是在一些大工廠內,發揚集體主義新風尚便擺在了更重要的位置。1950年,梁漱溟到東北的工廠參觀,這些工廠全新的工人生產條件和居住環境給他帶來很大的沖擊。之后,他編寫了《中國建國之路》,對中國共產黨在新中國的建立過程中所作的杰出貢獻表達了高度贊賞。他認為這一貢獻主要有兩方面:一是引進一個高尚的信仰,二是培養“集體新生活”理想,歸根結底,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二者都在改變人們的心態,這一點在社會主義大工廠中表現得尤為突出。在梁漱溟看來,這種理想的社會主義工廠生活甚至可以說,幾乎實現了其一生孜孜不倦所追求的儒家理想,“一廠的人可能上自廠長下至雜工,各都獻出心力,在工作上聯通一氣,而從生命活潑交融上得到無上快樂。我想孔子說的‘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那幾句話正無妨移用到這里。”集體主義新風尚不僅是培育精神文化,而且更深層次地體現在社會主義大廠的運作與工人新村的建造等具體生產與生活的日常實踐中。

二、上海工人新村生產與集體主義培育

不論是作為城市生活空間,還是工業生產的配套規劃,工人新村都成為社會主義工業化生產實踐的重要內容。上海工人新村建設的擴張發生在“一五”計劃后期,此時恰是上海作為國家工業基地的重要地位得到重新認識的階段。工人新村并非單純的居住區,還跟“單位”一樣,是新中國成立初期組織城市居民的一種生活方式和集體主義建構形式。第一批入住新村的工人基本都是從國企工廠選出來的生產勞模,這些勞模是生產能手和生產榜樣,對勞模的肯定起到了激勵生產的作用。勞模不僅在于一人優秀,更是還要帶動一群優秀。挑選生產勞模入住新村,屬于集體主義道德教育體系的一部分,通過評選和獎勵,國家、單位和工人共同建構勞模集體主義行為準則,同時也會激勵普通工人的行為。

(一)生產規劃決定工人新村建設布局。20世紀50年代的上海,在“先生產后生活”的主旋律下,從消費性城市轉為生產性城市,黨和政府明確提出市政建設為生產服務、為勞動人民服務,并且首先是為工人階級服務的方針。

20世紀工人新村建設布局是服務于生產規劃的。50年代末,提籃(即提籃橋區,1959年12月并入今虹口區)、楊浦等幾個工業區,以及部分生產系統和大廠的職工,近一半甚至有的多達80%不生活在工作地區,其中一些員工還分散居住在遠郊。因此,很多員工工作日天還沒亮就要起床,一大早就出門,深夜才能回家。女工人夜間還需照看孩子,每天的睡眠時間僅有4—5個小時。有的滬西工人家住浦東,往返的時間大約需要3—4個小時,并且有時因沒能乘坐渡船而遲到,無法完成生產任務。有些工人在夜班或三班倒的工作中,由于沒有公交所以只能選擇在深夜步行,有些人甚至直接在工廠內的機械旁或存放貨物的鐵桶和木箱上過夜。《人民日報》就此評論:“這樣的狀況對于員工在生產、休息以及業余時間的學習都是不利的……”曹楊新村規劃選址時,市有關部門實地考察了閘北西部廣肇路一帶、浜北王家弄等多個地方,最終選擇了中山北路以北、曹楊路以西這一區域,就是因為該區域空地多,距離工廠比較近,乘坐公交車20分鐘可到達,是比較理想的工人居住區域。“二萬戶”的選址同樣體現出方便生產的考慮,住宅基地選址要照顧工人每天上下班的便利。以屬于“二萬戶”的長白新村為例,其選址所在地楊浦,擴建、新建和遷入的大中型廠眾多,附近區域就有上海機床廠、上海電纜廠、上海第一混凝土制品總廠、上海電工機械廠、上海電磁線一廠、中華造船廠等多家工廠。

上海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物質條件相對困難的情況下,一邊組織生產,一邊從有限資源中抽出資金和物資建造工人新村,兌現了陳毅在上海市第二屆第二次各界人民代表大會上所作的承諾。波蘭建筑師代表團參觀工人新村時感嘆說:“這里的房屋設計得很好,我們看到了許多新村,要數這里最好。”國家榮譽感、階級自豪感,讓工人新村居民和廣大市民群眾感覺到無比興奮和愉快。當時,很多市民寫信給多家報社表達對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新中國的集體主義情感的認同:“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生活才能逐步改善。”在他們看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政府和單位,給予了工人深切的集體主義關懷,“關心工人比母親關懷子女還要親切。”工人們知道,工人新村是黨和政府以及生產單位專門為他們建造的,包含著國家和單位對他們工作的肯定和希望,工人們也因此以更加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各種生產競賽中,通過工作成績回饋集體的關心。

(二)生產集體賦予工人新村入住資格。工人新村主要是為工人群體建造的住宅,工人身份是入住新村的基本條件,而新村工人的身份是由生產單位賦予的。在住房短缺的新中國成立初期,計劃經濟下的單位是職工獲取住房的唯一來源,而所屬單位級別是衡量職工社會地位的重要指標,單位級別越高,職工社會福利水平越高,獲得入住工人新村的可能性也越大。如何挑選新村居民以及安排新村住房,市政府首先在全市范圍內對住房申請單位進行篩選,篩選過程帶有明顯傾向性,重點考慮與國家戰略需求密切相關的大型國營企業,其他小型工廠的困難則難以顧及。如,上海第一個工人新村曹楊新村的第一批住宅優先分配給普陀、閘北、長寧等3個區的紡織、五金等大廠。對參與分配曹楊一村的單位規模提出具體要求,工人規模一般在400人以上的紡織廠,規模一般在100人以上的五金廠,才具有參與住房分配資格。隨后,“二萬戶”項目中約16100套分給了在上海的中央國企,2900套分給了地方國企,分給私企的僅有100套。其中,華東紡織局、輕工業部、第一機械工業部、中央化工局等4家央企和上海大型地方國企華東鋼鐵公司共獲得住房分配名額共16910套,占“二萬戶”的84.55%。

工人新村本身就是單位制在居住地的某種延續與補充,所以新村選址與工廠空間布局相配套,新村內的空間布局也非常相似,具有圍合大院、內部自給自足的公共服務設施、整齊劃一的建筑形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層高,一幢又一幢相同的屋頂,以至于剛入住的居民在暮色中迷失了回家的路。入住工人新村的工人其身份也具有高度單位化的同質性,早期的居民主要是國企中的杰出員工和勞動模范,他們在家庭背景、工作地點、經濟狀況和政治地位等多個方面都有相似之處。工人新村工人的生活狀態同樣有典型單位制的特點,房屋產權屬于國家,分配給單位,住戶按月支付較低數額的租金,住房的修繕與管理統一由房管所負責。

新村工人的身份由單位集體賦予,這種賦予過程反作用于工人個體與家庭,并影響和培育了他們的集體主義精神和生成其行動規則。在此基礎上,生產單位黨組織成立工會、婦女聯合會和青年聯合會,領導動員工人們參加政治學習和生產競賽,引導新村工人努力為集體單位奉獻,提高他們的工作熱情和積極性。比如,申新九廠工會強調“曹楊新村是我們勞動的果實”,鼓勵工人搞好生產,建設“富強的祖國、美好的生活”,從而樹立集體主義勞動生產觀念。經過對集體主義精神的培育,工人的思想發生較大轉變,“集體主義工作熱情空前高漲”,前后3年里連續有工人被評為“全國三八紅旗手”。曹楊新村產生廣泛的社會影響,讓許多沒有入住的工人,甚至從事其他工作的廣大市民群眾產生了對新生活的深切期盼,由此,集體主義觀念和干勁,在工人和群眾中間得到普遍加強。

(三)生產先進獲得工人新村入住機會。工人新村居民不是通過市場走入新村的,而是在模范員工集體競爭中由代表國家意志的單位選拔出來的。由于工人新村的房屋數量有限,興建與分配具有明顯的示范意義,在擇優分配原則下,基本都優先考慮生產先進分子和勞動模范。曹楊新村首批入住的工人就是來自普陀、長寧、江寧(今屬靜安區)等地的,紡織、五金、輕工業、食品和化工行業大廠的勞模。在當時入住新村的工人選擇上,基本遵循以下原則:

首先是那些在工廠中進行技術創新、提出合理化建議,并在生產中作出顯著貢獻的工人,他們是生產過程中始終走在前列的杰出工作者和勞動模范。其次是那些工作經驗豐富的老年員工,他們在生產活動中始終保持積極態度,但他們的住房狀況卻異常擁擠。

相同單位內條件相同的按照以下順序安排:(1)住在離工廠較遠的地方的員工被優先考慮;(2)具有較長工齡的員工;(3)工人中的烈屬和國營廠新提升的工人行政干部,給予適當關懷。

如,上海五金工業杰出勞動模范的陸阿狗,作為首批入駐曹楊新村(一村)的114名勞動模范之一,搬進了曹楊一村。以前陸阿狗居住在位于滬西櫻華里的簡陋工房,而曹楊一村的環境既寬敞又明亮,與狹窄且昏暗的傳統小巷形成了鮮明對比。

曹楊一村的設計充分考慮了各層采光問題。兩層樓總高6米,前后樓間距13米,是房高的2.17倍,確保冬天房間內陽光充足。有一大間或一大間一小間兩種戶型,其中大間的凈面積范圍是13.38—13.86平方米,而小間的凈面積則在5.2—8.25平方米之間。

工人新村住房分配優先考慮生產先進和勞動模范,這既體現出生產示范和激勵作用,也是一種集體主義道德教育體系建設的重要內容。新中國成立初期,新的時代呼喚著新的道德標準,新社會的形成代表了對封建主義傳統道德觀念的摒棄。于是,黨和政府引導單位樹立各式各樣的典型,隨之出臺標準化的典型評價體系,從國家層面到省、市、地、縣,甚至包括各種單位如工廠、學校和軍隊等都樹立起典型。其中,勞動模范評選工作最為制度化,級別包括從國家、省、地方、縣級一直延伸到最基層,涵蓋了各種不同的行業和領域,從而使全國人民都在自己身邊樹立起榜樣,榜樣所負載的新道德是一種超越公眾本身的“理想類型”。當年入住新村的工人拉著勞動榻車,車上載著家人和簡陋家具,這就是全部家當,他們拖家帶口,不知疲倦,一路歡快。因為在那些年月,只有單位的生產勞動模范才有機會入住新村,絕對是一大快事。“一人住新村,全廠都光榮”,不少勞模都是戴著大紅花、敲鑼打鼓,很光榮地入住工人新村。儀式帶來的秩序感和神圣感是民眾通過親身參與、心理體驗來實現的,儀式化的過程就是勞動群眾的心理認知、情感體驗和身份認同發生轉換的過程。勞動群眾響應中國共產黨的生產動員,獲得集體主義意識,參與和支持工業化生產的具體歷史過程更為清晰,有跡可循。第一批入住工人新村的人員以各單位勞動模范為主,儀式參與者帶著日常生活、親身體驗、個人價值、情感與觀念等因素,使勞模先進的面孔和甘于奉獻的集體主義精神更加具體、鮮活。勞模入住新村不僅對他們自身和家庭,是一種肯定與鼓勵,而且對于他們身邊的人也是一種行為上的示范,由此進一步實現了對勞模及其周圍人集體主義新風尚的培育效果。

三、上海工人新村生活與集體主義培育

黨和政府還把土改時期發動群眾的方式運用到工人新村的生活管理與集體主義觀念的培養上。在工人新村居民區,通過開展鄰里互助、小組讀報等集體活動,工人家屬則在居民委員會的組織下,協助解憂幫困和維持集體治安,達到鄰里關系集體化、公共服務集體化、組織管理集體化,共同推動培育集體榮譽感和集體主義新風尚。

(一)鄰里關系集體化。入住工人新村意味著更好的居住條件和“幸福生活”。其實,幸福生活并不完全由新房子帶來,硬件設施只是基礎支撐,鄰里之間和諧的集體關系是讓人感受到幸福的真正內核。曹楊新村的每一層樓都設有公共廚房,適合多戶家庭共同使用,廁所位于一樓,供同一單位的家庭使用,其私密性顯然是不足的。但那時新村空間設計則正是要突破“公”與“私”的界限。無論是共用的衛生間還是共用的廚房,更包括戶外的公共區域,它們都為“公”與“私”的融合創造了條件。工人新村的鄰里基本都是一個廠的職工,真正叫“公共”,大家合用煤爐,一大早就有人起床打開煤爐燒水,旁邊放著每個人家的熱水瓶。洗澡時,廚房拉上門簾,每家人輪流進去洗。這個人洗完了,就叫一聲,馬上有人應聲進去洗,上下叫起來好不熱鬧。一家有好吃的,左鄰右舍都能分享,缺個油鹽醬醋,彼此可以拿過去應急。如果誰家有困難,大家都會竭盡所能,伸出援手,有力的出力,有錢的出錢。平時鄰里生活中難免發生磕磕碰碰,大家幫著說上幾句話溝通一下,各自謙讓,誤會很容易得到化解。有時一幢樓房門口插著一面小紅旗,那是提醒鄰里居民注意,要輕手輕腳,避免產生噪聲,這里有“三班倒”的工人需要在白天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去上班。夏天汛期到了,樓下住戶進水了,大人孩子都會被樓上居民招呼上樓,請進屋內,大家擠擠,就是一家人。當時的工人群眾之間有著濃濃的“血脈情”和“骨肉情”,大事小事都會相互照應,主動伸出援手。在工人新村,居民們可以自由地走動,穿梭于各個房間,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而這一點,在石庫門和新式里弄房里根本無法想象,更不可能做到。

工人新村提供了居住舒適的住宅,也讓工人群眾體會到當家作主、共享自治的感覺以及集體主義的溫情。“二萬戶”居民的廚衛、水電均合用,就會產生公共衛生打掃、水電費抄繳等集體事務,各戶居民均承擔起這些工作。每戶人家自覺輪流打掃衛生,按月輪流承擔收費、記賬、交費等任務。他們共同維護新村環境,參加新村綠化活動,積極開展除“四害”活動。其中,10戶居民還一起成立“互助會”,每戶拿出一定數量的資金,組成“互助金”,讓每月有經濟困難的人家“請會”,利用這些“互助金”渡過難關。工人新村每幢樓里的住戶們像組成了一個大家庭,相互關心,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用新村居民自己的話來說,“無論多苦多累,無論多少煩惱,只要進了這種氛圍,一切就煙消云散了。”

在工人新村中普遍存在著良好鄰里風尚,體現出新社會人與人之間的新型集體主義關系。鄰里關系集體化和家務勞動互助化促進了集體主義新風尚的培育,以集體主義為導向的新村生活,又不斷強化著新村居民的鄰里關系認同。集體主義奉獻精神內化為每個新村居民的價值觀,并以此來衡量和規范自己的行為,從而與其他社會群體區分開來,增進集體主義歸屬感。

(二)公共服務集體化。工人新村住房群注重圍繞公共設施為核心來布局,學校、圖書館、公園,以及負責住房管理和公共安全的行政部門都在居民的步行范圍內,在工人新村還建有公共浴室、熱水爐、菜園等。比如曹楊新村公共設施齊全,小區內水電設備俱全,小區的中心有大草地,以調節空氣并供工人休息散步和孩童游玩,此外,還配有學校、診療所、熟水店、男女公共浴室、合作社等公共建筑。在這樣的建筑布局安排下,曹楊新村呈現出私密空間受到嚴格限制、而公共空間相對充足的格局。

工人新村的公共服務內容也同樣豐富。1952年,曹楊新村建成不久,曹楊新村第一幼兒園以及第一小學就相繼建成;1953年,曹楊新村第一所中學——曹楊中學建成,新村先后建造了8所幼兒園、6所小學以及4所中學,為工人子弟提供社會主義教育。在1950年,曹楊新村還在其范圍內開辦業余學校幫助工人識字,提高他們的文化知識水平。工人新村內建設小規模加工廠和生活服務組,鼓勵家庭婦女參加集體勞動;建設公共食堂、托兒所等,為參加社會主義勞動的工人及其家屬解決家務勞動負擔。1958年,上海在全市生活社區成立生產組4600多個,各類服務組2625個。1962年,居民社區公共服務集體化達到高潮,各類組織達到10604個,參加人數達502130人,78%的家庭婦女勞力被動員參加集體工作小組,其中參加生產類組占74.7%,生活服務組占22.2%,文教類組占3.1%。這些設施和服務組織彌補了公共服務的不足,提供了一定的社區便民服務,工人新村逐步成為自給自足的集體社會,給工人帶來了集體生活和集體主義意識的新變化。

在工人新村推行公共服務的過程中,獨特的集體主義生活方式培育并產生了集體主義文化。新村居民大多來自相同或相似的單位,大家既是同事又是鄰居,他們在公共生活中形成特殊的共同體關系。這種從單位延伸到住區的集體生活,影響到工人新村工人及其家庭日常行為和價值取向,工人新村的公共生活也由此成為集體主義規范和集體主義意識的培育場域。

工人新村公共生活的集體化增強了居民的集體價值觀和集體歸屬感,同時也有效彌合了居民之間的分歧,更容易促成居民的諒解與和諧。盡管由于條件限制,工人新村開辦的集體小工廠場地不足,設備缺乏,也時有干擾居民的居住環境;托兒所和學校師資不足,影響了教育質量;婦女離開家庭參加集體勞動,也給家庭生活帶來諸多不便,但是工人新村的公共服務集體化進一步密切了居住與生產、家庭與集體的共同體關系,也增加了對于公共問題的容忍度。

(三)組織管理集體化。工人新村形成了一套城市公共住房生產辦法,同時建立起居民委員會,加強了組織管理的集體化。一方面工人新村為居委會這一基層新社會組織的運作提供了集體基礎,另一方面工人新村依托居委會的作用發揮,加強了集體主義培育,鞏固了新村共同體建設。

新中國成立初期,黨領導人民廢除舊社會基層管理的保甲制度,建立起人民當家作主的居委會基層社會組織。居委會制度的實踐在上海工人新村和里弄兩個空間分別進行,但在舊的里弄空間推行新的居委會組織并不順利。人民政府一邊嚴厲鎮壓里弄反動分子,一邊嘗試在里弄居民中間建立清潔衛生、文化宣傳、安全保衛等居民小組。經過兩年多的努力,新成立的居委會中仍然有相當比例的干部與舊保甲成員聯系,不少居委會干部還被查出有嚴重的歷史政治問題。面對背景復雜、身份多樣的里弄居民,政府的社會動員遭遇很大困難。相比之下,在工人新村,居民委員會的建立和運作相對順利。之所以如此,原因有:其一,工人新村是市區邊緣的新建居住區,居民中較少有保甲、幫會、福利會等舊組織殘余,居委會是工人新村唯一的居民組織。而且在工人新村初建時期,由于生活設施缺乏,居民的基本生活需求需要通過居委會向基層政府申請,這就增加了工人新村居民與居委會的聯系與依賴。其二,工人新村居民結構比較單一,大多數是大廠的職工甚至是勞模,對新社會和住區的集體認同度較高。新村工人在舊社會基本都是出身貧苦的體力勞動者,是新政府為他們提供了工作,優先安排了新住房,他們對政府和集體心存感激。在單位,他們接受集體主義培育,服從領導、積極生產;在新村,他們配合居委會干部,積極參與居委會工作,這就使新村的居委會工作的開展更加順利。其三,單位與新村兩個空間密切融合,一起努力為居委會的組織動員提供支持。新村居民來自背景相同的國營大廠,很多鄰居都是同一單位的職工,他們相對集中地居住在同一幢同一層,并把單位秩序帶入到新村秩序,從而大大方便了居委會的管理工作。

工人新村支持居委會工作的同時,也依托居委會加強培育集體主義,鞏固新村共同體建設。為了更好地動員群眾,特別是把工人新村中“單位體系以外的居民(老年人、家庭婦女、兒童)組織起來”,上海市試圖在城市建立起一整套有效的居住區組織管理網絡。在1951—1953年中的幾次嘗試之后,黨和政府意識到,新的組織管理網絡不僅要撤銷保甲制度、秘密民間幫派協會等舊的基層組織,還要在新的空間建立起集體主義新組織。1954年,作為群眾自治組織的居民委員會,出現在上海的工人新村。當時居委會發揮幾個作用:提供日常生活服務、將基層社會的治理工作進一步地域化、培育社會主義集體生活,以及適應社會主義城市居民的集體主義原則等。其一,提供文教、衛生、調解和治安等社會服務。除了專職干部和人員,居委會還發動職工和家屬協助開展工作,參與到新村各單元的組織管理,構建起覆蓋多領域的社區服務集體行動網絡。散居在工人新村各戶中的家庭婦女也被組織到集體行動中,從生產、生活、文化等方面,服務集體并培育對集體主義的認同。其二,傳達黨的政策和政府政令,動員居民參與社會行動(如“三反”“五反”運動、愛國衛生運動),加強監督、揭發反革命活動。在早期延續保甲制度的社會控制功能基礎上,黨領導上海各街道辦事處建立黨組織,下屬居委會也必須建立黨小組或黨支部,確保每個小區和居委會都有黨組織的領導,這大大增強了居委會對基層社會活動的參與程度與引導功能。由此,居委會管理下的工人新村,不再是單純的居住區,而是與“單位”一樣,成為組織居民的一種空間單元、治理手段。其三,黨領導人民政府在工人新村中倡導社會主義集體生活方式,培育對城市居民的集體主義新風尚。政府指導單位選擇模范居民,規范地集中安置在一個地方居住,有系統地組織集體管理(里居會、居委會、街道),這樣一種居住與管理模式,在一代上海人的性格文化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二萬戶”成為上海工人階級政治地位與追求公平互助的無產階級集體主義文化的體現,新的住宅樣式與新的組織管理方式緊密相連,培育出獨特的集體主義文化,自然而然塑造了新中國成立初期上海集體主義文化的新格局。

四、余論:人民城市

建設中延續集體主義的意義

在新時代上海建設人民城市的過程中,集體主義風尚是不是已經過時?結論顯然是“并未過時”。單純給出“是”或“不是”的答案顯然是不夠的,還需要對一些問題進行更為深入的思考。在社會主義中國的價值觀中,集體主義是否起到了核心作用并成為必然趨勢?集體主義精神遺產對于當前上海建設人民城市的意義何在?對集體主義價值觀進行再塑造,有沒有可能成為構建當代中華民族共同體、實現社會和諧的一條有效路徑?

首先,從一個長遠和宏觀的角度來看,社會主義城市中“集體主義”的形成具有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從歷史發展來看,如果我們將19世紀中葉以來包含集體主義價值觀在內的一整套完整的社會主義運動,視之為解決中國社會全面危機的方案,那么,構建一個強大且具有高度社會融合能力的中華民族共同體,便是這一過程中的主要議題。其核心內容是:終結舊時代中國政府的軟弱和無力,構建一個由“國家—單位—個人”的縱向社會集體結構,以實現高度的社會融合和整合能力。通過實施“舉國體制”,我們“多快好省”地完成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原始積累”,實現中國獨立自主建設現代工業體系,并在思想上塑造了現代集體觀念和對國家的認同感,同時培育了現代國民性格特質等。從這個角度來看,集體主義在中國社會中的主導價值觀不僅是社會功能的必需,也是歷史發展進程的必然趨勢。本文主要探討的工人新村建造和集體主義新風尚培育,則同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社會制度以及政治、經濟和文化等生活方式有著密切聯系。我們通常把它概括為“高度集中的政治經濟體制”和“單位社會”。深入了解這套體制的起源和發展,能夠確保我們不只是把它看作是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中的一個短暫和偶然的事件,而是真正地將其與中國社會個人與集體共生共在的整體變遷聯系在一起,得到一個合乎邏輯的闡釋。

其次,在建設人民城市的過程中,強調以集體情感建設為核心來形成集體主義價值觀是至關重要的。裴宜理深入研究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夠獲得革命的勝利時,特別指出“情感的力量如何可能助力于革命的宏偉藍圖”。為了將理想信念轉化為具有明確目標和深遠影響的具體行動,不僅需要一個有利的外部環境條件,還需要在某些領導者和他們的支持者之間注入更多的情感支持,比如說,“數百萬參加紅軍的人,很可能并不是由于他們與民族主義或者土地改革原則之間具有某種抽象關系而受到鼓動,而是衷心地想要投入到一種高度情感化的正義事業中去”。對于工人新村的生產和生活進行考察后不難發現,集體主義新風尚并不是抽象的教條或口號,它們大多與國家、單位、鄰里的情感體驗是緊密相關的。如果我們認同集體主義在根本上代表了集體意識,一個共同體的建立是基于“共同的情感紐帶”,那么在注重個體價值的時代里,重塑集體主義的需求,最終也是對建立共同情感聯系的期望。這樣的情感鏈接,不僅要展現人的內在意義、價值觀和尊重,還需要進一步點燃共同建設美好社會的熱情。

再次,以生產和生活倫理的方式塑造人民城市的集體主義公民道德。從某個角度看,目前中國所面臨的道德和價值觀的危機與集體主義趨勢的衰退,實質上是同一心理進程的兩個方面。歸根結底,這是關于如何促進社會共同體之間團結的議題。最具促進社會團結潛力的道德觀念是建立在職業群體之上的職業道德和生活規范,現代職業群體并不完全是經濟功能的體現,其背后實質上是為經濟活動提供了一套堅實的道德準則,這種道德觀念有效地遏制了個人利己主義的過度擴張,同時也激發了勞動者之間的團結與互助的熱情。“個體只有通過職業群體的功能化和道德化,才能真正構建一個更高的政治體,從而實現每個人的政治權利。”當今人們的就業居住情況與新中國成立初期顯然存在很大的差異,但是如何有效地把職業活動和社會生活融合在一起,并通過職業倫理和生活秩序來協調好個體和集體的關系,從而強化個人的社會意識與整體認同感,仍然是人民城市建設中一條值得探討的有效路徑。

最后,集體主義賦予人民城市應對變局的力量。城市是由各家庭單元構成的集合體,主張集體利益至上,實質是保障個人和家庭的整體利益。新時代國際形勢發生了深刻變化,我國在國際局勢劇烈變化中面臨著復雜多樣的形勢,可預見和不可預見的各類風險因素顯著增加。中國共產黨一貫高揚集體主義精神,統籌安全與發展,始終將國家、民族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確保國家安全實質是為了保障各個民族的基本權益和集體的利益。在張揚個性和重視個人利益的當下,在面對個體與個體之間,個體與城市之間的各種社會危機時,可能會發生分歧、對抗,甚至撕裂,最終導致共同體核心利益無法維護,而集體主義風尚則正是維護社會安全的重要穩定器。與之對比,盡管當今工人新村的居民結構越來越多元,但是一直以來形成并延續下來的互助互惠關系網,至今仍然具有強大生命力,讓困頓中的新村居民互相抱團取暖,感受到守望相助的溫情。在人民城市的建設過程中,應更多地培育集體主義認同下的和諧與包容,引導人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

本文系2021年度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社會建設的歷程與經驗研究”(21BKS059)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嚴運樓系上海工程技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肖丙浩系上海工程技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趙? 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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