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偉大的建筑不僅僅是石頭和木頭的藝術,更是建筑師對建筑圖景的“呈現”和“表達”。建筑即為建筑師的“敘事”,音樂也一樣,所以在這次獲獎的歌曲作品《明月清風和我》中,你能隱約感受到我的“敘事”。只是這首并不同于我上屆入圍“四川省十大歌曲”的作品《川流不息》,沒有宏大敘事,只有更趨于平民化、生活化的“拉家常”式的呈現和表達。這種“小切口”的手法將生活的某個或者某幾個橫切面、縱斷面組成素材,藝術地再現了事件或者說是幻化出新的語境、畫面,讓人憧憬并感受到美好,從而達到藝術作品最終需要的效果和目的。《明月清風和我》的敘事其實就只圍繞了兩個關鍵詞:回家、出門。由這兩個常見圖景渲染出兩種情緒:幸福、感動。
“故事是文本的寄生物,是生活映射到作品中的假象。”這一創作觀我高度認可。
在藝術創作中,創作者常常會兼顧故事情節的真實與合理,但偶爾也會為了故事的完整性而故意放棄一些細節的連貫。這種“放棄”或許會產生殘缺,給人以跳躍感,但也算是一種“留白”。《明月清風和我》盡管講了故事,但它并沒有刻意深挖故事細節的延續性、完整性。畢竟歌詞不是小說,也不同于散文。對音樂文學來說,故意設計而產生的“缺陷美”,能讓其成為獨特的藝術品。這首歌的歌詞正是基于此產生了獨特的魅力——它可以給音樂創作及其衍生藝術品,比如MV、微電影、晚會情景劇、歌伴舞等作品的創作,留下足夠大的表現、表達空間。這個空間的預留恰恰是藝術創作工作中協作者應該具備的意識,也是作品協作者成熟的標志。因這次創作一開始就確定了作詞、作曲由我擔綱,視頻也由我組織拍攝。我便充分利用這一認知,抓住機遇,發揮優勢,用互補呈現的方式去完成了這個從詞曲寫作到音樂制作,最終到視頻攝制的一體化創作工程。
面對這首如滿月下清風徐來的歌詞作品,那旋律寫作是不是也可以保持與之高度一致的風格?當然可以!通常多數創作者會這樣慣性思考。但是這次我沒有完全如此。《明月清風和我》歌詞展現的是“生活”的橫切面,也截取了生活縱斷面,也就是說:如果歌詞文本截取的“生活”是一段原木,它的橫切面可以凸現“年輪”,它的縱斷面可以凸現“紋路”——年輪是密集型,紋路有縱深感。因此,在作曲時完全可以對歌詞的內在結構、感情色彩等進行一些適當的技術性扯動和覆蓋。在這種扯動和覆蓋中產生新的、意想不到的藝術效果。這樣的背景下表現出來的作品可能是矛盾的、是對立的,自然也就是復雜的,因此,作品也就顯得更有張力。所以在《明月清風和我》的音樂最初部分明明是娓娓道來,是輕描淡寫;但在尾聲卻給人一種被無形的、大氣磅礴的力量擊中了內心深處的感受。這些思考讓作品最終變得更加立體。
音樂是一種語言,音符是一種文字。當語言無法清楚傳達思想的時候,音樂會用不停穿梭、刷新的頻率以及音調,將生活中那些龐大的、即時的、變化的景象進行自我闡述處理,意象成聲音。生活中那些難以敘述的、詮釋的、令人迷惑不解的形態以及復雜的人心與世界,被充分解構成最直接的情感,肯定地、清晰地、厚實地、豐腴地傳入聽者的耳中、心中。這不正是“歌”的絕妙所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