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紅宇 覃紫瀅
摘要:“女性經濟賦權”指的是對女性在經濟領域貢獻的價值認可度。2019—2022年的公共衛生事件導致印度尼西亞經濟陷入困境,貧困率上升,通過研究疫情時期印尼女性經濟賦權的狀況、原因及其救助措施,發現雖然疫情為印尼女性帶來了一些新的就業機會,但她們在就業方面依然存在非常多的困難。印尼國內外組織對此也提供了相應援助,為印尼女性就業提供了更多的機會。然而文化、宗教和性別規范的影響,社會保障不足和法律的缺失,數字經濟存在的性別鴻溝等因素均使印尼女性無法獲得平等的經濟權利。只有以上因素的綜合改善,印尼女性才能在經濟上實現真正的賦權和獨立。
關鍵詞:印度尼西亞;疫情;女性經濟賦權;性別分化
中圖分類號:D73/7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10-0031-05
Research on the Economic Empowerment
of Indonesian Women Under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Mai HongyuQin Zi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4)
Abstract: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refers to the recognition of the value of womens contributions in the economic field. The global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during 2019 and 2022 significantly impacted the Indonesian economy resulting in an increase in poverty rates.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status, causes and relief measures of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in Indonesia during the pandemic and reveals that although the pandemic has brought some new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for Indonesian women, they still meet significant challenges in the job market. Organization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have also offered corresponding assistance in this regard, providing more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for Indonesian women. However,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culture, religion and gender norms, inadequate social security and laws, the gender gap in the digital economy have all contributed to the fact that Indonesian women dont have the equal economic rights as men. It is only through a comprehensive improvement of these factors that Indonesian women will be truly empowered and independent economically.
Keywords: Indonesia; pandemic;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gender differentiation
“賦權”一詞源自于20世紀60年代,由國際社會工作者和學者提出,最初帶有明顯的慈善色彩,表示對弱勢群體自上而下的幫扶[1]。而“女性經濟賦權”指的是對女性在經濟領域貢獻的價值的認可度,女性在維持尊嚴的同時是否參與經濟活動、享受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獲得更公平的利益分配方式[2]。改善女性賦權現狀有助于改善農村和城市女性的生活水平,有助于預防針對女性的犯罪行為,帶來社會和經濟效益,解決貧困、失業和節育等社會問題,促進社會各領域的全面發展[3]。
本研究聚焦于2019—2022年間公共衛生事件背景下印尼女性經濟賦權問題。在全球化和經濟發展的大背景下,女性經濟賦權不僅關系到性別平等,還涉及社會經濟的全面發展。特別是在公共衛生事件這樣的全球衛生危機中,女性的經濟地位和權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盡管國際社會對女性經濟賦權給予了廣泛關注,但現有研究往往集中在發達國家或特定地區,對發展中國家,尤其是印尼這樣的國家的研究相對較少。此外,現有研究多關注于政策層面的討論,而對于疫情這樣的特殊情況下女性經濟賦權的實際影響和挑戰的深入分析不足,導致了對于如何在危機中保護和促進女性經濟賦權的理解存在明顯不足。
本研究不僅填補了關于印尼女性經濟賦權在公共衛生事件特殊背景下的研究空白,而且提供了對于如何在全球衛生危機中有效支持和促進女性經濟賦權的深入見解。通過分析印尼女性在疫情期間的經濟參與情況和面臨的挑戰,為制定更為有效的性別敏感政策和措施提供了理論和實證基礎,不僅對印尼,也對全球范圍內的女性經濟賦權和性別平等的推進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
一、印尼女性經濟賦權的總體狀況
根據《2022年女性、商業和法律指數》,印尼在性別平等方面的進展不盡人意。該指數衡量了在各國實現性別平等方面的進展,通過衡量全球2020—2021年期間190個經濟體的八個指標,即流動性、工作場所、薪酬、婚姻、生育、創業、資產和養老金,以評估各國法律和條例是否限制了女性參與經濟活動。在這個評估中,印尼的得分為64.4,低于全球平均水平76.5,也低于東南亞大多數國家[4]。
在印尼,性別工資差距是勞動力市場的主要結構性障礙之一。根據2021年BPS[5]的數據,在不控制其他因素的情況下,女性的平均收入比男性低20.4%。盡管印尼女性的受教育程度不斷提高,甚至在某些領域超過男性,但她們的晉升機會相對較少,很少有女性能夠晉升至公司高層。女性在管理層中的職位大多集中在人力資源、財務和行政等崗位,不會升至最高執行官的職位。
此外,印尼女性主要在非正規部門就業。根據2021年BPS數據,印尼女性在正規和非正規部門就業的比例分別為36.2%和63.8%。非正規就業通常包括未經政府正式認可、未納入國家統計、缺乏法律保護和組織支持的經濟活動。這些活動特點是工作不穩定、交易規模小、收入來源多樣,主要以現金交易為基礎。典型的非正規就業包括街頭攤販、自由職業者、小商販、家庭勞動力、非正規雇員和流動工人等。
印尼女性在資產掌控和繼承權方面遭遇性別不平等的待遇。女性往往付出更多時間精力照顧孩子和做家務,家庭角色限制了她們的工作時間和職業機會,而且還缺乏家庭經濟的話語權。2022年,印尼城市戶主的男女比例分別為86.63%和13.37%,農村戶主男女比例為87.28%和12.72%,男性戶主的比例較女性高達6.47—1.86倍。同時,她們在父母財產和配偶遺產的繼承中面臨差異待遇。例如,在繼承父母財產時,兒子和女兒的權利仍然不平等,未亡配偶的男性和女性也無法享有相等的繼承權利。
二、疫情期間印尼女性經濟賦權的發展及變化
2019年的公共衛生事件是印尼歷史上最嚴峻的挑戰之一,考驗了該國政府在衛生、社會保障、宏觀經濟管理和行政等方面的能力。雖然疫情對印尼經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總體影響遠小于許多中等收入的亞洲鄰國,2020年的經濟降幅也比亞洲金融危機期間小得多[6]。經調查發現,印尼女性在疫情期間在經濟賦權方面出現以下情況。
(一)公共衛生事件下的女性就業困境
在疫情期間,印尼女性是受影響最嚴重的群體之一。根據2022年印度尼西亞中央統計局(BPS)公布的數據[7],2020年受疫情影響最大的三大行業分別是:運輸倉儲業,產值下降15.1%;住宿餐飲業,產值下降10.3%;以及批發零售業,產值下降3.8%。其中,后兩個行業是婦女就業的主要領域。在印度尼西亞,大多數婦女從事農業、林業和漁業、批發和零售貿易、制造業以及住宿和餐飲等領域,不利的宏觀經濟條件對女性勞動力的參與和就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而且,國際勞工組織2020年的報告顯示[8],在印度尼西亞的制造業和餐飲業等部門中,女性的平均工資要低于男性??偠灾?,印尼女性在受疫情影響最嚴重的部門中占比過高,所從事的職位更多是低技能、低薪的工作,因此,在疫情沖擊之下,成為了最缺乏收入保障的人群。
(二)疫情下的暴力侵害
自公共衛生事件開始以來,由于各國實施封城或居家避疫等措施,印尼暴力侵害女性的案件只增不減。據估計,2019年衛生事件暴發之前,暴力侵害女性行為造成的經濟損失在全球國內生產總值中占比2%,有些國家甚至高達3.7%。截至2021年10月初,印尼全國反暴力侵害女性委員會(Komnas Perempuan)共收到了4 200多起投訴,遠超2020年全年的2 389起。盡管印尼已經推出了一項反性暴力法案(RUU TPKS),但遭到人民代表委員會(DPR)中的保守派伊斯蘭政黨“伊斯蘭繁榮正義黨(PKS)”的強烈反對。由于反性暴力法案的缺失,受害者無法得到司法救濟,施暴者得以逃脫法律制裁。印尼女性遭受著身體傷害和心理創傷,在精神等層面重壓之下,她們往往不堪重負,難以參與市場勞動,實現經濟獨立。
(三)數字經濟帶來的機遇
盡管疫情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和挑戰,但也加速了數字技術的發展,為女性提供了居家辦公的機會。在線商業模式和平臺技術的普及,為已婚女性提供了更多工作選擇。數字化技術支持女性進入勞動力市場,這些女性能居家辦公,也能在照顧家庭的同時兼顧企業管理。根據Wihardja[9]的研究,截至2020年,印尼有56%的微型、中小型數字企業由女性經營。2017—2020年之間,使用電子商務的女性企業家的比例從2.7%上升至7.5%。這些女性創業者也獲得了收入補償。有超過一半的女企業家把電子商務作為家庭的補充收入來源,彌補了疫情期間的收入損失。
而全球移動通信系統協會(GSMA)的數據表明[10],在2020年,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的數字獲取和數字技能方面的性別差距仍然很大,通過手機上網的女性比男性少3億多。在2021年,女性擁有智能手機的可能性比男性低18%,2020年則為16%。為此,印尼政府和其他組織也開展了普惠金融政策,表明希望通過制定目標和開展項目來實現性別平等。
(四)國內外積極援助
自2019衛生事件以來,印尼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來提高女性經濟賦權。為支持女性創業,印度尼西亞政府推出了一項名為“Perempuan Mandiri”(獨立女性)的計劃,旨在為女性創業提供財務和技術支持。截至2021年,已有超過12萬名女性獲得了該計劃的支持。在改善女性就業環境方面,印尼政府通過推出名為“Kartu Prakerja”(待就業卡)的計劃,為女性提供更多的職業培訓和技能提升機會。根據該計劃的數據,截至2022年1月,已有超過600萬人申請該計劃,其中女性占比達到了50%以上,22%的女性參與者參與該計劃后成功找到了工作[11]。為鼓勵銀行和金融機構,印尼政府還提供數字金融服務,以便更多女性能夠獲得金融支持。根據印尼金融服務局的報告,截至2021年,已有超過2 000萬名女性獲得了數字金融服務支持[12]。這些對女性創業、就業等方面采取的各層面和不同程度的政策支持與措施,對女性賦權增能,激發女性經濟潛能、促進就業和經濟增長的新動能方面具有積極影響。
印尼一直是國際援助的主要對象國,受到多個國際組織的支援。在聯合國系統內,聯合國女性署受命領導協調工作,以確保問責制和實現性別平等以及增強女性和女童權能。在印度尼西亞,聯合國女性署將性別視角納入應對措施,并與聯合國駐地協調員辦事處領導下的開發署、兒童基金會和糧食計劃署一道,參與政府工作,并多方協調,保護性別平等和婦女兒童的權益。聯合國還成立了一個賦權亞洲項目(WeEmpowerAsia),旨在增加亞洲女性在私營部門工作的人數。除此以外,還有不少國際項目著眼于對印尼女性進行幫扶。例如,亞洲基金會是一家在18個亞洲國家開展工作的非營利組織,通過與印尼當地女性組織合作,為42個女性團體的1 500多名女性成員提供小額貸款,支持印尼女性經濟賦權。印度尼西亞女性賦權基金(IWEF)則負責通過投資女性企業家來解決女性經濟賦權的障礙。亞洲銀行也于2020年支持印尼政府制定和啟動了《國家女性普惠金融戰略》,這是世界上第一個專門針對女性的普惠金融戰略,涉及女性創業、女性數字金融技能掃盲等關鍵領域。
三、印尼女性經濟賦權狀況的影響因素
(一)文化、宗教和性別規范的影響
印尼社會中的男性和女性被賦予不同的社會責任:男性作為“決策者”,為家庭提供經濟支持;女性則被視為家庭的“管理者”,負責提供情感、身體和物質等方面的需求,管理家庭預算以滿足家庭的經濟需要。這些觀念和性別規范嚴重限制了女性在教育、保健和金融等多個方面實現自己的權利和機會。例如,在爪哇文化中,社會普遍認為女性在職場的價值不高,女性被賦予完成家務和照顧孩子的責任,忽略了女性的職業需求。根據Indarti[13]的研究,在性別規范之下,家庭分工不平等是女性參與經濟活動的一個主要障礙,但家庭責任而造成的時間限制也是女性投身工作的障礙。由于疫情的影響,許多家庭面臨著經濟上的挑戰和許多不確定性,因此許多女性不得不承擔更多的家庭責任,包括照顧孩子、照顧年長的家人、做家務等,這會影響她們的工作時間和工作機會。
印尼作為伊斯蘭教大國,宗教規范往往也會阻礙女性參與經濟活動。伊斯蘭教“本來精神”反對女性就業,伊斯蘭法規定了印尼的性別關系,即女性可以被視為丈夫的財產,男性可以在身體和精神上對妻子的活動負責,女性在從事傳統性別規范以外的任何活動之前都必須得到丈夫的許可和支持。無論社會經濟階層如何,女性參與家庭之外事務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她丈夫的信仰和性格。這些文化和宗教規范所構建的家庭關系,往往限制女性的經濟參與和賦權,具體在于限制她們是否能夠工作,以及在何種情況下從事什么類型的工作。尤其是在農村地區,基于伊斯蘭教和傳統規范,女性在經濟生活上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使她們在參與經濟和勞動力方面面臨阻礙[14]。
(二)社會保障不足和法律的缺失
印尼婦女經濟狀況不佳的原因之一在于印尼缺乏對女性的社會保障性政策和法令。世界銀行《2021年女性、商業和法律報告》指出,印尼女性在繼承父母和丈夫的財產方面缺乏平等權利,未能獲得帶薪產假的權利,以及缺乏同工同酬的保障[15]。例如,印尼女性只有13周的帶薪產假,遠低于國際勞工組織建議的至少18周假期。這些存在缺陷的法律使女性難以擺脫貧困,保留財產更是難上加難。世界銀行印度尼西亞和東帝汶主任Satu Kahkonen[16]指出,如果印尼每達到1 000名兒童就增加一個公立幼兒園,那么母親的勞動力參與率將提高13%。政策支持的缺乏不僅降低了女性的就業率和經濟獨立性,而且限制了她們在勞動力市場中發揮應有的作用。
(三)數字經濟存在性別鴻溝
聯合國女性署指出,微小型企業女性的商業機會的可持續性取決于多個因素,其中,數字鴻溝問題,對亞洲女性的影響尤為顯著。根據國際電信聯盟(ITU)2021年的數據,印尼的互聯網總體使用水平落后于其他亞洲國家,同時,印尼女性的互聯網使用低于印尼男性6個百分點,比泰國(2.2個百分點)和日本(5個百分點)在互聯網性別使用的差距上更大,極大地限制了印尼女性在數字時代充分發揮就業潛力以及獲得經濟獨立性的能力。
四、結束語
本研究深入探討了2019—2022年間,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印尼女性的經濟賦權狀況。研究結果表明,印尼女性在勞動力市場的參與度不高,經濟賦權現狀不佳。新冠背景下的行業裁員導致女性的總體就業率下降,同時,暴力侵害女性和性別歧視性行為的增加嚴重影響了她們在就業市場上的地位和競爭力。然而,疫情期間的封鎖措施加速了數字技術的普及,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居家辦公機會,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就業市場的壓力。
印尼政府和民間組織在應對這一挑戰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國際組織也提供了相應的援助,通過實施“待就業卡”計劃、“獨立女性”計劃、提供小額貸款、提供財務和技術支持以及提升女性和女童權利等方式,解決女性經濟賦權障礙和努力提升女性經濟賦權水平,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盡管如此,印尼女性經濟賦權之路依然充滿挑戰。在宗教性別規范的影響下,印尼女性進入職場仍面臨諸多障礙,職場晉升也不容易。疫情期間被解雇的許多女性只能等待形勢變化,她們的主要職責仍然是家庭的“管理者”,而財政權力的“決策者”角色依舊由男性主導。阻礙印尼女性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因素不僅包括宗教性別規范,還涉及國家經濟結構和法律體系的不完善、金融知識普及不足和互聯網接入有限等問題。
因此,為了真正實現女性經濟賦權,印尼需要在多個層面采取行動。這包括改善法律和政策框架,以促進性別平等和女性就業,提高女性對金融知識和數字技術的接入和利用,以及改變社會對女性角色的傳統觀念。只有通過這些綜合性的努力,印尼女性才能在經濟上實現真正的賦權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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