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李哲

愛旅游的人們總要去天府之國走走，總要去一趟滿街麻辣火鍋飄香四溢的成都。傍晚，在都江堰岸邊走走吹一吹涼爽的晚風，去寬窄巷子里大快朵頤，讓自己的舌頭嘗盡美味。

記得1997年，父親帶著讀初三的我回中江老家探親。路過成都，曾體驗那里濃濃的煙火之氣。人間不值得，但成都值得。對熱愛生活的人來說，成都是個繞不開的地方。“曉看紅濕處，花種錦官城。”杜甫草堂的詩句，文殊院的晨曦，都是時光雕刻的痕跡。沒有頭的玉林路，閑時的老茶館，市井長巷里有最迷人的煙火氣。

我眼中的成都不止一種慢。成都的街道是懶洋洋的，在這里生活最重要的是不能著急。去茶館點上一大壺茶，坐在竹靠椅上曬曬太陽，感受天府文化浸潤出的城市肌理。兜兜轉轉，聽見隨處可見的麻將攤前，大家有說有笑地擺起龍門陣，這是生活的愜意。在成都喝一天茶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在鶴鳴茶舍看盡人間煙火，在陳錦茶鋪用一盞飄雪換一個愜意的午后。在梨園尋一個好位置，看吹拉彈唱，變臉絕技，賞蜀韻風光。在路邊茶鋪喝一碗蓋碗茶，你不趕時間，掌柜不趕茶客。因為余生很長，何必慌張。慢慢走，慢慢來，每一步都是沿途最美的風景。

在你忙碌之后，成都的街頭總有一盞燈散發著柔柔的暖光，為你端上一桌彌漫著溫暖的食物，讓你的舌尖綻放—每一座城市寫給你最動人的情書就是她的食物了，平淡的生活中食物一次次撫慰疲憊的軀體和心靈。吃過飯后，在樓下看見了這一排食街。據說在這里，時間越晚人就會越多。花四個小時做一頓大餐與花四分鐘煮上一碗面同樣令人歡喜，這就是美食帶給人的喜悅。有上得廳堂的大餐，就有街頭最質樸的食物。這里的輕松與愉悅無關價格，無關味道。

當我們來到成都，感受她的點點滴滴，并且試圖去尋找這個城市的性格，用我們的方式去表達和勾勒這個城市的面貌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種由心底而生的眷戀，那是一種熱情生活的味道。于是，我們有了一種期盼，一種想更多融入她、了解她、感受她的期盼，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說的一種向往。

成都的食物，種類繁多，口感極好，是最讓我喜歡的，總想一次性吃個夠。可是，一吃便發現多得“亂花漸欲迷人眼”—夫妻肺片、肥腸粉、擔擔面、串串香、火鍋、冷鍋魚、瓦罐雞湯、冒菜、豆瓣魚……讓人流連忘返。成都人對吃的追求比任何城市都要講究。俗話說，慢工出細活。成都美食就是這樣，一道工序也不能少，寧愿慢一點兒，再慢一點兒。有時，外地來的客人不明就里，總會催菜，可左催右催，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上菜。服務員連忙解釋：“慢工出細活，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果然，從不會失望，越是美食，越是要等。所有的美味，都在一個“慢”字里。所以，每次去吃美食，無論我的心里如何迫不及待，總會耐心等待。不只是我，那些成都人和漸漸習慣成都節奏的外地人，都在慢慢地等。

市井街道里一半是煙火，一半是清歡。來成都，一是地道川菜，二是地道的火鍋，三是小吃。有想喝酒的沖動，邀三五好友一起，慢慢地喝，不醉不歸。醉了，心里面全是浪漫的想象與詩意的情懷。在成都街頭才會有無拘無束的感受，只有在這里的餐桌上才會肆無忌憚，全然不顧所謂的吃相，大快朵頤。只有在這里，才會如孩子一樣縱情恣意。最常見的食材，最簡單的做法，菜單也是非常簡單。老板一個人切菜、點菜、炒菜，直到端菜上桌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她的老婆在刷洗餐具，他們三歲的兒子就坐在我們身后，看得出非常聽話，偶爾還會跟我玩耍。看著一家人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一份香辣炒花蛤，說實話，味道一點兒不輸大餐廳做的。

大多數成都人，離不開一個字—辣，大概是如湖面一樣平靜的生活，也需要有一點兒什么來掀起一陣陣浪花。成都人簡直就是無辣不歡，對辣的執著，一點兒也不亞于癡情漢對愛情的堅守。有時，火鍋的底料已經夠辣了，但成都人并不會滿足，還會扯起嗓子喊一句：“服務員，再來一點兒辣子！”

成都這座城市呀，聚攏是煙火，攤開是人間。比起詩和遠方，人間煙火氣，才撫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