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臥底（外二首）

趙春

“上帝從不缺少贊美，

生我只為地獄制造聲音。”

說這話時? 云朵碎片脫落

雪花覆蓋原野? 兔蹤時而流暢

時而纏繞灌木叢? 山石和紅豆裸露

山霧輕飄如詩? 炊煙寥寥無幾

太陽的初衷總是善良的

細化到每一朵花的憂傷

秋菊凋謝? 蠟梅花開

屋角的暗香? 是春天的臥底

沒想好怎樣發芽兒

春分一到? 春天已損失了一半

楊樹灰白? 梅枝的空隙還有殘雪

秋草復出江湖

河床凸出? 冰排潛伏

雪水卵石上流淌

田園金黃? 牧羊人扛長鞭看護云朵

一群黃白花河岸邊沐浴

小牛追逐? 母牛的呼喚聲悠長

枝頭的兩只喜鵲

目送夕陽慢慢落向西莊

一行大雁? 悄悄飛過屋頂

那鍋冒著醬香的開河魚啊

是母親迎春的儀式

柳條筐里帶露的婆婆丁

還散發著童年的苦艾香

我的心已被春風吻綠

敞開了一池池春水? 像碧空般澄澈

蟄伏太久? 沒想好怎樣發芽

鳥鳴已在心底盛開

迎合一場風? 一池水

一枚雪花的傷痛

落淚的不僅僅是冰凌

青天的雁鳴和屋前的老柳

都可能成為喜鵲眉來眼去的理由

積雪潰逃? 土地昭雪

定性為原創

小草的夢綠了? 鳥鳴拔地而起

一條魚在碎冰的縫隙中腐爛

生命在置換另一種呈現

一群小魚逆流而上

憑那條木船的講述

去認知雨露霜雪和風聲

舊事殘破? 無法還原那場晚霞的從容

和冬去幽谷的簫聲

一顆心裝點梅枝

五谷的香? 蟄伏泥土的內傷

我站立原野? 迎合一場風? 一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