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學徒制與專創融合人才培養“雙模耦合”打通“后學徒”培育路徑

曾淼

本文研究的“后學徒”，指現代學徒制學生畢業從“學徒雙重身份”成為“正式員工”身份后的職業生涯，即現代學徒制學生畢業后的長遠發展問題。筆者圍繞現代學徒制學生畢業后的“后學徒”生涯視野發展，探索構建一種基于“后學徒”長遠發展的現代學徒制和專創融合的人才培育模式。

一、問題提出

現代學徒制是在校企合作背景下，職業院校聯同企業，共同打造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新型教學模式（羅丹，2022）。2014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我國開啟了中國特色學徒制的探索。經過多年探索，學徒制形成了“校企雙元育人、交互訓教、崗位培養，學徒雙重身份、工學交替、在崗成才”的基本遵循。經驗表明，學徒制是實現產教融合的最佳方式，能最大限度發揮企業育人主體作用，有效解決企業對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選、育、用、留”問題（趙鵬飛，2022）。2022 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在法律層面提出“推行中國特色學徒制”，這既為中國特色學徒制發展提供了法律遵循，又對進一步完善和發展學徒制提出了更高要求。同時也明確了職業學校應當建立健全就業創業促進機制，采取多種形式為學生提供職業規劃、職業體驗、求職指導等就業創業服務，增強學生就業創業能力。由此可見，就業創業教育是發展學徒制的應有之義，兩者在職業教育中應是統一的。

當前，現代學徒制辦學模式已有較穩定的模式，為企業輸送了大量優質學徒工人，但隨著社會進步和個人需求提升，普通工人身份已無法滿足學生實現自我價值的需求，與學生畢業創業、進階發展的迫切需求不相適，問題于中職畢業生更甚。專創融合與現代學徒制有機結合亟待破題。

二、中職現代學徒制人才培育的不足與原因2018年國家公布第三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清遠市人民政府是唯一一個試點單位，在地方的大力支持下，筆者所在清遠市職業技術學校開展現代學徒制工作取得了寶貴的經驗和成效，但也有很多需要提高之處。有專家認為，前期探索表明，由于學徒制相關法律政策不健全，學徒制“上熱下冷、校熱企冷”問題較為突出，且在推進過程中，出現企業培養主體地位缺失、企業培養能力不足、學生學徒雙重身份保障不力、學徒崗位標準不明、工學內容對接不暢、在崗培養技能單一等問題。上述問題也或多或少存在于筆者所在地區，通過對合作企業及畢業生的調研發現，相對高職院校，中職學校學徒制畢業生存在著職業素養好、動手能力強、培養潛力大的優點，但也存在文化底子弱、職業穩定性不高、就業與地區產業關聯度不密切、工作協同能力不足等問題。

通過問題、訪談和綜合分析，除去中職生學歷客觀原因外，筆者認為原因有三：一是當前辦學與地區行業產業發展融合不深。服務市域行業產業發展是職業學校的重要社會服務職能，當前廣泛實施的校企“二元制”現代學徒制主要服務于單個企業的用工，與市域行業產業的發展的結合不深，致使現代學徒制教育與當地產業需求出現“脫耦”，對產業發展貢獻度不高。二是當前育人模式對學徒工人后繼發展能力培育不足。中職教育本身層次相當于高中水平，其特點在于技能和職業素養的培養，當前職業教育育人模式為工學結合的學徒制培養，且側重于學生的專業技術技能學習，工學交替的方法利于提升學生動手能力，但綜合素質模塊教育不足致使在入職后的進階發展后勁不足。三是當前單維的人才評價標準無法對學生多元發展綜合評價。傳統對中職生的評價模式為“德育+文化+實訓”，但這種評價是基于教學設計的“人才模板”評價，無法覆蓋學生畢業多元發展的可能。期中期末考試為“一尺子量到底”的靜態考核，并不能全面反映學生動態成長。固定的版式“成績單”不能反映出學生綜合素質，未能發揮個人提升發展“導向儀”作用。四是單一人才培養目標不利于激發學生創新創業潛能。中職學生正處于青少年至成年人的過渡期，其對自身的期望值往往較高。現代學徒制過早以明確技能工人的身份定位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干事創業熱情。

三、現代學徒制與專創融合培育“雙模耦合”，打通“后學徒”培育路徑

（一）重組“校企行”三元育人體系，解決現代學徒制中校企合作與行業產業發展融合不深的問題

原因之一在于辦學與社會發展結合不夠，同時也是學校服務社會職能發揮不足。為此，在校企合作的基礎上與市汽車維修行業協會共同構建“學校+企業+行業協會”的三元辦學主體，成立聯席會議、學校設秘書處、企業協會設聯絡辦。三個合作單位既獨立培育人才又相互協同支持，實現三核驅動、優勢互補。建立了“師”“傅”互兼基地共建、學生“學”“徒”互換工學結合、學習“專”“創”相融校社聯動的機制，合作示意圖如圖1所示。

在人才培養過程中，學校負責公共文化課、專業基礎課的教學和日常管理等；合作企業“預訂”技術人才、提供企業實訓頂崗教學、指導學生進一步提升技能；協會結合市域行業發展狀況提供技術和行業發展引導，與校、企共建“行業學徒中心”和“創新創業中心”、共同制定行業崗位標準，使人才培養更貼合地方產業的人才需求，如表1所示。

（二）重建“德技創”三維教學體系，解決現代學徒制人才培育中對學徒工人后繼發展能力培育不足的問題

學生職業生涯長遠發展除具備扎實文化知識、專業技術外，還需要更多的綜合素質培養鍛煉機會，以“德技并修”“專創融合”為基本，重建德育、專業技術、創新創業三維立體的教學體系，并全面貫穿課程設計、教學組織、考核評價全過程。其次，通過聯合調研人才需求，共同制定科學的人才培養課程體系，梳理、優化、開發“德育”“專技”“雙創”三大課程模塊，除現代學徒制專業課、實訓課、文化課外，將學生社會交際能力、情感能力、學習能力、創新創業能力等非專業技能元素融入課程體系。再次，實行1.5+0.5+1三段式教學，即1.5年在校內、0.5年在學徒中心、1年在企業進行崗位培養，全面提升學生文化、技能、職業能力。將專業能力與創業能力融合現代學徒制培育后，全面拓展了學生創新創業空間。

（三）重塑“1+X·Y”二元向量評價模型，解決現代學徒制人才多元發展的人才評價標準問題

經過綜合專業技術和創新創業能力訓練的學生呈現出不同的能力特點，過去唯分數、唯考核的靜態評價已無法反映學生特質特點。采用二元向量模型對學生進行綜合評價，設計“1+X·Y”以二維向量函數方式在平面上表示學生情況。其中，“1”是學生德育表現和職業素養，是合格人才的前提條件；X是工匠評價值，通過日常觀察、技能鑒定等方式評價，設定合格線、合格經以上X方向值越高越適合往技能工匠發展，也同時指導學生補充不足；Y是經營評價值，評價領導力、溝通能力、創新精神、心理素質水平和考核基本的財務、經營、管理知識，此變量主要反映學生經營特質、不設合格線，Y值越高越適合成為管理者。M（x，y）用于在平面直角坐標系上表示學生能力特點和綜合情況，具體步驟為：（1）要求學生思想政治、文化基礎、專業基礎、職業基礎4類課程必須在合格線以上，未達標的予以補考或重修。（2）考查學生技術基礎、溝通表達、財務知識、運籌能力、專注耐心、動手能力6個指標，成績在雷達圖上表示，左區表示工匠值、右區表示經營值，直觀判斷。（3）將上步得分加權平均為X，Y值，在坐標系上表示。通過此向量函數和動態評價，是了解學生在不同時期表現出“專”“創”能力的特點和不足的“晴雨表”，也是學校調整教學對策的“導向儀”。

（四）搭建普工-骨干-合伙人崗位目標“三階遞進”，打通“后學徒”職業進階培養體系

通過對產業鏈和市場環境分析并提出了3向9崗后學徒職業發展圖。3向，即為就業、就業、創業、人才定制四個人才發展方向，9崗即為3個方向后衍生的9種不同的崗位。在教學教育中將針對學生情況予以側重培育。如在最后一學期初對學生進行職業人格測試，提供就業參考，結合學習成績和技能情況向學生推薦9種不同崗位，學生定下目標后在后續教育教學中予以調整支持。如圖2所示。

重組德技并修、專創融合的課程體系，與企業共同制定了《灰領成長手冊》，實行“三階”人才培養計劃。學校針對學生對職業發展前景的期盼，立足汽車后市場的市場風口，定位本土汽車美容裝潢快修的細化產業，引入“SYB”等中小企業創業培訓課程，與合作企業共同制定“三階”人才培養計劃。初階培養目標是通過扎實的理論、實訓、實踐教學為企業培養一批技術過硬的“合格員工”；進階目標是在基礎目標上重點提高專業技術、增強職業素質提升，有一定協調能力的“骨干（技術大工）”；高階目標是努力培養10%左右技術拔尖、綜合素質強、有一定領導力的“合伙人”，優先優惠加盟企業，實現開店“微創業”。目前，筆者所在學校已有6名畢業生被合作企業選定為合伙人，已開設分店。實施“輪流領班”日常訓練、“代理店長”模擬經營、“合伙人計劃”職業技能經營競賽，以賽代練培養職業素質和經營能力。

四、成效與反思

（一）成效

1.人才培養效果顯著，遞進成長明顯

項目探索實踐5年共培養出畢業生200人，專業課合格率、企業滿意度均為100%，學生滿意度98%以上。學生在各類競賽中獲得國家級獎項4人次、地市級獎項135人次。學生畢業1年內，三階（員工/骨干/合伙人）比例為14∶5∶1。

2.學校軟硬件實力顯著提升，教研成果豐碩

校企行共建“生產、教學、培訓、比賽、考證、創業”六位一體的高水平產教融合實訓基地，8個校外實訓基地，支撐學生“在校培養-崗前培訓-在崗培養”的全過程，共建教學平臺和開發全套教學視頻，制定清遠市汽車專業教學標準1套；主持參與國家級精品課程1門，省級精品課程1門；主持省級教改項目3項，市級課題4項；主編出版教材7本；牽頭成立市級名師工作室，教師隊伍中37人次獲省級以上獎項。

3.社會影響廣泛，成為區域性引領、示范

筆者所在學校牽頭成立的行業性產教聯盟在市域范圍內受到廣泛關注，市內外30余所中高職學校到筆者所在學校調研學習，相關做法入選國家教育部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典型案例，同時在“全國校長論壇”等20多個省內外學術交流活動上分享交流，經驗復制到校內外各個專業10多次。

（二）反思

本成果重點在通過專創融合教育提升“后學徒”生涯的創業能力，與合作企業通過成為“合伙人”方式實現“微創業”。但“后學徒”生涯的進階發展還包括升學進修、自主創業、橫向就業、入職考公等路徑，在學校后續工作中，要進一步加強“后學徒”各方面的能力培育。

責任編輯何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