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東征：馳騁三晉 播撒紅色火種

王宇新

1935年10月，中央紅軍主力結束長征，順利到達陜北。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瓦窯堡召開，確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方針，毛澤東審時度勢，高瞻遠矚地提出：東渡黃河，挺進山西，抗日救國，以發展求鞏固。在充分準備的基礎上，1936年2月20日，中國人民紅軍抗日先鋒軍正式打響了東渡黃河的戰斗，拉開了紅軍東征的序幕。中國共產黨東渡黃河，馳騁三晉，播撒了紅色的革命火種，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奠定了基礎。

紅軍東征在山西

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山西地方實力派閻錫山驚呼：“晉陜毗連，陜北紅軍之活躍，實威脅山西之安全。”他一面沿黃河東岸修筑碉堡，加強工事，一面在山西全省加強籌劃防共事宜，成立防共保衛團。只是再堅固的工事也無法抵擋抗日的英雄。

1936年1月19日，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發出《關于東進抗日及討伐賣國賊閻錫山的命令》，命令英勇的抗日紅軍主力即刻出發，打到山西去，開通抗日前進道路，同日本侵略軍直接開火。1月27日，紅一方面軍司令部率領紅十五軍團的第七十八師抵達延長縣城。1月31日，軍委在延長召開會議，正式將整編后的東征紅軍命名為“中國人民紅軍抗日先鋒軍”，總司令彭德懷，總政治委員毛澤東，總參謀長葉劍英，總政治部主任楊尚昆。參加東征的紅軍部隊是：紅一軍團：軍團長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下轄紅一師、紅二師、紅四師。紅十五軍團：軍團長徐海東，政治委員程子華。下轄第八十一師、第七十五師、第七十八師。紅二十八軍：軍長劉志丹，政治委員宋任窮。下轄第二五○團、第二五一團、第二五二團。紅三十軍：軍長閻紅彥，政治委員蔡樹藩。下轄第二六二團、第二六三團、第二六四團。中國人民紅軍抗日先鋒軍組成后，立即開始了東征的準備工作。2月18日，彭德懷、毛澤東發布東征作戰命令。

2月20日20時，東征戰役正式打響。紅軍所到之處，開展群眾工作，擴大紅軍，組建抗日游擊隊，建立地方黨組織和蘇維埃政權。為爭取早日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迅速實現對日作戰，3月12日，紅軍在郭家掌召開會議，毛澤東決定兵分三路：左路軍紅十五軍團揮師北上，威脅太原，與紅二十八軍配合，轉戰晉西北；右路軍紅一軍團揮戈南下，突破汾河堡壘線，沿同蒲路兩側橫掃晉西南；毛澤東、彭德懷率總部人員為中路，活動在中陽、離石一帶，指揮南征北戰。16日，紅軍按照郭家掌會議的部署開始行動。紅軍主力展開后，3月20日至27日中共中央連續在晉西大麥郊、石口、羅村、四江等地召開政治局會議（即晉西會議），討論軍事戰略方針等問題。會議決定：爭取迅速對日作戰為黨與紅軍的重要任務；“以發展求鞏固”為紅軍的戰略方針，并決定今后黨中央不再隨軍行動。晉西會議貫徹了瓦窯堡會議精神，推動了黨的政策由“抗日反蔣”向“逼蔣抗日”的轉變，更成為迄今黨在山西召開的最高規格的會議。

紅軍所到之處，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和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發動群眾，打土豪，籌糧款，擴大紅軍隊伍，發展黨的組織，建立紅色政權，組織游擊武裝。大半個山西沸騰起來了。

隨著國民黨中央軍進入山西“圍剿”各路紅軍，為避免與處于優勢的敵人決戰，保存抗日實力，爭取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4月28日，彭德懷、毛澤東致電周恩來及林彪、聶榮臻、徐海東、程子華、葉劍英、楊尚昆，指出：“方面軍在山西作戰已無順利條件”“我軍決定西渡黃河”。

從5月2日開始，東征山西的紅軍各部回師黃河西岸。至5月5日，全部返回陜北。同日，以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主席毛澤東和中國人民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朱德的名義，向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全國陸海空軍、全國各黨派、各團體、各報館和一切不愿當亡國奴的同胞，發出了《停戰議和一致抗日通電》。東征紅軍始終高舉抗日救國的大旗，贏得了全國人民的衷心擁護。紅軍東征戰果輝煌，正如毛澤東所說，“打了勝仗，喚起了民眾，擴大了紅軍，籌備了財物。”

播撒紅色火種

紅軍東征，這場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為挽救民族危亡，以開辟新的抗日根據地、發展壯大抗日力量、實現對日直接作戰等為目的而作出的重大決策和軍事行動，從發起之初就注定了它的輝煌，也注定了紅色的革命種子將播撒在人民群眾的心里。

1936年2月6日至8日，中共中央相繼發布《東征中敵軍政治攻勢的指示》《東征中肅反工作的訓令》以及其他具體規定。為了加深紅軍將士對中央各項政策和規定的理解，毛澤東、周恩來、張聞天等中央領導同志利用各種方式進行戰前動員和督促檢查。2月上旬的一天，天降大雪，面對大雪飄飛、銀裝素裹的陜北高原，毛澤東揮筆寫就了氣壯山河的名篇——《沁園春·雪》。這首大氣磅礴的千古絕唱中有祖國山河的壯美雄渾，也有對今朝革命英雄兒女的贊頌，更有毛澤東的運籌帷幄和廣闊胸懷。壯美的祖國山河，如此雄偉多嬌，豈容敵人侵我國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客觀分析了國際形勢和中國將來的發展方向，制定了紅軍渡河東征的軍事戰略原則，把國內戰爭同民族戰爭結合起來，準備對日作戰，擴大紅軍。2月20日，紅軍正式下達渡河命令。命令各渡河突擊隊“先頭絕對隱蔽，乘夜偷渡”，強渡黃河。

山西是中華民族的發源地之一，在數千年的歷史進程中，山西人民創造了光輝燦爛的古代文明，各種民謠層出不窮，不勝枚舉，這些民謠在人民群眾的勞動生活中曾發揮過重要的作用。在東征途中，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策略和我黨我軍的根本宗旨也通過歌謠的形式來表達。

1936年3月，紅一軍團到達臨汾地區后，軍團政治部對當地群眾的風俗習慣進行了深入細致的調查了解，為了揭穿閻錫山的欺騙宣傳，同時認真執行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在進行政治宣傳中，紅一軍團巧妙靈活地運用歌謠的形式，在布告中以通俗感人的語氣寫道：“照得本軍東征，志在救國救民。鏟除賣國漢奸，驅除倭寇日本。建立國防政府，組織抗日聯軍。”宣傳收到了良好的政治效果，在紅軍所到之處出現了“山西群眾熱情接，全國人民狂歡聲，青年學生投下筆，工人農民來請纓”的熱烈場面。紅軍東征不僅向山西群眾揭露了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陰謀，而且發動了群眾，動搖了閻錫山在山西的封建統治。

紅軍在宣傳時，以歌謠的形式讓群眾了解抗日救國和翻身解放的一致性。1936年2月下旬，紅軍突破黃河天險后，來到交口縣，先后在水頭鎮、張家嶺等地發動群眾斗倒地主，分得田地。窮苦農民揚眉吐氣，喜不自禁。紅軍政治部當時編了一首歌謠：“水頭有個茍照安，買賣田地鬧得歡。見了窮人不眨眼，苦害百姓太兇殘。自從來了共產黨，窮人造了他的反。水頭打倒茍照安，張家嶺斗王懷安。分財分物真夠忙，分了糧食一百石。衷心感謝共產黨，窮人個個笑開顏。”紅軍進入山西后，領導群眾開展“打土豪、斗惡霸”的斗爭，受苦受難的群眾翻了身，看到了光明，充滿了希望。紅軍和共產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地位進一步提高，人民更加信賴黨、依靠黨，參加紅軍的農民也絡繹不絕，紅軍的兵員也源源不斷得到補充。

在東征過程中，充滿革命英雄主義的民謠始終伴隨著東征紅軍前進的步伐。還在戰士們準備東渡時，部隊中就傳誦著這樣一首歌謠：“密云遮星光，萬山亂縱橫，黃河上渡過民族英雄們，摩拳擦掌殺氣高，我們鐵的紅軍。猛虎撲羊群，奮勇向前進，只見那白軍連滾又帶跑，猛打猛沖又猛追，追到石樓城。漢奸賣國賊，出賣我華北，聽見我紅軍膽顫又心驚，沿河堡壘一掃盡，嚇掉漢奸魂。紅旗山西飄，同胞齊歡迎，賣國賊陰謀挨了當頭棒，抗日救國大家來，工農商學兵。”紅軍戰士們聽著它，一面行軍，一面作戰，疲勞、困難、饑餓一掃而盡。歌謠也通過群眾傳到了閻軍士兵中，他們聽出了群眾的喜怒，人心的向背，看到了歷史潮流的發展方向，許多人開始猶豫、動搖，最后棄暗投明。

紅軍東征于1936年2月20日開始至5月5日結束，在山西歷時75天，雖然時間短暫，卻在三晉大地播下了革命火種，使中央紅軍在人力、物力和財力上都得到了有力的充實，使陜北蘇區達到了在“發展中求鞏固”的預期目的。國難當頭，東征紅軍所展現的抗日決心，充分表明了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人民軍隊才是中華民族和廣大人民利益的真正代表者和捍衛者。東征是中華民族全面抗戰帷幕拉開前奏響的一曲雄渾壯闊的戰斗序曲，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奠定了基礎，推進了中國革命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