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銘 姜子淏
〔內容提要〕在當前經濟社會持續發展和變革的背景下,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推動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工具,擁有廣闊的發展前景。選取東北地區2011—2021年數字經濟與高質量經濟發展的相關數據構建計量模型,經過一系列的計量檢驗,結果仍是保持穩健。研究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對東北地區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有著明顯的積極作用,且在數字經濟發達的地區表現更為明顯。由此提出平衡各地區的數字發展水平、促進東北工農業的數字化發展、培養數字人才、借鑒外省經驗的建議,以促進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數字經濟;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
注:本文受沈陽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項目編號:SY202211Y)資助。
中共“二十大”明確指出,“高質量發展”是“重中之重”。數字經濟飛速發展,逐漸成為支撐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引擎,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了強勁動力,也為中國經濟社會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與態勢。當前,如何加快數字經濟的發展,是我國每一個省市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
東北地區作為新中國工業的發祥地,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主持召開新時代東北振興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時強調:“要堅定不移地推動東北振興。在新的時代,要站在新的起點,推動東北全面振興,以高質量發展為首要任務,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戰略任務,積極探尋高質量發展和可持續振興的新途徑,努力書寫東北地區的全面振興新篇章。”
近幾年,東北地區的數字經濟建設得到了國家的高度重視,同時,有關部門也大力扶持了東北的高質量發展,但是,由于地理位置、產業結構、政策導向等因素,東北地區的數字經濟比例相對其他區域來說,存在產業數字化程度不高等問題,具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本文在深入研究東北地區數字經濟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關系的基礎上,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以推動東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一、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現狀
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測度,本文設定產業結構、包容性TFP、技術創新、生態環境和居民生活水平5個二級指標,下分11個三級指標構成多維度評價體系,具體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選取2011—2021年東北地區除延邊州和大興安嶺地區以外的34個主要城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進行測算,得到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數據。數據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地級市統計年報,以及Wind數據庫。
從圖1、圖2可以看出,2011—2021年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呈不斷上升趨勢,但上升較為緩慢,幅度不大。遼寧省由0.3553上升至0.0774;吉林省由0.2130上升至0.2927;黑龍江省由0.3682上升至0.4856。遼寧和黑龍江兩省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情況明顯優于吉林省。同時,從整體上看,省會城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情況與各省整體發展情況相似,主要呈波動上升趨勢,具體表現為沈陽市、哈爾濱市優于長春市。從數值上看,沈陽、長春、哈爾濱2021年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數分別為0.8004、0.2745、0.7837,可見各省會城市的發展水平要處在領先位置,城市間發展差距過大,沒有找到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著力點。
二、東北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分析
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測度,本文根據城市層面的數據可得性,從“數字互聯網發展”與“數字金融發展”兩個角度,對各主要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度量。對于城市層面的數字互聯網發展的測度,構建四個二級指標。對于數字金融發展的測度,采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編制的中國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具體指標體系見表2。
數據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信息產業年鑒》、北京大學《數字金融普惠指數》。通過主成分分析的方法,將5個二級指標數據標準化并進行降維處理,最終得到數字經濟綜合發展數據。
由圖3可知,2011—2021年東北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略有波動,但整體上仍呈上升趨勢。其中,遼寧省與黑龍江省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接近,一直處于較高的水平。由圖4可知,省會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要明顯優于整體水平,可見其余城市與省會城市差距較大,亟須提升。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到,遼寧、黑龍江兩省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相對于吉林省處于領先地位,應發揮帶頭作用,以輻射帶動整個東北地區的數字經濟的發展。各省也應注意城市之間發展水平極不均衡的情況,及時出臺相關扶持政策,做出調整。

三、實證分析
(一)變量選擇與模型設定
被解釋變量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hq),核心解釋變量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igital)。為削弱內生性所帶來的誤差,選取以下控制變量:金融發展程度(fin,年末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受教育程度(edu,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與年末戶籍人口的比值),對外開放水平(open,實際利用外資額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產業結構(str,第三產業增加值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人口密度(peo,地區常住人口與城市面積之比)。


(二)實證結果分析
根據豪斯曼檢驗結果,P=0.0000<0.05,拒絕原假設,應選擇固定效應模型。數字經濟對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基準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其中,第(1)列為僅控制時間效應的回歸結果,第(2)列為僅控制地區效應的回歸結果,第(3)列為同時控制時間效應和地區效應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每提高一個單位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帶來經濟高質量發展0.0877個單位的提升。由回歸結果可知,在三種回歸情況下,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系數均在10%的置信區間下顯著為正。由此,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發展數字經濟有利于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
控制變量方面,金融發展程度(fin)的估計系數為0.0020,且在10%的顯著水平上顯著,說明地區金融水平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也會促進社會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但影響較小。受教育程度(edu)的估計系數為0.6543,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一個地區人才儲備量的大小會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重要影響,深入挖掘人才紅利,有利于促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對外開放程度(open)的系數為-0.1318,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可能是由于地區經濟容易受到國際經濟波動的影響,而較高的開放程度會帶來的更不穩定的國際經濟,從而不利于地區經濟的健康發展。產業結構(str)人口密度(peo)與地區高質量發展之間呈不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表明第三產業增加值增大或地區常住人口增多時,經濟發展的質量并不能得到有效提升。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進一步增加結論的可靠性,本文參考以往關于全要素生產率與地區高質量發展的研究,使用產出與投入的比值來表示全要素生產率,它既可以體現生產技術水平的高低,同時也能反映經濟活動效率的高低。利用DEAMalmquist非參數法,測算出2011—2021年東北地區34個主要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指數代替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數,對樣本重新回歸,其結果如表5所示,其總體結果依舊顯著。
(四)內生性檢驗
由于樣本可能存在自選擇問題,這可能導致前文的模型估計有偏。因此,采用Heckman兩階段法進行檢驗。第一階段,Heckman需要構建一個probit模型,根據digital中位數設置,大于中位數即digital_dummy設置為1,其余依然為0,為每一個樣本計算出可以用來修正樣本選擇偏差的逆米爾斯比(imr)。第二階段,將計算的逆米爾斯比(imr)代入模型進行擬合。回歸結果如表6第(1)和(2)列所示。可以發現,列(2)中digital的系數為0.089,在10%水平上顯著為正。結果表明在控制了樣本自選擇問題后,和基準回歸結果一致,結果是穩健的。
(五)異質性檢驗
根據東北地區不同城市間數字經濟的發展程度,以各城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中位數作為臨界值,分為兩組進行異質性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結果表明,在數字經濟低水平發展的地區,數字經濟對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相反,在數字經濟水平高的地區,其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在1%的置信水平下為正,即數字經濟每提升一個單位,經濟高質量發展將隨之提高0.310個單位。由此可以看出,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會隨著自身強弱水平的變化而變化。因此,各城市更應重視數字經濟的發展,以求更好地推動各城市乃至整個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
四、結論與建議
基于計量模型得到如下結論:第一,2011—2021年間,東北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整體呈現上升趨勢,其中遼寧省、黑龍江省發展情況較好;第二,在東北地區34個主要城市中,省會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處于領先狀態且各城市之間發展水平差距過大;第三,數字經濟可顯著提升東北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針對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
(一)平衡各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一方面,要加大力度建設欠發達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鼓勵其適度超前建設,盡量彌補基礎設施方面的短板,加速釋放數字紅利,確保欠發達地區形成后發優勢。另一方面,要優化地域空間結構,促進各地區之間的協調發展。遼寧省、黑龍江省數字經濟實力較強的地區,應在人才、技術、資金等方面給予吉林省充分的扶持,充分利用“空間外溢”和“輻射”功能,推動數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各地區要結合當前全市、全省乃至全國的發展規劃,結合本地實際制定相應的產業政策,促進區域間數字經濟的協調發展。主動開展與其他地區的數字經濟合作,并結合自身發展特征,主動發揮數字經濟的優勢。例如,吉林省可以利用一汽、吉利等企業的優勢,積極構建現代化的產業鏈,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推動高耗能工業的轉型與升級。
(二)推動東北工農業向數字化轉變
經過多年的發展,東北地區在自然資源、工業規模、高等教育、人才儲備、基礎設施等方面已經形成了強大的支持系統,具備了高質量發展新階段的良好條件。應繼續以科技創新為先導,著力破解農業和工業數字化轉型中的技術瓶頸。重點加強對數字技術創新的頂層設計,支持骨干企業建立智慧工廠,促進中小企業在數字化技術上的廣泛應用;鼓勵煤炭、石油、天然氣等行業的企業實施智能化改造;鼓勵各行各業的企業建立云上數據共享平臺,為購買“云服務”(如計算、存儲、安全等)的企業提供“云使用券”等財政支持;在解決核心技術“卡脖子”問題時,應注重對科技創新的支持,將政府的整體引導與市場激勵相結合,以解決核心技術的“卡脖子”問題。
(三)不斷培養數字化人才
在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人力是第一資源。在《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2022年版)》中,第一次增設了“數字職業”的標志,這對于引導科技人員投身于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可以從東北地區的工程院校進行改革,瞄準前沿,組建一批現代化的產業研究院。推動重點企業和大學之間的緊密合作,并積極支持和科研院所建立聯合實驗室和實驗基地。第二,高校要在教師和教材的編制上保持開放的思路,將數字產業、數字技術的應用等內容融入到課程的設計之中,使其與數字經濟發展的圖書需要準確地結合起來。三是要注意留住優秀人才,制定相關的資金和政策補貼,對“卡脖子”領域的科研人員給予一定的政策扶持。
(四)借鑒外省外市經驗
2022年,重慶有1000個以上的智能化改造工程,實現“智慧工廠”的覆蓋率達到43%。在數字基礎建設、核心技術攻關、網絡綜合治理和網絡安全保護等各個領域都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四川省高度重視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在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兩個領域均取得較好成果,對全省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10%。
以下幾點值得借鑒,第一,將最基礎的“大數據”和“區塊鏈”結合起來。數據作為一種新的生產要素,需要整合多種基礎技術來構建具有預見性的大數據。第二,企業集團要立足于實際,合理分配資源,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建立具有較強競爭能力的企業集團。三是營造產業生態空間,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創新,建立一個供應鏈智能服務平臺,促進產業鏈上的公司相互學習,減少成本,擴大融資渠道。
(作者單位:沈陽工業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