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一流營商環境建設的上海行動

上海是世界觀察中國的窗口，也是中國全面深化改革、擴大高水平開放的一個“風向標”。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和深度鏈接全球的國際大都市，習近平總書記要求上海“加快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政策和制度體系”“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自2017年底以來，上海把率先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營商環境擺在突出位置，以一年一更新的頻率，先后推出七版優化營商環境改革方案，迭代實施1101項改革舉措，有力地促進了經營主體蓬勃發展和上海經濟高質量發展。

率先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營商環境是上海加快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必然要求

上海正在加快建設國際經濟、金融、貿易、航運、科創中心，這是黨中央賦予上海的重要使命，也是上海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而“持續優化營商環境”正是實現這個重要使命、走好這條必由之路的“牛鼻子”工程。

在借鑒世界大城市發展經驗中找差距、明路徑。從全球范圍來看，國際發展合作越來越多地由超級城市群或者超級都市圈中的頭部城市來承載。作為非國家主體，頭部城市在全球生產分工體系和價值網絡中的地位，決定著國家的競爭力和話語權。綜觀紐約、倫敦、巴黎、東京等世界大城市，他們之所以能成為頭部城市，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把“優良的營商環境”作為城市發展的驅動力，尤其重視和呵護最為體現創新精神的中小企業。上海是我國最大的經濟中心城市和長三角地區合作交流的龍頭。“海納百川、追求卓越、開明睿智、大氣謙和”的城市精神，讓上海更好地從大局全局出發，充分借鑒世界大城市發展經驗，構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

在發揮“龍頭帶動和示范引領”作用中為國家試制度、測壓力。長期以來，上海置于全國發展大局而言是源頭、潮頭和碼頭，三者結合讓上海發揮出“龍頭帶動和示范引領”作用。上海的使命是發揮經濟中心城市和改革開放前沿的優勢，為全國其他地區參與全球資源配置提供服務，讓其他地方借助上海的平臺、網絡和通道，更好利用國內外市場和資源，參與全球生產分工和價值分配。從這個意義說，上海站在落實國家戰略、維護國家利益、保障國家安全的高度，堅持對標改革，持續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就是為國家試制度、測壓力，體現上海擔當。

在加快建設“五個中心”目標定位中挑大梁、作貢獻。習近平總書記多次親臨上海考察指導，對新征程上上海發展作出新的戰略擘畫，明確要求上海把建設“五個中心”作為重要使命。以此為主攻方向，上海城市能級和核心競爭力實現大幅躍升。數據顯示，2023年，上海全市生產總值達到4.72萬億元，位居全球城市前列；金融市場交易總額再創新高，達到3300多萬億元，持牌金融機構持續向上海集聚；口岸貿易額達到10.7萬億元，占全球貿易總額的3.6%，保持全球城市首位；上海港集裝箱吞吐量達4915.8萬標準箱，連續14年排名世界第一。這背后是上海馳而不息堅持系統集成、持續迭代升級，以市場化為鮮明主線、法治化為基礎保障、國際化為重要標準，打造貿易投資便利、行政效率高效、政務服務規范、法治體系完善的國際一流營商環境，為更好地服務“五個中心”建設和城市核心功能提升提供了制度保障。

在對標對表中，推動重點領域、重點區域營商環境首創性改革、引領性開放

習近平總書記對上海提出全方位大力度推進首創性改革、引領性開放的重要要求，希望上海勇當先鋒，在更高起點上全面深化改革開放，增強發展動力和競爭力。營商環境的持續優化，是高質量發展的大前提、區域經濟綜合競爭力的加分項。它既是永恒的話題，又需要常做常新。對上海來說，一方面要持續開展世界銀行營商環境評估對標改革，另一方面要為加快構建中國特色營商環境評價體系提供“上海方案”。

率先打造國家制度型開放示范區。以往的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重在“邊境開放”，突出表現為降低關稅、壓縮成本、政策優惠等。當下強調的制度型開放，重在“邊境后開放”，在知識產權、綠色環保、人才流動、競爭中性、爭端解決、數據流動等方面，與不斷迭代的國際經貿新規則所接軌。上海在全面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中，依托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重大平臺，一方面融入和接續“國際公認”，另一方面率先構建和新發展格局適配的新規則、規制、管理、標準。制度型開放表現為基于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的“三高”——高水平制度供給、高質量產品供給、高效率資金供給，目的是更好參與國際發展和合作。換句話說，就是有標準的，參照最高標準；沒有標準的，借鑒最好水平；暫時沒有的，鼓勵最佳實踐。

著力把重點領域和重點領域耦合起來。營商環境是生動、具象的，它的關鍵詞是“耦合”。上海著眼于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便利化等多維度，聚焦重點區域，從政務環境、市場環境、公共服務、監管執法、法治環境等重點領域出發，著力集成創新，進一步提升上海營商環境綜合性優勢。比如，浦東新區是營商環境的綜合示范區，金融服務中的數字人民幣、專業服務中的特定仲裁規則適用、科學城的科創特色營商環境、生物醫藥的全產業鏈條營商環境等，都是浦東優化營商環境的重頭戲；臨港新片區是制度創新高地，圍繞數據跨境等，服務企業數據合規出境；虹橋國際中央商務區是國際開放樞紐，依托持續辦好“進博會”，成為全國的高能級資源要素到上海下海、到上海出海的大本營。

切實把“全方位提升企業感受度”作為第一標準。“企業感受度”是評價一個城市營商環境的第一標準。從“高效辦成一件事”到“聯動解決一批事”，上海以浦東綜合改革試點為抓手，從事物發展的全過程、產業發展的全鏈條、企業發展的全生命周期出發來謀劃設計改革，加強重大制度創新充分聯動和銜接配套，放大改革綜合效應。2019年，“特斯拉速度”的“當年開工、當年竣工、當年投產、當年上市”讓世界羨慕；2023年，“莫德納速度”從簽約到開工僅用了3個月零16天，比“特斯拉速度”快了將近三成；2024年，“賽意速度”實現了“拿地即開工”，審批時間從12天縮短到24小時。更加重要的是，不同于特斯拉、莫德納這樣的國際巨頭，賽意信息是土生土長的中國民企。上海并沒有什么對某類所有制企業的特殊偏好，無論是重大外資項目，還是本土的中小企業，上海都在用一套營商環境體系平等對待。

面向全球、面向未來，加快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營商環境政策和制度體系

營商環境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在動態變化的背景下，上海要率先構建與新發展格局相匹配的營商環境，強化長三角營商環境共建，做到整體便利、本質公平、全面安全、競爭中性、持續開放。對內，以“越用越有用”的胸襟，提供高標準的創新服務；對外，以“越流動越主動”的膽魄，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政策和制度體系。

樹立“大營商觀”，以滿腔熱忱對待一切新生事物。狹義的營商環境，是從準入、準營到準退的建章立制。而廣義的營商環境，是內嵌在精神文明之中的，人人都是營商環境、事事關系營商環境。堅持面向全球、樹立未來導向，上海應當成為“以滿腔熱忱對待一切新生事物”的最佳實踐地，給新生事物的發育進化留足時間空間。遵守規矩、遵循規律、遵照規則、遵從規范，熱情地眺望和暢想新的生產、生活、交易和治理方式。尤其是在前沿實踐、未知領域，鼓勵大膽探索、敢為人先，尋求有效解決新矛盾新問題的思路和辦法，統籌時、勢、度、效。此外，還要推動自治、德治、法治融會貫通，在營造溫暖和諧的社會氛圍、拓展包容活躍的創新空間、創造便利舒適的生活條件等方面，下大功夫、長功夫，打造一座“人人都有人生出彩機會、人人都能有序參與治理、人人都能享有品質生活、人人都能切實感受溫度、人人都能擁有歸屬認同的城市”，讓現代化城市共同體精明增長、韌性成長。

加快形成與新質生產力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持續優化營商環境，從根本上說就是解放和發展新質生產力，就是加快形成與新質生產力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大幅提升全要素生產率。這就要求在政策實施過程中，要堅持以人（自然人和法人）為本，打造一個容小、容缺、容慢、容錯的寬容環境和機制。要正確處理好壓力測試與預期穩定的關系。在加壓和防控、化解壓力過程中，注意區分點與面、階段與長期、結構與系統等不同維度的問題。應當創新運用“創新沙箱”或“監管沙盒”的理念和方法，增強戰略定力，深度發揮市場的自我調節功能。政策的制定需要重點關注“三個直”：第一，直奔場景。運用企業視角和市場話語體系開展政策服務。好政策，必須讓企業聽得懂、夠得著、用得上，必須以企業為第一視角。第二，直擊痛點。對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最好的呵護，就是職能部門降低制度成本，穩定住手勢，杜絕政策“翻燒餅”。第三，直達人心。要構建青年友好、家庭友好的創新創業生態和工作生活環境，彰顯政策友好之價值取向。

全方位提升上海營商環境的城市敘事能力。上海的商務成本看上去很高，但是因為高效率、易獲得，反而總體可控、可對沖、可消化。上海的很多板塊，是現代服務業的綜合體，資源和要素能便捷、增值地流動，能就地就近組合，這些看不見的收益遠大于看得見的成本。流留結合、以流促留，最大程度地咬合市場經濟的要義，這就是為何上海過去被譽為“冒險家的樂園”、現在被稱為“創新創業者的天堂”的根本所在。要潤物細無聲地講好上海故事，使在這座城市的人引以為豪、來過的人為之傾心、沒來過的人充滿向往。要提高議題、議程、規則設計能力，把上海故事、上海價值講出去，傳開來，入心入腦。唯有如此，方能提高城市的全球敘事能力，“自塑”好城市國際形象，讓“上海故事”傳遍天下。

流淌澤草木，潤物細無聲。營商環境如同“入口”，“標識”城市的獨特魅力和迷人風采，“召喚”全球高能級資源要素紛至沓來。唯有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以常抓常新的營商環境建設，才能推動城市軟硬實力相互賦能、融合并進，提升城市核心能級和核心競爭力；唯有高舉高打、先行先試、實事實做，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目標才能從“加快建設”果毅跨越到“加快建成”；唯有人人有責、人人有感、人人有為，才能繼續領營商環境建設之先，創高水平改革開放之新。

（作者系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首席研究員） 責任編輯：何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