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圖書館形象以話語形態呈現出來,作為讀者可感可知的對象,是影響圖書館資源與服務利用率的重要因素。高校圖書館傳統形象話語嚴重制約著讀者利用圖書館的意愿和行為,有必要改變但也不能好高騖遠。高校圖書館是為讀者服務的機構,其話語形象應以讀者的眼光和話語角度來建構。根據高校圖書館性質和讀者需求特征,應建構“文獻中心”“文獻知識中心”,最終建構“學術文獻信息中心”。
[關鍵詞]高校圖書館 形象話語 建構
[分類號]G258.6
1 引言
館藏資源與服務利用率低是當下各類圖書館普遍頭疼的問題。北京大學的調查顯示,僅37.2%(其中教職工占17.13%)的讀者有借閱行為[1]。另據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的調查,有60%的大學生讀者很少甚至從未訪問過圖書館網站[2]。通過中國知網系列數據庫可以檢索出大量來自高校的調查數據,反映出我國高校圖書館面臨的利用困境。影響館藏資源與服務利用率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如泛在信息環境的影響、讀者閱讀習慣的改變等,圖書館形象無疑也是極重要的影響因素。有學者說,今日的商界,是形象決定財富;今日的企業,是形象決定命運[3]。從某種意義上說,今日的圖書館,是形象決定讀者的行為與態度。
對于圖書館形象,相關研究大多關注的是文化形象[4]、館員形象[5],熱衷于討論形象內涵、內容、意義及塑造形象的方略,認為圖書館形象是人們通過各種感覺器官對于圖書館所形成的整體印象和綜合評價,反映著人們對圖書館的認可程度,體現了圖書館的聲譽和知名度,也是圖書館發展的重要軟實力,是圖書館提高自身社會地位、吸引讀者、實現社會價值的重要手段[6]。王惠君[7]認為圖書館形象包括外表形象、管理者形象、員工形象、服務形象、技術形象和公共關系形象等,應通過提高管理水平、館員素質、增強服務意識、加大宣傳等措施塑造圖書館形象。王世偉[8]認為新時代圖書館應向讀者展示出知識殿堂、信息樞紐、精神文明建設基地、文化中心等七大形象。趙靜[9]總結了公共圖書館形象研究現狀,認為主要是基于研究者自己的工作實踐、文獻調研或感性認識,普遍缺乏圖書館形象重要評價人即讀者的觀點。可見,現有研究較多關注圖書館形象的理論問題和公共圖書館形象,對于高校圖書館形象則少有討論。
圖書館是服務讀者的機構,其形象應主要由讀者來認知和評判。對于讀者來說,首先面對的就是圖書館形象所表達和反映出來的話語,正是圖書館形象話語左右著讀者對于圖書館的認知、行為和態度,然而鮮見從這一角度加以關注。筆者擬就此加以點滴探討。
2 話語與圖書館形象話語
話語,就是人們在溝通交流過程中所“說的話”。人與人之間通過語言進行語言性話語交流,也通過行為、表情等非語言性話語進行溝通。現代話語理論把“所有被書寫、被言說的東西、所有引起對話或交談的東西”都視為話語[10],甚至把人與世界的關系視為話語關系[11]。
任何人或物的形象都會以話語形態呈現出來,從而成為我們可感可知的對象。如,這是什么人,長什么樣,做什么的?這是什么物,是什么形態,有什么用?形象話語會以概念、外觀、行為等多方面加以呈現。人們基于自身知識、經驗對某人或某物的總體形象話語建構起個人的或者普遍的理解,反映對其所形成的認知,也左右著人對其所采取的好惡和趨近態度。例如演員是演戲的人,教師是向學生傳授知識的人,專家是某專業領域有很高造詣的人,醫院是醫生給病人看病治病的地方、電影院是看電影的地方。病了就找醫生,查資料就用百度,沒有人看病會去找教師,看電影會去醫院。
高校圖書館形象也會呈現出多方面的話語形態,如外觀形象、館藏資源形象、服務形象、員工形象等,但其總體形象話語是讀者基于自身知識經驗所做的綜合性認知與判斷。圖書館人可以賦予自身形象各種“自以為是”的話語,如“知識中心”“教育基地”“文化中心”等,但這些話語只對圖書館人自己有意義,而只有讀者能認同或感受到的圖書館形象話語,才具讀者意義,才能左右讀者的趨近態度或利用行為。讀者更關心“圖書館是個什么地方”“圖書館有什么”“在圖書館能做什么”“在圖書館能收獲什么、收獲的質量如何”等,這些都只能基于讀者自身知識經驗加以建構。
3 高校圖書館形象話語現狀
圖書館,顧名思義就是“圖書”館藏之地,這是圖書館名稱所定義出來的話語。當前讀者心目中的圖書館總體形象話語現狀基本由此演繹而來:圖書館有什么——圖書;在圖書館能做什么——看書、借書、自習;圖書館員是做什么的——圖書管理員。隨便訪問一個讀者,便會有這樣簡單卻很真實的對話。讀者對于圖書館的行為態度也因此而被定義。只有當讀者有圖書需求時才會想到圖書館,來到圖書館。多份針對高校讀者的調查結果均顯示,絕大多數大學生去圖書館的目的是借書,或者是去看書學習,其他目的占比很少[12]。然而數字環境下獲取圖書等文獻的路徑多樣化,未必需要到館借閱,加之短時間的點狀閱讀、淺閱讀成為常態,學生到館必要性削弱。雖然“查資料”也是讀者來圖書館的重要目的,但還遠未成為讀者心目中圖書館優勢形象話語。據OCLC發布的報告,84%的高校用戶會首先使用搜索引擎搜索信息,僅1%的用戶會首先利用圖書館網站搜索信息[13]。網民用百度檢索的網絡用語也體現出這一特點,網民說“去圖書館看書”“去圖書館借書”的數量很大,說“去圖書館查資料”的數量僅占“用百度查資料”的5.16%,至于以找圖書館員咨詢和求助為目的的網絡用語則極少[14]。在人們心目中,圖書館員的工作無非就是管理圖書、維持閱覽秩序,素質不高,工作清閑[15]。所以大多數讀者跟圖書館員很少有交往,即使有也常常只是些非常簡單的交往[16]。
“圖書館就是藏書之地”“要看書、借書就去圖書館”,這是圖書館長期以來在人們心目中所形成的普遍認同和接受的總體形象話語,直接左右著讀者利用圖書館的意愿與趨勢。
4 高校圖書館形象話語建構
4.1 高校圖書館不具知識服務功能
在讀者話語系統里,高校圖書館首先是館藏機構,其優勢在館藏,不在知識,不是智庫,不具知識服務職能。面對新媒體時代泛在信息環境給圖書館帶來的嚴峻挑戰,不少圖書館人都希望通過提高服務層次來提升自身社會形象,認為必須從文獻信息服務上升到知識服務,將圖書館建成知識服務中心。如陳雅[17]認為,圖書館資源的本質是知識,而非信息、情報和文獻,圖書館是知識館,是“知識中心”,為社會儲備知識資源。這種美好愿望可以理解,然而且不說館藏資源的本質是知識這一話語本身值得商榷,更重要的是全社會普遍認同的形象話語是“要學知識,就去學校上學,找老師教學,或者自學”“想要咨詢專業知識,就去找專家”,很少有人說“要學知識就去圖書館”“要咨詢專業知識就去找圖書館員”。筆者于2023年3月8日用中國知網系列數據庫檢索全文中含有“去圖書館看書”或“去圖書館借書”的文獻,結果為4804篇,全文含有“去圖書館學知識”的文獻結果僅3篇。表達用語的習慣也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們對圖書館形象話語的普遍認知。
從話語角度看,“本質”是高度抽象的概念,讀者可感受的并不是圖書館資源與服務的“本質”,而是以文獻方式所表達出來的話語。圖書館也許給讀者提供了知識服務,但對于讀者來說,所獲是否為知識還得由其知識經驗來評判,讀者所感受到的都是文獻話語。現代學習理論也認為,知識是不能傳遞的,教師傳遞給學生的只是信息,知識必須通過學生基于自身知識經驗的主動建構才能獲得[18]。同樣,圖書館人也只能給讀者提供信息或傳遞文獻,而不能傳遞知識。何況對于圖書館人來說,擁有館藏文獻不等于擁有館藏文獻里的知識,圖書館人在高校用戶的學科專業領域,也很難有知識優勢并借此為讀者提供知識服務。
4.2 從文獻服務視角,圖書館是“文獻中心”
圖書館因為圖書館藏而得名。但在當前數字環境下,圖書館館藏不僅是圖書,“圖書館”這個名稱、圖書館傳統形象話語早已無法容納當前圖書館的館藏資源類型和服務范圍,這一名稱所定義的話語形象對于讀者的形象認知和利用行為已產生極大影響和制約作用。只有“文獻”這個詞才能充分涵蓋圖書館全部館藏和絕大多數服務。圖書館首先應建構的話語形象是“文獻中心”。這一形象首先意味館藏文獻類型的多樣性,除了圖書,還有館藏期刊、報紙、光盤等,除了館藏紙質文獻,還有館藏電子文獻。館藏文獻的目的在于通過服務被讀者充分利用,作為文獻館藏中心的圖書館必然是文獻服務中心。這意味著圖書館主要為讀者服務、提供文獻,意味著圖書館文獻規模龐大,能滿足讀者各種文獻需求。圖書館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讓讀者認識和感受到圖書館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圖書”館,而是“文獻”館,是文獻中心,這是圖書館相對于各種信息機構而言擁有的不可替代的社會價值和服務價值。
從“圖書館”轉為“文獻中心”,并且讓讀者認識和感受到這種變化,需要圖書館在日常館藏文獻宣傳與推介上,把圖書以外的文獻類型同樣作為重點,讓讀者感受到館藏文獻類型的多樣性、全面性。在館藏文獻內容上,要讓讀者走進圖書館時,能感受到以文獻形式反映的人類文明成果都保存在圖書館,世界風云變幻的文獻報道、學術前沿與行業動態的文獻反映、其他信息機構和信息系統難以找到的文獻在圖書館都能夠得以發現。從而使讀者經驗世界里形成“要查資料、用文獻就去圖書館”的認知,喚起他們利用圖書館文獻資源的意愿,培養他們對圖書館文獻服務的信任感,以提高館藏文獻資源利用率。
4.3 從信息服務視角,圖書館是“文獻知識中心”
知識不同于文獻,是一個非常具體的概念,任何知識都是特定條件下的具體知識。文獻知識和文獻里的知識并非同一概念,前者是指不同文獻所具個性識別意義的知識信息,后者指不同文獻所負載的知識信息。長期以來,圖書館的服務就是等待讀者上門找書、借書、看書,等待讀者向圖書館提問后的文獻響應與文獻提供,這顯然不符合“服務”一詞的本義。“服務”本是個主動詞,而不是被動詞,應主動滿足讀者需求。數字時代,讀者普遍面臨無序信息、垃圾信息之困[19]。如果圖書館主動為讀者提供的文獻信息服務也是無序的、質量低劣的,那么這種服務就毫無價值。圖書館服務讀者的信息價值主要體現在文獻知識價值上,這種文獻知識價值并非文獻所負載的需要讀者在專業領域以專業知識才能識別和建構的知識價值,而是讀者在文獻選擇和閱讀過程中所需要的文獻知識,即文獻序化知識和文獻評價知識。
(1)文獻識別知識。對于讀者來說,館藏文獻數量太多,浩如煙海,各種文獻都藏得太深,要找到某種具體文獻猶如大海撈針。更重要的是各種文獻實體(如圖書、期刊、光盤等)外在形態相似,密集排列于書架之上,遠看猶如根根密密麻麻的線條,雖有文字加以標識,除非走近,否則根本無法辨識。所以擺在讀者面前的首要障礙就是很難知道圖書館有什么文獻。圖書館文獻服務的首要任務便是采取各種措施將文獻信息標識顯現出來,讓讀者能迅速感知并有效識別。可采取的措施有:改變傳統書脊朝外的圖書、期刊陳列方式,經常有針對性地將某些圖書、期刊封面朝外,直面讀者,讓讀者很遠就能識別;經常選擇一定主題的文獻,通過目錄、摘要、索引等方式向目標讀者推送;經常通過微信、網站、電子顯示屏向讀者報道館藏文獻信息動態等。總之,不能讓文獻信息“藏”起來,靜靜等待讀者來了解,而是要讓文獻信息“顯”出來、動起來,主動捕捉讀者的目光,主動向讀者展示、訴說和表達,主動跟讀者對話。
(2)文獻評價知識。當今時代,文獻種類繁多、數量龐大,相似或相近文獻數量眾多,而文獻質量又良莠不齊,讓讀者眼花繚亂、無所適從。如何幫助讀者選擇文獻,成為當今時代圖書館一項十分重要的服務工作。相對于其他信息機構和信息平臺,能為讀者提供便利的文獻選擇服務應該成為圖書館文獻服務的一大優勢。圖書館應建設一套便利讀者評價和選擇文獻的系統,不僅要反映文獻基本信息和來源,而且便于用戶閱讀文獻后對文獻知識價值給予評價,并能提取讀者評價中普遍被使用的共詞,同時融合學科專家的推薦與評價信息,以多角度為讀者文獻選擇提供參考。比如,中國知網學術期刊庫不僅能為讀者提供文獻檢索服務,而且還為讀者提供學科文獻分類選擇,檢索結果可按中文核心、CSSCI來源期刊等加以篩選,便于讀者選擇文獻。
(3)文獻序化知識。圖書館館藏文獻大多按照中圖法分類號排列組架,存在同一學科但內容毫無關聯的文獻排列在一起,同一主題不同類型的文獻分散在多個閱覽室的情況,對于讀者識別與選擇文獻極為不利。只有當讀者對某種具體文獻信息有所了解,才能根據索書號尋找,且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圖書館應嘗試改變這種排列組架方式,將不同類型但內容主題相同、相近、相關的各類文獻組合排列在一起,使之具備服務某一內容主題的功能,并加以專架展示、醒目標識,這樣既可引起讀者關注,又能一站式滿足讀者同一主題、不同類別文獻的需求。文獻主題的選擇可以是時政熱點的聚焦、生活知識的普及,也可以是學術熱點的反映。中國知網系列數據庫為讀者提供檢索結果文獻的被引排序、下載排序、時間排序等服務,把文獻排序主動權交給讀者。當前不少高校圖書館的文獻檢索系統都已具備這一服務功能,但效果并不理想,如只有部分數據庫中的文獻能得到反映,或者讀者能做出序化選擇的項目過少,難以滿足讀者所需等,故仍需努力完善優化,賦予讀者更多有參考價值的排序選擇權,如借閱量排序、讀者好評排序等。
4.4 從高校視角,圖書館是“學術文獻信息中心”
筆者在高校圖書館從事服務工作二十余年,曾到訪過北京大學圖書館、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中山大學圖書館、暨南大學圖書館等眾多高校圖書館以及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珠海圖書館等公共圖書館,強烈感覺到高校圖書館與公共圖書館都是一樣的文獻館藏與布局,一樣的服務內容與方式,并無顯著差別。高校作為教學科研學術機構的特性,決定了讀者需求強烈的學術性。高校圖書館是服務學校教學和科研的機構,決定了其服務也必須體現出強烈的學術性。筆者也曾到訪過香港大學圖書館、香港浸會大學圖書館,發現香港高校圖書館的館藏與服務有著不同于內地的強烈的學術性。所謂學術即意味專深而系統。學術性應該是高校圖書館與公共圖書館形象具有區別意義的顯著標志,高校圖書館應該是文獻學術中心。
(1)館藏文獻的學術性。在香港高校圖書館的閱覽室很難看到大眾讀物,休閑閱讀、大眾閱讀功能較弱,書架上排列的圖書普遍有很強的學術價值。較高學術質量的文獻館藏正是高校圖書館的魅力所在。在這里讀者能強烈感受到,不是什么文獻都能被圖書館收藏,圖書館館藏的文獻要么是學科專業領域最需要的文獻,要么是學術價值、學科領域文獻價值很高的文獻[20]。對于文獻作者和出版者而言,其文獻作品能夠被高校圖書館收藏,本身就是一種學術成果的肯定,是一種榮耀,因而愿意積極將學術成果文獻交由圖書館收藏。
(2)信息服務的學術性。高校圖書館的文獻系統很少如搜索引擎檢索結果那樣垃圾文獻成堆、浪費讀者的時間,大多是建立在可選擇和利用的文獻知識基礎上的有序、高質量學術文獻。在高校圖書館,讀者所面對的是圍繞學校課程教學和學科專業研究組織起來的學術文獻,如香港高校或國外高校圖書館普遍提供的“課程儲備”“課程指南”“主題指南”。當讀者走進圖書館或訪問圖書館網站時,撲面而來的就是各種學術文獻信息的沖擊。如反映各個學科領域的最新學術成果文獻、主要學術文獻信息,如支持讀者學術活動的時政、社會、行業動態、就業、學術研究等各類文獻信息。不僅如此,讀者還能通過圖書館各種媒體、媒介如報紙、宣傳欄、活頁、小冊子或者網站、微信公眾號、電子信息顯示屏等不斷獲取圖書館實時更新推送的各個學科領域的學術文獻信息。經驗證明,圖書館這種經常選擇一定主題主動向目標讀者推送各種相關學術文獻資訊的服務,深受讀者歡迎[21]。要讓讀者走進圖書館就能獲得所需學科領域的前沿文獻,獲得“要想獲得豐富的學術文獻信息就去圖書館,就選擇圖書館信息服務平臺”的感受。圖書館強烈的學術性服務必然對學科讀者、文獻作者、出版者、研究人員等產生強烈的吸引力、凝聚力和向心力。
(3)文獻獲取的學術性。對于讀者個體來說,在學術領域想要獲取什么文獻屬于私事,應該盡可能交由其自助解決,而不需要求助圖書館員辦理各種繁瑣的手續,導致自己的學術意圖或情報暴露。讀者要尋找目標學術文獻,就交由文獻檢索系統完成;讀者要借閱和歸還學術文獻,就交由文獻借閱自助服務系統完成。圖書館應設置智能文獻借閱歸還系統,讓讀者可以自主辦理文獻借閱手續,且在歸還文獻時,通過自動語音提示讀者將所還文獻按學科分類放置。從學術角度講,圖書館服務工作應盡可能地自動化,圖書館員應從簡單、機械、繁瑣的傳統服務工作中解放出來,把精力和智慧用在文獻學術信息的組織與揭示、讀者學術需求的調查與研究、自動化技術的開發與應用上來。
(4)應答模式的學術性。對于讀者來說,最便利的求答方式是人—機模式,讀者可在任何有知識或文獻信息需要時通過手機或電腦利用圖書館的文獻檢索系統提交相關檢索詞,系統會迅速響應,提供相關文獻目錄或全文。但讀者的學術需求大多為明確具體的知識信息,還需要他們進一步花很多時間、精力甄選文獻、瀏覽文獻,仔細尋找所需內容,顯然極為不便。事實上,讀者利用百度檢索,亦能迅速通過排序靠前的“百度百科”等獲得對有關知識的基本了解,讀者也常常滿足于這種基本了解(中國知網數據庫提供的“概念檢索”“句子檢索”也能達到這種效果)。有鑒于此,圖書館應開發出這樣一套系統:能根據讀者提問,把海量文獻中含有的目標知識材料(如以命題形式表達的知識判斷、以數據表達的知識論據)挖掘出來,或者能把讀者提交的檢索詞在文獻正文中以彩色字體顯示,幫助讀者迅速鎖定目標知識材料,而不必費時費力尋找。只有當讀者獲得具體知識材料十分便利時,他們才會樂于選擇利用圖書館的人—機咨詢服務。機器對人的需求反應總是機械的,人—人模式就成為滿足讀者學術需求必不可少的補充。從讀者的視角看,每位圖書館員都應該是文獻信息專家,不僅對于館藏專業文獻信息爛熟于心,而且對于非館藏學術文獻信息也了如指掌,當讀者有具體知識或學術文獻需求提問時,圖書館員能夠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信手拈來、皆成妙諦,讓讀者有如沐春風、豁然開朗之感,也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讀者的信任和尊敬[22]。
(5)閱讀交流的學術性。無論是紙質閱讀還是數字閱讀,人們都有圍繞閱讀開展學術交流的需要[23]。圖書館理當為讀者設置這方面的服務,提供文獻閱讀過程中開展學術交流的機會與平臺。讀者來到圖書館不僅可通過咨詢臺和圖書館舉辦的文獻資源宣傳與推廣活動、讀者培訓等途徑與圖書館員展開學術文獻的閱讀交流,而且還能在這里與有共同學術愛好的讀者乃至學科專家自由展開交流,如開展讀者之間互相交流的讀書沙龍、研討活動,為某種或某類學術文獻興趣讀者提供微信交流群服務,按專題舉辦專家學術講座等。高校圖書館甚至可以成為學校學術交流中心,讓學生在聆聽學科專家學術講座的同時,還能瀏覽各種相關學術文獻信息,對專家所表達的文獻信息起到反思、擴展和補充作用。
5 結語
圖書館形象話語直接左右著讀者選擇和利用圖書館的意愿和行為。傳統圖書館形象話語嚴重制約讀者圖書館服務利用率,這一現狀必須改變,但不能不切實際、好高騖遠。圖書館的優勢是文獻館藏與服務,圖書館人應專心致志把“文獻”這篇文章做足,把文獻信息服務的價值主要體現在文獻知識價值上。高校圖書館是學校教學科研的服務機構,有很強的服務功能,其話語形象應主要由讀者的感受和體驗來建構。由于高校讀者的需求有很強的學術性,要求圖書館服務也必須體現和突出學術性。圖書館需要努力讓讀者真切感受到圖書館是“文獻中心”“文獻知識中心”,最終根據學校課程教學和學術研究的用戶需要發展成為“學術文獻信息中心”,從而具備不同于公共圖書館的高校圖書館特性。“要查資料、要找學術文獻,就去圖書館”“要想第一時間獲得學術資訊,就去圖書館”“要想與人碰撞思維、開展學術交流、分享學術文獻閱讀所得,就去圖書館”“要想找到學科文獻專家,要想找到志趣相投的學術讀者群,就去圖書館!”高校圖書館應該是名副其實的學術館,需要讓讀者強烈感受、認同和體驗到其形象的學術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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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 勇 男,1969年生。碩士,研究館員。研究方向:讀者服務。
(收稿日期:2023-03-09;責編:劉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