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發展新質生產力為重要著力點推進高質量發展

編者按：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指出，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必須繼續做好創新這篇大文章，推動新質生產力加快發展。為了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新質生產力的重要論述，3月29日，四川省社會科學院召開“以發展新質生產力為重要著力點推進高質量發展”學術研討會，邀請專家學者圍繞新質生產力的豐富內涵、為什么要發展新質生產力、如何發展新質生產力等進行深入探討。本刊編輯部選編了部分與會專家發言，以饗讀者。

深刻理解和把握新質生產力

劉立云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在當今數字化和信息化的新時代，以數字技術為引領的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演進，在此背景下，新質生產力的提出，順應了“兩個大局”相互交織和推進高質量發展的新要求，是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創新和發展，進一步豐富了習近平經濟思想，意義重大而深遠。

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向改革要動力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新質生產力的重要論述不僅鮮明地指出了新質生產力的內涵、標志、特點、關鍵和發展原則，而且強調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構建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必須依靠體制機制創新打通堵點卡點。發展新質生產力必須向改革要動力，改革的重點領域就是教育、科技和人才。這三大領域的改革是解鎖新質生產力的關鍵，它們直接關系到創新能力的培養和知識經濟的發展。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間的辯證關系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核心思想之一。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理解為什么改革開放能夠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究其原因，最根本的就是生產關系的調整，特別是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為生產力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一個標志是從傳統經濟向知識經濟的轉變，這種轉變要求我們不僅要有技術上的突破，還要有生產要素的創新配置和產業的深度轉型，這些都需要我們在制度上進行相應的改革，以確保生產力的持續增長。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的靈魂。當前，科技體制上的短板限制了創新能力的發展，因此，改革的目標應該是突破舊有的機制障礙，激發各類人才的創新活力。企業是創新的主體，尤其是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要通過完善產權保護、市場準入等制度，有效激發企業的創新活力。同時，民營經濟占據我國經濟的半壁江山，是經濟發展活力的重要來源，支持民營經濟的發展也至關重要。

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把握五個方面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道不可坐論，理不能空談。學習黨的創新理論的目的關鍵在于運用。貫徹落實好黨中央和省委關于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決策部署，需要深刻理解和把握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一是深刻理解和把握“緊緊扭住經濟建設這一中心工作和高質量發展這一首要任務”。發展是黨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基礎和關鍵。要著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推動經濟實現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四川筑牢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二是深刻理解和把握“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各地發展新質生產力要堅持從實際出發，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類指導，這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和指導性。中共四川省委王曉暉書記在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四川代表團接受中外記者的提問時講到，四川發展新質生產力，不但有責任，而且有條件、有行動、有舉措，闡明了四川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巨大決心和初步考量。四川省人民政府黃強省長在主持召開研究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質生產力發展專題會議上講到，要謀深謀準謀實發展人工智能產業的抓手、突破口和落腳點，以此為重要切入點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取得重要突破。三是深刻理解和把握“以科技創新引領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四川作為中西部地區最具吸引力和最具活力的創新高地，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具有良好基礎條件。要推動新科技、新要素和新產業融合發展，有效暢通科技創新、產業創新到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鏈條。四是深刻理解和把握“要持續用力推進深層次改革和高水平開放”。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發源地之一，四川始終站在潮流的最前列。當前，我國經濟恢復仍處在關鍵階段，必須以更大力度統籌推進深層次改革和高水平開放，把發展的巨大潛力和強大動能充分釋放出來。五是深刻理解和把握“在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推動高質量發展上走在前列”。四川是國家戰略腹地和經濟大省，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等重大國家戰略交匯疊加，為四川帶來了巨大的發展機遇。要更好擔負起維護國家戰略安全的重大責任，為全國發展大局作出四川應有貢獻。

在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背景下，四川必須把握機遇，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這不僅是國家戰略的需要，也是四川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發展新質生產力的一系列重要論述和重大部署，深刻回答了“什么是新質生產力、為什么要發展新質生產力、怎樣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為新時代新征程四川推進高質量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

新質生產力：一個極具生成性的理論與實踐命題

李萍

新質生產力概念甫一提出，迅速成為社會各界高度關注的焦點。作為一個極具生成性的理論與實踐命題，在人們多角度、多層面、多方位的解讀分析和深入研究中，呈現出其生成系譜的兩大面相：一是循著生成性始點理論元命題的開創性研究，向生成性拓展理論大命題的系統性研究的轉向進階；二是循著生成性重心實踐主戰場的探索性發力，向生成性關聯的實踐多場景的匹配性著力深化推進。

新質生產力生成系譜的理論面相：背景與進展

新質生產力是應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需求提出的一個“在地話語”及其“標識性概念”。面對我國經濟發展資源稟賦條件變化的硬約束和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新問題，我們如何從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以及新一輪的科技變革和產業變革及其全球經濟和創新版圖重構帶來的發展新挑戰、新機遇中找到破解之道？如何尋找到經濟發展的新動能、進一步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構筑大國競爭新優勢以完成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回答這一“時代之問”，習近平總書記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以深刻的歷史洞見、強烈的使命擔當，以確立中國自主話語體系之概念體系的主位意識，創造性地提出了對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主場”實踐具有現實觀照力和理論統攝力的嶄新命題——新質生產力。

依循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史觀的方法論原則，生產力是歷史進步、社會經濟發展的最終決定力量。新質生產力作為科技創新起主導作用的先進生產力質態，是關乎中國高質量發展理論供給的生成性始點理論元命題。學界從對其科學內涵、核心要素、突出特征、生成邏輯、形成機制等生成性始點問題及其生發的基礎理論所做的開創性奠基性研究，到基于生產力發展規律和我國經濟建設規律的深刻總結，再到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質量理論、要素理論、發展理論的豐富深化，以及新質生產力的“要素—結構—功能”系統理論建構等生成性拓展理論大命題的后塑性系統性研究的轉向進階，融匯了經濟學、管理學及理學工學等哲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多學科的跨學科、跨領域的共同努力和合作互補，開啟了新質生產力多學科交叉縱深研究理論系列“中國話語”的主敘事、主線索。

新質生產力生成系譜的實踐面相：重心與延伸

新質生產力，既是理論問題，也是實踐問題；既是發展命題，更是改革命題。如果說，前述解構新質生產力的科學內涵、本質特征、“要素—結構—功能”系統等怎么看、為什么，構成理論層面的應然研究和實然研究，那么，回答現實中新質生產力的培育、發展從何切入、布局戰略、“培育機制—賦能機制—實現機制”等做什么、怎么做，則構成實踐層面的應然研究和實然研究。

技術—經濟范式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觀察技術進步、產業發展與經濟增長關系的方法論工具。進入21世紀以來，全球新一輪的科技變革和產業變革孕育和催生了新的技術—經濟范式。為適應新技術—經濟發展范式，促進發展新質生產力，要在把握新技術—經濟范式規律的基礎上，突出科技創新主導和產業創新載體融合的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的發展，因這些領域具有創新程度大、技術密度高、發展前景廣等特點，是引領發展的新領域、新支柱、新賽道。同時，發展新質生產力也要因地制宜，以廣泛應用數智技術、綠色技術科技創新鞏固和延伸優勢產業、改造提升傳統產業，推動完成產業從舊質到新質的質變，因其具有了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等新特點，是轉型發展的新動能、新優勢、新支撐，因而，圍繞上述產業創新構建“培育機制—賦能機制—實現機制”的探索性發力，遂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生成性重心實踐的主戰場主陣地。

發展新質生產力，實踐中還應在新質的質化量化問題、適應新質生產力要求的新型生產關系及其制度創新問題等生成性關聯的多方面探索上的匹配著力。具體說，發展新質生產力，其新質化程度、水平、績效究竟怎樣，需要有分類、比較的視角，縱向橫向發展的動態視野的客觀量化測度，因而還需要探索設計構建起基于概念性框架的可操作、適用的科學評價，有效監測新質生產力發展程度、發展水平、發展績效等方面的質化量化評價指標體系。再有，按照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闡明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相互關系的基本原理及其在此基礎上揭示的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理論上講，發展新質生產力，必然要求現有生產關系及其上層建筑的適應性變革，以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及其新型上層建筑。但從歷史經驗看，在生產力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驅動下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變化并不一定總是與生產力新的發展適配的變動相適應，當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變化滯后時就會產生阻力而成為生產力新的發展的桎梏，這一點已為歷史教訓所證明。因此，當前我們應審視改革中的生產關系及其上層建筑相對于發展新質生產力還存在哪些滯后問題，關鍵何在？如何改？舉例來看，當具體到國有經濟和民營經濟如何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時，它們在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及其上層建筑的調整、體制機制改革深化的要求上有何不同？在觀念、思維上需要作出哪些進一步的創新方能形成適應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新的理念、意識與思維模式？

應該說，新質生產力生成系譜的實踐面相，無論是在廣度還是在深度的多方面都仍在持續延伸——循著生成性重心實踐主戰場的探索性發力向生成性關聯的實踐多方面的匹配性著力的深化推進，共同構成了發展新質生產力生成展開圖景的雛形，開辟了新時代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賦能高質量發展、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踐進程“中國方案”的主通道、主路徑。

總的來看，新質生產力這一極具生成性的時代命題，還只是剛剛拉開了科學研究和實踐探索的大幕。需要強調的是，要突破把新質生產力僅看成某一單個學科新的研究主題和研究使命的局限，只視為中國政治經濟學的一個術語革命。可以說，新質生產力要有理論和實踐上創造性創新性的更大突破，必須樹立起包括政治經濟學、發展經濟學、產業經濟學、制度經濟學，以及經濟學和社會學、生態學、計算機科學、工程學、生命科學等多學科交叉融合協同攻堅的新意識。我們期待著未來在立足學科自覺、方法自覺扎根實踐沃土回答、解決問題基礎上，有更多揭橥新質生產力規律的學理研究涌現和應用創新創造的顛覆性突破。

發展新質生產力呼喚四個方面的體制機制改革提速

盛毅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也是經濟學的常識。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間的相互關系，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的性質和形式，生產力的發展要求決定生產關系的變革；二是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即與之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將推動生產力發展，反之則相反。生產關系和社會制度既可以成為新技術革命產生和發展的“催生婆”和“加速器”，也可能成為新技術革命產生和發展的“桎梏”和“抑制器”。因此，當前討論新質生產力，目的是要把握現階段先進生產力的作用規律和主要特征，從而構建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充分發揮生產力作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發展新質生產力，必須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并認為發展新質生產力也是改革命題，只有通過不斷改革和完善管理體制，調整不適應發展的政策，才能更好地適應新質生產力發展。

發展新質生產力，迫切需要傳統生產要素提質和新要素的加入，需要先進要素向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配置，這就需要加快構建支持科技創新、生產要素優化配置、要素流動暢通的體制機制，打通束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堵點卡點。加快完善政府科技管理體制機制，落實產權保護、市場準入、公平競爭、社會信用等法規，健全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保護創新主體的積極性等，自然成為當前最迫切的任務。而這些方面的改革，過去一直在進行，取得的成效是顯著的。今天面對發展新質生產力，如果說與前一階段的體制機制改革有所不同的話，就是在科技進步推動下，在信息化和智能化驅動下，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都出現了質的變化，適應這種變化，需要四個方面的體制機制改革提速。

一是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以先進生產要素作支撐，促進要素提質的體制機制改革必須提速。生產力的基本構成要素是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其中，作為新質生產力決定性因素的勞動者素質和勞動資料現代化水平，主要靠科學技術賦能，以激發勞動、管理、資本等基本生產要素的活力。因為就各個相對獨立的生產要素看，提高勞動者素質的核心任務，是培育與現代科技進步、現代產業發展相適應的勞動者，特別是培育適應數智時代、掌握顛覆性技術和前沿技術的人才。提高勞動資料的現代化水平，增加智能化的設備和生產線，建設信息化的管理系統，開發新型的能源系統，建立現代化的物流運輸體系，這些都離不開科技支撐。因此，圍繞科技向勞動者和勞動資料賦能構建體制機制，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基礎性工作，必須率先加快推進。

二是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引入新的生產要素，適應新要素運行的體制機制改革必須提速。信息技術革命催生了信息、數據等新的生產要素，與勞動、資本、土地等傳統要素相比，數據等具有新的功能、作用方式、運行特征等，即使與知識、技術、管理等先進生產要素相比，也存在諸多特殊性。這些以知識創造為內核的新要素加入，賦予要素乘數效應。如何在現有生產力中，全面引入這類新的生產要素，使其充分發揮作用，需要在體制機制上作出全面設計。目前，盡管我們承認數據是重要的生產要素，但數據還沒有確權，數據的開發利用有許多限制，數據交易沒有市場化，數據保護缺乏法制保障。這些問題的存在，嚴重制約著新生產要素作用的發揮，完善新型要素供給和培育制度，需要加快進行。

三是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深挖要素潛力，促進要素全面進入市場的體制機制改革需要提速。在現有生產要素中，不僅科技、人才等先進生產要素市場化程度不高，而且傳統的能源、土地等生產要素，也沒有完全市場化。如科技成果的產業轉化率不高，很大程度上受到科技成果生產不遵循價值規律，不以市場為導向，缺乏完善的交易市場等因素影響。人才之間存在身份的差別，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之間的人才流動，以及跨地區的人才流動等，存在程度不同的障礙。有的能源價格還由政府定價，甚至直接由政府分配指標，沒有完全按照市場機制確定價格和配置。城市土地的定價、使用、流通等，農村土地的確權、定價、交易等，市場機制能夠發揮作用的空間有限。進一步釋放這些要素潛力和活化其功能，需要加快推進相關體制機制改革。

四是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優化要素配置，保障新產業要素優先供給的體制機制改革需要提速。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關鍵是增加“索洛剩余”，它不僅要充分發揮各要素和設施特別是先進生產要素和設施的潛力，更重要的是充分發揮要素優化配置的潛力。一方面，在現代生產組織體系中，形成了由許多要素和設施組成的復雜系統，只有在優化配置的條件下，才能形成協同效應，獲得單個要素簡單相加不具有的效果。另一方面，在現代經濟體系中，由于生產邊界擴大，勞動對象的范圍相應擴大，不斷開辟生產活動的新領域新賽道，促進生產組織方式向平臺化、網絡化和生態化轉型，這也是促成勞動者和勞動資料通過優化組合再作用于勞動對象的新生產方式，為生產要素功能的發揮，提供了更豐富的場景和賦予了新的內涵。

近年來迅速成長的戰略性新興產業、新興服務業、現代農業，以及各地正在部署的未來產業，都為生產要素在不同產業領域配置提供了可選擇的空間。如果說當前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有重點的話，加快構建促進要素優化配置、推動要素向先進產業流動的體制機制，可以顯著提高全要素生產率。

推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實現路徑

張社梅

當前，我國正處于從農業大國向農業強國邁進的重要時期，既面臨生產端勞動力老齡化、土地細碎化、市場競爭激烈化等挑戰，又面臨消費端對農產品質量安全及多功能拓展提升的新要求，改變高投入、高能耗、低效益的局面，迫切需要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

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及特征

新質生產力本質上仍屬于生產力的一種形態，其組成要素包括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結合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及農業產業特征，將農業新質生產力定義為：以農業勞動者、農業生產資料、農業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以數字化、智能化、網絡化為主要手段，以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為核心標志，旨在推動農業深度轉型的一種生產方式及其組合。

農業新質生產力秉承了農業基礎性、戰略性、生物性的內涵，具有鮮明的技術集成性、能量交換性、關系協同性特征。一是技術集成性。農業是有生命力的產業，具有周期性、季節性，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必然受制于自然環境、社會經濟和管理水平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必須考慮疊加和集成多項新技術新工具。二是能量交換性。農業與工業、服務業之間交叉、融合、滲透的程度越來越高，其形成過程必然伴隨著與周圍環境進行大規模的物質、能量、生產要素、信息的交流和重組，這才能發揮新質生產力最大的效能。三是關系協同性。新質生產力作用的大小依賴于先進技術，但又并不完全取決于擁有多少先進的科學技術。因為有了先進技術，還必須有配套的生產關系，要在不懈的制度創新中探索突破阻礙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矛盾，著力塑造與農業新質生產力相適應的“三農”生產關系。

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

首先，需要明晰農業新質生產力的表征。新質生產力的基本構成包括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三個方面。農業新質生產力則具體體現為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相互關系，即勞動者通過勞動資料作用于勞動對象，勞動對象又進一步影響勞動者。在農業生產中，農業新質生產力是生產的物質內容，農業新質生產關系是生產的社會形式，二者有機統一，共同構成農業的生產方式。

其次，需要明確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背后的影響因素。具體包括兩個方面：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和生產關系的制度創新。高素質勞動者是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要求，相較于傳統勞動者，其在勞動理念和勞動技能維度上具有較大提升，實現了由體能型、技能型人才向知識型、復合型人才的轉變。生產工具的科技屬性強弱是區分新質生產力和傳統生產力的顯著標志，而伴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智能化勞動工具在農業領域的應用愈加廣泛。新質生產力的關鍵是產品質優，發展綠色低碳循環農業、生產質優農產品是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必由之路。生產關系的創新主要表現為新型農業生產經營體系的構建，具體包括現代農業產業體系、組織（主體）體系、制度體系以及網絡體系，具有集約化、專業化、組織化和社會化等特點。

因此，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可概括為：以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在農業新質生產力與農業新質生產關系相互適應的基礎上，利用現代農業科技對其進行改造，通過培育高素質勞動者、創新智能化勞動工具、完善質優農產品供給和變革新型農業生產經營體系實現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推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實現路徑

一是以優化農業人才隊伍結構為核心培育高素質勞動者。針對農業未來產業、新興產業等，著力培育科技研發人才和力量。從全球視野找尋和引進相關人才，制定落實農業新質人才政策，促進創新成果產生和轉化。有計劃、有重點地培養和選拔一批中青年創新人才，設立中青年科技創新能力建設專項資金，支持優秀的年輕人才快速成長。以返鄉入鄉大軍為重點，大力推進“頭雁工程”“高素質農民培訓”等重大措施，為傳統產業從業人員量身定制知識再造和能力提升方案，構建多層級、多元化的人才體系。

二是以加速高新技術應用迭代為核心創新智能化勞動工具。加快農業數字化產品供給，緊密圍繞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現實需求，科學部署信息化、智能化物質產品鏈。依靠科技創新成果，加快形成新品種、新裝備、新肥藥等物化產品。瞄準產業關鍵環節率先實踐，重點在田間耕種收、儲運保鮮、精深加工、市場營銷等領域，逐漸實現“精準化種植”“可視化管理”“互聯網銷售”“智能化決策”和“社會化服務”等全程智能化管理。積極應用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物聯網等其他學科和產業技術的最新成果，融入農業領域的技術場景應用，推動農業生產的全流程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精細化方向發展。

三是以推進高質量綠色化轉型為核心完善質優農產品供給。加快轉變“三高”農業發展模式，通過移動設備、互聯網平臺等多渠道加大對綠色農業發展理念的宣傳，全方面、多渠道鼓勵和支持農業生產經營主體積極參與綠色農業生產。集中攻關一批綠色農業“卡脖子”技術，加強農業節能、節水、節肥、節藥等技術的研發，重點部署耕地保護、低碳循環農業、有機農業等科技領域。加快數字技術在養殖種植中的綜合使用，擺脫綠色農業、有機農業“低產”“低效”“傳統”等概念化標簽和供需信息不對稱的矛盾。同時，順應中產階級崛起帶來的消費結構升級需求，依托數字技術形成社區支持農業（CSA）、托管農業、定制農業、共享農業等新業態。

四是以適應區域應用場景為核心變革新型農業生產經營體系。把握場景驅動創新的新范式，基于規模經營和社會服務場景化問題，提升面向新質生產力發展重大場景的科技成果轉化效能。面向已實現土地流轉形成規模化經營的農業生產經營主體，鼓勵家庭農場和合作社等與大中專院校、科研院所等創新技術對接機制，實現高新技術供需有效銜接，推進其延伸產業鏈、提升價值鏈。面向不愿意進行土地流轉的分散農戶，著力推進信息化社會化服務進程，提升社會化服務組織的現代化裝備水平，搭建分散農戶組織化的信息溝通平臺，從而降低服務外包和田間生產管理成本，促進小農戶與現代農業有機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