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啟程，為了未來

“阿提拉皇帝。”何亦說道。

“很高興聽到這個稱呼。”強壯的匈人微笑著點頭。

“你在馬恩河大敗之后南下，你最終攻下了羅馬城，幾乎滅亡了西羅馬帝國，最后是教皇出面調停說服了你，西羅馬皇帝答應將姐姐霍諾利亞公主嫁給你聯姻，你大勝而歸卻在婚禮的第二天死在床上，最廣為流傳的說法是你飲酒過度導致腦出血，也有人說是刺客干的，用尖銳物從你的鼻孔刺入大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何亦背書一般把自己知道都說了出來。

“事實上我從不飲酒。”阿提拉苦笑道。

“那事情倒是明朗了。”

“亨利·阿方索·恩里克公爵，你開啟了歐洲通往西非的航線，找到了盛產黃金和象牙的富饒之地，攫取了無數的財富，在你之后，大航海時代很快開啟了，無數的探險家奔向海洋……”

“我想知道那片海后面到底有什么？”亨利還是放不下這個問題。

“那是大西洋，從葡萄牙出發大概三千九百海里就會看到一片大陸，比整個歐洲都要大的新世界。”何亦答道。

“天吶，這么長的航程……”

“你死后二十年有人成功到了那里，他把那里錯當成是印度。”

“我至少可以比他領先半個世紀……”

接著何亦簡單講了一下世界歷史的風云變化，有哪個國家會撅起，哪個會滅亡，哪些道路是正確的，哪些是自取滅亡，什么樣的科技能走向未來，就這樣一直講到近現代……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一場真實無比的游戲，何亦意識到自己幾句話之間就會主宰無數人的生死命運，無數國家的存亡，可是他也別無選擇。

“額，接著，查爾斯先生，就像Z所說的，你沒有造出完整的差分機，因為時代的限制，電子計算機在一個多世紀才面世，你的想法太領先了。”

“唉……最終還是如此啊。”

“不過您的設想啟迪了后人，有很多設計被早期計算機借鑒了，你的搭檔艾達小姐的成功更突出，她編寫的程序直到我的時代還被軍方作為內部程序使用，是一套安全性很高的語言，只可惜她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就因為癌癥去世了。”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四個糟糕的消息了，我的機器也好，人類的未來也好，還有我兩個最知心的朋友……都如此的不好命。”巴貝齊皺著眉嘆氣，他一低頭發際線顯得更高了。

“所以我們才要改變這命運！”Z興奮地在他們身邊轉著圈，“都準備好了嗎？我們五個人同時踏出自己的門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記住，千萬不要做得太過火，如果平行世界是不存在的，歷史很可能的自我修正，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

隨著Z關閉了翻譯器，五個人用五種不同時代不同地區的語言喊出了幾乎相同內容的詞，接著他們很有默契的扭頭走入大門之中。

時間的齒輪如常轉動起來……

略帶腥味的涼風重新吹拂在臉上，耳邊還能聽到遠處喧鬧不休的雜音，阿提拉重新睜開雙眼，眼前的事物什么也沒有改變，他就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怪夢，他聽到了太多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可手上那道新添的傷疤卻告訴他，那些都是真的。

他與四個未來人在時間的縫隙中相見，越過海洋的大船、噴吐黑煙的鋼鐵怪獸、手掌大小就可以通曉世界的發光小薄板……還有最后慘淡的結局，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都是未來將會上演的戲碼。

看向遠處隼曾經飛過的天空，這一次阿提拉的視線看向更遠處的地方，漸暗的夜幕中已經出現點點星辰，我們身處的世界原來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世界是圓的，也根本沒有什么世界彼岸的海，但星空是無窮的。

從那個東亞小子那里他知道了不少東西，那人口中能飛上星河的機器讓他浮想聯翩，它會拖著如流星一般的火焰飛向天空，把屬于這個世界蠅營狗茍的瑣事全部拋在腦后，與之相比，地面上為了些許利益廝殺不息的行為是多么粗淺，未來的人們怎能拋棄這美麗的星空把自己困進鐵盒子呢？

馬背上的王支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從尸體堆中站了起來，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中仿佛燃燒著火焰，這一次……他似乎明白自己應該為什么而戰斗了。

為未來，為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