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五育并舉和五育并進中的體育教育

【摘 要】五育并舉與五育并進對于新時代學生全面發展的重要作用被逐漸重視。《普通高中體育與健康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指出，體育對發展素質教育和培養全面發展的人具有獨特的功能和價值。本文探討了體育與其他四育的關聯基礎、存在問題及解決路徑，試圖為學校教育推進五育并舉和五育并進提供參考。

【關鍵詞】五育并舉；五育并進；體育教育

【作者簡介】毛振明，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師范大學體育與運動學院首任院長，鄭州大學體育學院特聘教授。

一、引言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學校體育教育是體育強國建設和體育事業發展必不可少的關鍵環節。但長期以來，體育在學校教育中處于弱勢地位，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中國學生的體質20多年持續下降”是殘酷的現實。這里有體育之外的客觀原因，更有體育自身的主觀原因。體育要想與其他四育并舉并進，要找到與其他四育相輔相成和合作共贏的功能與價值，特別是找到還未被深刻認識到的體育的功能與價值，找到體育教育自身的不足與問題，找到深刻影響體育功能發揮的癥結，找到體育與其他四育并舉并進的途徑方法。本文就體育與其他四育并舉并進的共同基礎、障礙與困難、途徑方法進行討論，以饗讀者。

二、體育是“在操場上最看得見”的德育

青年毛澤東在《體育之研究》中指出，體育強筋骨，進而增知識、調感情、強意志。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要幫助學生在體育鍛煉中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錘煉意志。蔡元培認為，完全人格，首在體育。可見，體育促進德育的主要功能非常清晰：（1）體育調感情，培養人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的樂觀精神；（2）體育強意志，培養人不怕苦累、崇尚堅持的奮斗精神；（3）體育健人格，培養人與人和睦相處、遵規守矩的團隊協作精神。此三點應是體育與德育并舉并進的核心要點，是新時代體育立德樹人任務的主要目標和工作著力點。

審視當前體育與德育融合的學校教育，不難發現體育在立德樹人各項工作中困難重重：（1）目標設置方面。盲目追求體育立德樹人的多功能、多目標，導致體育課程的核心目標虛化且虛實錯位，導致課程與教材、情境、方法等脫節。（2）內容教材方面。對體育課程內容的淺讀、淺解導致立德樹人實踐從概念到概念，難以落地；缺乏教材教法。（3）方法論方面。方法體系尚不完善，德育基本停留在說教；體育品德的培養重視活動但輕視教師引導；家、校、社共育不足，導致教育責任分散及教育效果相互抵消。

針對以上體育與德育融合中存在的問題，體育與德育想要并舉并進，在學校體育教育方面，須厘清學生思想品行的突出問題，勾畫出身心健康學生的“理想像”，擯棄極端的完全以學生為中心的思想，注重教師的言傳身教和榜樣力量，落實家、校、社共育工作和責任共擔；在體育教育教研方面，須構建起體育課程思政的內容體系和方法理論，創編體育課程思政教材教法，制訂體育師德的評價標準體系。

三、體育是“塑造更聰明大腦”的智育

體育是“運動可以塑造更聰明的大腦”的學科。運動能促進神經元的產生與聯結，還能促使額葉體積增大，強化大腦的執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同時，運動能提高影響注意力的神經傳遞素的基礎水平，還能產生多巴胺、血清素等，使人快樂、積極向上。

體育對智育的促進作用雖逐漸在學校教育中形成共識，但在“身心二元論”的錯誤觀念與中國當前的評價體系的影響下，體育與智育并舉并進存在諸多障礙和困難：部分運動員和體育教師文化素養不高的情況長期存在，導致社會對體育的成見根深蒂固；缺乏體育與智育融合的成系列的方法、理論；學術界對體育與智育內在互聯關系的研究極為稀缺、薄弱；體育與智育并舉并進的可推廣的經驗與成功案例極度缺乏。

基于此，在教育行政管理層面，要加大對學校、社會關于黨和國家對強化學校體育教育和增強學生體質要求等的宣傳，強調“教育要樹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在全社會糾正將體育與智育對立起來的“身心二元論”，正確認識體育益智、體育促智。在體育研究層面，要正確解釋部分運動員和體育教師文化素養不高的成因，探索實現人文素養、體育素質統一發展的教育模式；依托現有心理學和生理學的研究成果，構建體育益智的方法理論與方法體系。在學校教育層面，對部分文化課成績不理想但熱愛運動、體育成績較好的學生進行正確的引導和幫助，找到原因所在，幫助他們解決學習問題與困難，還要對體育成績和文化課成績兼優的學生進行深入的追蹤性案例研究，探尋體育與智育互相促進的原理，并將這些經典案例加以整理總結，形成體育益智的經驗案例集。

四、體育是“體美不分家”的美育

體育和藝術之間有著精神的紐帶，因為體育和美術、音樂都為追求特殊的良好感受，即運動追求著樂趣而生，藝術追求著美感而生。因此，體育和藝術之間有許多共同的特質，是不懈的創新、文化的沉積、個性的張揚、精神的力量和人格的抽象。總而言之，體育與藝術不分家是有趣的文化現象，這是文明發展的脈絡，也是探討人性本原的哲學視角，更是探索五育并舉并進的思路。

雖說體育和美育不分家，但其中的機理卻很少有人能說清楚，在哲學層面的理論闡述也極為匱乏。體育和美育都有重視技能教學的傾向，因此彼此的融合被技能教學所隔離干擾，在精神、文化和教育層面的共同性被忽略。跨體育和美育的學科內容雖然很多，如體育舞蹈、藝術體操、健美操、太極拳等，但體育與美育融合的效果不佳，一方面是教學時大多數教師對跨學科教育的意識不強，另一方面是體育教師的美育素養和美育教師的體育素養都有待加強，教師的跨學科素養的培養和培訓不足。

為此，體育與美育要在重視技能教育的同時，更加注重對人的精神陶冶、文化內涵、韻律感、想象力、精細度、色彩感和創新性等方面的教育，促進體育與美育在技能層次之上進行融合。對于體育與美育的深度融合，可通過跨學科課程建設，強化相關體育項目中的美育教學，加強教材教法研究。同時，要重視教師的專業發展，加強體育教師的美育素養和美育教師的體育素養的培養，將跨學科素養有計劃地列入教師的培訓中。

五、體育是“重振新時代‘勞衛制精神”的勞育

1954年，中央人民政府體育運動委員會公布了《“準備勞動與衛國”體育制度暫行條例》（簡稱“勞衛制”）。“勞衛制”精神是關于體育與勞動教育的內在聯系：首先是體育精神與勞動精神的契合，它們在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上高度一致；其次是運動體能與勞動體能的契合，它們在力量、速度、耐力、靈敏度、柔韌性的發展方面高度契合；最后是體育技能與勞動技能的契合，它們在走、跑、跳、投、抓握、支撐、懸垂、搬運、負重、拉拽、平衡等技能方面有著共同的目標與發展功能。在當下學生體質連續多年下降和青少年吃苦耐勞精神缺乏的現實中，體育與勞動教育在目標、內容和方法上高度契合。

但從教育現狀來看，勞動教育的教材教法開發剛剛起步，體育與勞動教育融合還未得到應有的重視，體育教育和勞動教育相關人員，包括學校教育管理者對體育與勞動教育并舉并進的意識薄弱。勞動教育和體育教育雖然在刻苦精神、體能、基本技能以及身體適應能力等方面有著共通性，但勞動教育和體育在形式和內容上卻大不相同，生硬、簡單地結合效果不佳，可見教材教法研究存在嚴重不足。

體育要與勞動教育并舉并進，首先要提高體育和勞動教育相關人員，包括學校教育管理者對體育與勞動教育并舉并進意義的重視，要將體育學科的意義提升到鍛煉身體建設祖國的高度，培養學生刻苦奮斗的精神，加強基本體能訓練、身體基本活動能力訓練以及身體適應能力訓練。其次，創新開發勞動教育和體育教育在形式、內容方面的結合，如包頭九原區的“勞動教育全員運動會”“勞動操”等方式，讓體育和勞動教育和諧自然地融合。最后，加強相關教材教法的研究和路徑開發，積累總結體育與勞動教育相結合的先進經驗和成功案例。

六、結語

體育學科具有“百搭”的性質，與其他四育都有著深刻的內在聯系，因此體育也就有了與其他四育并舉并進的更大可能性，這是在探索五育并舉并進過程中教育工作者應該重視的一個現象。

體育在五育中應當是起承上啟下作用的特殊角色。體育“最看得見”的教育特性，可以具化德育的內容，充實德育的方法；體育能“塑造更聰明的大腦”，體育可以益智；“體美不分家”可以讓體育和美育更理性、積極地相伴而行；體育與勞動教育的并舉并進，可以使得體育教育的目標更加明確，也使得勞動教育有了精神陶冶和體能鍛煉方面的依托。

當然，這一切的實現必須依托于體育教育的高站位，依托于體育課程教學的高質量，依托于體育教師的高素養，依托于體育教育的不斷深化改革與銳意創新。

（責任編輯：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