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界,法治是公認的人類文明重要成果,但人類文明形態各異,法治并沒有固定不變的統一模式。長期以來,美國把自己描述成人類文明的“燈塔”,精心塑造美國司法獨立、公正乃至正義化身的“人設”,致力于編織一套以美國法治為評判標準的話語體系。現實中,美國司法不僅陷入派系政治的泥潭而無法自拔,而且變成內部爭斗與對外“霸凌”的武器,更是在一系列腐敗丑聞中跌落神壇。全面辯證地認識西方法治內在矛盾的實質,對于我們走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更好推進中國法治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西方法治的歷史進步性掩蓋不了歷史倒退性
西方法治作為一種制度模式,與資本主義興起、發展、變遷過程緊密相連。一部現代西方法治史,也是一部西方資本主義蛻變史。近現代以來,西方法治既是資產階級對抗專制王權、推翻封建統治的重要武器,也是資本主義國家發展商品經濟、推動技術變革的制度保障,對保護公民權利和自由、促進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等起到了重要作用,這是其進步性的一面。
然而西方資產階級取得統治地位后,對內剝削勞苦大眾,通過圈地法案等手段強占農民土地,動用嚴酷法令和暴力機器鎮壓工人反抗,建立起維護壟斷利益的一整套法律體系;對外發動侵略戰爭,強迫弱國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用所謂的國際法規則美化侵略行為,借助法律手段巧取豪奪殖民地的資源和財富,并以“治外法權”“領事裁判權”等肆意踐踏所在國主權。西方法治成為資本主義剝削、壓迫、欺凌等惡行的“遮羞布”,這是其歷史倒退性的一面。
西方法治的歷史兩面,凸顯其作為資產階級意志的本質,其歷史倒退性的根源在于法律由國家公器變成資產階級維護既得利益、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私器。馬克思一針見血地指出,私人利益把國家和法律貶低為謀取私利的手段,把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塞進了法律。結果是,資本主義法律為壟斷食利、權錢交易等提供了制度化的渠道。
西方法治的形式平等不等于實質公正
西方法治作為一種治理手段,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為原則,強調不論種族、性別、地位、財富,每個人的權利都受到法律的平等保護,這無疑是值得肯定的。然而,由于西方法治建立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基礎上,法律平等僅僅是一種形式平等,難以保證實質意義上的公平公正。
從社會公正的角度看,西方法治有利于私人資本實現“贏者通吃”,無形中助長系統性的社會不公。美國法學教授凱瑟琳娜·皮斯托認為,西方法治已淪為“資本用法律統治”。從法律公正的角度看,西方法治主張通過司法中立和程序正義實現公正,這有利于防止司法專斷、抑制權力濫用,但在實踐中,中立更有利于強者而不是弱者,程序更容易被有錢有勢者操控。正因為如此,恩格斯尖銳地指出,法律上的平等就是在富人和窮人不平等的前提下的平等,就是簡直把不平等叫平等。
以美國為例,法律強調人人平等和公正無私,現實卻是愈演愈烈的執法歧視和司法不公。美國法律對待窮人和富人、強勢種族和弱勢種族的差異十分明顯。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公室2023年一份報告指出,美國警察部隊和刑事司法系統中彌漫著針對黑人的系統性種族主義。現實表明,美國法律標榜的人人平等,很多時候是雙重標準。
西方法治理念與客觀現實的重大背離
西方法治作為一種意識形態,已形成一套特有的話語體系,如“有限政府”“三權分立”“司法獨立”等。這些概念產生于資產階級革命的背景下,起初都帶有限制政府權力、防止權力濫用的強烈意味。然而,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擴張,有限的權力顯然不能滿足其需求,客觀上要求西方法治從限權邏輯轉向擴權邏輯。這就導致西方法治理念與現實出現重大背離,乃至陷入“說一套做一套”的矛盾。
理念上的“有限政府”與實際上的“大政府”形成鮮明對比。按照有限政府理念,必須嚴格限制政府權力和政府規模,政府管得越少越好。但在現實中,西方國家政府規模普遍擴張,政府干預明顯加強。如,美國聯邦政府已形成囊括總統及執行機構等400多個實體的龐大架構,近2400萬人在美國聯邦、州及地方政府供職。美國法學家勞倫斯·弗里德曼指出,美國人的生活中,已很難找到不受行政機構管制的領域了。
名義上的“三權分立”與實質上的“行政主導”構成兩相背離。20世紀以來,西方國家體制出現一個重大變化:國家權力結構由議會主導和權力分立的模式向實質上的行政主導模式轉變,原本由議會或不同機構掌握的國家權力日益向行政機構集中。特別是在美國,以行政權為中心、行政官僚系統為主體、法律政策為手段的行政主導模式逐漸強化,這顯然背離了“三權分立”。
形式上的“司法獨立”與實踐中的“派系司法”呈現角色分裂。西方法治強調司法權是一種非政治化的中立角色,但實踐中的司法系統卻日益派系化。以美國最高法院為例,它已變成一個基于派系身份和政治立場的“派系法院”。這種派系化司法,對內日益淪為政治斗爭的工具,對外則是維護美國霸權的利器。近年來,美國濫用“長臂管轄”,對包括中國在內的許多國家實施司法霸凌,這顯然與法治精神相悖。
不同的文明形態有不同的法治模式,各有利弊。我們要學習借鑒世界上優秀的法治文明成果,但不能搞簡單的拿來主義,不能搞“全盤西化”和“全面移植”,而是要仔細鑒別、合理吸收,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自覺抵制西方錯誤思潮影響,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不斷夯實中國之治的思想基礎和制度根基。
(作者簡介:張佳俊,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責任編輯 / 丁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