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視域下農民現代化問題研究

鄉村振興戰略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重大歷史任務，是繪就鄉村美好藍圖、順應億萬農民向往的重大決策部署。作為鄉村振興中的關鍵，農民現代化對中國的現代化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該研究從農民現代化內涵著手，以制約因素為基準，從創新制度、助推技能培訓及引導思想教育三個方面分析，探索研究推動農民生活、生產、思維從傳統走向現代的對策，確保我國順利實現現代化轉型。

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是我們實現中國夢的關鍵所在，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斷推動“三農”發展。從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上提出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目標要求，到黨的十九大中提出的鄉村振興的戰略要求，再到黨的二十大中提出的 “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戰略路徑，都表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必然選擇。社會主義現代化是全面的現代化，包括鄉村振興和“三農”現代化，但城鄉發展失衡等因素阻礙了現代化進程，這也是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指出的 “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的主要原因。農民作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主體，其能否實現現代化轉型，是我們能否實現現代化的關鍵。

一、農民現代化的內涵

現代化在社會維度指的是制度的完善、經濟的繁榮、文化的發展、生態的可持續、社會的和諧等，是從物質到制度再到思維模式的一種過程，這是每個國家現代化發展的必經之路。中國式現代化既有傳統現代化發展模式的特征，又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特征。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從人口規模巨大、共同富裕、物質精神協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和平發展五個方面揭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征，而這五大現代化特征與鄉村振興戰略息息相關。人口規模巨大和共同富裕的基礎保障在農村，物質精神協調的重點難點依然在農村，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又與鄉村振興中的生態產業融合密切相關，和平與發展自然也離不開鄉村振興。因此，現代化的發展進程離不開鄉村振興，自然離不開農民現代化。

美國現代化問題專家阿列克·英吉爾斯在他的著作中指出一個國家只有當他的人民是現代人，它的國民從心理和行為上都轉變為現代的人格，他的現代政治、經濟和文化管理機構中的工作人員都獲得了某種與現代化發展相適應的現代性，這樣的國家才可真正稱之為現代化國家。 農民屬于個體，有著現代人需求的屬性，他們現代化的程度決定了我國的現代化程度。因此，國家要實現現代化就必須解決農民的現代化。農民現代化在本質上是農民的思想觀念、行為方式、生活方式由傳統到現代的轉變，它有賴于人與人、人與身、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發展，以及農民自身素質的全面提升。 因此，農民現代化在內涵上指的是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以及思維方式從傳統到現代的演化。

二、鄉村振興視域下農民現代化存在的問題

我國有近8億農民，其中有4.8億農村勞動力，農民是最大的人口群體，自然是實現鄉村振興的關鍵之筆，隨著傳統向現代文明的進程，農民的價值觀念和生活態度有了新的變化，但不可否認，城鄉發展失衡、經濟多元化發展、傳統觀念束縛等因素制約了農民現代化的進程。

（一）城鄉發展失衡導致農民權益缺位

社會主義制度確立后，為了產業各司其職，且全力以赴支持工業發展，以戶籍制度為標準，將農村和城市進行了分割，同時，將更多的優惠政策、發展資金等傾向于城市，由此形成了城鄉二元體制。這對于改革開放前物質資金積累、工業化發展提供了體制保障。但是城鄉二元制度發展的負面效應逐步顯現。

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實施、市場經濟的發展、二元社會結構的推動，更多的改革紅利傾向城市，城市的發展突飛猛進，基礎設施的完備、社保福利的覆蓋帶來的是教育、醫療、社保等全方位的優化，這種政策為全國經濟發展積累了基礎，這也是我國經濟總量能夠躍居世界第二的制度保障。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城鄉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農村發展較之城市，投入不足、保障落后，導致教育、醫療、養老、社保等嚴重滯后，城鄉發展的不平衡使物質生活的差距也開始拉大，現代意識的形成以及物質城市的不斷擴張也使部分農村勞動力開始轉移，農民身份變遷，但是深受城鄉二元分割制度的影響，農民不能實現有效的非農化轉移，導致絕大多數農民各方面均落后于城市，最終淪為弱勢群體，? 這也影響了社會經濟的有效發展。

（二）經濟多元化選擇影響農民綜合素質提升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生產生活方式逐漸由傳統向現代迭變，這使經濟結構在發生變革的同時，人們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變化。在廣袤的農村，生產力的提升及市場化的發展，使曾經靠天吃飯的農民思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生代的青年農民應運而生，他們有著不同于父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新理念，思想觀念新穎、生產方式靈活。強烈的商品意識形成了多元化的選擇，一部分人走出了原生地，流動到發達城市，這自然帶來了可觀的收入，但隨著城市社會新觀念的滲透和強化，也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受城市文化及現代工業文明的熏陶，新生代農民對城市的認同遠超農村，但受客觀戶籍、福利、保障，以及主觀教育水平、法律意識等的限制，他們也無法真正融入城市，對現代社會中的物質、功利、享樂等盲目崇拜，這也使原有本性中積累的優秀村落傳統文化、道德秩序因傳承的流失而出現斷層。

多元化的發展讓農民在增收渠道方面有了選擇更多的選擇，除外出務工，一部分農民依靠現代信息、將網絡平臺融入生活生產，應用到農業的生產銷售中，利用線上線下平臺，通過遠配送、近采摘的新型銷售模式提高收入。但一些農民缺乏基本農業知識，為追求經濟效益，盲目跟風，在生產中過度開墾土地、擴大種植、養殖規模，出現了市場飽和滯銷。在利益的驅使下，一部分人為了獲利不擇手段，在生產銷售中弄虛作假，這不僅造成農業產業鏈發展的信任危機，也嚴重阻礙了文明鄉村的發展。

（三）傳統觀念束縛下農民的觀念意識固化

中國有著幾千年的傳統農業文明，這種農業文明是以小農經營為主導。大部分農民的受教育年限不足，價值意識與現代信息知識發展不能同步，加之小農觀念的束縛，很多農民思想固化。秉持著安于現狀，得過且過的心態，不主動改變甚至拒絕接受現代知識的發展與革新。在教育方面，他們認為教育學習是浪費精力和時間，只有賺錢才是硬道理，在社會上受挫后，缺乏客觀正確的認識，對下一代教育目光短淺，有些不能自覺承擔送孩子接收義務教育的責任；對個人發展，怠惰消極，有些甚至盲目抵觸相關部門組織的農業技術和理論培訓。這種不思進取的觀念意識，使他們一旦遇到一些疑難問題或者利益糾紛時，手足無措，尤其是牽扯相關法律問題時，觀念固化不懂變通，往往會采用極端的處理方式，輕則鄰里關系惡化，重則出現人員傷亡和安全事故。

農村地區的發展水平低，農民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到追求物質生活中，加之鄉村的基礎設施不夠完善，娛樂活動的場所和設施也比較少，農民的精神生活比較單一。過節過年閑暇時沒有其他娛樂項目，只有麻將、撲克，有些甚至賭博、酗酒，這些活動不僅損失錢財，也腐蝕思想，百害無利。這也是影響農民現代化進程的重要因素。

三、鄉村振興視域下促進農民現代化的對策

（一）創新制度推進農民生活方式現代化

生活方式現代化是對整個社會生產方式以及社會整體變遷的廣度、深度和終極目的的直接體現，想實現從傳統到現代的嬗變，必須建立一個完善、合理、公平的制度。通過制度建設，可以有效規范農民的行為，保障農民的利益，充分調動農民的主動性、創造性，促進農民現代思維方式的形成。

1.優化相關惠農政策。截至2023年，中央連續頒布20個指導“三農”工作的一號文件，表明了中央深化農村改革的決心，這為鄉村振興機制提供了有力支撐，也為農民現代化夯實了政策保障。在2023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中，明確提出堅持城鄉融合發展，強化科技創新和制度創新，這也是城鄉發展平衡的基礎。通過中央的政策，引導督促各級政府對農村地區的關注，加大對農村地區的投資，優化均衡資源。通過完善相關基層民主制度、健全社保、就業體系等一系列的惠農政策，鼓勵農民參加相關技能、技術的培訓，激勵農民依據實際情況創業，同時，引導惠農企業入駐鄉村，增加農民收入，進而推動鄉村的整體發展。

2.創新發展經營模式。農村經營制度是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不斷變革，從建國初期的“耕者有其田”到土改后的農業合作化，再到以家庭聯產承包為基礎的農村經營制度的創新，都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地革新適應，尤其是家庭聯產承包制度，是農村發展最具活力、最有生命力的責任制形式，這帶來了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歷史性的大變革，也極大地發揮了土地和勞動的潛力。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市場經濟的體制下，這種分散單一、規模過小的家庭聯產的模式已經不能滿足農業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一些以土地等為要素的重組開始盛行，例如，以種植養殖等生產活動為要素的生產合作社，以推銷、購買、運輸等為主的流通合作社，以勞務輸出、服務等為方式的服務合作社等。通過整合資源，將農民的無序性發展經營模式轉為現代化管理模式，同時可通過“合作社+”形式，聯合黨支部、企業、互聯網等方式，創新經營模式，實現農民現代化。

3.深化行政管理體制改革。通過中央地方一系列的行政改革，減少鄉鎮管理層次，擴大服務范圍，進而提高辦事效率。在2023年3月，根據國務院關于提請審議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的議案，不再保留單設國家鄉村振興局，同時將國家鄉村振興局劃并到農業農村部。此次機構改革將鄉村振興的職能納入農業農村部，由農業農村部全面統籌，這樣改革主要是為了避免令出多門，造成行政指令混亂。這也表明了黨中央對農業、農村改革的決心。

（二）開展技能培訓助推農民生產方式現代化

“農民生產方式的現代化就是改變傳統的農業生產力，適應現代生產力和市場經濟發展的需求，實現農業生產方式的社會化、機械化、信息化、集約化。”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大規模開展職業技能培訓，注重解決結構性就業矛盾，鼓勵創業帶動就業。

1.協調成人教育和農民職業培訓。國家近年對職業教育和技能人才培訓尤為重視，這是穩就業、促民生的關鍵。從2019年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開始，國家多次出臺相關文件法規，為的是加快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農民的職業技能培訓要順應時代發展的要求，以國家發展職業教育為契機，協調成人教育和農民職業培訓，加大資金投入和政策的傾斜，出臺相關文件細化補貼職業范圍、補貼標準及工作要求，強化資金保障，充實職業技能專項行動專賬，擴大農村職業教育的覆蓋面，提升勞動技能。

2.完善農民職業教育的培訓機制。農業技術的培訓是為了農民有一技之長，提高就業選擇增加收入。職業技術的培訓要以就業為先導，遵循農民的主觀意愿，根據其文化程度，聯合地方職業教育、成人教育，聘請農業、林業、水利、畜牧等一線科技推廣專家，選擇需要的專項職業教育和培訓，進而使農民的職業教育多學科、多領域、多層次，這樣才可以增強農民的市場和科技意識，真正把技術用到實處。

3.整合引導社會對農民職業技能培訓的投入。農村職業教育的發展壯大，一方面，需要政府的投入；另一方面，需要社會各界的關注，這是提升農民技能水平和能力的保障。建立農民教育培訓助學制度，由政府補貼和社會資本捐助的方式加強農民職業教育。建立對口的實訓基地，根據市場調研來尋找市場的需求，進而對農民進行靈活多樣的定向培訓，同時，對組織承辦職業技術教育的企業個人，政府可給予減免稅收和政策扶持加以鼓勵。

（三）開展道德素質教育引導農民思想現代化

農民的現代化主要是指行為方式、生活方式及思想觀念的現代化，而行為方式、生活方式主要靠思想觀念的轉化而改變，加強農村精神文明和思想道德建設，開展弘揚時代新風和移風易俗行動，抵制腐朽落后文化侵蝕，培養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新時代農民。通過一系列思想引導，提高農民的思想道德水平，推動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1.加強農民基本道德建設。農民的現代化必須是適應社會多元化發展要求的現代化，多元化的發展必須有統一的思想指導。一方面，在國家和政策的支持下，要適當引導農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念，通過入戶宣傳，送課上門，張貼畫報標語等，使農民進一步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解傳統鄉村文化，拓寬現代思維的深度廣度；另一方面，在開展職業技術培訓的同時，加入思想道德相關內容，加強社會道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和公民基本道德規范教育，使其思想觀念能夠跟得上現代化發展的進程。

2.強化農村基層干部隊伍。農民思想素質提高需要政府的引導，需要個人的認知，也需要基層干部的協助。通過選調文化水平高的專職化村支部書記、配備綜合素質好的基層模范黨員、培訓業務能力強的農村致富帶頭人來組建高素質的基層工作者，形成基層黨委和群眾共建的良好局面。通過引導，破除農民的小農富安、急功近利的意識，樹立自立意識、法制意識。

3.推動農民精神文明建設。農村經濟發展的同時，也要完善基層精神文明建設。如在營造氛圍方面，多舉辦廣場舞、技能大賽、戲曲等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廣泛宣傳農村精神文明建設；在陣地建設方面，可適當為鄉村提供資金，多開展適合本村的文化信息園地、農家書屋等來推動文明實踐重心和精神家園，提振村民精氣神；在文化傳承方面，結合本村實際和文化習俗，傳承優秀鄉村文化；在移風易俗方面，樹立崇德尚儉的文明新風，抵制不良封建陋習，建設一批村史館、博物館等，培育農民樹立勤勞致富、愛護環境、勤儉節約的淳樸民風。

作者簡介：白雪（1985—），女，甘肅華池人，碩士，講師，主要從事黨的建設、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等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