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砍頭”這個詞一直給人以血腥殘忍的感覺,但是養多肉植物的肉友們卻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邊。他們口中,“砍頭”是一個術語,在養護多肉植物的過程中經常用到,它的意思是在莖稈的合適部位用工具將多肉截為兩段,留在盆里的部分稱為“母株”,砍下來的部分稱為“砍頭苗”。
剛養多肉那一陣,一位經驗豐富的朋友跟我說:“當你的多肉葉片不緊密、稀稀疏疏時,當你的多肉葉片得病卻莖稈健康時,當你覺得多肉長得雜亂無章時,都可以考慮給它‘砍頭’,那樣它才能重新長起來。”有一次,我看到自己養的一盆多肉因為缺少光照而徒長,就嘗試著給它“砍頭”。盆里的母株好丑。我將砍頭后的多肉拍照給朋友看,朋友回復:“別怕它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它靜置,等它自己蛻變。”果然,沒過多久,這盆多肉的莖稈就爆出許多側頭。又過了兩三個月,側頭漸漸長大,挨挨擠擠,覆蓋整盆,別提有多可愛了。
看著這個被殘忍“砍頭”后從光禿禿到如今造型唯美的杰作,我感觸很深。徒長的多肉,像極了光有量沒有質的生活;莖稈健康、葉片得病的多肉,好像身體無礙。“砍頭”這個詞不只適用于植物圈,更可以應用到工作與生活。多肉長得雜亂無章,用來形容工作一團糟的狀態最貼切不過了。這時,我們就需要做個“砍頭”。砍頭意味著摒除低質量,從頭開始煥發生機,重新規劃正確的方向。
有一次寫作,我花一上午時間寫出兩千多字,可讀了一遍,總覺得缺了什么。我試著改了又改,還是不理想。最后,我下定決心,選擇了“砍頭”,整篇推翻,重立主題,從頭再寫。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稿提交給編輯后,對方便發來豎拇指的表情,當即拍板,決定刊用。
事后我想,若不是那位種多肉的朋友教我“別怕它丑,別怕再從頭”,我還真沒有勇氣把自己辛苦寫好的兩千多字刪掉重寫。由此可見,“砍頭”需要極大的勇氣。若是沒有這樣的勇氣,后面的蛻變都是空談。
有勇氣“砍頭”,能接受它的丑,就贏了第一步。“砍頭”之后,還需要足夠的耐心,通過轉變方向和積蓄力量,才能開創出新的局面。
最近友人來訪,對我陽臺上那幾盆造型完美的群生多肉贊不絕口。她不知道的是,去年年底,它們有的是單頭,有的得了病,有的枝干雜亂,而后通過“砍頭”才得以重生。她問:“把它們的主頭剪掉,那也太丑了吧?”我答道:“是的,當下它的確很丑,但丑過之后,它會變得更好看。”
編輯 鐘健 1249768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