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能過剩企業的財務特征

【摘要】本文從財務報表主要項目之間的內在邏輯關系入手， 以制造業為背景， 從八個方面分析產能過剩企業的財務特征， 并對一些重要的財務比率如固定資產周轉率、 毛利率、 存貨周轉率、 流動比率和資產負債率等進行討論。本文討論的內容對于企業固定資產投資決策以及企業財務可持續分析具有重要價值。

【關鍵詞】產能過剩；財務比率分析；投資決策

【中圖分類號】 F275"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4-0994（2024）14-0003-4

產能過剩問題， 是近期經濟學界、 管理學界（財會學界）以及企業界的熱點話題。應該怎樣認識產能過剩問題， 產能過剩企業的財務特征又是怎樣的？厘清這些問題， 對于正確認識企業發展的未來走勢、 恰當確立產業政策、 評估企業未來發展的風險具有重要意義。為此， 本文對產能過剩的財務特征展開討論。

一、 關于產能過剩

站在企業角度來認識， 產能過剩一般是指企業所具有的生產產品或提供服務能力持續超過市場需求的狀態。具體而言， 產能過剩至少可從兩個方面去考察： 一是個別企業的產能過剩， 即個別企業的生產能力過高， 產品持續性沒有市場； 二是特定行業的產能過剩， 即整個行業的生產能力過高， 產品在整體上出現持續性市場需求不足的情形。

形成產能過剩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就特定企業治理和決策過程而言， 產能增加的投資決策屬于重大投資決策并經常導致籌資決策， 一般應由企業的董事會乃至股東大會批準。因而企業內部的所有權性質、 股權結構、 治理話語權等諸因素均可能會對企業形成產能的重大投資決策產生影響。

產能過剩的前提一定是某個企業或某個行業的產品生產能力或服務提供能力較強， 也就是產能較高。但產能高并不一定是產能過剩， 階段性的產能大于市場需求也不一定是產能過剩。只有持續出現產品生產或服務提供能力大于市場需求能力的情形， 才可能是產能過剩。

二、 產能過剩的財務特征

產能過剩的財務表現不是單一的、 突發的， 而是系統性的、 漸進式的。從企業財務報表主要項目與產能過剩之間的內在聯系來考察， 以制造業為例， 產能過剩的企業有如下財務特征：

1. 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持續下降。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是指用企業的年度營業收入除以年度平均固定資產原值。

在計算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時出現的普遍認知錯誤是用固定資產凈額而不是原值數據。筆者曾在不同場合與高校教師和學生討論固定資產周轉速度的計算， 發現這一計算之所以出現用凈額的情況主要有三個原因： 一是固定資產凈額數據可以直接從財務報表中抓取， 而固定資產原值還要到財務報表附注中去翻閱； 二是一般教材上都是這么寫的， 所以就傳承下來了； 三是很多使用者對固定資產周轉率意味著什么在根本上不清楚， 或者從來沒有思考過， 計算比率只是為了比較大小和快慢。至于在實證研究中對固定資產周轉率的運用就更整齊劃一了： 大量實證研究甚至于發表在頂刊上的實證研究文章在計算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時其中的固定資產普遍用的是凈額， 甚至于連凈額都不標注出來， 直接用“平均固定資產”（至于什么價值， 讀者自己猜吧。更“厲害”的， 用期末固定資產來計算周轉速度）。

對固定資產周轉速度的另一個解讀是其反映了固定資產利用率， 這又是一種誤解。假設一個企業的固定資產使用狀況不變， 但其價格一直在增長。在企業產品市場銷售數量一定的情況下， 企業營業收入會由于價格上漲而不斷增長， 固定資產周轉速度也會因此而不斷增長。這種增長顯然與固定資產的利用狀況無關。

實際上， 把固定資產周轉率理解為固定資產利用率是混淆了另外一個概念——稼動率。

在制造業， 稼動率是指設備在所能提供生產的時間內為了創造價值而占用的時間比重。當然， 制造業企業全部固定資產既包括機器設備等直接用于生產的固定資產， 也包括除機器設備外的其他各種固定資產， 如廠房、 與研發有關的固定資產、 與營銷有關的固定資產以及與管理有關的固定資產等。即便如此， 固定資產周轉率也不能簡單理解為固定資產利用率。

如果連固定資產周轉速度的計算都犯常識性錯誤， 連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意味著什么都不清楚， 這樣的比率計算又能說明什么呢？以此為基礎的所謂“研究發現”和“研究貢獻”又有什么價值呢？

實際上， 用原值計算的固定資產周轉速度有非常直觀的、 符合管理常識的含義： 固定資產（原值）周轉率衡量了企業現有固定資產在整體上推動營業收入的能力， 反映了企業固定資產在整體上與產品市場之間的關系。

從企業發展的基本邏輯看， 在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以后， 企業不斷增長的固定資產原值， 盡管其中還會有與研發有關的固定資產、 與營銷有關的固定資產以及與管理有關的固定資產， 其主體往往是以企業未來的產品市場規模為目標而進行的固定資產建設。

因此， 當企業持續增長的固定資產原值不能推動未來獲得更多營業收入時， 連續出現下滑的固定資產（原值）周轉率就是產能過剩的信號了。

2. 毛利率持續下滑。毛利率是企業毛利與營業收入之間形成的比率， 代表了企業產品的初始盈利能力。

影響毛利率變化的因素有很多： 企業產品的市場整體價格水平、 企業的營銷策略、 企業的競爭地位、 原材料和燃料及勞動力等要素成本、 企業的折舊政策以及企業所處的行業特征等。

在產能過剩的條件下， 企業產品的市場價格會出現持續下降， 此時即使其他條件不變， 企業的毛利率也會下降。與此同時， 企業過剩固定資產的折舊還會增加產品生產成本中的固定部分， 這部分固定折舊費用會由于企業的生產和銷售數量下降而引起單位產品固定資產折舊的增加， 這會進一步加劇企業產品毛利率的持續下滑。

3. 核心利潤與核心利潤率持續下降。核心利潤是筆者和錢愛民教授（2008）提出來的一個解決中國企業利潤表結構分析問題的概念。

在對企業營業收入產生利潤能力進行分析時， 兩個比率經常被用到： 一個是營業利潤率（銷售利潤率）， 一個是銷售凈利率。兩個比率的計算公式分別為：

營業利潤率（銷售利潤率）=營業利潤/營業收入×100%

銷售凈利率=凈利潤/營業收入×100%

如果不去考察基于當前企業披露利潤表的具體結構， 直接望文生義地進行上述計算， 似乎是正確的。尤其是營業利潤率的計算更是天經地義： 營業利潤除以營業收入， 自然反映營業收入獲得營業利潤的能力。

但是， 如果去考察企業的利潤表， 就會發現從營業收入到營業利潤， “營業”的概念悄然發生了重大變化： 營業利潤里“營業”的范圍， 遠遠超出了企業經營活動的“營業”， 營業利潤中既包括企業營業收入帶來的利潤， 也包括與營業收入毫無關系、 根據現行格式“馳援”營業利潤的利息收入、 投資收益、 公允價值變動收益、 資產處置收益等項目， 還包括可能反映企業前期戰略決策、 經營管理、 內部控制以及公司治理質量的資產減值損失和信用減值損失等， 而這兩個減值損失極有可能與本期經營管理無關。

在這樣一種營業利潤被極大泛化的條件下， 如果企業營業收入獲得利潤的能力不強、 通過其他手段獲得利潤的能力很強， 營業利潤以及凈利潤就可能與營業收入沒有什么關系。此時用營業利潤和凈利潤去與營業收入直接對比， 雖然還能夠計算出具體數據， 但此時的比率除了產生誤導， 就沒有其他意義了。

因此， 為了恰當評價企業營業收入帶來利潤的能力， 就要創造一個新概念， 這個概念就是核心利潤。

核心利潤這一概念在提出后， 因其揭示了企業營業收入的盈利能力與企業產品的市場競爭力并符合中國企業財報信息披露特征而得到廣泛應用。隨著企業利潤表結構的不斷變化、 營業利潤內涵的不斷調整， 核心利潤的概念也在不斷變化。

以現在企業利潤表的信息為基礎， 核心利潤的計算公式為：

核心利潤=營業收入-運營成本-稅金及附加-銷售費用-管理費用-利息費用

需要注意的是， 企業的利息費用反映了企業債務融資的成本狀況， 更多與企業籌資管理有關。因此， 利息費用是否應在計算核心利潤時被減掉是需要討論的。

如果企業的債務融資就是為了推動企業營業收入增長， 則此時的債務融資就是在“補充流動資金”， 這種債務融資引起的利息費用就要從核心利潤中減去； 如果企業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相當充分， 企業日常經營根本不需要債務融資來支持， 企業的債務融資與日常經營活動無關， 則這種債務融資引起的利息費用就不應在計算核心利潤時減掉。

此外， 在核心利潤的計算中還有一個因素， 就是其他收益。

按照現在企業營業利潤的構成，其他收益作為一個獨立的項目在為企業的營業利潤做著貢獻。實際上， 在2016年以前， 其他收益的內容是屬于營業外收入的組成部分、 并沒有進入營業利潤。在2017年后， 其他收益的內容不僅與營業外收入“分道揚鑣”， 而且還以其他收益的名稱獨立出現在營業利潤里， 搖身一變變成了“營業內”項目。

從當前企業其他收益的構成來看， 其他收益的主體是企業獲得的各種政府補貼， 企業獲得政府補貼的原因大都與經營活動有關， 而與政府補貼相關的現金流入量是計入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的。

因此， 如果進行企業盈利能力的系統分析， 可以按照“經營資產——核心利潤加政府補貼——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的脈絡分析企業經營資產盈利能力和質量。此時， 為簡化起見， 可以將其他收益并入核心利潤。

但是， 政府的補貼政策是動態調整的。真正能夠體現企業產品盈利能力的利潤仍是不包括補貼收入的核心利潤。

請讀者注意這一概念在不同分析場景下的差異性。

核心利潤率是核心利潤與營業收入相比較而得出的比率， 是反映企業經營活動綜合盈利能力的比率。

在企業特定領域產品營業收入持續下降、 相關毛利率持續下降、 與固定資產折舊有關的固定性費用保持穩定甚至增長的條件下， 企業的核心利潤額與核心利潤率就可能出現持續性下滑。

請注意， 在企業所從事業務較為復雜的情況下， 不能用營業利潤與營業收入的比較來衡量企業營業收入的盈利能力。這是因為， 可能構成營業利潤重要支撐力量的利息收入、 投資收益、 公允價值變動收益以及資產處置收益等與營業收入毫無關系， 用營業利潤與營業收入去對比所得出的所謂營業利潤率極有可能把對企業營業收入盈利能力的評價引入歧途。

4. 存貨周轉速度持續下滑。存貨周轉速度通常是用年度營業成本與年度平均存貨相比所得出的財務比率。同樣需要注意的是， 在計算存貨周轉速度時， 存貨應該用原值而不是減去存貨減值損失后的凈值。道理很簡單： 企業進行周轉的不是凈值而是原值。當然， 如果企業存貨質量較高、 周轉速度較快， 用存貨原值減去存貨減值準備后的賬面凈值來計算存貨周轉速度并不會產生誤導性結果。

傳統來看， 當企業產能過剩時， 企業生產出來的存貨由于沒有市場而賣不出去， 過高的存貨與較低的營業成本相比， 自然就表現出存貨周轉速度下降的態勢。當這種情況持續出現， 就可能是企業產能過剩的信號了。

但是， 現在是智能化時代、 是數字經濟時代。在這個時代， 企業產能過剩、 毛利率下降未必一定與存貨周轉速度下降并存。在企業建立有效大數據分析系統、 能夠有效預測產品的市場容量和本公司產品未來市場規模的情況下， 企業就可以最大限度控制存貨的采購、 生產和存儲數量， 最大限度實施以銷定產、 降低存貨規模。在這種情況下， 產能過剩未必導致存貨周轉速度下降。

如果企業的管理較為粗糙， 在生產經營過程中存在盲目采購、 盲目生產的情況， 就會出現企業原材料、 燃料儲備增加、 產成品積壓嚴重的情況。在產成品市場流轉不暢的條件下， 存貨周轉速度下降就是必然的了。

5. 存貨出現減值。按照企業會計準則的要求， 當企業存貨不能按照預期實現價值、 出現價值減損的時候， 企業在會計期末就要對存貨進行減值損失處理。

前面談到過， 在企業建立了良好的大數據分析系統的條件下， 企業的存貨周轉速度未必下降。在企業存貨存儲規模較小、 存儲的存貨與企業市場規模基本相符的條件下， 存貨質量將保持在較高水平， 此時企業不太可能出現存貨減值損失的計提問題。

但是， 如果企業對市場下滑的速度估計不足， 或者市場變化太快導致企業存儲的存貨出現積壓、 貶值的情況， 此時企業的存貨質量出現了實質性下降， 在會計上就需要對存貨進行減值處理了。

請注意， 在企業計提巨額存貨減值的年度， 其資產負債表上的存貨凈值與存貨原值將存在較大差異。此時用存貨凈值計算的存貨周轉速度將會夸大企業存貨的實際周轉速度。

6. 固定資產出現減值。當企業過剩的產能持續不能產生預期營業收入、 未來也不可能在市場中通過自身的研發努力、 營銷努力等手段創造出新的產品需求、 拓展出新市場的情形下， 企業的相關固定資產就變成了持續有效應用不足的固定資產了。與產品有關的固定資產又往往具有專用性， 一旦具有專用性質的固定資產失去其專用價值， 也可能很難成為通用固定資產。這樣， 企業的固定資產減值就會出現。

需要注意的是， 有的企業在固定資產使用的早期采用了加速折舊的會計方法。采用加速折舊會計方法的企業， 在早期相關固定資產推動營業收入能力不強的條件下， 企業可能會出現核心利潤額與核心利潤率表現不佳的情況。

對于那些已經提足折舊、 仍可以在生產經營中使用但市場前景不好的過剩產能， 企業就可以考慮進行固定資產清理了。此時要考量的， 不是這些過剩產能能否對企業的營業收入做出貢獻， 而是保有和處置這些固定資產所產生的不同綜合財務業績以及企業的產品戰略。因為， 繼續保有那些已經提足折舊且沒有市場前景的過剩產能， 企業雖不再產生折舊費用， 但仍然會產生與相關固定資產日常維護有關的費用以及出現由于該等固定資產占用企業的空間而導致的機會成本。處置掉過剩產能， 除了成本（包括機會成本）因素， 還有企業產品結構的優化與調整。

7. 企業與產能相關的資產整體盈利能力下降。企業與產能相關的整體資產， 既包括固定資產、 無形資產、 開發支出、 使用權資產和在建工程等非流動資產， 也包括商業債權（應收賬款、 應收票據、 應收款項融資與預付款項等）和存貨等。

請注意， 產能過剩的財務影響并不僅僅是產能本身， 其影響對企業整體的資產質量尤其是經營資產整體質量產生的負面影響是深刻的。

從資產要素的關系來看， 產能過剩本身就是一種經營資產結構失衡。這種經營資產結構失衡對企業資產質量的負面沖擊是多方面的。首先， 從邏輯上看， 企業不可能在進行產能建設時就知道自身在進行過剩產能建設。以此為基礎， 企業就會按照后來被證實過剩了的產能配置土地資源、 人力資源、 相關配套設施（如電力系統、 物流系統）建設等。因此， 特定企業的產能過剩不僅僅是與市場直接銜接產能的過剩， 而是更大范圍內的產能過剩。其次， 企業為了能讓過剩的產能“吃飽”， 極有可能圍繞過剩產能的市場方向組織研發活動——建立研發設施、 招募研發人員、 購置研發物資等， 而所有這些極可能被未來證明是過度儲備。再次， 在市場因產能過剩而出現困難的初始階段， 企業往往表現出較強的自信， 認為通過努力就可以占據市場更好的地位， 往往通過打價格戰、 強化營銷、 大量賒銷來促進市場發展。這種努力是否能使該企業扭轉產能過剩的財務后果是不確定的， 但確定的是企業的營銷費用和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將可能因此而吃緊。最后， 企業的經營資產整體上會因出現持續的結構失衡而導致企業經營資產整體上的周轉越來越慢、 質量越來越差， 并最終導致盈利能力下降： 除了前面談到的企業存貨和固定資產出現減值， 其他資產因質量下降也可能出現減值， 如商業債權、 在建工程（在建工程如果與過剩產能有關， 則可能進行減值處理）、 無形資產等。即使企業的核心利潤能夠保持正數， 也會由于平均資產整體過大而出現經營資產報酬率持續下滑的情況。

8. 資產質量下降導致償債能力下降。企業的償債能力是由資產質量決定的， 不是由財務比率決定的。根據前文分析， 產能過剩將對企業資產產生整體性不良影響， 導致企業經營資產出現持續性的不良化。在資產質量逐漸不良的過程中， 企業的償債能力也在不斷下降。

在評價企業短期償債能力時， 主流的分析方法是考察企業的流動比率， 并以流動比率達到某個數值（如2∶1）為一種安全標準。實際上， 這種簡單按照會計概念（流動資產和流動負債）的比率計算、 無視或忽略了會計概念背后蘊含的豐富內容的所謂分析， 是不能對企業的短期償債能力進行實質性反映的。

按照前文論述， 陷入產能過剩企業的流動資產中， 很容易出現存貨增加、 商業債權增加從而導致企業流動資產規模居高不下的財務狀況。與此同時， 如果企業在行業內的競爭地位不高， 其利用商業信用支持自身資產的能力也會下降。這樣， 構成企業經營性流動負債主體的預收款項與合同負債就會持續低迷、 應付票據與應付賬款也很難有超過存貨規模的表現。這意味著， 在產能過剩條件下， 企業流動資產中的經營性項目會持續走高， 流動負債中的經營性項目會持續走低。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 企業的流動比率就會表現得比較充裕， 從而造成企業流動資產對流動負債保證程度較高的假象。

實際上， 即使企業流動比率很高， 但如果其主要項目是周轉極其緩慢的商業債權和存貨， 則再高的流動比率也并非意味著企業的短期償債能力有多高。

與評價企業償債能力有關的另一個財務比率是資產負債率。在不考慮資產質量的條件下單純以資產負債率高低來評價企業的償債能力強弱也是過于簡單化了。

在企業資產質量持續惡化的條件下， 其利潤產生現金流量的能力不可能高。在這種背景下， 企業持續償債能力就會下降。因此， 即使企業資產負債率暫時不高， 也不意味著企業償債能力有多高。

可能有的讀者會考慮， 企業可以通過接受股東入資、 舉借新的債務、 發行永續債等方式用資產負債表右邊的手段來解決資產負債表右邊的債務清償問題。但實際上， 如果企業資產質量、 盈利能力不高， 這些融資手段很快就會枯竭——沒有股東或債權人愿意把自己的資金持續不斷地投入到產能過剩、 發展前景不明的企業中。

三、 小結

本文僅僅對產能過剩企業的基本財務特征進行了討論。實際上， 還可以從更多維度和視角展開研究。對企業產能過剩狀況的分析， 不僅具有理論上的價值， 而且對于廣大投資者和經營管理者而言， 價值更大。

需要強調的是， 對于特定企業而言， 產能過剩是由兩個方面的對應關系決定的： 一是企業的產能， 二是企業產能所推動的營業收入。但實際上， 特定企業是否出現了產能過剩， 更是由市場決定， 由企業在其所在產品市場中的競爭地位決定。即使是特定企業， 其產能過剩也是一個過程。在產能逐漸過剩的過程中， 企業有可能通過強化研發、 調整產品結構、 改變營銷策略等來開拓出新的產品市場， 從而走出產能過剩的“泥潭”。

當然， 對于大多數處于產能過剩行業的企業， 相關產能最終要面對業績下滑的財務后果也是大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