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多年前,我到離家較遠的大連,護理住院的父親。一天,我在醫院門口,同門崗大叔閑嘮。我說我是從小縣城普蘭店來陪護的,他說他也是從普蘭店出來的。我以為大叔跟我開玩笑,便半信半疑地問道:“何以見得?”大叔反問一句:“你知道老店街嗎?”
只這一句,我就知道他確實是家鄉人。
老店街,是遼南小鎮普蘭店最古老的一條街。民間有種說法:“先有老店街,后有普蘭店?!痹谖铱磥?,唯有普蘭店老人兒才會對它擁有一種別樣的感情,走到哪里,都把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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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宋屯在普蘭店鎮東郊。小時候,去普蘭店稱“上街”,指的就是跟大人到老店街走一遭。印象中,沿街有雜貨鋪、中藥鋪、裁縫店、理發店什么的,屈指可數,店面也不大。再往西走,就是一橋之隔的同仁街、豐榮街和平安街,那里有皮竹社、澡堂子、照相館、商店、書店、飯館等等,比老店街熱鬧多了。即使當年的老店街并不繁華,對于鄉下的童年的我,也充滿了吸引力。每逢上街,喜歡孩子的大伯會塞給我一角錢。一角錢,可以買十塊兒沒有包裝、兩頭尖尖的糖豆兒。
那時候,老店街就是我心里惦記的甜甜的一塊糖。
老店街吸引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印象最深的是一處廢棄工廠。老店街最東頭,北靠鞍子河,也就是后來大連第四機床廠舊址,20世紀50年代前期是一片空曠的廢棄工廠。巨大的鋼筋水泥建筑坍塌了,卻成了我和小伙伴們的樂園,我們可以鉆來鉆去“趴貓兒”;幾個大型蓄水池底兒朝天,我們可以爬上跳下比試膽量;一片片茂密的“羊皮葉子”,可以采集成串的種子,曬干了填充枕頭……聽說這里以前是日本人辦的造紙廠,解放戰爭中被炮火摧毀,變成了無人的廢墟。若干年后,我在縣志上看到普蘭店曾經有個“大陸制紙株式會社滿洲雜紙制造組合”,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
這里還有一座冰庫。冰庫本身沒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個不見陽光的大房子,倒是采冰的過程叫我好奇。老店街北面不遠,就是長流不息的鞍子河。每到寒冬,冰封河面,村民們就忙活采冰了。我們小孩子就劃著自制的冰車,跑過去看熱鬧。大人們先在冰面上打個窟窿,然后插進大號木鋸,上下拉鋸,像切豆腐一樣,把厚厚的冰層割成一個個大方塊。再用鐵鉤子把冰塊拉上冰面,套上鐵夾,卡住,再抬上牛車,運到冰庫,碼垛,蓋上草簾子,保存起來。至于儲冰做什么用,我那時也不甚明了。
再就是古城小學。街北一排灰頂瓦房,原來是早年間日本人辦的低年級普通學堂,解放后仍然是小學校。其時,我也快到入學年齡,每每走過,很愛聽那里傳來的瑯瑯讀書聲。學校道南,有一座石碑,雪白雪白的,很好看。聽說是附近長山寺會金姓鄉紳為建學堂捐過巨款,有心者感念此舉,便立此碑,以彰功德。
我對古城小學之所以有感情,還因為我的親大姐曾在這所小學里教過學。學校共有松、梅、竹、菊四個班,她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我不太清楚。她于1945年冬天因病去世,年僅19歲。半個多世紀后,她的學生、一位老人還對我說:“你姐跳舞很好看……”2010年老店街舊區改造,古城小學面臨拆除,我趕去拍了幾張照片,以作紀念。
2
真正認識老店街,還是我成年之后。
讀初中時,我每天都要路過老店街,不知多少次瞅過古城殘破的大門洞。門洞上方刻有“孛蘭鋪”的石匾額和大門深處神秘的關帝廟,讓我好奇,也引起我無限遐思。參加工作后,特別是參與地方志編寫工作后,我才開始以探究的眼光重新打量老店街,以及普蘭店鎮的原點——“孛蘭鋪”古城。
普蘭店歷史源遠流長。漢代,普蘭店是沓氏縣駐地,專家認為一度是滄??ぶ嗡?,出土過銅貝鹿鎮、馬蹄金、玉覆面等高等級珍貴文物。這些文物,說明此地在兩千多年前已經相當文明了,可以說是“大連母城”。
金代,此地稱順化營。據考證,那時,臺山頂上建有烽火臺,山下鞍子河邊扎營駐兵,形成掎角之勢,以扼守南北要道。再往北,是渤海岔子,天然之屏障。我想,優越的地理位置,也是后人在此選址筑城的原因吧。
到了元代,開始用泥石筑城,稱孛蘭鋪。《新金縣志》記載:“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孛蘭鋪(今普蘭店鎮)石城建成,周二百七十丈,門一?!?/p>
孛蘭鋪是遼陽至金州驛道上的重要鋪司之一。當時,驛郵分驛站和鋪司,驛站為朝廷中樞經辦,鋪司為地方州府所辦,孛蘭鋪由此發展成為集鎮。明代沿用孛蘭鋪一名,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金州衛山川地理圖》上便記錄著這一稱謂。清代除沿用舊稱外,又有孛蘭店、捕拉店和博羅堡等稱謂。沙俄侵占遼南地區后,于1903年建成“東清鐵路南滿支線”,在此地設火車站,便以俄文音譯孛蘭店、捕拉店為普蘭店。日本侵略者占領此地,仍襲普蘭店地名。此后,一直沿用至今。
那么,“孛蘭”是什么含義呢?《新金縣志》沒有記載,或者說,在沒有確切弄清楚之前,編輯們暫時擱置了這個問題。
我了解的資料,存在以下幾種說法:一說是滿語。據《欽定盛京通志》:“國語(滿語),捕拉,荊刺也。”即是說,這里是長滿荊棘的地方。二說是蒙古語,是蒙古人的姓氏之一,比如元代全國性總志《元一統志》的主持編撰者,就是集賢大學士孛蘭肹,還有“從忽必烈征乃顏”的宣威將軍、后封范陽郡侯的孛蘭奚。以這個姓氏為地名,就像漢族稱張家店、李家店一樣,說明歷史上這里曾經是蒙古族人的聚集地。三說是滿語借用蒙古語。滿語不但文字仿自蒙文,很多詞匯也源出蒙語。后來者滿族人占據此地,仍然沿用蒙古語的發音和語義,也把“孛蘭”作“荊棘”解。不然,幾百年后的滿族人怎么可能用蒙古語作地名呢?
不管怎么說,從孛蘭鋪到普蘭店,具有鮮明的邊地文化特征,是漫長歷史中民族融合的實例。
說完孛蘭鋪,該說說老店街了。如果說孛蘭鋪是普蘭店鎮的原點,那么,老店街就是從這原點上向西伸展出的第一條“線”。
普蘭店鎮街格局,形成于東清鐵路普蘭店站竣工之后,當時有兩條短街、幾處店鋪。短街的大致走向是:從復州古道進入普蘭店鎮區,跨過鞍子河滾水石橋,在臺山腳下右拐,西奔古城孛蘭鋪;再從古城小學折向西南,抵達和尚河橋頭。從拐點到橋頭,有一千多米,這一段古城老街,人稱老店街,再往西則與另一條老街同仁街相連。
老店街的街名是怎么來的呢?眾說不一。2007年春,我采訪過老坐地戶、光復前曾在古城小學讀書的李樹源老人。據他說,20世紀初,有個人叫何忠貴,在街西頭和尚河邊(現中國銀行大連普蘭店支行的位置),開了一個五間平房小店,門口掛羅圈幌子,屋里是對面大炕,院子可停馬車,主要為南來北往的客人提供食宿。后來,又有個叫梁二的,在對面開了個大車店,規模較大,同時可存五六十輛馬車,名聲很響。日本人占據普蘭店后,規劃市區時,把古城門前的這條老街,正式稱為老店街。老店街至今已有120年歷史了。
如果把這條老街放到更為久遠的瀕海古道來考量,其歷史又何止千年!
可以這樣說:老店街,是普蘭店之根。
3
該說說“瀕海道”了。
漢、唐以來,東北地區南部形成了一條陸路交通干線,聯結著遼東半島和山東半島的海路關城。自遼陽府(遼陽),經海州(海城)、耀州(大石橋)、蓋州(蓋州市)、熊岳(熊岳城)、復州(復州城鎮)至金州(金普新區)這段驛道,因蓋州以南靠近渤海,便稱為“瀕海道”。而老店街,就處在復金兩州的嵐崮驛與石河驛之間的官道上。
歷朝歷代,老店街走過無數鐵騎甲兵、文人騷客、販夫走卒與達官顯貴。我最感興趣的,是往來老店街的各色行人中把詩句留給普蘭店的詩人作家。最著名的有兩位老人:一位名叫王寂,是大金國人;另一位名叫鄭夢周,是高麗國人。大連本地學者張本義撰《普蘭店賦》中,所述“金屬復州地,王寂揮吟鞭”“東使鄭夢周,詩留孛堡前”,寫的就是這兩位名人。
王寂是金代中葉的重要作家,以文章、政事顯稱于世。有金一代文章總集《金文最》序言中,贊許他為“大定、明昌文苑之冠”。金明昌二年(1191年)陰歷三月初,身為遼東提刑史的王寂因“職事”,走瀕海道視察遼南。他在《鴨江行部志》中描寫了當時的情形:“來復州后,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對面不辨牛馬?!北藭r,復州下轄永康、化成兩縣。詩人行至順化營即今普蘭店,提筆寫下《自永康次順化營》一詩。這是迄今我看到的最早描寫普蘭店的詩作:
地控天巖險,天連四望低。
荒煙連海上,殘日下遼西。
戍壘閑烽燧,戎亭臥鼓鼙。
陋邦修職貢,安用一丸泥?
詩中情景,頗為蒼涼:已是傍晚時分,詩人登山遠眺,四野皆在腳下。殘陽映照縹緲荒煙,渤海那邊便是遼西之地。戍守邊疆的營壘哨所中,用來聯絡、報警的烽燧早已閑置;駐兵備戰的崗亭里,用來激勵將士的軍鼓也已臥放在地。看到這一切,詩人發出這樣的感慨:“陋邦修職貢,安用一丸泥?”抒發了作者沉郁的心緒。在這里,王寂活用“一丸泥”典故,表達的并不是“以一顆泥丸封關”(即以微弱兵力即可扼守關隘),而是怎么能用“一丸泥”來敷衍呢?全句以反問來肯定,強調的是此地荒廢已久,整飭談何容易,即使地勢險要,也不能松懈邊防、掉以輕心啊。有專家考證,王寂當年登臨的建有烽火臺的山,就是扼守瀕海道這一交通要沖的臺山;他視察的順化營,應該是臺山腳下而今的老店街一帶,只是那時還沒有修建石城。
等到明代初年,高麗國使臣、詩人鄭夢周(最高官拜門下侍中,相當于副相)數次路過普蘭店,其時,孛蘭鋪石城已建百年。鄭夢周出使路線,并不是經九連城(今丹東)沿黃海北岸到普蘭店的。那時黃海北岸只有“火路”,也就是看管烽火臺的軍戶走出來的土路,不僅沒有驛站,而且小道狹窄也沒有整修。鄭夢周走的是官方驛道,經九連城向西北到遼陽,再轉向南,步入瀕海道,過復州衛、孛蘭鋪,然后繼續南行,沿登(登州)遼(遼東)海道,“渡渤海,登蓬萊閣”。即由遼東入境,先抵山東,再借運河南下,進入都城南京。
鄭夢周詩題,即為《孛蘭店路上》:
向夕問前店,天寒行旅稀。
朔風吹瘦馬,微雪點征衣。
浮世身如寄,危途計易非。
遙知故山下,稚子掩柴扉。
洪武五年(1372年)至洪武二十年(1387年),鄭夢周六次奉使明朝,三次到達南京,朝拜明太祖,為明麗宗藩關系的鞏固和發展做出很大貢獻。那么,鄭夢周為什么有三次出使沒有成功呢?他寫《孛蘭店路上》又是哪年的事兒?據資料記載,“因明的拒絕,無果而歸”,分別發生在1382年4月、1382年11月、1387年12月至1388年1月。明朝拒絕的原因,主要是由于高麗王在明朝與北元之間搖擺不定,外交上有時親近北元,致使明朝與高麗之間關系緊張。明朝不但拒絕高麗使節入明,而且還流放了高麗的多位使節。一時間,高麗大臣均懼怕入明。擁明反元派鄭夢周就是在這種形勢下幾度出使并屢建奇功的。
再看鄭夢周《孛蘭店路上》這首詩,從時節、氣候、景物、心情來看,很可能寫于1387年冬。傍晚天寒,路上人稀,前面就是孛蘭店驛站了。詩人騎著瘦馬,雪粒撲面,聯想到人生漂泊、沉浮如寄,又想到世事難料,充滿了變數乃至危險,計劃和策略可能難以奏效,完成此行使命絕非易事。詩的尾聯借景言情:“遙知故山下,稚子掩柴扉。”故山,指故鄉,遙想此刻的高麗老家,童兒正關柴門。宕開的這一筆,更添風雪征途上詩人的惆悵之情。
王寂來到老店街時63歲,三年后去世;鄭夢周最后一次路過老店街時50歲,四年后被政敵刺殺。因為不顧年邁而頂寒履職,并留詩普蘭店,每每念及他們,我便肅然起敬。
此后的老店街,依然上演著一幕幕生動的活劇。
我仿佛看見,老店街上接踵而來的,還有不計其數的趕赴鄉試的讀書人。明代中前期,地處邊陲的遼東屬于軍事前線,金州、復州、海州和蓋州這四個衛的秀才,都要到隔海相望的山東都司駐地登州府去鄉試。后來,由于出現海難和考生上書,才改到順天府(京師)考試。過了大概百年之后,后金在關外興起,遼西走廊陸路斷絕,剩下的遼東區域,如金復海蓋等地,事實上又劃入了山東鄉試的范圍。每逢秋闈前后,老店街上又響起了書生們趕考的匆匆腳步聲。
我仿佛又看見,老店街上疾馳的清廷馬隊和裝備落后的兵勇。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后,駐守旅順口、幫辦北洋軍務的愛國將領宋慶率所部毅軍,還有徐邦道率所部拱衛軍,多次經過老店街,馳援九連城,反攻海城、蓋平,英勇抵抗日軍侵略。冬夜里的馬蹄聲常把酣睡的老店街驚醒。愛國將士勇往直前、奮力御敵的身影,老店街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我仿佛還看見,奔赴東北解放戰場的車隊在老店街隆隆駛過。1945年日本投降,東北民主聯軍拉開了解放東北的壯闊序幕。同年11月8日,山東軍區司令員羅榮桓率軍區機關、警衛部隊在貔子窩登陸,經老店街乘火車前往沈陽。三年解放戰爭中,多少英雄的普蘭店兒女從這里走上戰場,多少支援前線的物資源源不斷地從這里發運,那激情燃燒的場景,永遠不會被時間磨滅……老店街,是滄桑歷史的見證。
4
老店街有過繁忙和繁華,也經過蕭條和衰落。
橫穿縣境東西的普貔鄉路(普蘭店至貔子窩),為明清時代所形成,屢遭自然和人為毀壞。直到1912年,日本侵略者為了掠奪殖民地資源才擴建為干線,把普蘭店的老店街與瀕海古道(后稱哈大公路)并為一路。兩條主干線的運輸量疊加在一起,老店街的承載可想而知。
普蘭店解放以后,老店街走向繁榮。1958年11月,新金縣政府機關從貔子窩鎮遷到普蘭店鎮,這里很快發展成為本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不用說,此時的老店街負荷更重了,還增加了運輸站、公路段、供銷社、水暖器廠、土雜公司、百貨倉庫等企事業單位,許多大事件都跟它有關。1961年11月6日,一架臺灣當局美制P-2v型電子偵察機被我軍高炮部隊擊落,飛機殘骸就是通過老店街,運到普蘭店火車站,裝上貨運列車運到了北京。
然而,隨著城市的改造和功能的擴大,處于小鎮北部邊緣、雨天一片泥濘的老店街逐漸蕭條了。1969年,寬闊而筆直的普蘭店中心路竣工,成為交通中樞。老店街昔日的優勢大大減弱,區位的劣勢導致作用的弱化以至于衰落。僅僅十幾年,老店街就像一個出過大力的老人,漸失迷人的芳華。
1972年,農田基本建設方興未艾,或許修梯田、建水渠需要石料,漠視文物價值的村民們頭腦一熱,就把高聳的古城大門及兩側的墻體拆除了。那時,我還是鄰近公社廣播站的編輯,沒有親臨現場。當我有機會來到這里尋古時,古城大門早已蕩然無存。唯有建于明代的關帝廟還在,據說是住在廟旁的宋姓婦女拼死保護下來的。此刻,我的眼前浮現這樣的鏡頭:巨石作基、青磚拱券的古城大門高大、莊重,歷經風雨,巋然不動;大門上方石額陰刻“孛蘭鋪”三個大字,飽滿、沉穩,昭示此地厚重的歷史;城頭上叢生的荊棘、蒿草在風中站立,似乎在講述悲愴的故事……從1288年建成的土圍子石城,到1972年拆除殘存的大門,“孛蘭鋪”存世684年。普蘭店最具標志性的古建筑,從此消失在歷史的煙塵中……老店街,僅剩下一個空名。
5
改革開放之后,城市加快更新,舊區改造隨之跟進。老店街這本有著豐富的古舊底色的大書,又續寫出嶄新的篇章。
老街兩旁,高樓連排,百姓安居。西段六百余米也鋪上了柏油馬路,并設立間歇式農貿市場。2011年,老店街東段二期改造在鞭炮聲中開工,老店街東段也開始鋪上柏油路,與穿過鎮區的中心路相連。
老店街是普蘭店鎮最古老的一條街,也是改造最遲、最慢的一條老街。那么,該用怎樣的關鍵詞來概括老店街呢?我想到的是:曾經古老蒼涼而又地處要沖的老店街;曾經清冷沉寂而又繁忙熱鬧的老店街;曾經困厄停滯而又破壁前行的老店街;曾經僻陋落后而又艱難轉身的老店街……從古堡到古街,普蘭店的歷史從這里出發;從中心到邊緣,普蘭店的再造從這里轉折。
滄桑老店街,煌煌普蘭店。
1991年,撤銷新金縣,設立普蘭店市;2010年,大連普灣新區掛牌成立;2015年,撤銷縣級普蘭店市,設立大連市普蘭店區。此后,普蘭店城市建設不斷加快,街區大幅向西部海灣拓展,高鐵、輕軌穿境而過;產業體系日臻完善,工業、農業和服務業多項走進全國前列。普蘭店人民奮力打造城鄉一體化高質量發展示范區,一個充滿活力的、現代化的大連新區正在崛起。有感于此,我給老店街又增加了一條關鍵詞:老店街,是小城普蘭店變遷的縮影和發展的見證。
作者簡介>>>>
姜鳳清,詩人,詞作家,退休前系大連市普蘭店區文聯常務副主席。遼寧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音樂文學學會會員。
[責任編輯 陳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