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記·張丞相列傳》中描述張蒼身長大,肥白如瓠。宋朝陸游又寫詩曰:“布衣儒生例骨立,紈绔市兒皆瓠肥”。世人多以“瓠肥”來比喻白胖,今天我就和大家說說這以肥白著稱的“瓠子”。
瓠子,別名甘瓠、甜瓠、瓠瓜、蒲瓜、匏仔、凈街槌、龍密瓜、天瓜、長瓠、長瓜、扁蒲等,原產于非洲,7000年前在我國已有栽培,現全國大部分地區均廣泛種植。《國語·魯語》里有“苦瓠不材,於人共濟而已”的記載。《群芳譜》曰:“瓠子,味淡,可煮食,不可生吃,夏日為日常食用。”《本草綱目》中它有七種名稱:懸瓠、蒲盧、茶酒瓠、藥壺盧、約腹壺、長瓠、苦壺盧。
瓠子為葫蘆科一年生攀援草本植物,為葫蘆的變種,果實呈圓柱狀,直或稍弓曲,長可達60~80厘米,外皮青亮,光滑無紋,果肉白色,柔嫩多汁。這就不難理解瓠子為何被文人墨客稱作“瓠肥”了,真是形象又貼切!瓠子葉色呈墨綠偏黑,似南瓜葉,花白色,夜間開放,所以又稱“夜開花”。《詩經·七月》曰:“七月食瓜,八月斷壺”。意思是說:七月來臨可吃瓜,八月到來摘葫蘆,便不可食也。
瓠子和西葫蘆是十分容易混淆的兩種瓜果。瓠子是北方人常見的一種瓜果,在南方地區比較少見。而西葫蘆在南方比較常見。當這兩種蔬菜放到一起的時候,難免會令人疑惑。然而,仔細觀察之下,瓠子與西葫蘆之間的差異便顯現出來:瓠子表皮光滑清亮,而西葫蘆表皮往往有白色斑點且果梗粗壯,有明顯的棱溝。
瓠子本色低調,多生長在農家門前檐下的棚底,正所謂夏日里尋常百姓餐桌上常見的“私家菜”。《王氏農書》稱:“瓠之為物也,累然而生,食之無窮,烹飪咸宜最為佳蔬。”瓠子口感比較清雅,而且具有一定的營養價值。瓠子食用方法很多,可炒食、燒食、燴食,亦可制餡,如瓠子炒火腿、瓠子燉腳爪、瓠子燉肥鴨、瓠子燒豆瓣、瓠子淡菜湯、油炸嫩瓠子塊及瓠子餡餅等。袁枚《隨園食單》曰:“將鯶魚切片先炒,加瓠子,同醬汁煨。”鯶魚即鯉魚。唐代帝室姓李,諱其音,遂稱鯉魚為“赤鯶公”。
不過,瓠子塞肉更為適口,不失為夏季應時的一道美食。其制作方法并不復雜:選擇大體一般粗細的瓠子,洗凈刨皮后,切成大約兩厘米長的小段,用小勺或是小刀掏去中心的瓤,然后在瓠子的中空部位塞滿調好味的肉泥,將其整齊地豎著放于鍋中,以姜、蔥、醬油、白糖、食鹽、料酒和水混合做成調料漫過食材,大火燒開后,改用小火燜燉15分鐘,一道時令菜肴瓠子塞肉便做好了。此菜的特點是葷素結合,雖有肉卻不油膩,菜雖素卻不寡淡。菜品之中,既有瓠子的鮮爽,也有豬肉的清香,其味美不勝收。
古代,一些賢士大夫,崇尚清儉,便會以瓠子待客。唐代,鄭余慶為宰相時,召集親朋和同僚數人在家中會餐,并神秘地說是有一道名菜,已“爛蒸去毛,莫拗折項”。人們竊竊私語,等待美味來臨——“諸人相顧,以為必蒸鵝鴨之類。逡巡,舁臺盤出,醬醋亦極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飯一碗,蒸胡蘆一枚。”沒想到,最后擺在每人面前的,僅米飯一碗、蒸瓠子一只。鄭余慶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則“相顧木然,強咽而作美食相”。
除清蒸外,瓠子做湯也清鮮爽口。倘若再給瓠子湯配上一方豆腐,或打上蛋花,滋味更是妙不可言。在《瓠子湯》一文里,知堂先生開頭便說:“夏天吃飯有一碗瓠子湯,倒是很素凈而也鮮美可口的。”總廚高帥別出心裁,用西紅柿搭配瓠子,制作方式簡單,采用家常燒法,力求保持原味。西紅柿的嫩紅與瓠子的嫩綠相映成趣,自然生動,色彩鮮明,愈發誘人,老少咸宜。西紅柿酸甜,瓠子清淡,原汁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