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業公司治理水平對創新水平的影響

摘 要：立足高質量發展，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是當今我國制造業發展的必由之路。本文以2016—2020年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探討了公司治理對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影響。研究發現，公司治理能促進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提高，進一步研究表明，在國有制造企業中，治理水平對創新的正向影響會有所削弱。

關鍵詞：制造企業；公司治理；創新水平；產權性質

一、引言

隨著時代發展和技術迭代，受國內外環境等因素的影響，我國經濟增長趨勢已不適用于以往依靠要素投入的發展模式，需要做出根本性轉變，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尋求從量變到質變的精細化發展。制造業在我國經濟中占據著主體地位，也是科技創新的重要領域，高質量發展是大勢所趨，而想要高質量發展，就必須強化企業的自主創新。

本文以制造業企業為樣本，探討治理水平對企業創新的影響，有以下幾點貢獻：一是為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新的研究視角，拓展公司治理與制造業創新的相關研究；二是探究企業創新驅動的影響因素，為發展先進制造業提供參考；三是分析產權結構是否會影響治理水平對創新的作用機制，拓寬情境研究。

二、文獻綜述

現有文獻圍繞公司治理與企業創新的關系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如股權結構、激勵機制、外部治理環境、國家間公司治理差異等。部分研究是從某一行業入手，如Lacetera（2001）指出美國制藥企業有效的投資決策和資源配置會促進自身的產品研發；Graves（1988）驗證得出美國計算機制造企業的機構所有權與研發支出呈顯著負相關；朱德勝和周曉珮（2016）研究發現中國高新技術企業的股權制衡度正向影響企業創新效率。通過對中國A股制造業公司的數據分析；任海云（2010）發現股權集中與研發投入呈顯著正相關，一股獨大和國有控股對研發則起到負向作用；蘇文兵等（2010）得到了不同的結論，他們從中國A股制造業公司2004—2005年的樣本中發現，第一大股東是否為國有股或國有法人股與研發投入顯著正相關，因為這類企業改制以來有更加穩定的股權結構，以及更加健全的研究資產，受宏觀政策影響更可能制定前瞻性戰略。

然而，以上文獻大部分是圍繞單個治理結構來探討公司治理對創新的影響，可能會遺漏重要因素，進而產生內生性問題。雖然已有研究嘗試探討了企業整體治理水平與價值發展之間的關系，如有學者通過不同的衡量方法驗證發現公司治理水平與股票超額回報率、公司盈余質量、企業價值、企業投資效率呈顯著正相關，與企業資本成本負相關，但探究制造業公司整體治理對創新的影響研究尚為不足。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根據委托代理理論，公司治理水平較高時，因兩權分離產生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問題能得到更好的緩解，促進了股東之間話語權的優化平衡，在一定程度上管控了經營層權力，企業經營策略更偏向最優發展路徑。隨著監督和激勵機制的完善，管理層行為能得到有效約束，實現與公司的利益捆綁，避免短視行為發生，技術創新等長期戰略的投資愈加得到重視。此外，完善的激勵體系有助于吸引高素質人才的加入，為企業創新驅動提供一定的人才保障，進而充當長遠發展的重要引擎。我國制造業面臨大而不強、核心競爭力不足等問題，主要聚焦中低端生產，高端產品較多依賴進口。依托創新驅動，以技術帶動自身迭代升級才能幫助制造業脫離困境，而人力資本、戰略決策等因素都深刻影響著企業的創新活動，這些都依賴公司的整體治理水平。因此，本文做出以下假設。

H1：公司治理水平越高，制造企業創新水平越強。

在國有企業中，國有資本占據主體地位，然而面對管理層，國有股東監督缺位，小股東的監督能力較為缺乏，高層管理者實質上已成為企業控制人，基于利己動機更容易造成機會主義風險。已有文獻指出，高層管理者可以直接操縱企業的會計信息，降低可自由裁量的支出（如產品研發和戰略投資），削弱了企業投資效率，對企業的長遠發展造成不利的影響。當國有企業治理結構、長期股權激勵制度尚未健全時，企業管理者可能會受機會主義動機影響，做出規避風險承擔來達到短期內更高績效的行為。綜上，本文做出以下假設。

H2：公司治理水平對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正向影響在國有企業中有所減弱。

四、研究設計

1.樣本來源

本文從國泰安數據庫提取出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2016—2020年的財務數據，計算各年度的相關指標，并按以下程序篩選數據：①按照中國證監會給出的分類標準篩出樣本期間的制造業企業數據；②篩掉信息不全的數據；③將ST和PT樣本進行篩除，因為模型設計和驗證容易受到ST和PT樣本數據異常的影響。在對數據做1%縮尾處理后，最終得到7778個觀察樣本。

2.變量定義

（1） 被解釋變量

創新水平（RD）。通常是通過投入和產出來衡量，前者包括資金或人力等研發投入，后者可采用專利數或引用率等指標。David等（2001）和馮根福等（2008）指出，創新成果容易受到外生因素的影響，且高層管理者較難控制，故不宜通過產出衡量創新水平。但企業經營者可決定創新投入，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管理者所做出的代理行為。本文借鑒栗凡（2021）的方法，采用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的比值來表示企業的創新水平。

（2） 解釋變量

公司治理（CGI）。本文選擇可能影響公司治理的指標并運用主成分分析法獲取公司治理的綜合指標，部分指標值取自然對數，具體指標為股權制衡度、獨立董事比例、女性董事比例、股權集中度、管理層男性比例、管理層持股比例、是否兩職合一、是否由四大審計、管理層平均年齡、超額雇員率、員工密集度、獨立董事網絡中心度、是否存在一控多情況、董事會規模、監事會規模、董事會次數、股東大會次數、委員會個數、董事薪酬、監事薪酬、高管薪酬。

（3） 調節變量

本文的企業產權性質（SOE）采用虛擬變量衡量，1代表國有控股企業，其他為0。

（4） 控制變量

①公司規模（Size）：年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

②資產負債率（Lev）：年末總負債/年末總資產；

③總資產收益率（ROA）：凈利潤/平均資產總額；

④管理費用率（MER）：管理費用/營業收入；

⑤總資產周轉率（ATO）：營業收入/平均資產總額；

⑥行業效應：行業啞變量；

⑦年份效應：年度啞變量。

五、實證結果分析

1.描述性統計

如表1所示，各變量數值基本在合理范圍內。

2.基準回歸分析

如表2所示，加入或剔除控制變量后，制造業公司治理（CGI）與創新水平（RD）都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自變量的回歸系數在加入控制變量后下降的原因可能是控制變量等因素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創新水平的差異部分，并且回歸的擬合度還有所上升，這也加強了模型的解釋力。因此，有效的公司治理能推動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提升，H1成立。

3.調節效應分析

如表3所示，本文對公司規模等變量以及行業效應和年份效應進行控制后，公司治理與產權性質的交互項（Interact）與制造企業創新水平（RD）呈顯著負相關，說明在國有控股企業中公司治理質量對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正向影響有所削弱，H2成立。

4.穩健性檢驗

被解釋變量的替換。將企業專利申請數量取對數后替換前文中計算的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的比值，對模型進行回歸，得到的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依然呈正向顯著，支持H1，故公司治理對制造企業創新水平有正向影響。

六、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2016—2020年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實證探究公司治理對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影響，以及產權性質的邊界效益，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對于一系列變量進行控制后檢驗公司治理和制造企業創新水平的關系，發現兩者呈顯著正相關。有效的公司治理能化解各方分歧，降低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博弈成本，減弱經營者的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關注公司長遠發展，從而推動企業創新。

第二，制造企業產權性質在治理水平對創新的影響中發揮著調節作用。國有企業治理制度相對于民營企業不夠完善，股東的監督缺位或能力缺乏使經營者更容易產生機會主義行為，不利于企業的長遠發展。因此，在國有企業中公司治理對創新水平的正向影響有所削弱。

七、局限性與對未來的展望

本文用來衡量公司治理綜合指數的指標多達21個，雖然大部分對公司治理方面的作用在前人的文獻中得到了驗證，但在綜合指標的有效性上還沒得到檢驗，未來將對其進行進一步的研究驗證。

本文關注的是內部治理，尚未探究外部環境的影響。以市場化水平為例，較高的區域市場化體現了政府運作的規范性和更高的法律執行水平，產生機會主義行為的可行性就較小，未來可圍繞市場化水平進行異質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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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鄧天科（1999.10— ），男，廣東河源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組織行為學與人力資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