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此時他正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手中的一張調令,內容是武文斌同志調往交警支隊擔任基層中隊長。
武文斌是陳明手下的得力干將,如此優秀的刑偵人才,為何會被調往交警的崗位?陳明百思不得其解,直接去了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杜明義的辦公室。
“我覺得局里這個決定有待商榷……”陳明將調令放在杜明義桌子上,“刑偵精英莫名其妙被調走,總得給個說法吧?”
“早知道你要來,”杜明義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陳明,眉頭緊鎖,“這就是說法。”
陳明疑惑地打開文件夾,里邊竟是武文斌的傷情評估報告,讓他目瞪口呆。
原來,在最近一次執行任務時,武文斌和犯罪分子發生了激烈的搏斗,雖然身體負傷,但他還是強忍傷痛憑一己之力將三名犯罪分子制伏,并一舉將案件偵破。
醫院出具的傷情報告顯示,武文斌頸椎受傷,間接導致雙肩神經受挫,造成肩部力量功能的嚴重減退,被專家組定為三等傷殘,身體狀況已不符合從事刑偵抓捕工作的標準,甚至連基本的生活都受影響,提個重物可能都會非常費勁。
陳明知道武文斌受傷,但沒想到傷勢如此嚴重。他心中一陣難過,想必武文斌早就知曉自身狀況,難怪最近總是郁郁寡歡……
雖然事已至此,但是陳明依舊不理解為何要讓武文斌前往風吹日曬的交警隊工作,既然身體有恙,何不找個文職崗位干干?他本想再和領導談談武文斌的去向問題,可是杜明義極其嚴肅地說了一句“按調令要求嚴格執行”,直接把陳明已經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陳明拿著調令愁眉苦臉地回到刑警支隊,看見武文斌正從健身房里走出來。
“恭喜高升呀!”陳明強顏歡笑,“以后我要稱呼你為‘武隊長’了。”
武文斌苦笑著接過調令,隨意掃了一眼,嘟囔道:“早就知道不能留在這里了……”
陳明關心武文斌的傷,二人又閑聊幾句,武文斌便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離開了。
陳明心事重重地踱進健身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拳力測試器上的數值,頓時愣住了。測試器上顯示的最新測試數值非常高,放眼刑警支隊乃至整個市公安局,似乎只有以前的武文斌能夠打出這樣的力道,可是這儀器天天有人在用,武文斌負傷前打出的數值應該早就被覆蓋了呀!陳明來到窗邊望著武文斌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武文斌到交警隊報到后立即進入工作狀態,很快就熟悉了管轄區域內道路交通的全部情況。
這晚,武文斌帶隊例行夜查,忽然看到遠處一輛小貨車行駛異常緩慢,但又走走停停,似乎在刻意躲避著什么。武文斌見狀快步向貨車走去,沒想到司機竟然慌不擇路棄車而逃。武文斌帶隊追了上去,但司機似乎對附近區域非常熟悉,三兩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武文斌朝著貨車駕駛室里深深吸氣,并無酒精殘留味道。司機如果不是因為酒駕逃跑,那極有可能牽扯到其他案件。他立即通過警務系統調取貨車信息,車主名叫韓平,登記地址正是管轄區里的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
武文斌通過登記信息當即給車主韓平撥通了電話,對方聽說事關貨車,表示馬上趕到現場。
不一會兒,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來了,正是韓平。
武文斌開門見山詢問貨車的情況,韓平趕忙解釋起來。原來,這輛貨車前幾天不知為何突然不見了,韓平并未報警,只是四處尋找,沒想到車輛出現在這里。
“車輛丟失可能涉嫌盜搶。”武文斌接著問道,“你為什么不報警?”
“這車倒也不值什么錢。”韓平有些支支吾吾,“對我而言丟就丟了,當然能找到更好。”說完,韓平從包里掏出車輛手續,詢問可否將車開走。武文斌不動聲色地查驗了車輛的手續,和貨車一致,隨即表示次日上午到交警隊辦理相關流程。韓平聽罷有些著急,表示現在就想把車開走。武文斌冷著臉拒絕,說車輛被盜案件還需進一步核查。韓平欲言又止,只得悻悻離去。
夜查工作結束后,武文斌駕駛貨車剛要離開,不料韓平竟然鬼鬼祟祟地鉆進了車內。
“武隊,還望您盡快結案!”韓平討好著說,“這車雖然不值錢,但既然已經找到,我還是想早點開回公司。”
“此車涉嫌盜搶,剛才我親眼看見偷車賊棄車而逃。”武文斌意味深長地看著韓平,笑道,“韓總想盡快結案?難道不想警方抓到偷車賊后追究他的責任嗎?”
“當然想了!”韓平邊說邊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到駕駛臺上,邊打開車門,隨即快步離開。
武文斌見狀連忙拿起牛皮紙袋查看,里邊竟然裝著兩捆現金!他本想叫住韓平,可是對方早已跑遠了。
武文斌下了車,圍著貨車到處拍打,正副駕駛門居然傳出異常的聲音。他思索片刻,隨即開動貨車一頭鉆進了沒有監控的昏暗胡同里,迅速將正副駕駛門的扣板拆下,兩個紙盒赫然出現在車門外側鐵皮和內側扣板的空隙當中!武文斌湊近仔細聞了聞,眉頭皺了起來。
武文斌剛回到辦公室,發現陳明正巧趕到。陳明直截了當地提起韓平的貨車,表示想親自查驗車輛。武文斌不知道陳明怎會知道自己查獲貨車之事,但思索過后還是婉拒了對方,并表態說車輛已經檢查完畢,并無異常。
“你確定沒有問題?”陳明質疑道,“我得到線報,韓平和幾起重大案件有牽連……”
“你還信不過我嗎?”武文斌不等陳明說完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沉下臉說道,“我負責的事情,陳隊不放心嗎?”
陳明面色凝重地盯著武文斌,久久才說話:“對,這是你們交警的事,我們刑警無權插手……”
陳明離開后,武文斌一臉陰沉地掏出手機,打給了韓平:“韓總嗎?咱們見面聊聊如何?”
韓平怎么也想不到,武文斌約他見面的地方居然是公共浴池!
“約在此地見面,武隊是有事情吩咐吧?”韓平似笑非笑,“這里說話的確比較方便,最起碼帶不進來錄音設備。”
“韓總果然老練哪!”武文斌壓低聲音,“販毒這種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
韓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表示不明白武文斌在說什么。武文斌也不隱藏,直接說了自己從貨車上搜出兩包毒品的事情。韓平故作震驚,說不可能,隨即又解釋自己不知情,最后慌張地表示毒品和他毫無關系。武文斌冷哼一聲,說只好將毒品交公,作為涉案車輛車主的韓平到時候也難逃被查。韓平從武文斌試探性的話語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當即表示有話不妨直說。
“我把貨歸還韓總,”武文斌笑起來,“韓總只需幫我還個債就行……”
不等韓平回話,武文斌便拉著他返回了更衣室。二人穿戴整齊后駕車來到市郊的別墅區,隨即趁著夜色鉆進了其中一棟高檔別墅里。走進去,才發現這里竟是一個秘密賭場。
別墅主人胡麻子天性好賭,相傳年輕時在澳門玩遍了所有賭場,靠著不錯的運氣贏了不少錢。后來,他因為酒后跑到賭場搗亂得罪了當地一位狠角色,為保性命,酒醒之后他拿上所有錢財連夜趕回老家,對外宣稱從此不再賭博。
誰也沒想到,戒賭的胡麻子竟然另辟蹊徑開起了這家秘密賭場。關鍵在于,這片別墅區正是胡麻子花錢開發的。他安排手下緊盯別墅區出入口,嚴控進出人員,常來的熟客才被允許進入,一旦發現警方來查,第一時間便有人通風報信,賭徒就能提前逃脫。因為準備充分,所以這里生意異常火爆。
武文斌帶著韓平走進別墅主臥室,只見老板椅上坐著一個滿臉痘疤的高個男子,此人正是胡麻子。此時,屋內彌漫著一股跌打損傷藥水的味道,見武文斌被刺鼻的氣味熏得面露苦色,胡麻子連忙開窗通風。
“胡總,想我了嗎?”武文斌瀟灑地往沙發上一靠,順手拿起桌上的雪茄點上,一臉享受地說:“我可是來還錢的!”
“哎!這不是韓總嗎?”胡麻子不解地來到韓平近前,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
“胡總,快把我的欠條拿出來讓韓總看看,他給我還債!”武文斌瞇著眼,試探性地問道,“韓總,沒問題吧?”
胡麻子滿臉疑惑地從保險柜里取出欠條遞給韓平,問:“你真替他還錢?”
韓平接過欠條邊看邊詢問,胡麻子緩緩道來。
原來,武文斌也經常來胡麻子的賭場賭博,他賭癮極大,可是運氣卻奇差,欠了莊家胡麻子很多錢。武文斌實在沒錢還債,這才寫下欠條拖著,還求胡麻子別檢舉他。
“武隊胃口著實不小嘛!”韓平揮動著欠條冷嘲熱諷道,“韓某人這個冤大頭還真是有些不想當!”
“這點小錢何足掛齒。”武文斌用警告的語氣冷哼道,“想想你的貨嘛,韓大老板!”
“我要是不同意呢?”韓平威脅道,“公職人員欠下巨額賭債,我要是舉報是不是還有獎勵呢?”
“你敢!”武文斌瞪圓了眼睛揪住韓平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信不信咱倆同歸于盡?”
武文斌和韓平劍拔弩張,誰也不退讓。拉扯間,一管治療痤瘡的藥膏從武文斌的衣兜里掉出來。韓平見狀立馬撿起查看,武文斌毫不客氣地奪回藥膏,罵道:“別以為就你是壞人,老子還腳底生瘡呢!誰還不是壞到底了?”
突然,胡麻子拉開二人,表示這筆賭債不用還了,就此一筆勾銷,為這些錢傷了和氣實在沒必要。武文斌聽罷覺得不可思議,韓平也是疑惑地看著胡麻子。
“如果因為欠我的錢讓二位不和,那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胡麻子說話間將欠條燒成灰燼,“二位之間的事情從此和我再無關系,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我只是個小人物,只求安穩!”
武文斌和韓平從別墅出來后迅速開車離去,還沒走出多遠,二人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胡麻子肯定想不到,剛才他被武文斌和韓平擺了一道。
原來,在剛才來賭場的路上,武文斌就將他欠胡麻子賭債的事情告知了韓平,并要求韓平幫他還債。韓平略加思索,向武文斌獻上“吃白食”之計。
韓平知道胡麻子膽小還不愿意攬事,只求安穩地經營賭場。于是,他設計和武文斌演一出戲,讓胡麻子誤以為二人因為欠他的錢大打出手,從而讓胡麻子主動將欠條銷毀,以此達到賴下這筆賭債的目的。
“多謝韓總!”武文斌說話間將車停在路邊,隨后掏出那兩個紙盒遞給韓平,輕描淡寫地說,“貨你拿好,咱倆兩清,你我之間不再聯系。”
“我懂!你是白,我是黑嘛!”韓平驗貨無誤后突然臉色陰沉道,“可是武隊長,你覺得咱倆之間還能扯清關系嗎?”
武文斌聽罷眉頭一皺,警惕地問這是什么意思。韓平淡定地從衣兜里掏出手機,冷笑著播放了幾段音頻,竟然是二人剛才在車上以及在胡麻子賭場說話的錄音。武文斌越聽越緊張,豆大的汗珠瞬間流了下來,他突然撲過去搶手機,但韓平早有準備,將武文斌推到一邊。

韓平赤裸裸地威脅武文斌,只要幫他走貨,他就將錄音銷毀,否則會直接舉報。武文斌惱怒地直拍腦門,只恨自己百密一疏,本以為用毒品說事已經拿住了韓平,沒想到對方卻錄下了這些。武文斌明白,韓平這是要將自己變成和他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啊。
“以你交警隊長身份走貨的話——”韓平試探道,“相信一定會非常安全吧。”
武文斌萬般無奈,只好答應走貨。隨即,韓平帶著武文斌回到自己公司,讓他將一個密碼箱送到指定位置。武文斌拎起箱子感覺很沉,心中越發不安,他警告韓平最好不要貪得無厭,自己只會走這一次貨。韓平非常識趣地點點頭,打著哈哈讓武文斌不要生氣。
武文斌駕車前往目的地,沒承想路上竟然遇到其他中隊的交警查車。想到自己現在也是交警,他這才深吸一口氣略略放松下來。為確保萬無一失,武文斌直接亮出工作證,希望同事能夠盡快予以放行。可沒想到交警根本不給面子,執意要檢查車輛后備廂。運送的毒品就在后備廂里,武文斌急得大喊起來,揚言自己有任務在身,必須立即離開。可是交警就是不放行,武文斌急得咬牙切齒。正當二人較勁之時,陳明突然帶隊出現,直接控制住了武文斌和他駕駛的汽車。
原來,陳明根據自己掌握的線報,最近對韓平開始了秘密調查,只是苦于沒有證據,只得派人暗中跟蹤。因此當得知韓平貨車被查獲后,連忙找到武文斌想親自檢查車輛。但是,武文斌遮遮掩掩不讓他檢查,這讓陳明不禁生疑,甚至懷疑自己昔日的得力干將與韓平有所勾結,于是派人緊盯二人行蹤,這才發現二人居然在秘密會面。剛才,二人前往別墅區后,陳明帶隊無法進入,因為沒有充足證據,為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沒有貿然行動,只是在門口蹲守。之后,見二人離開別墅區,陳明又繼續跟蹤。當武文斌提著密碼箱從韓平公司出來駕車離去,陳明頓感事情不妙,直至跟蹤武文斌并發現其不配合交警檢查,當機立斷下令實施抓捕。
當陳明將密碼箱撬開,發現里面滿是白色粉末時,心里頓時涼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陳明嘆氣道,“沒想到你居然……”
“陳隊!”技術人員打斷陳明,報告道,“經檢測白色粉末不存在涉毒物質!”
“啊?”陳明驚訝道,“那是什么?”
“是——”技術人員尷尬道,“是面粉!”
陳明愣住了,他看著滿臉疑惑的武文斌,嚴肅警告道:“路是自己走的,希望你別走歪了!”說罷拂袖而去。
武文斌此時是既慶幸又憤怒,慶幸的是車上并非毒品,憤怒的是韓平居然敢耍自己。他立即返回韓平公司,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剛要發作,卻被胡麻子笑呵呵地摟住,韓平在旁邊一個勁兒地拍手叫好。
胡麻子笑道:“好兄弟,都到這個份上了,你想洗白恐怕不現實了吧?不如咱們合作,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胡麻子坦言,自己其實是因為賭博出千才得罪了澳門地頭蛇,逃回老家后雖然辦起了進出口貿易公司,但擔心拋頭露面會引來澳門仇家的繼續追殺,這才讓表弟韓平出任公司老板,自己則藏在幕后指揮,并利用進出口生意這條線干著販毒和賭博的勾當。
胡麻子其實也懷疑過武文斌可能是警方派來查案的臥底,但看到他賭博時那投入的狀態,還有親筆寫下的欠條,再結合武文斌光臨賭場至今并無警方查案等異常情況,胡麻子心中的疑慮才減輕了不少。他暗中派人調查過了,得知武文斌因身體原因調離刑偵崗位轉為交警,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那晚,胡麻子親自駕車運送毒品,怎料正遇武文斌帶隊路查。做賊心虛的胡麻子擔心被搜出毒品,這才慌忙逃離了。逃離途中,胡麻子崴了腳,別墅里彌漫的跌打損傷藥水味道,正是他治療腳傷的藥水散發出的。韓平謊稱貨車丟失企圖將車開回未果,心急之下直接行賄,引起武文斌的懷疑,進而發現毒品。
沒想到武文斌竟然拿毒品說事,要求韓平給其還債。胡麻子和韓平為穩住武文斌并拿回毒品,這才上演一出“燒欠條”的戲。二人得寸進尺,想利用武文斌的警察身份販毒,于是錄下音頻相威脅。但為保險起見,胡麻子先用面粉進行試探,并提前在車內安裝了隱形攝像頭。武文斌剛才的一舉一動甚至是面部表情,都被胡麻子和韓平盡收眼底。武文斌保護“毒品”的全過程,讓二人放下戒心,對其完全信任。
武文斌思索良久,問胡麻子如何才肯將錄音刪除。胡麻子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自己手中有一批貨急需運出去,希望武文斌再走一趟。武文斌面露難色,表示目前并不是不愿意出手,而是陳明顯然已經盯上自己,如果現在依舊走貨,只怕是要惹上大麻煩。胡麻子冷笑一聲,拿過韓平的手機把玩起來。
“辦法倒是有一個,”武文斌無奈道,“但是對我而言風險極大,這分成……”
“好說好說!”胡麻子趕忙許諾,“只要能把貨送出去,這單的利潤全給你都行!”
“那咱可就一言為定!”武文斌滿意地笑道,“我覺得與其回避,不如主動出擊!”
武文斌準備將那輛盜搶貨車作為切入口,以進一步鑒定車輛為由,向市局申請一張開往鑒定中心的特別通行證。鑒定中心地處城外,只要有通行證在手,途中就沒有警員能夠越權查車,包括陳明帶領的刑警支隊,這樣一來,武文斌就能開著貨車暢通無阻地出城,從而將毒品運出去。武文斌坦言,此舉自己要承擔全部風險,因此多拿些錢也是理所當然。
胡麻子聽罷思索一陣,隨即咧嘴笑道:“兄弟有勇有謀,我們哥兒倆都聽你的!”
武文斌很快就將特別通行證辦了下來,胡麻子和韓平表示會駕駛其他車輛尾隨貨車一同前往,直至約定地點與收貨方交易。
出發之前,韓平將幾個花瓶放到貨車副駕駛位置,說毒品就在瓶中。韓平解釋,之所以用花瓶裝貨,就是圖個“化(花)險為夷,平(瓶)安順利”之意,希望此次走貨馬到成功!武文斌聽罷連連點頭稱贊,隨即駕車急速向市郊駛去。

突然,幾輛警車攔下貨車,陳明帶隊再次出現。武文斌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將特別通行證拿給陳明查驗。陳明看后急得直跺腳,可又不能違反規定,只得放行。胡麻子和韓平跟在后邊目睹了這一切,心驚膽戰地夸贊武文斌這招實在好使!
武文斌駕車通過了出入市區的警務站,因為有特別通行證在手,所以沒有遇到阻力,一路暢通離開了市區,隨即徑直開到了交貨地點——市郊一個廢棄的工廠內。胡麻子和韓平也一同趕到,下車后邊擦汗邊向武文斌豎起大拇指。
此時,交易的另一方終于露臉,居然是幾個外國人。兩伙人靠近之后,胡麻子和韓平將幾個花瓶遞給對方,順勢接過一個裝滿現金的大號行李箱。
突然,杜明義帶領警察猶如“天降神兵”一般猛地出現,交易雙方見狀嚇得四散奔逃。警方全力出擊,與嫌犯展開激烈搏斗。武文斌此時戰斗力滿滿,左右開弓地掄出重拳,聯合警隊同事將嫌犯全部制伏。抓捕行動大獲全勝,武文斌興奮地向杜明義敬禮致意,杜明義目光贊許地回禮以示肯定。參與抓捕的陳明滿臉驚訝,但很快便眼神篤定地猜到了原委。
武文斌果然是警方派到胡麻子和韓平身邊的臥底!前段時間,公安部成立專案組,因所涉及的案件等級較高,所以只有極少數人員有資格進入專案組,其中市局范圍內只有杜明義一人,剩余成員均為省級以上專家。專案組通過秘密調查,掌握了以胡麻子和韓平為首的違法犯罪團伙的諸多證據,決定將這伙人一網打盡。線報顯示該團伙近期要進行涉案金額極大的犯罪行為,因此,專案組為避免打草驚蛇,決定指派專人前往臥底并獲取情報,以便抓捕行動能夠大獲全勝。
單兵能力強且智勇雙全的武文斌臨危受命,先是偽裝成賭徒進入胡麻子的賭場故意欠債從而“入局”,隨后根據案情推進,通過專案組偽造了假傷殘報告,順理成章地成為進出口貿易公司所在轄區的交警中隊長,目的就是借查車為由接近韓平,再以毒品為誘餌獲取信任,并巧借對方利用自己的企圖,順利打入犯罪團伙核心,終于引出交易的另一方,成功實施了抓捕。
隨即,技術人員將花瓶中的白色粉末進行檢測,可沒想到結果卻出人意料,竟然又是面粉!
“我可是正經生意人!”胡麻子一臉無辜,“這肯定是誤會……”
“你們抓錯人了,”韓平委屈道,“我現在能走了嗎?”
“法律當然會給好人做主!但也會對壞人做出應有的審判!”杜明義眼神堅毅道,“想走?可以!是該換個地方聊聊了!”
此時,武文斌小心翼翼地拿起花瓶仔細瞧著,隨即用很專業的口吻笑道:“真品呀!價值連城!”
原來,專案組通過調查發現,胡麻子和韓平不僅參與販毒和賭博的勾當,竟然還販賣起了文物!韓平口中用來裝貨的花瓶,實際上是元代的青花瓷。他此次走貨的真實目的并非販毒,而是通過這種欲蓋彌彰的伎倆將文物賣給外國人。殊不知犯罪分子的伎倆早已被專案組識破,只待交易當場抓他們一個人贓俱獲!可笑的是,韓平口中那“花瓶保平安”的美夢,此時已如腕上的手銬一般冰冷刺骨!
面對警方的充足證據,胡麻子和韓平深知已無法抵賴,瞬間癱倒在地,當場招供。他們說,警方檢查力度太大,販毒早已無路可行,這才鋌而走險開始販賣文物。
隨即,警方將所有涉案人員悉數帶走審問。與此同時,另兩組行動隊一舉端掉了販毒窩點和別墅區的秘密賭場,將涉案人員全部抓獲。
此時,武文斌熟練地從腦袋上摘下一個假發頭套,習慣性地擦了幾把汗,又從兜里掏出痤瘡藥膏抹了上去。看著眾人疑惑的眼神,武文斌解釋起來。
原來,為了獲取到嫌疑人的錄音證據,武文斌在假發頭套里藏了一個小型錄音器,從裝成賭徒前往賭場秘密調查取證開始,他就一直戴著假發,將胡麻子和韓平等犯罪分子與自己對話的內容都錄了下來,作為日后證據鏈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大家看到武文斌的頭皮已經被假發頭套悶得長滿痤瘡,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又想起他孤身一人深入敵窩偵查取證時所面臨的艱難和危險,不約而同地點贊致敬。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