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經濟治理與發展的國際經驗與借鑒

摘"要：地攤經濟，是指通過經營地攤的方式獲得收入來源而形成的一種經濟形式。地攤經濟是城市中的一種邊緣經濟。近年來，伴隨著對地攤經濟的扶持及地攤經濟逐漸開放，地攤經濟在愈加繁盛的同時，存在的問題也層出不窮。文章通過以文獻研究法及個例分析法對其他國家地攤經濟現狀及治理方式進行分析研究，以探究其他國家對于地攤經濟治理的具體方法及舉措對國內普遍問題的解決和發展的借鑒意義，同時提出治理與發展建議。最終根據研究分別提出了特色化地攤經濟、執法體系、空間治理、監管組織、信用體系五個方面的具體建議及策略。

關鍵詞：地攤經濟；空間治理；監管組織

中圖分類號：F71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23-0041-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23.011

1"引言

地攤經濟已經成為經濟活動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地攤經濟不僅能夠使城市文化更具特色，增強消費活動，也可以帶動創新創業及就業。近年來，各大企業及政府紛紛推出扶持地攤經濟發展政策，地攤經濟發展形勢一片向好。然而在繁華過后，地攤經營與管理問題逐漸顯現，在加強地攤規范的同時，探索地攤經濟新模式，尋求地攤發展新思路也成了地攤經濟發展的新考驗。為探究地攤治理的解決方法目前已閱讀二十余篇文獻，然而在閱讀文獻的過程中發現，在現有的文獻中，對于解決國內當前地攤問題的方法到現今雖仍具有借鑒意義但卻不夠深入。其中提到的治理方法可概括為以下三類：第一類是政府規劃引導。通過政府主導攤販，規范其經營時間、區域及行為，來確保地攤活動的規范性。同時出臺政策鼓勵經營活動，增強地攤經濟活力。第二類是通過社會組織對攤販進行培訓及督察。通過建立行業協會、定制行業準則及對攤販進行培訓，從而規范地攤行業并實行監督職責。第三類是規范地攤行業內部門檻。通過對攤販定期考核，對地攤行業進行門檻設定，進而維護地攤行業的穩定。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結合其他國家治理地攤的方法本著加強我國治理地攤經濟的目的，提出相關策略并探索發展方向，通過提出合理性建議以解決當前地攤行業面臨的問題，改善地攤環境，可以讓更多的人加入地攤行業參與地攤活動。富有生機的地攤經濟可以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促進消費。所以，針對國內地攤經濟的問題，通過對國外地攤經濟現狀和治理模式進行分析，取其精華，提出在完善治理體系及法律法規的前提下，發展并建設特色化地攤經濟。

2"中國地攤經濟現狀

在2022年國家正式開放地攤經濟后，攤販在辦理了登記證、衛生許可證和健康證之后，即可以進行地攤經營。部分攤販還可以在地方政府指定的場所和時間下出售農副產品、日常生活用品或人力勞務，且無須取得許可[1]。

目前我國的地攤形式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有行政允許的合法區域攤位經營，此類攤位由政府劃分且有明確的需要繳費的攤位和出攤時間；第二類則是指攤販因趨于客流量或地理因素而自發經營的無許可地攤經營[2]。

在國家的鼓勵下，各地區紛紛發展地攤經濟。伴隨著地攤經濟的發展，一系列舉措被相應推出，地攤經濟形勢向好。然而隨著地攤經濟的發展，對于地攤經濟的治理也極具考驗，同時其自身與外界的矛盾沖突仍需解決。

2.1"地攤經濟發展方向仍需探索

近年來很多新興的地攤經營方式層出不窮，如近年來流行的“后備廂集市”。在廣州健康港有一處后備廂集市開設在商場一樓的一條封閉大道里。道路旁是兩排大開著后備廂的汽車，車主在后備廂旁掛起招牌、支起貨架、擺上幾個座位，一個個后備廂小攤就可以“出攤”了。集市攤位中的商品種類豐富，價格也十分親民。攤主多為年輕人，且大多以兼職為主。據了解，這種出攤形式不僅門檻低，而且相較于傳統夜市，該集市形式新穎，內容豐富。

隨著地攤經濟的發展，單一的地攤形式已經不能滿足消費者的需要，消費者對于商品和銷售模式有更多的期許。時任總理李克強在考察中稱贊地攤經濟為"“人間煙火”"“中國生機”[3]。地攤經濟作為城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應隨著時代的變遷進一步的發展，應跟隨時代步伐，向多元化方面發展。

2.2"地攤治理面臨的問題

2.2.1"空間治理問題

隨著地攤經濟的發展，攤位管理的難度增加。為響應國家地攤經濟發展的號召，同時為了提高收入，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經營地攤。然而攤位是有限的，因此不能合理占據地攤位置的攤販可能會占用非正規位置去違規擺攤，不僅占用了公共資源，影響了城市空間治理，同時伴隨著攤位的增加，城管人員的工作任務難度也隨之增加。

環境衛生受到影響。隨著攤販攤位的增加，管理難度增加，即便管理措施越來越全面，也會有疏忽。攤位周圍人流量的增多，使得道路上多了許多行人在逛地攤過程中隨手扔掉的垃圾。然而許多攤主在收攤后并沒有清理的意向，熱鬧過后的街道就被垃圾覆蓋，不僅給環衛工人帶來了負擔，也影響了市容市貌[4]。

污染環境問題嚴重。地攤經濟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小吃攤，小吃攤經營時產生了許多油煙。小吃攤周邊的住戶也可能會受到油煙的影響，以及行人的吵鬧也會對附近的居民帶來困擾。油煙的增多對環境的影響也會加大，增加了環境保護工作難度。

2.2.2"商品治理問題

商品的質量難以辨別，地攤行業的入行門檻低，從事攤販的人員魚龍混雜，商家信用得不到保障。消費者不清楚貨源，質量也就難以辨別，在本就商品質量良莠不齊的市場上消費者的權益更加難以保障。伴隨著現在地攤經濟的火爆進行，難免會給人員治理和商品甄別增加難度。

食品安全得不到保障。對于售賣食品的攤販在經營過程中，由于攤販經營形式特殊，通常處于露天環境，空氣中粉塵較多，食品衛生安全等級往往較低，在地攤市場上出現食品衛生安全的問題不在少數。消費者在食用地攤食品過后，出現惡心、腸胃不適甚至嚴重的嘔吐的情況時常發生。因此對于小吃攤的食品安全需要引起重視。

2.2.3"安全問題

地攤經營常處于人流量較多的熱鬧地帶，在人多的情況下常常發生，消費者與攤販常發生爭吵與爭執、尋釁滋事的惡劣事件。動怒者常常因此大打出手，雙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同時因為人流量居多，造成道路擁堵，來往車輛與行人常發生磕碰，甚至威脅到生命安全。

地攤經營不如店鋪經營各方面設施齊全，常存在安全隱患，稍有不當極易發生火災，消費者和攤販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因發生火災而受傷的事件不在少數。

3"國外地攤經濟現狀

3.1"日本地攤經濟

在江戶時代以前，日本“擺地攤”的早期形式就已經興起，攤販們自發地以流動售賣的方式與顧客進行交易，攤位中的商品種類豐富。發展至今，形成了獨屬于日本的地攤文化特征和形式，日本的地攤經營方式通常以跳蚤市場、流動攤販和占道設攤為主。

3.1.1"日本地攤經濟與旅游經濟相結合

在日本地攤不僅僅是購物的場所，更是旅途中的一道風景。在日本，路邊攤中以福岡的小吃攤最為著名，通常被稱為“屋臺”[5]。屋臺不僅僅是日本民眾喜愛的社交場合，也是當地居民認為值得推薦的旅游景點。如此這般地攤經濟與城市特色相結合，也是當地地攤經濟發展的一種新方向。

3.1.2"日本設立的法令管制

《福岡市屋臺基本規定》中明確表明，攤販的經營面積、經營時間和設施儲備的經營場所等服務。日本對于攤販的管理有不同的立法規定。根據日本《道路交通法》《食品安全法》和《消防法》，在日本擺攤不僅需要取得道路使用許可證，還需取得保健所的營業許可證，對于售賣食品的攤販來說還需取得當地消防署的消防許可證[6]。日本通過不同方向的法令規定加強地攤經濟治理，協調城市公共空間與攤販關系，保障消費者的食品安全。

3.2"韓國地攤經濟

幾十年來，在韓國政府的引導和鼓勵下，伴隨著清溪川復原項目及東大門運動場公園化等項目的開發，韓國地攤經濟呈現出繁榮景象。韓國地攤經濟趨向特色化、多元化發展。地攤經濟與旅游價值、文化價值相結合，不僅豐富了地攤經濟內涵，也為旅游產業和文化傳播做出貢獻[2]。

3.2.1"攤販劃區域治理

韓國政府對市區進行劃分，劃分依據是攤位所在的地理位置對社會秩序及市容市貌的影響程度，分別為絕對禁止區域、相對禁止區域和誘導區域。然而在允許設立攤位的區域也有時間和范圍的限制[7]。

3.2.2"地攤經濟的特色經營

在韓國地攤經濟發展之初，韓國政府就鼓勵攤販在滿足交易需求的前提下保留自身文化特色，其中首爾市中路區“東廟跳蚤市場”以出售二手商品為主，因其充滿懷舊氣息，令許多消費者駐足。同時對于游客來說，地攤經濟也是旅游景點中不可或缺的風景，正宗的美食往往藏匿于路邊小攤中，外地的游客們也可以帶著對當地美食的向往游覽于美景之中，旅游經濟與地攤經濟相輔相成獨具特色。

3.2.3"成立全國攤販業主聯合會

在韓國，流動攤販們有屬于自己的組織和協會。“全國攤販業主聯合會”作為韓國攤販自發成立的組織，主要以攤販自身為中心。全國攤販業主聯合會的建立提高了流動攤販的話語權，保障流動攤販的權益。而攤販協會主要負責與政府進行協商談判，與政府共同完善并落實相關的攤販政策，為攤販與政府間搭建橋梁，進行調和。同時攤販協會也負責管理流動攤販的行為。三方協商的方式為共建良好的地攤環境奠定了堅實基礎，從而形成了對政府、協會、地攤三方都有利的局面。

3.3"美國地攤經濟

美國較為經典的地攤經濟形式為車庫銷售形式，也稱院子銷售形式。兩者也就是國內所稱的家庭文創產品。美國的第二種地攤經濟叫作農夫市場。一般這種地攤經濟形式會在周邊小鎮共同搭建一個經營場所，通常都是在公共操場舉辦；第三種地攤也就是跳蚤市場，這類形式需要收取攤位費用。隨著互聯網的發展，線上擺攤也興起多年，如臉書，谷歌旗下都曾開發過相應地攤網站平臺，此類網站功能作用與國內的58同城、咸魚等應用軟件相似，賣家以平臺作為媒介向消費者出售商品或閑置物品。

3.3.1"實行地攤執照經營管理

美國對于地攤經濟的經營執照管理、食品安全和納稅都有十分嚴格的要求。在美國農業部曾經頒布的《農貿市場規則和程序及操作指南》中曾明確指明，無論是固定攤販還是流動攤販都需要按照普通行業的標準模式進行商業運作。美國對于流動攤販的要求十分嚴格，無論是衛生安全還是納稅。其中想要加入農貿市場的商戶不僅需要遞交申請，還需有食物表、作坊地址、攤販保險、食品檢疫許可等證明。除此之外對于特定市場，美國農業部還有統一的管理[8]。

3.3.2"治理規范嚴格

美國對于地攤經濟衛生管理有嚴格的治理規范，即對于攤販出售的食品原材料、制作工具、制作地點都有明確的要求，例如食品攤販制作食品要戴塑料手套，以保證食品衛生安全；食品原材料存放溫度必須保證在華氏40度以下；流動餐車距離馬路邊緣不能超過2英尺半等。其中對餐車管理也十分嚴格，無論是餐車的停放位置還是車內溫度都有明確規定，對于違反規定的處罰在50～1000美元。同時也會有對食品處理的考察[9]。

在美國部分地區，需要取得衛生部門的售賣許可才有資格進行餐車經營，其中程序復雜。對于攤販要求也十分嚴格，需要出示詳細證明，同時符合各項管控部門的各項規定。美國對攤販個人經濟財政狀況也有要求，例如離異家庭中需標明對子女撫養費的支付情況。

3.3.3"攤販自治組織管理

在美國，攤販組織也極其被重視。有意擺攤者首先需要向市集組織遞交申請，在經由市集組織的批準后，方可安排攤位范圍及時間。市集組織在地攤市場中占據重要地位。

3.4"歐洲地攤經濟

歐洲信用體系與地攤經濟相結合。地攤經濟在歐洲歷史悠久，并早已是市場經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中圣誕市場和跳蚤市場最為經典。圣誕市場歷史最為悠久，而跳蚤市場流動性最大，咖啡街作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是巴黎不可或缺的獨特標簽。在倫敦，在較為完善的信用體系下能否取得地攤執照與個人信用體系密不可分，通過這種對攤販的信用監察能夠有效地監管攤販行為[10]。

4"國外地攤經濟治理及形式對我國地攤經濟治理與發展的啟示

4.1"打造文旅交融等特色化地攤經濟

在地攤經濟市場上有自身特色是很大的亮點。如韓國的東廟跳蚤市場因懷舊風格而著名，加州著名的玫瑰碗跳蚤市場也因其銷售商品種類繁多吸引不少消費者的眼球。其客流量眾多的原因不僅僅只有自身商品內容豐富，還有當地每年舉辦的帕薩迪納元旦花車游行和橄欖球比賽的緣故。其中游行文化與地攤經濟的結合使地攤經濟與當地人文氣息相互交融。而我國國內也已出現過特色化地攤經濟如“后備廂集市”、“銀鹽復古集市”等，其中通過以后備廂為商品載體的新穎特色方式，也吸引了許多年輕人駐足。而打造文旅交融地攤經濟則需要攤販將當地特色文化、特色風俗、秀麗山水與商品及銷售方式相結合，即以特色方式推出特色主題和特色商品，不僅能滿足消費者的需求，還能傳播各地區特色文化，在發展地攤經濟的同時帶動旅游產業和文化傳播。

4.2"鼓勵成立城市攤販協會和劃區域地攤監管組織

攤販作為一個大的商人團體管理起來十分困難，那么建立攤販協會則是對攤販進行內部管理的有效方法，通過鼓勵攤販自行組成攤販協會，根據城市管理相關要求及規定，建立協會規定，進而有效地對攤販實行監管。通過鼓勵區域性的攤販監管組織成立，使各區域內社區管理組織成立轄區內地攤監管組織，可加強各區域民眾與攤販之間的交流，民眾與攤販共同構建攤販區域管理規定，商討出對雙方有利合理的要求，各轄區攤販則依據各社區內管理制度進行自我管理，形成監督意識，同時各社區與外部監察管理組織相協同，內外同時監管，使城市攤販逐漸有組織、有紀律。攤販協會、區域性攤販管理組織和監察管理部門三管齊下，為打造規范地攤經濟打造良好基礎。

4.3"加強空間治理

地攤空間管理可“分而治之”，根據交通情況是否擁堵、人員流動是否密集，公共需求情況設立合理的攤位區域規劃和攤位經營時間，科學地規劃城市區域。對攤位進行定點、編碼、登記、監察、處處落實的同時對緊急情況進行疏導計劃，有效地進行空間排布和人員溝通，合理化使用城市空間。

4.4"加強監察體系，合理完善制度

加強城市管理綜合執法體系，可根據街道、社區構成劃分為若干空間監控單元，形成網格化管理，實行日常的監督和檢查；由區域內城管形成巡視員對特定區域進行監察；建立整治與篩查項目，彌補日常執法效力的不足[11]。

完善地攤衛生制度、安全制度、商品檢測制度和攤販考察制度，通過針對攤販合理地制定規范攤販行為的制度，如加強衛生標準，設立環境保護目標，針對各攤位實行衛生承包制度，對環境污染較重的攤位合理安排出攤時間。設立衛生標準證書，需達標方可繼續經營；對攤販經營的攤位設立安全標準，如對安全隱患、安全知識的掌握的考察標準，安全器械的使用掌握標準。設立消防許可證明，需在定期考核過后達標才能進行經營活動；加強商品質量檢測，對攤位不定期進行商品篩查，檢測商品質量；建立攤販考核制度，提高攤販入行門檻，從而加強攤販對于商品安全和環境保護等方面的認知。

4.5"地攤經營資質與信用體系相結合

通過以個人信用體系與地攤執照相關聯，不僅使地攤行業的信用度增加，也使得消費者的權益有所保障，提高了地攤行業的信用門檻。相關部門可以與各方征信部門聯合，以征信系統中的信息為依據對申請攤位的攤販進行資格審查，符合要求者方可持照經營。該舉措可進一步提高入行門檻，從而維護消費者的權益，利用信用體系篩選攤販的同時，減輕了管理攤販壓力。

5"結論

地攤經濟作為每個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治理與發展應是城市發展建設中不可忽視的一環。面對當前地攤行業出現的空間管理、內部管理的問題以及其發展訴求，仍亟待解決。難題與機遇同行，在解決難題的過程中，也會碰撞出不同的火花。

地攤經濟的治理與發展，需要社會各部門和群眾的共同協作和積極配合，還需要因地制宜，走出自己的特色化道路。地攤經濟仍有很長的路需要走，需要在不斷發現問題的過程中，不斷完善、不斷前進，進而促進地攤經濟實現更長遠的發展。也相信在未來的經濟發展中，地攤經濟也會是一道絢爛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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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賈明航（2003—），女，漢族，吉林大安人，就讀于北華大學，研究方向：國際經濟與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