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為鄉村產業振興賦能

摘 要：鄉村產業振興是鄉村振興的物質基礎與活力源泉，而數字經濟又是鄉村產業振興的重要驅動力。數字經濟可以通過發揮“一般性增長”和“均衡性增長”兩大機制賦能鄉村產業振興。目前，我國鄉村產業振興在數字基建、技術供給、治理體系等方面還存在諸多不足，仍需繼續改進。因此，要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增強數字資源供給、創新數字治理模式，以釋放數字紅利，助力鄉村產業振興。

關鍵詞：數字經濟;鄉村振興;數字技術;數字治理

中圖分類號：F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4）04-0049-05

在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相互融合的時代大潮下，針對鄉村產業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從“一般性增長”與“均衡性增長”這兩個方面來闡述數字經濟推動鄉村產業振興的理論機制，并針對數字經濟賦能鄉村產業振興面臨的難題，提出諸多切實可行的政策建議。

一、數字經濟賦能鄉村產業振興的理論邏輯

鄉村產業是指以農業為基本依托，包括農村工業、商貿、旅游、文化、教育、生態等諸多產業在內的鄉村產業體系。數字經濟通過數字技術與鄉村產業發展的深度融合，發揮數字技術創新的擴散效應、信息和知識的溢出效應、數字技術釋放的普惠效應，從而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進程[1]。數字經濟通過廣泛賦能可以提升要素配置效率與發展效益，強化產業競爭力。數字經濟通過融入傳統鄉村產業，可以做大蛋糕;通過挖掘市場潛在需求，打破一些固有的市場關系，催生出新的產業增長點，形成收益遞增效應，這就是數字經濟賦能帶來的“一般性增長”。同時，數字經濟還可以通過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促進產業融合等方式實現“均衡性增長”，解決鄉村產業發展過程中的不充分不平衡問題。數字經濟助推鄉村產業振興，實際上就是數據要素與數字技術雙重并進，融入鄉村產業鏈，通過“一般性增長”和“均衡性增長”兩大機制，推動鄉村產業體系的高質量發展。

（一）一般性增長機理

1.優化要素配置

首先，數字技術可以對鄉村生產要素進行數字化歸一處置，形成數字化要素數據庫，提升鄉村生產要素的資產價值，實現要素利用率最大化。通過建設各類數字化要素數據庫，對鄉村的農田、宅基地、種植統計、畜牧生產、肥料種子等直接資源數據，以及農業經營主體、農產品質量安全、農資監管等間接生產數據進行整合，形成新的易于處置、易于交易的數據要素和數字資產[2]。比如，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可以為土地要素的流動提供技術性支持。鄉村土地數據庫可以形成數字化的土地數據資產，盤活鄉村內部難以計量與交易的生產要素，提升傳統要素資產價值[3]。

其次，數據要素與傳統生產要素結合，助力鄉村傳統產業“數智化”進程，打造鄉村產業發展新模式。數據元素具有高流動性、非競爭性、衍生性、共享性等特點，通過發揮“乘數效應”，可以與鄉村傳統生產要素進行協同配合，與鄉村傳統經濟體系充分結合，加快鄉村地區全產業鏈的數字化、智能化進程，使鄉村資源得到最優配置，激發鄉村產業內生動力[4]。如，“北斗精準農業”就為提高農業生產經營效率提供了一套有效的解決方案。哈爾濱的航天恒星公司打造出了精準農業綜合服務平臺，通過建立種、產、銷全產業鏈的數據平臺，為傳統農業進行種植結構調整、糧食市場價格預估等經營需求提供即時信息，從而降低傳統農業生產中的不確定性，提高農業生產經營過程中的決策效率[5]。

最后，數據元素還可以發揮引導作用，促進技術、資本等生產要素跨行業跨區域配置，克服要素稀缺與錯配等問題，以延伸鄉村產業鏈，增加產業鏈附加值，推動鄉村產業鏈繁榮發展。以湖北黃岡的智慧農場項目為例。該農場占地面積500畝，將3S、云計算、物聯網等新興數字技術與傳統農業生產經營模式相結合，對農業生產經營全過程進行集約化管理，通過縮短雙季稻種植的農時岔口，確保了雙季稻的穩產增收，在實現生產輕減化的同時，又提高了田間生產效率[6]。

2.降低生產與交易成本

首先，數字技術可以推動鄉村產業數字化進程，降低生產經營成本。在數字科技的創新效應與平臺經濟聚集效應的雙重加持下，企業以市場個性化需求為導向，預測市場需求變化，對生產品類進行即時性、動態化的調整，顛覆了傳統的先生產后銷售的產銷模式，進而降低平均生產成本，實現規模化經營[7]。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新興數字科技與農業經濟相結合，可以在農業生產經營過程中實現生產要素的精準投入，有效降低農業生產經營的投入成本[8]。以黑龍江省的TRPF系統大豆精準施肥技術為例。該系統提前收集分析大豆需肥規律、肥料利用率規律的相關數據信息，并根據科學高效原則確定養分配比，從而提高投入產出效率，增加施肥效益。同時，該系統還可以有效調控化肥投入量，減輕化肥污染度，實現作物高產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動態平衡[9]。

其次，數字平臺可以協調供需兩端，提高匹配效率，降低交易成本。目前我國鄉村產業市場交易中的信息不對稱現象較嚴重;農產品流通領域效率較低，流通環節層層受阻;鄉村產業的互聯互通程度仍需進一步提高。這些問題的存在制約了農業生產經營效率的提升，同時還導致了農產品流通成本和交易成本增加。而數字經濟可以在線上與線下、虛擬空間與物理空間之間實現信息、資源、人員、物質的精準匹配，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數字平臺促進多樣化的數據信息在市場范圍內有效傳播，促進市場供求端進行快速匹配，提高鄉村產業交易效率。農村電商技術、農村智慧物流配送體系和農產品集散中心的快速發展，顯著提升了農產品和生產資料的流通與供需匹配效率[10]。如貴州省清鎮市的“清鎮農資數字服務平臺”，可以從電商平臺直接對茶葉、中草藥種植所需農資進行發貨，減少了交易環節與交易成本，從而實現節本增效的目標。又如當前正在廣泛開展的鄉村數字金融案例。數字金融憑借其普惠便捷的優勢，可以有效緩解鄉村地區的“融資難”問題，克服傳統鄉村金融體系信息不對稱、交易成本高等難題[11]。

3.提高生產效率

數字經濟可以協調產業鏈上中下游，提升產業協作效率。數字經濟可以通過“蒲公英效應”收集生產、經營、銷售等諸多環節的數據，并將數據融入產業鏈全環節，增強數字科技對全產業鏈的技術支撐效應[12]。數字經濟可以通過獲取產業鏈上中下游的數據信息，并通過大數據等新興技術計算出最優方案，以加深上中下游企業之間的合作與價值交換，最終提升全產業鏈的協作效率[13]。此外，數據資源體量的擴大與數據資源挖掘深度的提升，又會提升數據的即時性與共享性，助力企業、合作社、農戶等經營主體提高使用資金、技術、數據等生產要素的能力，提升生產經營效率。正是通過提升協作效率與生產經營效率，最終促進了全產業鏈的穩定運行與良性發展。

4.擴大市場規模

數字經濟可以通過“長尾效應”擴大市場規模。數字經濟不同于傳統經濟，其分工模式會衍生出傳統經濟領域里沒有的新業態與新模式，從而擴大市場邊界。數字平臺可以將商品和服務推向更廣闊的市場，最終擴大市場規模[14]。在數字平臺上，由于商品和服務的數量龐大，消費者可以選擇更多的商品和服務，從而使得銷售量較小的商品和服務也能夠得到銷售額和利潤的增長。通過這種低成本、多樣化的數字破壁效應，打通了產業聯通中的堵點與壁壘，塑造出了高度互聯互通的數字經濟生態體系，將以往難以量化與交易的產品服務“貿易化”，以往被忽略的小眾供需也可以實現線上交易，最終通過“長尾供需”機制培育出可以交易、盈利的“大市場”。

因此，數字經濟為鄉村經濟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雖然大部分農村地區地處偏遠、交通便利度較低，且市場發育相對不足，但其自身依然具有一定的資源稟賦優勢。在追求規模化與專業化生產的傳統工業化發展路徑之外，我國鄉村地區走出了一條新的發展之路。在數字平臺與數字技術的雙重助力下，鄉村經濟可以抓住數字機遇，盤活本地要素資源，實現對國內大一統市場的有效對接。數字科技可以引起生產領域的突破性變革，在持續提升農業生產效率的基礎上，幫助分散在全國各地的小農戶捕捉市場信息，激發“長尾效應”，為其提供“差異化”“服務化”發展新機遇，助力農業農村整體層面上的跨越式發展。通過鄉村風情展播、鄉村旅游民宿、農產品電商等數字經濟活動，可以對農業生產中的自然景觀、文化價值進行市場化賦能，將其轉化為可交易可獲利的經濟收益，使得小農戶從經營規模小、標準化程度低、技術應用差的經營模式向數字化智能化的新型經營模式轉變。

（二）均衡性增長機理

1.重塑產業結構

首先，催生農業新產品新業態新模式，在鄉村產業結構優化過程中提升信息傳導與反饋速度。在5G、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數字科技的加持下，以往約束鄉村產業發展的時間空間層面上的限制以及市場壁壘逐漸被打破，市場信息流動更加頻繁，市場信息透明度提升，使得鄉村產業經營主體能夠及時獲取重要的市場供求信息。這種多樣化、精細化的市場需求，還可以倒逼鄉村產業經營主體進行信息技術升級與產業結構調整。此外，數字經濟深度嵌入鄉村全產業鏈，可以為鄉村產業鏈提供智能生產模式，如有機農業、綠色農業，從而加速農業高質量發展，推動鄉村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以智慧農業物聯網系統為例。該系統可以對農業耕作區域進行全方位的監控覆蓋，實時反饋生產信息;水肥自動控制一體化系統可以精準施肥，還能節水省肥，對原料投入進行精確配比，實現投入產出效率最大化;最后，數據采集系統還可以對接有機農業數據平臺，實現有機農業、生態農業的標準化生產。

其次，延長鄉村產業鏈，推動產業結構高級化。隨著數據要素逐漸融入鄉村產業鏈，勞動力等傳統生產要素的重要性逐漸下降，數據要素與鄉村產業的融合，逐步開發出了更多的產業細分領域并在其中獲得了較強競爭優勢，推動了鄉村產業結構向高級化趨勢發展[15]。數字經濟驅動下的智慧農業、農村電商也改變了傳統的、單一的生產經營模式，并驅動傳統鄉村產業向產業鏈中高端延伸，吸引了更多的要素與社會資源流入新興領域，最終使得鄉村產業經營的附加值得以提升，推動了鄉村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2.促進產業融合

數字經濟促進生產要素間的有效銜接，改變農業與第二、三產業間的聯動和協作模式，催生出多業態交融的新經濟模式。在數字經濟的背景下，鄉村產業需要抓住發展機遇，積極獲取數字紅利，在數字化智能化進程中實現大邁進。數字技術具有外溢效應，能夠打破時間和空間層面上的限制，促進鄉村產業鏈上諸多要素、主體、環節之間形成協同效應，從而提升產業創新效率，最終催生出能提升鄉村產業運行效率的新型生產經營模式[16]。比如，傳統農業與農機制造、農業設備生產、電子商務、康復療養、文化旅游等產業可以進行跨界聯合，促進農業與二、三產業的有效融合，實現智能農業設備制造、智慧農業休閑觀光、農產品精細加工等多產業發展，打造出短視頻電商、直播電商、店倉一體化等新型農業發展模式，實現傳統農業向中高端農業價值鏈與全產業鏈延伸。

以蘇州太湖大米為例。蘇州太湖大米目前面臨著高標準農田網格化產量績效考核難落實、廠內稻米庫存量不清晰、產銷對接難協同、有機稻米和普通稻米需分流加工、業務流程標準實現難、品牌溢價能力低、信息化系統協同效率低，產業鏈供應鏈精細化管理等發展難題。2021年以來，蘇州太湖大米依托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數智化產業應用管理平臺，深挖數據價值，聯通人機物數據信息，打造臨湖大米產量質量管理平臺、產線設備智能化管理平臺、大米加工協同作業看板、管理服務中心、數字化駕駛艙等核心應用場景，實現平臺對蘇州太湖現代大米的全產業鏈條賦能，助力太湖大米“數字蝶變”。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太湖大米依托國家級“雙跨”工業互聯網平臺，整合太湖產業園區域品牌標準，聚焦園區二產大米加工數字化短板，銜接、發揮示范園一產和既有標準化、信息化建設成果，通過數字品控推動一、二、三產環節的智能化改造和全程質量監管，助力產業園厚積薄發，實現產業蛻變。

3.推動城鄉產業循環

首先，推動城鄉間要素合理流動。數字經濟具有可復制性、無線傳播性、邊際報酬遞增、正外部性等特征，可以規避城鄉間限制要素自由流動的時空限制、行政約束與市場壁壘，可以有效打通資金、勞動力、自然資源等生產要素從鄉村向城市流動的堵點，破解農戶對接全國大市場的難題。數字經濟通過協同效應，推動鄉村產業數字化進程，促進城鄉之間要素合理流動，提高要素配置效率。

其次，推動城鄉間產業鏈對接。數字經濟具有整合效應，可以突破城鄉界限，發揮城鄉區域各自的比較優勢，推動新型城鄉關系和區域關系的形成，形成城鄉互動共贏的發展格局。數字經濟可以打通農產品流通過程中農戶、批發商、經銷商、城市消費者間信息溝通和實物流動的堵點，消除城鄉間以及產業鏈上中下游間的現實隔閡，緩解傳統城鄉產業對接機制中的信息不對稱、交易成本高昂等問題，推動城鄉間產業對接。最終形成研發、設計、管理等環節在科技與人才資源充沛的城市，生產制造、加工組裝等環節在鄉村的新型分工格局，實現城鄉產業鏈的深度對接與協作，實現資源優勢互補、產業錯位發展、要素合理流動。

二、數字經濟賦能鄉村產業振興面臨的難題

（一）數字基礎設施覆蓋不足，鄉村產業發展受阻

首先，鄉村地區數字基礎設施供給不足。傳統基礎設施數字化升級、網絡基礎設施以及信息服務基礎設施是數字基建的主要內容，也是數字經濟賦能鄉村振興的物理載體。總的來看，隨著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持續推進，我國部分鄉村已經初步實現數字化升級，初步實現種植流程標準化、作物產品統一化、經濟效益最大化的目標[17]。但是，從全國范圍來看，鄉村地區的數字基建建設滯后問題仍然十分突出，且短期內數字基建也難以迅速鋪開、難以補足區域間數字差距。其原因在于，鄉村地區地理位置偏遠，數字基建建設難度較大，鄉村地區數字基礎設施維護成本高而回報率較低，數字技術下沉成本與難度均較高，且鄉村地區居民數字素養較低，數字應用能力較差，從而制約了數字經濟向鄉村地區的延伸。

其次，城鄉間存在突出的“數字鴻溝”問題。鄉村地區數字基建不完善、面向鄉村地區的數字技術應用與服務較欠缺，導致鄉村地區經濟發展、民生需求、教育服務等需求得不到滿足，其與城鎮地區拉開較大差距，這反過來又限制了數字科技在鄉村振興各個領域的深度應用，致使鄉村地區難以共享數字紅利。2021年，中國社科院的研究報告指出，我國城鄉居民數字素養總體處于“不合格”狀態，且城鄉居民數字素養差距達37.5%[18]。城鄉間的數字鴻溝，阻斷了生產要素在城鄉的配置，不利于生產資源向廣大鄉村地區有效流動。

（二）數字技術與人才供給匱乏，鄉村產業內生動力不足

首先，面向農村地區的應用型數字技術成果匱乏，新興技術與鄉村發展融合程度偏低。以農業科技為例。我國農業傳感器與國外同類產品相比，仍存在一定技術差距，其精準度與穩定性等指標欠佳，全球市場份額目前不足10%。其根本原因在于，我國數字農業科技創新能力不足，在農業相關領域的關鍵技術研發水平有待加強。技術研發層面的乏力，導致智能農機裝備適用性相對較差，致使農業數字化進程受阻。此外，數字技術在鄉村產業各領域的具體應用存在不均衡的問題。比如，禽類養殖和設施栽培等領域的數字技術應用水平遠高于種植業、養殖業。數字技術實地應用難這一問題，嚴重影響了數字科技和鄉村產業體系之間的有效融合，遲滯了鄉村產業數字化、現代化進程。

其次，復合型數字人才的儲備匱乏，拖累了鄉村產業振興進程。復合型數字人才是數字技術的運用載體，也是鄉村數字經濟發展生態中的核心要素之一。無論是鄉村產業數字化，還是數字產業化，都離不開掌握數據挖掘、數據建模、數據規劃、需求整合和質量管控等技術環節的復合型人才。然而，數字人才匱乏已經成為影響鄉村產業數字化轉型的主要約束[19]。很多生活在本地的鄉鎮干部、農村勞動力等人群的數字素養水平較低，其所掌握的數字技術十分有限，難以將新興的數字科技與工作生活相結合。尤其是在城鎮化進程加快的今天，專業的數字技術人才都紛紛擁向大中型城市，使得鄉村地區出現了培養難、難引進、留不住等問題。這些問題又引發了鄉村地區產業發展乏力，數字科技與鄉村產業發展融合水平難以提高等新的發展困境。

（三）數字治理體系不成熟，鄉村產業資源整合低效

首先，數據共享機制不健全，數據整合難度較大，數字治理進程受阻。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引發了數據體量的飛速膨脹，隨之而來的則是數據壁壘、數據鴻溝等問題。而數據收集與流通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約，直接影響了跨區域、跨行業的互聯互通，最終影響數字治理成效。目前農村自然資源數據、生產經營數據、生態環境污染數據、農村地區民生訴求與政府部門之間的數據信息傳遞等方面均存在著大大小小的流通限制，從而使得鄉村治理陷入決策失靈的困境[20]。政府部門由于缺乏有效的信息傳輸渠道，因而只能采用傳統的、被動的治理模式，結果便是政府治理的科學性、有效性受到削弱，從而阻礙了鄉村治理的數字化進程。

其次，相關政策法規不完善，削弱了政府數字治理能力，最終影響了鄉村數字資源的價值化開發。目前，關于數字經濟的標準立法尚未出臺，涉及鄉村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法律法規尤為欠缺，相關治理標準和法律法規的缺失成為制約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瓶頸[21]。總的來看，我國鄉村地區數字治理遇到了以下這兩個困境：一是涉農數據開放與共享標準無明確規定，數據使用標準未確定、公開共享標準缺失使得相關部門不愿也不便共享鄉村地區相關數據;二是基于數字技術采集的數據缺乏監管機制，存在數據泄露等潛在風險。關于數字經濟的制度規范缺失，導致廣大鄉村地區的數字資源難以實現價值化開發，導致鄉村資源整合效率低下。

三、數字經濟賦能鄉村產業振興的應對策略

（一）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彌合城鄉數字鴻溝

加強城鄉一體化規劃，通過必要的資金與技術援助來推動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最終實現數字鄉村與智慧城市的協同發展。首先，需要繼續提高鄉村地區互聯網覆蓋度，拓展數字基建觸達邊界，通過升級硬件設施的方式彌合鄉村地區的“接入鴻溝”，推動現代信息技術服務深入我國鄉村地區。廣泛覆蓋的PC端、移動端可以為偏遠鄉村地區群眾獲取數字資源、享受數字紅利提供可及性渠道，也為其獲取高質量數字服務提供現實可能。其次，充分發揮數字技術的普惠效應與擴散效應，以數字化、智能化實現城鄉生產、生活、生態三類空間數據云對接，實現城鄉間生產要素雙向合理自由流動。城鄉數字經濟生態體系的構建，可以實現城鄉信息互聯互通，彌合城鄉數字鴻溝，使得廣大鄉村地區在數字經濟方興未艾的歷史機遇中實現跨越式發展。

（二）增強數字技術供給能力，推進數據要素、數字技術與鄉村產業深度融合

第一，建立涉農數據采集和監測系統，推動數據資源共享標準化建設，推動農業大數據合理流通與科學共享，強化數據要素與農村農業的有效對接與深度融合。第二，利用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科技對鄉村地區關鍵數據資源進行有效處理與充分整合，打通區域、行業、部門間的數據壁壘，構建數字資源共享格局。第三，從制度和政策層面加快推動鄉村地區大數據的開放共享，發揮數據資源對提升鄉村產業生產經營決策精準化、數字化水平的支撐作用。基層政府部門可以通過數據挖掘與整合，提高數字治理水平與服務水平，提升本地產業數字化效率，提高收益能力，強化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的有效結合。第四，需要加快數字技術研發創新，推動農村農業數字化進程。一方面，優化頂層設計，強化國家財政對基礎性農業領域與關鍵性數字農業科技的支持與引導作用，加強智慧農業裝備與技術的研發支持與攻關力度，促進數字技術深度融入鄉村產業鏈。另一方面，創新數字技術與現代農業的融合發展方式。結合地區發展實際，通過建立數字農業市場，以循序漸進的方式，逐步深化數字農業科技應用及技術推廣，實現數字技術與農村農業的深度融合，促進鄉村產業結構優化與業態孵化，從而加強鄉村產業競爭優勢。

（三）創新鄉村數字治理模式，推動治理體系數字化轉型

第一，完善相關政策法規，為數字治理提供制度保障。要加快完善關于鄉村數字經濟領域的法律法規體系，為數據資源的安全監管與合理開發提供法理依據。在現有法律規范的基礎上，補充、完善數字經濟相關法律制度。同時健全數據采集，開發、服務標準及制度規范，對關鍵數據資源進行合理保護與劃分責權歸屬。第二，推進數字賦能鄉村治理，構建多元主體協同參與機制。借助5G、大數據、新興數字服務平臺等先進技術，促進政府各部門間、上下級間的數據共享與利用機制構建，推動市、縣、鄉三級政府的數字聯動治理，助力“互聯網+政（黨）務服務”向鄉村地區延伸，構建出線上線下協同的立體式數字治理體系。第三，要依托數字技術、數字服務平臺與數字云平臺，拓寬鄉村公共服務覆蓋邊界，為基層政府與村民搭建溝通交流的橋梁。在政府、企業、平臺、居民等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情景下，推動鄉村數字治理走向科學民主高效規范的新階段。如，可以通過數字服務平臺優化鄉村地區特色產業的生產經營模式、助力小農戶與大市場有效對接。在政府政策與先進技術的雙重加持下，激發鄉村地區居民的參與積極性，使其可以充分享受數字經濟賦能鄉村振興帶來的時代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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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朱海華，南開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研究生，欽點智庫數字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從事數字經濟、鄉村振興研究;陳柳欽，教授，研究員，欽點智庫創始人兼理事長、北京中宣文化研究院院長，從事產業經濟、城市經濟、鄉村振興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