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米蘭·昆德拉是一位存在藝術的探索者[1]。他大部分小說,無論是寫人間情愛還是哲學命題或是現實政治,最后的主旨都指向了對存在的探討。尤其是在他的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以及文學理論著作《小說的藝術》中,昆德拉對存在這一主題進行了全面闡述與深入探究。小說的使命是讓人免于“存在的被遺忘”,因此,要談昆德拉的小說,就繞不開存在這一主題。本文以其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為研究對象,對兩位主角在追尋自我存在的人生體驗中所展現的存在性思考進行總結。
[關鍵詞] 米蘭·昆德拉"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自我存在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20-0049-05
一、存在的可能性
米蘭·昆德拉認為小說有三種,即敘事的小說、描繪的小說和思索的小說。他大體上將自己的小說視為思索的小說,代表作品是出版于1984年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他認為,小說思考存在,這種存在與哲學上的存在意義不同,它探討的不是人本身是否存在以及人存在的現實依據,但大體上能被薩特的存在主義所概括。薩特的存在主義是以存在主義哲學為基礎,并且吸收了馬克思主義的某些觀點,從這個方面來看,昆德拉所思考的存在又與此不同。存在主義強調精神的存在,認為人的心理意識是唯一的現實的存在。而昆德拉認為,小說家不研究現實,只是思考存在。昆德拉在其《小說的藝術》中說:“思考式的探詢(或探詢式的思考)是我所有小說構建其上的基礎。……存在并不是已經發生的,存在是人的可能的場所,是一切人可以成為的,一切人所能夠的。小說家發現這種或那種可能,畫出存在的圖。”[2]這就是存在的可能性,也是理解昆德拉小說的關鍵。
在傳統的文學評論中,如果要分析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大多要從人物的真實性、典型性和生動性入手,這三個原則無不強調藝術人物來源于生活,并且有原型。可以說,這強調的是一種存在的必然性或者現實性。大部分人認為,只要是小說中出現的人物就一定能在客觀世界中找到原型,這也是現實主義小說最大的特點。現代主義文學的出現,打破了這三個原則。許多人認為現代主義作家的小說難以讀懂,是因為作家并沒有刻畫典型人物形象,且小說中出現的人物大多扁平化與多變化。扁平化是作家并沒有從多個方面用各種藝術手法大篇幅描寫人物,對人物的敘述非常抽象;多變化是指人物的出現和退場并沒有任何預兆,人物性格、心情,甚至形態都可以隨時改變。從這兩個方面來看,現代主義文學作品打破了以往現實主義文學作品中人物來源于真實生活的原則。《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作者對小說中主要角色的產生方式進行了這樣一段闡述:
就像我曾說過的,小說人物不像生物那樣誕生自母體,而是產生于一種情境、一個語句、一個隱喻。隱喻中包含了一種處于萌芽狀態的人生的基本可能性,在作家的想象中,它只是還未被發現,或人們還未論及它的實質。……我小說中的主人公是我自己未曾實現的可能性。我愛所有的主人公……這些人物或那些人物,跨越了界限,而我只繞了過去。這條被跨越的界限(我的“我”終結于界限的那一邊)吸引著我。小說要探尋的奧秘僅在另外一邊開始。小說不是作家的懺悔,而是對于陷入塵世陷阱的人生的探索。[3]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人物的產生沒有必然性或現實性,即人物并非真實存在。昆德拉認為人物不過產生于一個隱喻,這隱喻飽含著一切人生的可能性。小說中,特蕾莎的出現對托馬斯而言,就是產生于一個隱喻,“對他而言,她就像是個被人放在涂了樹脂的籃子里的孩子,順著河水漂來,好讓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3]。特蕾莎的出現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必然性。托馬斯認為他和那位在水邊撿到摩西搖籃的埃及公主一樣,因為這種存在的可能性改變了人生的道路,改變了對方的命運。若是他們都拒絕了這種可能性,那么接下來的故事也就不會發生,但是他們都無一例外地屈服于這種可能性。而托馬斯產生于一種情境,在“我”的眼中,“他站在公寓的一扇窗戶前,目光越過庭院,盯著對面房子的墻”[3],就是在這種思考的情境之下,托馬斯出場了。如小說中所說,“作者要想讓讀者相信他筆下的人物確實存在,無疑是愚蠢的。這些人物并非脫胎于母體,而是源于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句子或者某個關鍵情景”[3]。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人物的塑造也不一定有現實的原型,更多是小說家對現實的一種模擬,是小說家主觀世界的外顯與延伸。現實生活中存在與托馬斯、特蕾莎、薩比娜和弗蘭茨相像的人嗎?答案是模糊的,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物代表了作者對現實之中某種生存狀態或存在狀態的一種想象。小說中的人物不是對真人的模仿,而是一個純粹想象出來的人[2]。小說中的主人公的經歷有作者自身未曾實現的可能性。這種存在的可能性雖然與現實世界相去甚遠,但卻在小說的世界中大放異彩。現實中的“我”處處受限,只能憑借想象去構建一個世界,而以想象構建的世界正是對現實世界的拓展與延伸。
當然,昆德拉筆下存在的可能性不單單體現在他對人物的塑造上,同時也體現在人物在人生道路上的選擇與命運的發展上。弗羅斯特的詩《未選擇的路》內容就是人在兩條道路上應該如何做選擇。當我們站在分岔路口時,一條路繁榮,一條路荒蕪,我們兩種情景都想感受,難以選擇的我們只好站在路口久久佇立。直到我們決定選擇其中的一條路,并決定先走完這條路,再返回來走另一條路。而當我們真正走進去后,會發現路的中間也還有許多個岔路口,我們不得不又再次做出選擇,經過無數次的停留與選擇后,想再回到最開始路口是不可能的了。這就是在人生之中存在的可能性。我們在最初的一次性選擇之后,會遇到更多可能性,這也是為什么我們總是難以做出選擇。
托馬斯從出場時就在思考,此時的他便處在一個岔路口上,一個選擇是將特蕾莎接來家中長住,另一個是將特蕾莎也看作是他無數逢場作戲的情人中的一個,無須在意。他的選擇將會改變他未來的人生道路。他久久地思考,是因為他的抉擇實在有太多可能性。他不知道特蕾莎是否就是他理想當中的另一半,也不知道在未來與特蕾莎安定下來之后,是否在未來的某個地方還存在更好的可能性。一旦他做出了選擇,一切就都被定性,即使未來還有更多存在的可能性,那也與他無關了。雖然托馬斯最終選擇了和特蕾莎同居,但在很多年后的一個夢中,他夢到了一個他一生都在尋找的理想中的女子,他激動萬分,覺得不能失去她。而夢醒之后,他什么也沒有。所以從根本上說,托馬斯理想當中的另一半,永遠都只存在于想象中,無法成為現實。
他與特蕾莎好不容易逃離布拉格,而特蕾莎不能忍受他與別的女人曖昧,最終他們又回到布拉格,他也在各種可能性中做出了一次性的抉擇,放棄工作回到特蕾莎身邊。昆德拉把握這種“存在的可能性”的維度,在小說中力圖展示可能性與一次性的抗爭。生命中美妙、豐富、生動的瞬間就是那些懸而未決的瞬間,因為正是在這懸而未決的瞬間所產生的一切可能性,讓人得以了解自身,了解到作為一個人的存在不是被一種可能性所規定的。人正是生活在諸種可能性之中,諸種可能性一起構成人的本質的最內在的核心[4]。誠如格雷厄姆·格林在《問題的核心》中所說:“我們所有人都屈從于死亡,我們不甘忍受的是生活。”[5]生活是一次性與確定性的堆積與框定,因此不甘忍受生活的人愿意去探尋那些不可預見的存在的可能性。
昆德拉在他的小說中構建了一個關于“存在的可能性”的王國,他提出這一問題,但不著力于去解決它,他認為小說最重要的不是提供答案,小說更是一種探尋的過程。這個“存在的可能性”的王國中沒有邊界,因為可能性是無法窮盡的。昆德拉一反先前現實主義用現實性的筆觸去建構小說的手法,在小說的創作中加入了“存在的可能性”,一切存在皆是有可能的,這就讓小說不再局限于描繪客觀世界,也可以記錄那些未知的廣闊的可能性世界。
塞繆爾·貝克特的荒誕劇《等待戈多》中,兩個流浪漢的出場完全沒有任何征兆,在一棵樹下,兩人就這樣相遇了,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等待。大家都普遍接受了這樣一種荒誕的等待,因為這給生活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這種等待可以發生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任何境況,盡管誰在等待,又在等待什么,是沒有人知道的事。卡夫卡的《變形記》中,主人公格里高爾在某一天早上醒來突然變成了一只大甲蟲,現實中,人不可能突然變成一只昆蟲,但小說給讀者提供了一種存在的可能性。
二、人的存在密碼
昆德拉在《小說的藝術》中與克里斯蒂安·薩爾蒙有過一段關于小說藝術的談話,在談話中,他不同意自己的小說同以往的心理小說一般,需要通過描寫人物的心理活動才能使人物本身立體化。他認為,把握自我在他的小說中就意味著抓住自我存在問題的本質,把握自我的存在密碼[2]。《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的人物是由幾組關鍵詞構成的,這幾個關鍵詞都在本質上體現了人物探尋自我存在的過程。
1.托馬斯——輕與重
對托馬斯而言,輕是多種可能性,是偶然的;重是無限重復的一次性,是必然的。可能性意味著他不需要為自己的一次選擇負責,所以他覺得輕松,但同時這種輕卻無法給予他真實感,“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3]。小說開頭,作者給出了一個尼采提出的哲學命題,即永恒輪回。但對是否存在永恒輪回這一話題,小說卻并沒有著重討論,而是表達了若真的存在永恒輪回,那么一切選擇將會成為人最沉重的負擔這一觀點。這種重對托馬斯而言,便是無限重復的一次性,即如果他讓特蕾莎來到他的身邊,那么他的生活將不再有自由,他也無法瀟灑地輾轉在幾百個情人之間,取而代之的是他要每晚與特蕾莎相擁而眠,即使厭倦他也不能離開,因為他必須對特蕾莎負責。這對他來說,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他失去了自由。但如果失去這種重,在短暫地狂歡了幾天后,他內心卻又會翻涌著黑暗的寂寞,這寂寞誘使他去尋回特蕾莎,找到“不能承受之重”后,他反而睡得著了。巴門尼德認為,輕者為正,重者為負。而對托馬斯而言,重者甚至有時超過輕成為正,由此看來,輕與重的對立是所有對立中最神秘、最模糊的。昆德拉正是利用輕與重的對立進行自我的探究。托馬斯在小說中出現的時候,他在輕與重之間難以做出選擇。“人永遠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么,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一切都是馬上經歷,僅此一次,不能準備。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練就已經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會有什么價值?”[3]這是托馬斯對自我的一次追問,他努力尋找輕與重之間的平衡。他曾多次說到“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與“einmal ist kenimal(一次不算數,一次就是從沒有)”,這也是他與“一次性”的抗爭,而從他最后說的“der schwer gefasste entsch(細加掂量的決定)”來看,這抗爭似乎有了屈從的味道。但無論如何,在托馬斯在輕與重之間不斷做出選擇時,他也在一次次接近自我存在。
2.特蕾莎——靈與肉
根據作者所說,人物可以產生于某個關鍵情景,特蕾莎則產生于肚子咕嚕咕嚕叫的那一刻。這是一個很奇特且難以理解的情景,所以昆德拉緊接著便解釋道:“產生特蕾莎的這一情景,粗暴地顯示了肉體和靈魂之間不可調和的兩重性——這一人類根本的體驗。”[3]作者明確表示了自己的觀點,靈與肉是絕對分離的,而他筆下的特蕾莎卻是一個絕對的靈肉一體者。小說中解釋道:“人當然不會把自己完全等同于像肉體那樣奇異、陌生的東西,肉體是囚籠,里面有個東西在看,在聽,在害怕,在思索,在驚奇;這東西在肉體消失后還在,還殘存,它就是靈魂。”[3]作者在小說中是這樣介紹特蕾莎的:“她的生命也只是她母親生命的延續,有點像臺球的移動,不過是臺球手的胳膊所做的動作的延續。”[3]言外之意就是特蕾莎僅僅是她母親的一個延伸品,至少從她的肉體上看來是如此。昆德拉談到,之所以這樣介紹特蕾莎,是因為要挖掘一些處境、一些動機,甚至一些構成她的詞語。這個詞語對特蕾莎而言,便是靈與肉。當然還有其他的關鍵詞如眩暈、田園牧歌、天堂等,但靈與肉始終是最典型、最重要的描寫特蕾莎的詞語。
特蕾莎一生都認為靈與肉是一體的,這種尋找靈肉一體存在性的過程,也是她尋找自我存在的過程。這個過程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特蕾莎與她母親的抗爭。在青春期時,特蕾莎就熱衷于在自己的身體中找自我。“她試圖透過肉體看到自己。于是她經常照鏡子。吸引她走到鏡子前的并不是虛榮心,而是她在鏡中能看到自我令她震驚。……她相信,透過臉部線條,呈現給她的是自己的靈魂。她看到她本質的忠實表露。”[3]這就是特蕾莎的靈,靈包含在肉體之中,兩者密不可分。而她每每從臉上發現她母親的輪廓,這令她不快。在她眼中,母親是一個出賣了自己靈與肉的人,母親不要任何體面與形象,把靈與肉都拋棄,同時母親也不允許特蕾莎有任何自我尊嚴。不論是特蕾莎尋求被愛的權利、注意個人形象,還是保持自己肉體的純潔、拒絕被繼父侵犯,母親都不允許她這么做,“母親堅持要女兒和她都活在一個沒有羞恥的世界里”[3]。特蕾莎不愿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和母親有任何相似之處,她只想逃離,直到她遇見了托馬斯。
第二個階段是特蕾莎與托馬斯的抗爭過程。遇見托馬斯時,特蕾莎“靈魂的船員沖上了她肉體的甲板”,但同時也乞求自己的靈魂在生命中這個具有決定意義的日子里一刻也不要丟棄她肉體的甲板。到此她都堅信靈與肉毫無疑問具有一重性。和托馬斯剛剛在一起時,她還不知道托馬斯其實并不認為靈與肉是一體的,“在她體內發出的喊叫,是為了表達她那幼稚的理想主義的愛情,要消除一切矛盾,消除肉體和靈魂的兩重性,甚或消除時間”[3]。最開始,她堅定認為自己對托馬斯的愛是靈肉一體的,她的靈與肉都深深地愛著托馬斯。但托馬斯卻不止一次地告訴她,愛與肉體是可以分開的,毫無疑問他是愛特蕾莎的,但這并不妨礙他與別的女人調情、發生關系。特蕾莎難以接受這樣的觀點,她感到困惑與痛苦,她孤身一人勇敢地從小鎮跑到布拉格,從敲響托馬斯家門鈴的那一刻起,就是她驗證靈與肉是否能分離這一課題的開始,也是她逃離母親、證明其所說的“肉體靈魂都是同樣丑惡的”這一結論是錯誤的開始。可托馬斯又把她丟回那個她原以為已經逃離的世界。在這種難以選擇的局面中,在靈與肉是分離還是結合的徘徊中,她感到眩暈,甚至想要再次回到底層。為了驗證靈與肉是否可以分離,她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工程師發生了關系,她想成為她母親所說的只會消化和排泄的身體。但遺憾的是,從后續發展來看,正如作者所說,特蕾莎本就產生于靈與肉兩重性的情景,靈與肉確實是可以分離的。
第三階段是她與世界抗爭。對特蕾莎來說,靈與肉都有自己的獨特性,這個世界卻慢慢變成一個集中營,“所有人都很高興拋卻了靈魂的重負,拋卻了獨一無二的幻想,拋卻了滑稽可笑的自傲,為所有的人都一模一樣而慶幸”[3]。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她最初想要逃離母親圈子的原因。但現實往往是無奈的,特蕾莎深切地知道自己是一個軟弱的人,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始終依靠托馬斯,因此,她永遠也無法逃出這個靈與肉具有兩重性的集中營。靈與肉的一重性對特蕾莎而言,是無法容忍自己的身體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所以特蕾莎始終是一個異類。她無法與大多數人一樣,雖然她有獨立的思想,奈何她不像薩比娜那樣有魄力、有勇氣,薩比娜可以背叛所有人,只求自己開心,而特蕾莎卻不行。
特蕾莎抗爭的三個階段也是她探尋自我存在的三個階段,她最可悲的一點是她始終認為自我的靈魂必須在所愛之人的身上才能體現,無論是最初她對母親的愛,還是對托馬斯的愛,所以導致了自己每天都郁郁寡歡、敏感多疑。特蕾莎死于一場意外車禍,所以她雖然對自我進行了探尋,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真正的自我。
在生命的輕與重之間應該如何做抉擇?靈與肉到底是一重性的還是兩重性的?還是說在一開始,靈與肉本是一體的,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心的變化,兩者才逐漸分離?小說沒有給讀者提供答案。正如昆德拉所說,小說只負責提出問題,并不負責解決問題。
三、結語
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給了讀者一種全新看待小說的方式,即從“存在的可能性”來理解小說,他給每個人都構建了存在的密碼,讀者要想了解這些人物,看到他們對自我的追尋,就必須先破譯密碼,找到關鍵詞,才能與人物更加貼近。昆德拉用人物存在的密碼,即關鍵詞來取代以往的大篇幅的對人物心理活動的描寫,每個人物都是由一組悖論構成,展現的是他們自我的相反的方面,這是他可以將人物塑造得立體的關鍵。小說中的人物不再是單純地對客觀現實原型的模仿,而是作者對主觀世界所不能到達的未知領域的展現。可以說,存在是昆德拉作品永恒的主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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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佳禮,吉首大學,研究方向為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