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開學第一天,我剛進班,發現同學們早早落座。我環顧一周只發現你的旁邊有個空座,等我要坐下來,才發現原來這個位置沒有椅子,更尷尬的是我發現這一片只有我一個女生。正在我硬著頭皮準備出去找椅子時,你單手拎過來一把椅子,沖我一笑:“坐吧,同桌!”不得不承認,我確實被你陽光的笑臉治愈了。
接下來相處的時光里,我發現你真的是一個很細膩的人,你會主動拉我加入話題,讓我沒那么尷尬。更神奇的是,我竟然能和你聊到一起,每次下課都有說不完的話,從古風歌曲到動漫,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終于在一個課間,我們“義結金蘭”了,用筆碰碰算是磕頭結拜了。
在一次自習課上,班里有些吵鬧,捂住耳朵也抵擋不了四面的噪聲,最后我索性把書放到椅子上,自己坐在地下,一瞬間確實安靜了許多。可剛寫沒一會兒,一顆腦袋就湊了過來,臉上還掛著賤兮兮的笑:“別說,這地下就是涼快又清凈。”我笑著白了你一眼:“寫你的作業去。”我知道你是坐下來陪我這個(尸從)包同桌的,怕我一個人尷尬。怎么說呢,真的有點感動。
見到我們這種奇特的方式,同學們由觀望到好奇,再到紛紛仿效,不時還發出“真是又涼快又清凈”的感嘆。于是偌大的十二班出現了這樣的奇觀——在自習課上,教室里竟然空蕩蕩的,只有寥寥幾個人在桌子上寫作業。在監控室里的老師看到后,覺得大家“造反”了,于是趕緊沖向教室,卻意外發現很多在桌子下認真寫作業的同學。一番解釋后,老師們無不覺得好笑,但還是讓同學們在桌子上寫作業,并關心地說在椅子上寫對腰椎和頸椎不好。
一次,我們被請到了辦公室,一番思想教育后,老師大手一揮說,走吧走吧。我們趕緊溜了出來,我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看見狂笑不止的你,恨不得呼你一巴掌,惡狠狠地說:“笑,你還笑!”
你一邊躲一邊說:“饒命啊,就是看見你灰頭土臉的樣子,太好玩了,忍不住,哈哈哈哈……”
我笑著罵你,沉重的心情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這就是你的魔力吧。
快樂的日子轉瞬即逝,一年過去了,該分班了,我分到了一學部,你呢,在二學部。課業壓力越來越大,課間,同學們只是接杯水、上廁所,便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刷題。有時機械地寫著題,看著桌子上怎么也寫不完的卷子,看看身邊的同學都在奮筆疾書,我會突然感覺壓力好大。倏地想起了你,一個能陪我玩、陪我笑、陪我鬧的你。
想起你的時候才意識到我們真的很久沒見面了,僅僅是一棟教學樓的距離,可我卻不知道怎么聯系你。
在你生日那天,我把提前畫好的畫托人送給你,后來聽說你收到畫之后好開心啊,我也好開心,但總有點淡淡的失落,只是彼時的我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叫遺憾。
仲夏的夜晚,少男少女們的小心思都在曖昧地生長,在最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等待一個契機被點燃。A同學生日那天,他同寢室的人為了捉弄他,給A同學寫了一封匿名信,可憐的A同學還真情實感地害羞了。信雖假,但那天晚上大家好像都睡不著了。
我們寢室,不知是誰,說起了她曾經有些好感的男生,接著大家都漸漸吐露心聲。“雯雯,你呢?”猝不及防地被問道,我有些慌張 :“我有嗎?沒有吧。”室友調笑道:“我們雯雯太單純了吧。”我略微無奈,可就那么一瞬間,你的身影出現了,短促得讓我慌亂、無措,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我承認,那一夜,我沒睡著。
等我仔細想明白了,卻也只能無奈地承認,這注定是一場遺憾了。青春的風吹來,少年們的心思尚朦朧;青春的風吹過,有些事便成了回憶里的一絲惆悵。
再次在走廊上見到你,你正扭頭和身邊的女生說話,我的“hello”,終于還是沒說出口。
高三最終還是過去了,沒有意想之中的狂喜,但我卻實打實地放松了下來。走出校園的那一刻,風吹在我的臉上,我流淚了,為所有的所有,為真實存在的感動,也為那一段小有遺憾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