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共同現代化到共建命運共同體

摘要： 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和印尼的戰略目標，而共同現代化則是通向這一目標的重要路徑。佐科執政以來，中印尼關系邁入了歷史的黃金時期，中印尼關系日益密切，高層保持戰略溝通，雙方在經貿往來、基礎設施、人文交流等領域取得了巨大進展，為實現中印尼共同現代化奠定了堅實基礎。普拉博沃新政府上臺后，中印尼關系將進一步深化，雙方在共同現代化進程中良性互鑒、合作共贏，將逐步實現中印尼命運共同體的宏偉目標，為地區乃至世界和平發展貢獻更多的正能量。

關鍵詞：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共同現代化；中印尼關系

中圖分類號：Ｄ７３／７７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４－８０４９（２０２４）０７－００１４－１３

全球化進程加速國家間聯系，中國和印尼這兩個擁有悠久歷史文化的國家正面臨現代化的機遇與挑戰。印尼作為東南亞最大經濟體，在佐科·維多多（Ｊｏｋｏ Ｗｉｄｏｄｏ）２０１４ 年１０ 月就任總統后的近十年來，中印尼關系迎來了歷史性黃金發展期，印尼積極與中國合作，響應“一帶一路”倡議，共建高級別對話合作機制和中印尼命運共同體，深化兩國政治、經濟、人文、海上等領域“四輪驅動”合作格局，并探索本國的現代化之路。在２０２３ 年１０ 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印度尼西亞共和國關于深化全方位戰略合作的聯合聲明》中，兩國元首更是提出從實現共同現代化到共建命運共同體的宏偉目標，“印尼支持中方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方支持印尼推進‘黃金印尼２０４５’愿景建設。兩國將深化務實協作，持續推進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建設，以更高水平的政治互信和全方位、深層次的戰略協作，服務兩國高質量發展，在各自特色現代化道路上攜手并進，造福兩國及地區和全球各國人民。”在這一時間點回顧中印尼關系具有重要意義。除了是紀念重要外交理念和倡議的周年，這一時期恰逢印尼政治轉型的關鍵節點。２０２４ 年１０ 月，印尼迎來新一任總統普拉博沃· 蘇比延多（Ｐｒａｂｏｗｏ Ｓｕｂｉａｎｔｏ），標志著佐科十年執政的終結。同時，這一時期也是評估中印尼在全球經濟復蘇、區域一體化進程中合作成效的重要窗口，為兩國關系未來發展方向提供重要參考。

自佐科執政以來，中國和印尼如何推進共同現代化、嘗試共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在這一過程中，中印尼關系對推動雙方共建命運共同體有何作用與影響？ 為回答該問題，本文將分三部分深入探討。首先，簡述佐科執政的特殊背景與重要意義，這為實現“黃金印尼２０４５”愿景夯實根基。繼而，分析在這一時期，中印尼如何保持高層戰略溝通、蓬勃開展多領域務實合作、共同推進中印尼共同現代化的進程，形成了良性互鑒和合作共贏格局，為雙方構建命運與前途相互緊密聯系的共同體奠定堅實基礎。最后，分析２０２４ 年印尼大選后，在逐步實現共同現代化目標的基礎上，中印尼可如何進一步深化全面戰略伙伴關系，實現歷史性跨越，共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印尼命運共同體。這一進程不僅體現了中印尼現代化合作模式的可借鑒意義，為深化中國—印尼共同現代化和共建命運共同體提供理論支撐和實踐指導，更進一步拓展了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的學理和現實意義。

一、佐科政府與共同現代化

佐科執政以來，中印尼保持高層戰略溝通，各領域合作蓬勃開展，推進中印尼共同現代化進程，形成了良性互鑒。中印尼雙方在現代化道路上相互啟迪和攜手并進，有力推動了雙邊關系全面發展，成為地區和平穩定、共同繁榮的重要力量。

后發國家要在短時間內獲得發展、實現現代化，不能“坐等社會以自發方式緩慢變革”，需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積極推動經濟持續發展升級，共同現代化則是重要途徑之一。實現共同現代化是通向構建命運共同體的必由之路，而構建命運共同體則是中印尼關系發展的最高目標和境界。中印尼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將使兩國共同現代化的道路更加緊密相連，攜手邁向更高水平的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獨特的“雙邊樣本”，彰顯南南合作的新內涵。

１．１ 佐科執政十年奠定現代化之基

佐科執政十年是印尼發展進程中特殊而重要的時期。任內，印尼經濟建設成就卓著，民主改革不斷深化，國力持續增強，民生得到改善，對外關系日益密切，進一步提升了印尼現代化的發展水平。佐科出身平民，從家具商人起家，２０１４ 年高票當選總統。作為第一位“草根”總統，佐科秉持“親民”作風，深入基層了解民意，現場解決實際問題，深受基層民眾擁護，其改革開放、反腐倡廉的理念贏得廣泛支持。在其兩屆任期內，印尼國內政局相對穩定，民主化進程持續深化，贏得國內外廣泛贊譽。

在內政方面，佐科政府組建大聯合執政內閣，團結國會多數黨派，扭轉“朝小野大”的不利局面，維護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穩定。同時，經濟建設是佐科執政的重中之重，基礎設施建設是佐科政績的突出亮點。佐科大力推進基礎設施建設，近十年來印尼的公路、機場、港口等大型基建項目均實現數量與質量的“雙躍升”，為印尼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動力。佐科政府還大力發展下游工業，禁止鎳礦石原礦出口，提高出口產品附加值。執政期間，印尼經濟保持較高增長、低通脹良性發展，年均增速約５％，通脹率控制在４％左右，ＧＤＰ 較１０ 年前增長４５％，居全球前列。

在外交方面，佐科政府積極參與地區和全球事務，成功主辦二十國集團（Ｇ２０）和東盟系列峰會，在多邊主義的框架下，主張為緬甸危機和俄烏沖突提供調解方案，贏得國際贊譽，提升了國家形象。憑借突出而卓越的政績，佐科的民意支持率長期保持在７５％以上的高位，得到大量民主斗爭黨（ＰＤＩＰ）支持者、無黨派人士和志愿者的認可。２０２４ 年大選前一周，佐科公開力挺普拉博沃和其長子吉布蘭（Ｇｉｂｒａｎ Ｒａｋ?ａｂｕｍｉｎｇ Ｒａｋａ）組合，助力其成功當選，為印尼現代化進程的持續推進奠定了根基。

１．２ 現代化建設與“黃金印尼２０４５”

佐科總統富有基層治理經歷，深刻意識到印尼發展的諸多不足。一是基礎設施建設滯后，公路、鐵路里程有限，制約經濟社會發展。二是制造業薄弱，產業結構單一，難以實現經濟繁榮。三是創新能力不足，缺乏完整產業鏈條。四是民主制度不健全，存在腐敗、效率低下等弊端。

基于這一清醒認識，佐科政府著力于經濟、政治、科技、社會等領域的改革，全面推動印尼現代化進程，以實現“黃金印尼２０４５”愿景，即到２０４５ 年印尼成為高收入國家。國際貨幣基金組織（ＩＭＦ）等國際機構也已多次預測，印尼將在２０４５ 年成為世界第四大經濟體（在中國、美國和印度之后）。根據佐科總統的設想，要想實現“黃金印尼２０４５” 愿景，就必須進行現代化建設。為此，佐科政府制定了明確目標：提高人均收入至１．２ 萬美元，實現產業深度加工，提升人類發展指數，優化營商環境等。這些發展理念與現代化進程高度一致，具體表現為時間節點、重點領域、決策戰略等方面的內在統一。

佐科政府在基建擴張、制度創新、社會公平等重點領域采取了一系列舉措，助力實現“黃金印尼２０４５”的宏愿。同時，佐科在對外關系上高度重視與大國戰略合作、擴大南南合作的領域與范圍，與“黃金印尼２０４５”主張參與全球治理的理念契合。由此，佐科所推動的現代化探索，將為實現“黃金印尼２０４５”愿景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１．３ 共同現代化與共建命運共同體

學術界迄今尚未對“中印尼共同現代化”進行清晰的界定。結合兩國領導人的公開發言和聯合聲明，筆者認為，“中印尼共同現代化”是指在結合雙方國情的基礎上，中國和印尼攜手邁進現代化的進程；兩國在這一進程中相互啟迪，以實現合作共贏；其內涵除了經濟現代化，更體現在政治、社會、文化等全方位的現代化轉型；其外延則是架起中印尼命運與前途相互聯系的橋梁，為最終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奠定基礎。

佐科執政以來，中國與印尼在共同現代化進程中展現出深層內在聯系和客觀要求。一方面，兩國戰略高度契合，成為現代化發展的引領力量。中國“一帶一路”倡議與印尼“全球海洋支點”構想深度對接，推動了基礎設施、工業化等領域的務實合作。另一方面，中資企業積極參與印尼工業化建設，帶動了制造業創新升級，進一步推進雙方的現代化進程。此外，兩國還加強職業教育等領域合作，培養現代化所需的技能型人才，為發展提供人力資源保障。總的來說，中印尼現代化進程植根于戰略互信、制造業融合及人才培養協同，形成了內生動力與客觀需求。這不僅為雙方命運共同體建設注入了堅實推動力，更體現了中印尼共建命運共同體的內在要求和必然趨勢，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理論價值。

共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旨在通過多維度的合作，實現兩國的共同發展和繁榮，同時為地區乃至全球的和平與穩定做出積極貢獻，以命運共同體統領中印尼關系未來發展。中國和印尼同屬發展中大國和新興經濟體成員，有著相似的發展任務，這構成了雙方共建命運共同體這一目標的根基，其核心內涵在于深化兩國之間的政治互信和經濟融合。在政治層面，中印尼通過相互尊重和維護主權，加強對話與協調，共同維護地區和平與穩定。在經濟層面，兩國利用各自的優勢，通過貿易、投資和基礎設施建設等領域的合作，推動互補性發展，實現互利共贏。文化交流和安全合作也是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教育、科技、文化和旅游等領域的交流，兩國成功增進人民之間的相互理解和友誼。兩國在打擊跨國犯罪、反恐和海上安全等方面開展合作，共同應對非傳統安全威脅。在可持續發展方面，中印尼合作致力于應對氣候變化和環境保護等全球性問題，推動綠色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此外，通過戰略對接，如“一帶一路”倡議與印尼的“全球海洋支點”愿景，兩國共同規劃和實施重大合作項目，為命運共同體的建設提供堅實的實踐平臺。在外延方面，中印尼合作不僅限于雙邊層面，而是擴展到區域和全球等多邊層面。在東盟、亞太經合組織、Ｇ２０ 等多邊框架內，兩國加強合作，共同推動區域一體化進程。在全球治理領域，中印尼協作維護發展中國家的利益，推動構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在南南合作方面，兩國通過分享發展經驗、提供援助等方式，加強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合作，促進共同發展。

中印尼開始加速共同現代化進程，是雙方共建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實踐。中印尼實現共同現代化和共建命運共同體，符合各自當前的發展階段和未來的發展目標。中國和印尼分別是世界第一大和第三大發展中國家，作為新興經濟體，兩國具有相似的歷史遭遇和共同的發展任務。兩國共同利益相連，理念道路相通，前途命運攸關，雙方關系具有重大戰略意義和深遠全球影響，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是兩國人民的共同心聲和普遍期待。共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也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圖景的重要實踐。

實際上，中印尼共同現代化和共建命運共同體并不是孤例。２０２３ 年１２ 月１２ 日，在赴河內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之際，習近平主席在越南《人民報》發表署名文章，提出“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越命運共同體，開啟攜手邁向現代化的新篇章”，還進一步指出“中國堅持與鄰為善、以鄰為伴和睦鄰、安鄰、富鄰方針，同時賦予親誠惠容理念新的內涵，讓中國式現代化更多惠及周邊，共同推動亞洲現代化進程，為包括越南在內的亞洲國家提供新的發展機遇。”而在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數據庫中，已有類似于《中國與東南亞國家協同推進現代化的路徑及策略研究》的項目立項。可見，這些提法反映了中國與周邊國家現代化進程的深層互動和融合趨勢，彰顯了中國始終秉持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理念。

具體來看，中國已走出一條獨具特色的現代化道路，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為周邊國家現代化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和可資借鑒的示范。中國堅持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愿與東南亞等周邊國家加強高層互信、全方位務實合作，共同推進各自現代化進程，形成協同效應。中國和印尼、越南等東南亞國家現代化道路的良性互鑒和深度融合，有利于增進彼此戰略互信，管控分歧，實現共同發展。更重要的是，在逐步構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治理體系過程中，“中國和東南亞協同現代化”等概念凸顯了新興力量的集體影響力，為世界和平與發展注入新的正能量。因此，這些提法不僅具有堅實的現實基礎，也契合中國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系、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戰略需要，必將為地區和平穩定、共同發展提供持久動力。

二、佐科執政下的共同現代化實踐

佐科總統執政后，中印尼兩國的全方位務實合作不斷深化，政治、經濟、人文、海上“四輪驅動”合作格局日益升華。兩國相互借鑒現代化理念與實踐經驗，為最終構建命運共同體夯實基礎。

其中，經濟實踐是中印尼共同現代化最重要的實踐表現。堅持下游化政策是佐科經濟改革的重要著力點。佐科政府禁止部分原礦出口，大力發展下游加工產業，中印尼通過部分典型示范項目，合力將印尼的自然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實力。中印尼在基礎設施建設上的緊密合作，為共同現代化發展架設合作平臺。十年間，印尼高鐵、公路、機場、港口碼頭等建設取得重大進展，完善了國內資源、人力和貨物流通的綜合體系。佐科政府也持續改善營商環境，吸引包括中國在內的外資參與現代化進程。佐科政府簡化審批手續、擴大開放，外商直接投資大幅增長，為印尼經濟發展注入了新動能。

上述三大實踐緊密圍繞現代化主線，旨在延長產業鏈條、完善基礎設施、吸引外資投入，推動印尼從資源出口大國向制造業強國轉型，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佐科總統的現代化實踐，開辟了一條與本國國情相適應的現代化新路徑，為構建更加公平包容的全球發展伙伴關系貢獻了寶貴經驗。

２．１ 堅持產業下游化

工業化是中印尼推進共同現代化進程的重中之重。佐科政府堅持下游化戰略，旨在提升礦產品附加值，延長產業鏈條，推動產業轉型升級。政府計劃在２０２３—２０２５ 年間執行更“激進”的產業下游化政策，進一步禁止鋁土礦的原礦出口，并實現銅礦和錫礦的下游化。

自２０１４ 年執政以來，佐科總統多次調整礦產出口政策，實施產業下游化，吸引外資和先進技術，實現從資源出口國向制造業強國轉型。為此，印尼政府規劃了８ 個產業下游化的優先發展部門，陸續出臺一系列法律法規，鼓勵企業在當地建設冶煉廠，包括《２０２０ 年第３ 號關于修訂〈２００９ 年第４ 號關于煤炭與礦產開采的法律〉的印度尼西亞共和國法律》《２０１４ 年第３ 號關于工業的印度尼西亞共和國法律》和《２０２１ 年第９６ 號關于實施煤炭與礦產開采經營活動的印度尼西亞共和國政府條例》。值得一提的是，根據《２００９ 年第４ 號法律》，印尼對外資礦業公司實施了強制性股權轉讓（撤資）要求。專門從事采礦而無加工／ 精煉設施的外資公司，自商業運營第５ 年開始，必須逐步將股權轉讓給印尼方，至第１０ 年印尼方至少持股５１％。同時，政府通過提供進口關稅減免、減稅期等稅收優惠和產業支持融資計劃，鼓勵企業開展經營活動。其中，為支持電動新能源汽車推廣計劃及相關上游產業發展，印尼金融業監管局（ＯＪＫ）出臺了兩大政策措施，一是放寬了對購買和生產電動新能源汽車信貸質量評估的標準，二是為消費和生產電動新能源汽車的借款人提供融資支持。

產業下游化政策取得顯著成效。截至２０２２年，印尼已建成２６ 座冶煉廠，并將在２０２４ 年增至５３ 座，鎳等礦產品出口額大幅增長。而在２０１４ 年鎳礦出口禁令實施前，印尼的鎳冶煉廠僅為３ 家。在強制撤資方面，印尼政府也堅決執行政策。２０２３ 年１１ 月，淡水河谷減持其在印尼淡水河谷鎳礦公司（Ｖａｌｅ Ｉｎｄｏｎｅｓｉａ）１４％的股份，其持股比例將低于海外公司允許的最大持股比例。出售股份是印尼政府延長印尼淡水河谷鎳礦公司經營許可證的條件之一。該撤資制度旨在提高印尼在礦業領域的控制權和話語權，推動產業鏈向高附加值環節延伸，體現了佐科政府既鼓勵外資又維護國家利益的政策取向。

除鎳產業鏈外，出口禁令還為印尼帶來增值效應。印尼西加里曼丹的鋁土礦走向產業化，收入從１３ 億美元增至４１ 億美元；有８ 個鋁土礦冶煉廠在建，現有產量從４３０ 萬噸提升至９１０ 萬噸。不斷投產的冶煉廠直接提升了印尼的就業率。自推行下游化政策，印尼近四年下游產業部門的就業年增長率達２６．９％。政策同步帶動了國內外投資熱潮，投資額持續攀升。外資對印尼基礎金屬工業青睞有加，進一步促進其產業升級。根據２０２２ 年印尼投資協調委員會（ＢＫＰＭ）的數據，印尼國內投資同比增長１９．２２％，主要得益于第一產業的推動，包括礦業、林業、漁業和種植業。同時，外商直接投資也實現了４６．６７％的同比增長，這主要是第二產業即制造業所帶動的，尤其是冶煉基礎金屬工業的大量投資。２０２３ 年，提高產業附加值仍是印尼投資重點。

在中印尼共同現代化合作中，中國印尼綜合產業園區青山園區（以下簡稱青山工業園）是杰出典范。青山工業園是２０１３ 年習近平主席訪問印尼時與時任印尼總統蘇西洛共同見證簽約的項目，得到了兩國政府的高度關注和大力支持，現已成為中印尼共建“一帶一路”的標志性項目之一。作為印尼最大的綜合性工業園區，青山園區集中了眾多世界５００ 強企業的生產基地，覆蓋鋼鐵、石化、機械等支柱產業，輻射帶動印尼當地基礎設施、就業等現代化水平提升。青山莫羅瓦利園區所在縣近７ 年國內生產總值平均增幅達２５％，所在省中蘇拉威西省國內生產總值年平均增幅１０．５％，遠超印尼平均水平。而且園區對當地經濟的影響還具有一定的韌性，即使在新冠疫情期間，得益于園區冶煉工業的強勁支撐，中蘇拉威西省的經濟在２０２０年和２０２１ 年也分別增長４．９％和１１．７％。

園區也為中國企業“走出去” 提供重要平臺，將其打造為輻射東盟的區域性產業中心。截至２０２３ 年１２ 月底，青山工業園至少有５３ 家企業進駐，其中約三分之二由青山運營，園區帶動中國設備出口９７．５３ 億美元，園區累計投資達１８０ 億美元，２０２２ 年實現年產值２６４ 億美元。青山工業園為中印尼共同現代化進程貢獻了寶貴實踐經驗，實現優勢互補、合作共贏，為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增添新的動力。

２．２ 大興基礎設施

推進基礎設施建設是佐科政府振興經濟的重要抓手。根據《２０１５—２０１９ 年印尼國家中期發展規劃》（ＲＰＪＭＮ），印尼計劃在２０１５—２０１９年內建設２ ６５０ 公里公路、１ ０００ 公里高速公路、３ ２５８ 公里鐵路、２４ 個大型港口、６０ 個輪渡碼頭、１５ 個現代化機場、１４ 個工業園區、４９ 個大壩、３ ５００ 萬千瓦電站、約１００ 萬公頃農田灌溉系統，預計總投資約４ ２４５ 億美元。但由于財政預算緊缺，佐科政府大膽削減并逐步取消燃油補貼，為基礎設施建設創造了必要的財政空間。

佐科執政以來，印尼基礎設施建設取得顯著成就。截至２０２２ 年，佐科政府在基礎設施建設項目上，共投入約３ ３０９ 萬億印尼盾。自佐科２０１４ 年１０ 月執政至２０２３ 年８ 月，佐科政府建設運營的高速公路長達１ ７１３．８３ 公里，相當于印尼已運營高速公路總長度的６４．７４％。預計２０２４ 年，還將有７５０ 公里的道路建設目標完成。在水壩和機場方面，在２０１４ 年之前啟動并在２０１４ 年后竣工了１８ 座水壩和７ 個機場，而在２０１４ 年后啟動并截至２０２２ 年９ 月建成了１２ 座水壩和２２ 個機場，預計在２０２５ 年前還有３１ 座水壩和９ 個機場竣工。此外，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也取得斐然的成績，包括３１６ ５９０ 公里的鄉道，１ ５９７．５２９ 公里的鄉村橋梁，１ ４７４ ５４４ 個鄉村供水設施，５０１ ０５４ 個灌溉設施，１２ ２９７ 個鄉村市場，以及４２ ３５７ 個衛生服務站。在高鐵項目方面，雅萬高鐵成為標志性工程。２０２３ 年１０月２ 日，雅萬高鐵高質量、高標準建成通車，將印尼首都雅加達與其第四大城市萬隆間的最快旅行時間由３．５ 小時壓縮至４０ 分鐘。佐科總統予以高度評價，“雅萬高鐵不僅提升了印尼交通現代化水平，更將帶動沿線城市群協調發展，是印尼現代化進程的重要動力源泉”。

雅萬高鐵是中印尼高質量共建的杰出范例，展現了雙方現代化理念與標準的高度契合。作為“一帶一路”倡議和中印尼兩國務實合作的“金字招牌”，全長１４２ 公里、設計時速３５０ 公里的雅萬高鐵是中國高鐵首次全系統、全要素、全產業鏈在海外建設項目。中國中鐵、中國鐵建、中交集團、中國電建、中國通號、中國中車等央企深度參與項目的建設。印尼對華合作牽頭人、海洋與投資統籌部長盧胡特（Ｌｕｈｕｔ ＢｉｎｓａｒＰａｎｄｊａｉｔａｎ）曾在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辦主任王毅通話時表示，印尼希望借鑒中國推進改革開放、致力高質量發展的有益經驗，深化各領域務實合作，造福兩國人民，將加快推進重點合作項目，充分發揮雅萬高鐵的示范效應。雅萬高鐵讓印尼人民感受到高鐵對交通運輸帶來的革命性變化，激發了印尼政府和民眾繼續建設高鐵／ 鐵路的熱情。截至２０２４ 年３ 月３ 日，雅萬高鐵已安全運營１３９ 天，自開通運營以來累計發送旅客突破２００ 萬人次，客流持續保持高位態勢。２０２４ 年４ 月，在中印尼高級別對話合作機制第四次會議上，盧胡特部長正式宣布，中印尼一致同意立即組建全長７３０ 公里的雅加達—泗水高鐵專門工作組，以促進雅萬高鐵延長線雅泗高鐵項目的落實與建設，推動印尼國內交通基礎設施現代化，提升綜合交通網絡水平。

中印尼在雅萬高鐵項目中建立了緊密的命運與利益共同體。該項目廣泛采用中國先進技術和管理模式，充分體現了綠色環保、智能高效的現代化特征。在雅萬高鐵修建過程中，中國不僅提供資金、技術、設備、人員等支持，還通過“師傅帶徒弟”、手把手為當地員工傳授高鐵專業知識和技術，累計培訓印尼員工達４．５ 萬人次，為當地創造了５．１ 萬個就業崗位，在本地采購鋼材、水泥等原材料和設備累計達到５１．２億美元，占總投資的比重超過了７０％，帶動了印尼的經濟發展。雙方在管理、設備制造、人才培養等領域開展全方位合作，實現了理念、標準和經驗的高效傳承。

該項目凝結了雙方現代化事業發展的重要共識，成為共同現代化理念的典范，是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的生動體現。中印尼一方面在管理、技術、標準等層面實現了緊密合作和經驗傳承；另一方面，項目惠及兩國企業和民眾，鞏固了命運與利益共同體，助力當地鐵路人才培養和產業發展。

２．３ 改善營商環境

改善投資和營商環境是佐科政府振興經濟的關鍵舉措。印尼長期存在官僚主義、貪污腐敗和保護主義等弊端，營商環境欠佳。為吸引外資和民間資本參與基建投資和發展國家經濟，佐科政府著手消除阻礙因素。２０１５ 年起，佐科政府出臺一系列經濟政策包，通過去管制、去官僚主義等措施，提高國內產業競爭力、加快戰略項目實施。同時推廣一站式綜合服務、３ 小時辦證服務等，簡化企業投資審批流程。這些舉措為印尼吸引外資創造了良好條件，但改革步伐一度緩慢。２０１９ 年成功連任后，佐科進一步深化全面經濟改革。２０２０ 年，其頒布《創造就業綜合法》（ＵＵ Ｎｏ． １１ Ｔａｈｕｎ ２０２０），旨在優化投資營商環境。該法涉及投資許可、勞工法、征地程序、經商環境、自主創新等多個領域，在立法層面掃清了投資障礙。

經過佐科政府多年的持續努力，印尼營商環境明顯改善。印尼的世界銀行營商便利度指數（ＥＯＤＢ）連年上升，２０２１ 年排名較２０１４ 年提升２３ 位。制造業投資和出口成為亮點，２０２２年制造業實際投資達４９７．７ 萬億印尼盾，同比增長５２％，出口占國家出口總值超８０％。其中，僅在佐科第一個任內（２０１５—２０１９ 年），制造業領域的投資總額達１ ２８０ 萬億印尼盾，超過了２００５—２０１４ 年１０ 年間的總投資額。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與“全球海洋支點”構想的進一步深入對接與推進，中印尼全方位務實合作不斷深化，政治、經濟、人文、海上“四輪驅動”合作格局日益完善，全方位推進共同現代化進程。在政治領域，兩國高層互訪頻繁，中印尼兩國元首的戰略引領，為雙邊關系長遠發展指明方向。據統計，２０１４ 年至今，習近平主席訪印尼２ 次，佐科總統訪華６ 次，兩人通話２０ 余次。僅在疫情期間，兩國元首就曾通話９ 次。此外，兩國還建立中印尼高級別對話合作機制、外長防長“２＋２”對話機制等，進一步拓展政治互信和安全合作渠道。

在經貿領域，中印尼經貿合作持續擴大，有力地推動著中印尼共同現代化進程。中國連續多年成為印尼第一大貿易伙伴和主要投資來源國。２０２２ 年，中印尼雙邊貿易額達１ ４９１ 億美元，同比增長１９．８％，中國對印尼投資總額達８１．９億美元，其中直接投資２１．５ 億美元，同比增長１４．４％。雙方正致力提升投資貿易便利化水平，拓展智慧城市、５Ｇ 等新興領域合作，共同維護產業鏈與供應鏈的穩定，惠及兩國人民。

而在人文和海事領域，雙方加強教育、旅游、海上權益等領域交流互鑒，增進民心相親。尤其是中印尼合作開展“區域綜合經濟走廊”和“兩國雙園”建設，開辟了兩國合作新路徑。其中，“兩國雙園”依托中國福建省福州市元洪投資區和印尼民丹工業園，聚焦海洋漁業、礦業開發、基礎設施建設、文化旅游等領域，推動雙方海上互聯互通。這些合作凝聚了雙方現代化共識，成為現代化理念的典范，為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注入新動力。

三、２０２４ 年大選與中印尼關系的未來

佐科總統執政十年，致力于經濟持續增長、政治民主化改革、國家統一和社會穩定，注重人的全面發展，追求民生改善和社會公平正義。這反映出對“西方中心主義”現代化理論的反思，也證明了中國—印尼共同現代化理念的世界意義。佐科時期對現代化道路的有益探索，為其十年執政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２０２４ 年３ 月印尼大選結果正式揭曉，現任國防部長普拉博沃搭檔佐科長子吉布蘭以５８．５８％的得票率勝出，將在１０ 月接任東南亞最大經濟體的最高領導人。作為民主改革的重要里程碑，此次大選檢驗了佐科執政以來的制度化改革成效。大選折射出印尼政黨政治的新變化和新特點，如總統和議會選舉選票分離、政黨碎片化和卡特爾同步加速、身份政治退潮、道德政治、民族主義和民粹主義交織上升。這些變化反映出民主化進程中政黨政治的深刻嬗變，把握這一內在邏輯，對理解印尼未來政治發展趨勢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十年來，中印尼關系快速發展讓兩國人民有了強烈的獲得感，友好合作根基堅實。佐科在印尼政壇地位仍將發揮重要作用，普拉博沃組合承諾將延續其對華政策。２０２４ 年３ 月底，應習近平主席邀請，當選總統普拉博沃訪華，中印尼兩國元首達成重要共識，印尼將全力支持發展更加緊密的中印尼關系，堅持一個中國政策，推進兩國關系高質量發展，落實構建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共識。此訪安排體現了中印尼關系高水平，有助于兩國就未來合作達成共識，為雙邊關系注入確定性。

３．１ 中印尼關系保持穩定

普拉博沃政府上臺后，中印尼關系將呈現出一種總體穩定的延續態勢。導致這種穩定局面的主要因素，一是普拉博沃提出大聯合政府模式。通過整合各黨力量組閣，普拉博沃政府不僅增強了執政的合法性基礎，更有利于保持政策的系統性和連貫性，為雙邊關系持續發展營造良好的政治環境。

二是盡管佐科即將卸任，但他在印尼政壇仍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新政府很可能邀請其擔任“總統特別顧問”或“總統智囊”等職務，佐科將對內政和外交事務發揮指導作用。作為資深政治家，佐科對華友好政策仍將發揮一定的作用，有利于維系中印尼緊密關系的持續性。

三是普拉博沃在競選中闡述的對外政策主張，彰顯了其對中印尼關系的高度重視。奉行“積極自主”原則、拒絕“選邊站隊”、與所有伙伴國保持良性互動，顯示了普拉博沃政府在對華政策上將秉承共贏合作的基本原則。

上述政治格局的延續和穩定，為中印尼在現代化進程中開展廣泛而深入的合作建立政治基石。具體而言，這將確保雙方現有在基建、貿易投資等領域的務實合作保持延續性和協調一致性，繼續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創造條件分享互鑒經驗、共同探索現代化道路，激發相互學習、彌補短板、提升創新能力的內生動力；避免在涉及雙方核心利益的重大地緣政治問題上產生分歧，維護雙邊關系大局和戰略互信；有利于兩國在東盟一體化、南南合作、全球治理等廣泛議題上保持高度戰略協調，進一步提升在地區和全球事務中的影響力。

由此可見，普拉博沃政府執政后，中印尼政治關系的延續性和穩定性就成為雙方實現共同現代化和構建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政治保障。中印尼雙方將努力確保政策連貫、戰略方向堅定不移，不斷深化互利共贏的全面戰略伙伴關系，攜手應對未來的重大挑戰和重大機遇。

３．２ 以共同經濟現代化為核心推動合作

中印尼共同現代化進程的重要性不容忽視。現代化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工業、農業、國防和科技等諸多領域同步推進。工業現代化是支柱所在，需大力發展先進制造業和新興產業；農業現代化關乎國家糧食安全和農民增收，需推進農業機械化和現代農藝；國防現代化是國力體現，需研制尖端武器裝備；科技現代化是第一生產力，需掌握前沿技術并注重綠色可持續發展。只有多領域同步發力、相互促進，方能構建現代化的完整產業體系，實現經濟的全面現代化。

中印尼兩國經濟的互補優勢，為雙方現代化合作鋪就了堅實的根基。中國在制造業、基建、科技創新、電子商務等領域優勢突出，印尼則富有自然資源和龐大市場。這種互補為資源配置、市場開拓、技術交流等提供了廣闊空間，尤其在基建、產業下游化、能源轉型、數字經濟等領域，有助于實現互利共贏，推動經濟共同增長。

未來，中印尼經濟現代化合作將著眼工業、農業、國防和科技等重點領域，不僅將推動兩國發展，也將增強彼此的國際影響力。在工業領域，雙方將深化制造業、加工工業和服務業投資合作，推進產業鏈優化，提高工業生產效率和競爭力。其中，以鐵路裝備為重點的基建合作尤為關鍵，不僅能夠加強中印尼之間的物理連接，還能夠促進雙方以及周邊國家的貿易和投資往來，從而帶動整個地區的經濟增長。雅萬高鐵僅僅是中印尼鐵路裝備合作的一個成功縮影。２０２４ 年７ 月，印尼國家鐵路公司（ＰＴ ＫＡＩ）董事長迪迪克·哈爾坦喬（Ｄｉｄｉｅｋ Ｈａｒｔａｎｔｙｏ）在國會中宣布，出于“中印尼雙方已經有了前期的合作基礎，無須重新進行車輛設計評估，這將大大節省時間和成本，確保交付的及時性”，印尼國鐵旗下印尼通勤列車公司（ＰＴ ＫＣＩ）再向中車四方股份公司訂購８ 列新型電動車組，價值約為２．２萬億印尼盾（１．３４ 億美元），加上同年１ 月底達成的３ 列同款電動車組采購合同，訂購總量升至１１ 列。這是繼雅萬高鐵動車組項目后，中國鐵路裝備業在印尼市場的又一新突破，也是中國首次向印尼出口通勤電動車組，標志著中印尼在交通運輸業能源轉型的深度合作。此外，印尼國家鐵路公司與中方各鐵路企業也一直就開發新能源車型、升級印尼現有火車裝備、采購新型貨運列車進行實地調研和反復磋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雙方在此方面的合作將再結碩果。

在農業領域，中印尼一直致力于加強技術交流、種植模式優化等合作，提升印尼農業整體水平，助力農村發展、減貧工作和糧食安全。近年來，中國派出農業方面專業技術力量，加強與印尼在雜交水稻種植、經濟作物開發等領域合作，在印尼建立農業合作產業園區和水稻合作生產園區。目前，在印尼政府已審定的８０ 余個雜交水稻品種中，有超過６０ 個品種來自中國。中國的“小種子”提升了印尼保障糧食安全的能力，有力地推動了印尼當地減貧事業發展。

中國的減貧經驗對于印尼極具借鑒價值。數十年來，減貧一直是印尼歷任政府優先考慮的重大課題。通過成立專門機構、出臺政策、實施項目，并與包括中國在內的國家和國際組織開展合作，佐科任內雖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面臨諸多挑戰。按照印尼國家貧困線標準，截至２０２３ 年３ 月，印尼貧困率為９．３６％，達２ ５９０ 萬人。印尼學界高度認可中國四十年脫貧攻堅的卓越成就。中國“減貧學”不僅使近８ 億人口成功擺脫貧困，更實現了國家發展階段的歷史性躍遷，為印尼等發展中國家樹立了可資借鑒的減貧范本，凸顯了中國政府對人民的關懷和承諾。因此，在農業現代化中，中印尼應加強農業科技和農業教育減貧領域的實質性合作。

在國防現代化方面，雙方繼續深化國防工業合作，聯合研發先進武器裝備，提升國防實力，促進國際安全領域的合作和互信，共同應對區域和全球安全挑戰。其中，海上合作是中印尼國防現代化合作的核心。隨著國際局勢和地緣戰略的發展變化，印尼日益加強海上通道、海洋專屬經濟區的安全防衛能力，并將提升海軍能力作為國防建設發展的重中之重。由于國防工業基礎薄弱和相關預算資金不足，印尼海軍的現代化建設面臨一定困難。對此，當選總統普拉博沃訪華時表示，在兩國元首的戰略引領下，中印尼兩軍將密切高層互動，加強海上防務合作，在聯演聯訓、艦艇互訪、人員培訓、多邊協作等方面，鞏固戰略互信，深化務實合作，推動兩軍關系邁上新臺階。

科技現代化是兩國合作的新高地，中印尼將在數字技術、綠色經濟、人工智能、航天科技、海洋科技等前沿領域開展深入合作，推動創新和可持續發展，在全球科技競爭中占據優勢。

加強經濟合作必將優化兩國產業結構，提高發展質量和效益，為現代化進程注入新動力。隨著區域一體化進程，雙邊經濟合作還將推進東盟經濟整合，增強區域競爭力和抗風險能力，為地區乃至世界和平與繁榮貢獻力量。中印尼應持續深化經濟合作，拓展模式和領域，實現共同發展與繁榮，這將成為推動兩國關系高質量發展的重點領域，對促進共同現代化、增強戰略互信、推動人文交流并構建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意義。

３．３ 為地區穩定與發展注入強勁動力

中印尼合作關系的深化預示著雙方在地區乃至全球事務中影響力的持續增強。兩國合作不僅推動了地區一體化進程、維護了地區和平穩定，更為全球治理體系改革貢獻了新視角和方案，共同構建了繁榮和平的命運共同體。

中印尼合作對實現區域的現代化建設和構建命運共同體意義重大。兩國在經濟、科技、文化等多領域互利共贏，共同推進區域和平、安寧、繁榮、美麗、友好的“五大家園”建設。在經濟層面，中印尼作為亞洲重要經濟體，在基建、產業等領域開展務實合作，將促進區域的經貿投資便利化，提升生產力水平，為實現工業化、現代化創造條件。在科技領域，兩國加強技術創新、人才培養等合作，實現優勢互補，共同提升創新能力，培育新增長點，推動域內經濟轉型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在人文領域，中印尼開展多層次文化教育交流，增進民間友誼，增強文化認同感，為構建命運共同體奠定社會基礎。

同時，中印尼合作為地區穩定與發展注入了動力。印尼作為東盟輪值主席國，推動實施了東盟經濟共同體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促進了區域一體化。與印尼的合作助力中國在東盟事務中發揮更大作用，提升影響力。作為國際事務中具有話語權的發展中國家，兩國在南海爭端、軍事安全等熱點問題上保持溝通協調，維護地區和平穩定；在基建、產業等領域開展務實合作，惠及東南亞國家，為建設和平繁榮的地區環境奠定基礎。

在全球治理領域，中印尼兩國的協作日益緊密。在聯合國、亞太經合組織、Ｇ２０ 等多邊框架下攜手維護發展中國家權益，體現了在氣候變化、節能減排、可持續發展等問題上的合作意愿和能力，不僅增強了自身影響力，更為全球治理體系改革貢獻力量。

面對世界經濟碎片化的趨勢，中印尼兩國作為發展中大國，肩負著共同的責任。雙方通過加強合作，推動多邊體系改革，使中印尼經濟合作更加強勁、包容和有效。在區域貿易投資聯系上的加強，將有助于亞洲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在疫后世界經濟中發揮引擎作用，積極參與和引領國際經濟治理體系的變革。這種合作不僅有助于兩國應對全球挑戰，也為全球經濟的穩定與發展提供了新的動力。

同時，仍應警惕地緣政治風險。盡管普拉博沃多次公開表態奉行“不結盟”的外交原則，但美國和印尼關系仍存在深化的可能。從安全層面，印尼計劃大幅增加國防預算并采購大量武器裝備，美國、印度和澳大利亞等各利益相關方虎視眈眈。從經濟層面，美方正極力遏制“一帶一路”倡議在印尼的影響力。此外，美方還試圖在南海問題上拉攏印尼，以遏制中國在該地區日益增長的影響力。為避免被裹挾于地緣政治漩渦，中方需加強同印尼的戰略溝通，在南海等敏感地緣問題上保持高度一致，防范外部干擾，維護好中印尼大局和根本利益。

四、結 語

中印尼兩國在現代化道路選擇、產業鏈供應鏈優化以及務實合作領域展現出高度契合性和深厚民意基礎，蘊含著巨大的合作潛力和廣闊的發展前景。這種堅實的合作基礎不僅為雙方共同現代化進程注入了強勁動力，更為構建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奠定了堅實基石。

當前，中印尼關系正值黃金發展期。雙方高層戰略溝通密切，經濟文化交流活躍，社會領域合作蓬勃發展，關系整體呈現出極為向好的發展態勢。中華文明“敦親睦鄰”“和而不同”思想和印尼“互助合作”“殊途同歸”文化理念交融互通，共同構筑了共建命運共同體的精神支柱。普拉博沃政府上臺后，中印尼共同現代化必將開啟新階段，雙方將進一步深化合作，矢志同心協力，推進中印尼命運共同體建設再上新臺階。但中印尼也需警惕并積極應對社會認知差異、投資渠道障礙和地緣爭議等潛在挑戰，以確保雙邊關系沿著正確軌道穩定發展，維護長遠利益。

２０２４ 年是中國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和親誠惠容周邊外交理念１１ 周年，２０２５ 年將迎來中國和印尼建交７５周年。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首先需在亞洲地區先行先試。亞洲正是蘊藏巨大增長潛力的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聚集之地，它們將持續引領世界經濟增長。中國與亞洲周邊國家加強務實合作，不僅有助于推進彼此的現代化進程，更為南南合作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貢獻了寶貴經驗。

展望未來，中國與亞洲國家的合作必將日趨深入。在經貿投資、基建建設、綠色發展等領域，定將孕育出更多富有成效的務實合作典范，為世界和平發展注入新動力。中國與亞洲攜手并進，必將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最終構建打造重要的地區典范。

責任編輯 鄧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