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美的“天空之鏡”，這個國家還有太多寶藏

玻利維亞， 對大部分中國人來說是陌生而遙遠的，很多人能想到的只有被稱為“天空之鏡”的烏尤尼鹽湖。而對旅行者來說，玻利維亞絕對是一個“寶藏國家”：它的一部分屬于亞馬孫雨林，擁有熱帶雨林的風情；一部分屬于熱帶平原，擁有熱帶稀樹草原的景象；一部分屬于山麓谷地，擁有干燥的谷地風貌；一部分屬于廣袤高聳的安第斯山脈，擁有一望無際的荒漠高原……難怪有人稱這里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生態區之一”。

高原上的保護區

玻利維亞愛德華多·阿瓦羅安第斯動物群國家保護區，成立于1973年，以19世紀玻利維亞戰爭英雄愛德華多·阿瓦羅的名字命名。這里是玻利維亞訪問量最大的保護區，有高山、湖泊、溫泉、間歇泉，還有很多獨特的動植物，完全可以和美國黃石國家公園相提并論。

我們一行人從烏尤尼出發，沿著701號公路向西南方向行進，當公路逐漸變成土路時，一派荒蕪的高原景象出現在眼前。廣袤的高原一馬平川，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任何綠色，只有土黃色的地面與湛藍的天空相互映襯。向北側望去，連綿的山峰出現在視線中，一些發紅的山體和山頂上的積雪給這幅畫卷增加了些許色彩。一路上，時不時會看見一些湖泊和鹽灘，將天空與雪的顏色從山頂帶到地面，給這片荒蕪的土地帶來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石頭樹”是這片荒漠中最著名的地標之一。“石頭樹”并不是遠古樹木的化石，而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經過千百年的風沙侵蝕后就像一棵樹一樣，彰顯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其實在我看來，它更像一個巨大的蘑菇。石頭下方細細的“樹干”頂著上層巨大的“樹冠”，讓人感覺既美麗又危險，站在“樹下”，總是有些心驚膽戰，生怕這個“樹冠”被高原的大風吹倒了。同行的朋友感嘆，這原本是一塊普通的巖石，風讓它變成了今天的樣子，“樹冠”的形狀似乎在告訴人們風的存在。

保護區將“石頭樹”作為大自然的紀念碑，它也是保護區內唯一一塊禁止攀爬的巖石。

尋找彩色的高原精靈

告別“石頭樹”，我們繼續向南行進。突然，向導讓司機停車，指向不遠處的巖石堆——那是南美洲高原地區的山絨鼠，我的第一個想法是“終于看到活的表情包了”！圓乎乎的小家伙站在一塊石頭上，長長的耳朵像兔子一樣豎著，尾巴像松鼠一樣蓬松，最有特點的還是嘴邊向下耷拉著的長胡子，就像動畫片里的“龜丞相”，配上很像“ ”字的臉，讓它成了互聯網上著名的“表情包”。

山絨鼠是生活在南美洲山區的一種哺乳動物，體形小而肥胖，頭部似兔，尾巴似松鼠，它和龍貓都屬于金吉拉鼠科。向導說我們的運氣真好，這種小精靈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忍著想把這種可愛的小家伙“抱回家”的強烈沖動，我們繼續踏上旅程。漸漸地，地上的干枯灌木和草堆多了起來，綠色開始出現在大地之上，我們的第二站拉古納科羅拉達湖到了。

一下車，我就被眼前的畫面震撼了，呆呆地站在湖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靠近岸邊的湖水是藍色的，偶爾泛白色的淺灘點綴其中，但湖中間的水域卻是一片紅色，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仿佛就是一部浪漫的“少女漫畫”。但很快，我的認知又變了，當陽光躲在云朵后面的時候，湖面又變成了鐵銹一樣的暗紅色，就像油畫中描繪的“煉獄”一般，“少女漫畫”似乎一下子變成了“恐怖電影”。

其實湖水的番茄色調來源于水中富含的一種紅色藻類，這種水藻是日益稀少的詹姆斯火烈鳥的食物。水面上，幾只火烈鳥在紅色的湖面上埋頭尋找食物，粉紅色的羽毛與湖面幾乎融為一體。火烈鳥是這個保護區的標志性動物之一，運氣好的時候可以同時看到數百只火烈鳥在湖中覓食。

在湖邊，綠色的植被也多了起來，我偶然發現一種“綠色的石頭”，它就像魚缸中的球狀海藻一樣，看上去軟軟的但是摸上去卻很硬。向導給我普及說，這并不是石頭，而是一種叫“亞雷塔”的植物，摸上去手感不好是因為它的莖非常堅硬。據說這種植物能活好幾千歲，是不折不扣的“高原活化石”。這種神奇植物，僅分布于安第斯山脈，非常堅硬，甚至可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

海拔4000米的地熱區

沿著高原上的土路繼續向南，經過一座小山之后，向導將窗子打開了一個小縫隙，對我們說，聞聞“地獄的味道”吧。空氣中開始彌漫起硫黃的味道，我們知道很快就要到有溫泉的地方了。

隨著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我們來到了一片溫泉地熱區，名叫“清晨的陽光”，是安第斯山脈地質活動最為頻繁的地區之一。之所以將這里命名為“清晨的陽光”，是因為每天早上這里的噴泉活動最為頻繁，而且早上空氣和蒸汽的溫差比較大，整片地區變得霧氣蒙蒙，在光線的照射下會呈現出獨特的美景。

這片區域很大，以前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石頭上覆蓋著厚厚的硫黃，地表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產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洞口，來自地下的巨大壓力將水和蒸汽從這些洞口中噴出，形成了噴氣口和間歇泉。由于地質活動劇烈，這里的間歇泉可以噴十幾米高，水落在地上形成了溫泉和泥沼。不過在這里游覽一定要小心，一些出氣口的溫度可以達到70多攝氏度，而且地面被侵蝕得十分松軟，一不小心就會掉到泥沼當中。

地熱活動頻繁的地方，溫泉肯定是少不了的，在“清晨的陽光”南面，就是保護區內最大的鹽湖——查里維里鹽湖，在鹽湖西面的邊緣，有一組露天的高原溫泉。溫泉水溫大概有40攝氏度以上，在這里泡溫泉對肺活量絕對是個巨大的考驗。4000多米的海拔下，高溫泉水讓本來就有些呼吸困難的人變得呼吸更加艱難，在水中待上一兩分鐘就得上岸吹吹冷風，這一冷一熱的反差讓人頗有些冬天在北海道泡溫泉的意味。

不過， 這里的景色卻是獨一無二的：從溫泉向東望去，一望無際的白色鹽湖在陽光下閃著光，遠處的山峰在霧氣中顯得有些朦朧。更令人驚喜的是，在不遠處的一個湖邊，一群駝羊在岸邊悠閑地喝著水。駝羊是玻利維亞的“國獸”，國徽上就有這種動物的形象。

說實話，這里的水質對人類來說并不算好。但就是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中，各種動植物還是利用這些珍貴的水源生存繁衍，神奇地將生命的足跡留在了這片不毛之地。高山與湖泊固然壯觀，但要是缺少了生命的點綴，也不會如此美麗。

棟梁//摘自《世界博覽》2024年第10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