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傳播研究熱點與前沿

【摘 要】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樣本來源，以2018年至2023年間知網收錄的“危機傳播”相關的北大核心及CSSCI論文為研究樣本，運用CiteSpace軟件對這些文獻進行計量分析，從論文發表量、作者與機構分布、關鍵詞共現及聚類等維度構建出知識圖譜，梳理出近五年國內危機傳播研究相關的熱點與發展趨勢。研究結果顯示：大部分機構與研究者各自為政開展研究，學術開放性與交流程度較低，合作不夠緊密，暫未形成高影響力的科研合作群體；在重點研究領域和熱門研究方向中，大部分研究者習慣采用經驗性研究方法，有少部分研究者結合技術手段開展實證研究，對危機傳播的底層邏輯、傳播規律等進行了深入探析。因此，高產學者與活躍機構之間應該加強合作，共同探尋新的研究點、加強對薄弱環節的研究。

【關鍵詞】危機傳播；研究熱點；研究前沿；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基金項目】本文系南充市社科研究“十三五”規劃重點項目階段性成果之一（項目編號：NC2019A008）。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的文獻樣本主要來源于中國知網，其作為國內影響力較大、權威性較高、科研資料較豐富的多學科綜合文獻數據庫，是收集本研究主題文獻數據的重要來源。

為了盡可能保證樣本文獻的質量與數據的全面性，筆者取樣前在知網檢索并閱讀了與“危機傳播”主題相關的大量文獻，對文章中的高頻關鍵詞與核心主題進行統計，最終選定了“危機傳播”“危機事件”“公共危機”“突發公共事件”幾個關鍵詞作為核心檢索詞，在知網“高級檢索”對以上關鍵詞進行組合檢索，邏輯關系設置為“OR”，時間范圍限定為2018年至2023年（截至2023年6月15日），文獻來源類別選擇“北大核心”和“CSSCI”，將檢索的學科限定為“新聞與傳媒”，經過多次組合檢索，并對初篩樣本進行人工提純，最終得到有效樣本文獻482篇。文獻檢索時間為2023年6月15日。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軟件作為文獻分析工具，通過“融合聚類分析、社會網絡分析、多維尺度分析等方法，繪制不同類型的科學知識圖譜，讓繁雜信息直觀化，讓抽象數據具象化，讓知識體系可視化”[1]，從而揭示特定研究領域的科學演化與熱門方向。

（三）研究方法

將482篇文獻的數據輸入CiteSpace軟件中，依次選取作者、機構、關鍵詞作為分析節點類型，其他設置保持系統默認，通過對作者共現與合作關系、機構共現與協作網絡、論文發表量、關鍵詞共現、聚類分布以及突現關鍵詞等多個維度進行統計分析，梳理出過去五年國內危機傳播研究的主要領域及其發展歷程。

二、研究發展趨勢與現狀分析

（一）發文量分析

根據各年份發文情況來看，2018-2019年發文總數相差不大，分別為35篇和38篇，增長較緩慢。2020年的發文量迅速增長并達到頂峰，相較上一年度增長124篇。結合2020年的社會背景來看，與當時突然暴發的新冠肺炎疫情有很大的聯系。盡管接下來的2021年和2022年的發文量呈現出遞減趨勢，分別為124篇和89篇，但這兩年的發文總量仍是2018年和2019年發文總量的3倍之多，究其原因在于社會中仍存在諸多因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導致的社會危機，此課題依舊具有研究價值。截至2023年上半年相關主題的發文量為34篇，略低于疫情暴發前兩年的發文量，按照這個趨勢，到2023年結束發文量不會有太大增幅，原因在于2022年12月7日發布的“新十條”成為疫情防控3年來的重要轉折點，2023年全面放開后圍繞疫情展開的危機傳播研究價值降低，研究成果產出也會隨之減少。

（二）主要研究機構分布及合作圖譜分析

1.機構合作網絡分析

通過圖譜分析對研究機構進行可視化處理，得到圖1的發文機構共現圖譜。圖譜中機構顯示的字號越大，意味著該機構在數據集中出現的頻次越高。根據圖譜呈現的參數：N=188，E=108（Density=0.0061），表示共有188個機構進行了相關研究，“E”代表連線數量，節點之間的連線說明存在共現關系，機構之間開展過合作研究，連接線的粗細程度可以判斷機構之間的共現合作網絡關系。網絡密度值只有0.0061，說明大部分機構間的合作關系較為疏松，暫未形成高影響力的科研合作群體，但也從側面反映了機構間的合作網絡正在逐漸形成，還有待加強和完善。

合作關系圖譜顯示，該研究主題下具有代表性的核心機構，如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與信息資源研究中心、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等主導研究，雖有跨機構合作但不多，且合作不穩定。此外，多數合作在高校內不同學院間進行學術交流開放度有限（圖1）。

2.機構發文量分析

借助CiteSpace中的細分數據，整理出了前10所發表文章數量較多的機構。武漢大學發文量最多，其二級機構信息管理學院和信息資源研究中心發文量占武漢大學發文總量的78.7%，且在2018-2023年期間都有相關研究成果發表。吉林大學在這一主題下的成果產出也相對較多，其下的二級機構商學與管理學院發文較多，占吉林大學發文總量的50%。從發文時間來看，吉林大學在這一領域的研究起步要稍晚于武漢大學，大部分成果集中在2020-2022年，但發展速度較快。中國傳媒大學與中國人民大學近幾年發文總量相同，都為22篇，但中國傳媒大學共有11個二級機構開展了相關研究并發表了研究成果，中國人民大學每年都有發文，在2020-2022年共發表了17篇論文，可見研究動向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著緊密聯系。

（三）主要研究者及合作圖譜分析

1.研究者合作網絡分析

通過對作者共現與合作網絡圖譜分析，能夠清晰地獲悉該研究領域下的高產出與高影響作者以及各研究者之間的合作網絡關系。選擇“作者”作為節點類型進行圖譜分析，形成作者共現網絡，共包含了181個節點和142條連線，網絡密度值為0.0041。其中王晰巍、李玥琪、周曉英、劉彤等作者之間連線較多，說明這幾位研究者在近幾年學術交流與合作的頻次較高，聯系較為緊密，其余作者節點之間的連線較少，且絕大多數節點的中介中心性為0，說明大部分研究者之間合作不緊密，在整個研究領域中缺乏領軍人物，未形成一定強度的作者合作網絡狀態，發文作者的集中度和關聯度都處于較低水平。[2]

2.研究者發文量分析

借助分析出的作者詳細數據，梳理了作者（署名不限于第一作者）發文量的排名情況。其中安璐和王晰巍發文最多，都為8篇，李玥琪、許志強都各發表5篇文章，其余作者發文量都在5篇以下。最早發文年份為2020年的共有130人，占發文作者總數的71.8%，可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引發的社會危機為研究者提供了豐富的研究選題，吸引了眾多研究者圍繞“危機傳播”進行經驗研究和實證研究。

三、研究前沿及熱點可視化分析

關鍵詞是對于文獻的高度凝練概括，在某一研究領域所涉及的高頻次、高中心性關鍵詞能夠體現出眾多研究者對該領域的研究熱點。[3]通過對關鍵詞的圖譜分析，可以梳理總結出研究者們對于危機傳播領域的研究聚焦。

（一）關鍵詞頻與共現分析

選取關鍵詞作為節點類型進行圖譜分析，得到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并整理出表1關鍵詞頻次統計表。分析結果顯示了226個關鍵詞節點，每個節點代表一個關鍵詞，節點間形成了261條連線，代表261種共現關系。連線粗細反映了關鍵詞之間的關系強度，連線數量與關鍵詞的中介中心性成正相關關系。整體的網絡密度值為0.0103，數值相對較低，表明該領域下的關鍵詞之間聯系不緊密，研究主題廣泛且分散。

從分析結果來看，“網絡輿情”“社交媒體”和“危機傳播”是頻次相對較高的幾個節點，最早出現年份均為2018年。在2020年及以后才出現的關鍵詞共有156個，占關鍵詞總數的69%?！熬W絡謠言”“網絡輿情”與“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等高頻詞說明了導致危機產生并傳播的原因，這與2020年全球暴發公共衛生事件，一時間民眾對病毒未知的恐懼和官方信息傳播不暢，虛假信息肆意傳播的社會背景與時間節點相吻合；高頻詞匯“社交媒體”揭示了危機傳播的關鍵渠道、方法和研究的主要領域；高頻詞“信息傳播”從傳播學的視角揭示了危機傳播的本質實際上就是危機信息在各主體之間的一系列傳播活動；[4]“輿論引導”“主流媒體”“影響因素”等高頻詞說明了眾多研究者從危機傳播過程與傳播效果的角度進行了研究。除了以上高頻詞，圖譜中有很多節點較小的關鍵詞，如“情感動員”“信息疫情”“分析模型”等，說明研究者對其他話題仍有關注，并開展了交叉學科研究（見表1）。

（二）關鍵詞聚類與突現詞分析

為提升研究領域分析的準確性，對聯系緊密的關鍵詞進行聚類匯總，形成了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譜。聚類模塊值（Q）是衡量聚類的模塊化程度，一般在[0，1）區間內，當Q值>0.3時，說明聚類結構是顯著的，平均輪廓值（S）是衡量聚類結構下關鍵詞的同質性，當S＞0.7時，則說明聚類高效且結構具有可信度，如果S值大于0.5小于0.7，則一般認為此聚類結構是合理的。[5]

在形成的聚類中，關鍵詞聚類模塊化系數為0.7242，顯著高于0.3，表明聚類結構非常明顯，每個聚類都有清晰的輪廓；平均輪廓值為0.8913，超過0.7，這意味著聚類結構既合理又具有說服力，可以進行深入分析。結果一共總結出10個聚類，將聚類詳細信息導出形成表2。聚類號越小，所代表的聚類結構下節點數越多，S值越接近1則聚類下的關鍵詞同質性越高，S值最小為0.793，最大為0.972，說明各聚類效果顯著。

為了更直觀地呈現出危機傳播研究熱點轉移情況，在CiteSpace中將關鍵詞聚類圖譜進行時間線分析，得到圖2的關鍵詞聚類時間線，其作用在于“側重勾畫聚類之間的關系和某個聚類中文獻的歷史跨度”。[6]

此外，還對突現關鍵詞進行探測，設置“γ[0，1]=0.2”，其他選項使用默認值，共得到13個突現主題詞，分別是“危機傳播”“輿情危機”“傳播”“全媒體”“社交媒體”“危機事件”“傳播效果”“謠言傳播”“信息交互”“謠言”“主題挖掘”“信息公開”和“危機管理”。突現詞可以分析出不同時間階段研究熱度較高的關鍵詞，同時能夠直觀地看出每個研究熱詞持續的時間（圖2），綜合關鍵詞聚類時間線以及突現關鍵詞分布，對危機傳播領域的研究進行梳理，將其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1.傳播學視角的危機傳播研究

通過對文獻樣本梳理發現，危機傳播并不是新聞與傳播學科下的專屬研究領域，其在社會學、統計學、政治學、管理學等學科下也有較高的發文量，說明這一研究是一個多學科交叉領域的熱點。早期的危機傳播多從管理學視角研究，把危機傳播看成危機管理的組成部分，專注研究危機處理中的傳播模式及策略。[7]新媒介技術讓危機信息的形式更加多樣，傳播速度更快，波及范圍更廣，因此圍繞危機傳播的相關研究快速發展，成為起步較晚但發展迅猛的研究領域。新聞與傳播學科領域的研究者更多是將危機傳播視為傳播過程中的一種特殊形式，將其納入到新聞與傳播專業的知識框架體系下，從危機傳播的受眾、傳播媒介、傳播效果、傳播內容等方面進行了經驗研究和實證研究。這一部分的核心關鍵詞與突現詞主要包括“危機傳播”“網絡謠言”“輿情危機”和“傳播效果”等。

2.新媒體環境下的危機傳播研究

媒介技術的快速發展引發了學界對網絡危機傳播的關注，這一部分的核心關鍵詞與突現詞主要包括“媒體融合”“社交媒體”“全媒體”“謠言治理”“輿情治理”等。在以往的研究中，研究者們主要探討政府和媒體在危機事件中的應對策略、傳統大眾媒體在危機事件中的信息傳播過程、對受眾的作用機制等。一方面，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數字技術變革了傳統的新聞和媒介生態，在新媒介技術的加持下，信息流通更加高效，信息體量也更加龐大，信息失真率成倍增長，這就使得各種虛假信息和謠言在網絡中傳播擴散，成為危機事件的誘發因素，甚至導致危機事件的事態進一步升級；另一方面，技術賦權為危機傳播相關研究注入了新動能，拓展了研究陣地，開始轉向新媒體，研究者紛紛采用案例研究的方式探究新媒介技術環境下危機傳播所呈現的新趨勢、新特點與新路徑。

3.后疫情時代研究熱點轉向

我國取得了疫情防控偉大勝利，對危機傳播的相關研究也產生了深刻影響，該領域的研究熱點逐漸開始轉向危機管理與輿論監督。在這一板塊的核心關鍵詞與突現詞主要是“信息公開”“危機管理”與“謠言治理”等。連續三年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期間，主流媒體積極發聲，迅速公開信息，官方媒體與自媒體協同作用，多方主體共同發揮輿論引導和監督功能，控制危機發展，切斷謠言的傳播路徑。

四、結語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對國內危機傳播領域及其相關議題的研究動態進行梳理，有效推進了研究進程的順利開展。借助這一文獻計量分析軟件，梳理了國內危機傳播研究的活躍機構、高產出作者、重點研究領域和熱門研究方向等重要信息。研究發現，在研究者與研究機構方面，共現圖譜所呈現出的網絡密度值均較低，大部分機構與研究者各自為政開展研究，學術開放性與交流程度較低，合作不夠緊密，暫未形成高影響力的科研合作群體。在對重點研究領域和熱門研究方向的分析中，發現大部分研究者習慣采用經驗研究方法，更多只是停留在危機產生的影響因素，社會各方在危機管理上存在的問題以及應對措施等方面，有少部分研究者結合技術手段開展實證研究，對危機傳播的底層邏輯、傳播規律等進行了深入探析。因此，高產的研究人員和活躍的研究機構需加強協作，以提高該領域學術成果的整體質量。同時，探索新的研究課題、加強對研究薄弱點的關注，以及在研究中挖掘本土理論，亦是研究者需重視的。

注釋：

[1]陳曉紅，周宏浩.城市化與生態環境關系研究熱點與前沿的圖譜分析[J].地理科學進展，2018，37（09）：1171-1185.

[2]楊傳喜，劉文博.中國高質量發展研究熱點及趨勢——基于CSSCI來源期刊的CiteSpace可視化分析[J].科技和產業，2022，22（10）：207-215.

[3]徐怡.基于CiteSpace的被遺忘權研究綜述[J].新媒體研究，2022，8（18）：10-14.

[4]劉潔.危機傳播研究熱點及前沿[D].長安大學，2021.

[5][6]陳悅，陳超美，劉則淵，胡志剛，王賢文.CiteSpace知識圖譜的方法論功能[J].科學學研究，2015，33（02）：248-249

[7]王威，呼東燕.危機傳播研究的發展綜述[J].青年記者，2018（06）：29-30.

（作者：西華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