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當代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思想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集中體現。其中,在存在者道德地位上,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包括整個生態系統以及全部的自然存在物,超越了西方整體主義生態倫理的理論規定;在生態倫理原則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實現了從價值建構到實踐奠基的理論轉向;在生態實踐方案上,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提供了不同于西方虛假意識形態的現實性道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對構建美好地球家園和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關鍵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道德地位;生態倫理;兩山理論
中圖分類號:B82-05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4)08 — 0012 — 04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1]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當代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思想的集中體現,是站在人類以往生態實踐和倫理思想的歷史新高度上,超越現代西方生態倫理的科學理論。自人類進入現代社會以后,資本邏輯逐漸成為人類物質生產活動與社會交往活動的支配性力量,資本主義國家在處理人與自然之間的生態倫理關系上遵循著人類中心主義的根本立場,給當代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帶來了嚴峻的安全、環境、健康等問題。自然環境和生存條件的惡化迫使人類對西方近代以來的生態倫理思想和實踐進行反思,尋求現代人類社會綠色發展的新思想、新道路。在當前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引領人類文明生態轉型的重要時期,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不僅為解決當代中國面臨的生態環境問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了現實的實踐指導,而且為應對全球性生態環境危機,推進世界社會的綠色發展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蘊含著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思想,它不僅包含著人與自然相統一的整體性思想,而且反映了實踐活動中人與自然的交互性關系,是積極地揚棄人與自然相異化的現實運動。具體來看,這一科學思想要求我們建構人與自然的生命共同體,遵循“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生態倫理原則,并踐行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這分別在存在者的道德地位、生態倫理的實踐原則與現實的行動方案三個層面超越了當代西方生態倫理思想,為人類的生態文明轉向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支撐和實踐道路。
一、存在者道德地位的理論超越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思想旨在建構一種人與自然的生命共同體,這一思想立足于當代生態學的發展成果和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要求,它直接地勘定了存在者道德地位的邊界,是對當代西方生態倫理關于這一問題的科學回答和理論超越。
存在者道德地位問題是生態倫理學的核心議題之一,它關涉著存在者道德考量的范圍,直接地影響著我們進行道德原則的制定、選擇,乃至現實的行動。對這一問題的不同回答,分別對應著不同的生態倫理立場。當代生態倫理思想關于道德主體考量的范圍從人類自身、所有的生物個體擴展到全部自然存在物與整個生態系統,與此對應著人類中心主義、生物中心主義和生態中心主義的生態倫理立場。現代生態學如生物鏈、生態位等重大成果的發現,不斷證實了人并不是處在自然之外,而是在自然之內,人與自然相互聯系、相互依賴,共處于整個生態系統之中。這些科學成果有力地推動道德考量的對象從人延伸到其它自然事物。當代美國學者羅德里克·納什就認為“在20世紀早期,生態學則進一步擴展共同體的觀念,從而為擴大權利觀念及倫理行為的范圍提供了基礎。”[2]在當代整體主義的生態倫理思想譜系中,利奧波德的大地倫理理論將對土地的熱愛、尊敬和贊美及其價值的高度認可作為倫理基礎,把土壤、水、植物和動物納入道德共同體的范圍之內,并宣布它們存在權利,主張不僅要尊重共同體中的每一個成員,還要尊重這一共同體本身。[3]由阿倫·奈斯所創立的深層生態學以“自我實現”為最高原則,并認為人類和非人類生命在地球上的幸福和繁榮本身就有其內在價值,這里的生命還廣泛地包括河流、景觀和生態系統等非生命的東西。[4]這在總體上表現出對整個生態系統和物種多樣性的關注和尊重。羅爾斯頓的自然價值論強調整個生態系統的內在價值,并且認為大自然所有的創造物都是有價值的,人、有機體和“純粹的物體”[5]都處于倫理關懷的范圍之中。另外,現代人類中心主義也并非只關注對人類的道德考量,美國植物學家W·H·默迪就肯定了自然界所有事物的價值,進而把道德主體地位的范圍擴展到整個自然界。
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在存在者道德地位考量的范圍上包括了整個自然界,涉及到整個生態系統以及全部的自然存在物。人與自然的生命共同體中的“生命共同體”是對馬克思“屬人的自然界”的生動表達,這個“屬人的自然界”是由人所“創造”出來的、包含著人自身在內的自然界,正如馬克思所說的“眼睛成為人的眼睛,正像眼睛的對象成為社會的、人的、由人并為了人創造出來的對象一樣。”[6]它是在人的實踐,也即對象性活動中逐漸向人展開的自然界。同時,人必須借助自然界來完成自己的對象性活動,也就是說“人只有憑借現實的、感性的對象才能表現自己的生命。”[6]因此,人與自然界是須臾不可分離的,“屬人的自然界”作為“生命共同體”是人獲得和表現自己生命存在的基礎。習近平總書記特別重視人與自然的生命共同體建構,指出了“大自然是包括人在內一切生物的搖籃,是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基本條件”“人類應該以自然為根,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并且多次提到“我們要像保護眼睛一樣保護自然和生態環境”[7]。這就把自然界與人放在一個共生共榮、命運相系的共同體中來看待,充分地彰顯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關懷。
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包含并超越了當代整體主義生態倫理思想關于存在者道德地位問題的界定。一方面,在存在者道德地位的范圍上,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把整個自然界作為人保證其生存需要和生命表現的前提和場域,整個生態系統及其中的自然存在物構成了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道德考量的對象。因此,與當代西方生態倫理學相比,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已然包含了生態中心主義與現代人類中心主義關于道德主體范圍的界定。另一方面,從存在者道德地位的倫理根據來看,當代西方生態倫理學主要訴諸于人對自然存在物的情感、自然事物自身的內在價值等道德基礎。雖然這樣也獲得了對生態系統和物種道德地位的肯定回答,但其形而上學的倫理根基卻導致生態倫理學的理論邏輯與實踐邏輯的嚴重分裂,無法真正在現實實踐中展開。然而,人與自然生命共同本身就立足于人的實踐活動之中,科學地呈現出包括人在內的自然界的生態系統和所有自然事物的道德地位,使存在者道德地位的形而上學根據重新回歸到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基礎上來。因此,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在根本上超越了西方生態倫理學在存在者道德地位問題上的形而上學回答。
二、生態倫理原則的實踐轉向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是重要的發展理念,也是推進現代化建設的重大原則。”[7]從生態倫理的角度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構成了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原則。這一原則實現了從價值話語來建構道德義務到從實踐出發來構建倫理原則的當代生態倫理原則的實踐轉向。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植根于人的現實的、感性的實踐活動。自然界的綠水青山作為能夠滿足人的生存與發展需要的金山銀山,生動地表達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所需要遵循的生態倫理原則,其在哲學意義上也體現了人的實踐活動的根本要求。從實踐本身來看,人正是在現實的、感性的實踐活動中不斷確證著自己的本質力量與生命存在,而自然界進入人的感官中首先表現為綠水青山,它們不僅為人的生存與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質生活資料,而且構成了人進行實踐活動的直接對象,是人的實踐活動本身得以可能的現實條件和組成部分。從人的需要的角度來看,自然界的綠水青山本身不會自然而然地成為滿足人衣食住行等日常生產、生活需要的物質財富、精神財富和生態財富,它必須通過實踐這一途徑或手段來滿足人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需要。同時,這還使得自然界從“自在的自然”走向“人化的自然”。人的生存和發展需要的滿足與自然界本質的實現在實踐中得到了統一。因此,“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確定了人與自然關系的實踐性原則。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為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道德選擇和現實實踐提供了科學的價值指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既要綠水青山,也要金山銀山。寧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而且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8]首先,自然界提供的“綠水青山”與經濟發展創造的“金山銀山”對人的生存與發展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在當前生態環境危機日益凸顯的狀況下,保護自然界的“綠水青山”成為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選擇。然而,保護生態環境并不意味著我們要放棄經濟發展,“金山銀山”為我們追求幸福價值和美好生活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所以保護生態環境與促進經濟發展具有內在一致性。其次,“寧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充分地肯定了生態環境保護在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的優先性,在生態環境利益與經濟發展利益的選擇中,要始終把尊重、順應和保護自然放在首位。它強調了人類不能以損害生態環境為代價來促進經濟發展,這種做法會在根本上破壞人類進行實踐活動的基礎和條件,最終受到傷害的只能是人類自己。再次,“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有效地處理保護生態環境與促進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實現生態效益與物質財富的統一。人類既不能因保護自然而放棄經濟發展,更不能為了經濟發展來破壞自然環境,而是要在生產實踐中實現二者創造性轉化,獲得自然環境效益與物質財富效益的雙贏。自然事物本身就承載著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物質財富,而人類社會的經濟發展也為環境保護和生態效益提供了物質、技術等條件,二者相輔相成,辯證統一,共同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實現了從價值建構到實踐奠基的當代生態倫理原則轉向。生態倫理原則必須在哲學上找到穩固的出發點來為自身辯護。在反對傳統人類中心主義的動物權利運動中,動物權利主義者認為動物也擁有原本被我們認為只有作為人才具有的權利,雷根(Tom Regan)提出使動物權利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9]。然而,權利往往與價值聯系在一起,一旦承認某一事物自身是具有“內在價值”的,也就意味著該事物具有了權利。因此,生態中心主義者通常訴諸于生態系統和自然存在物的內在價值,這不僅在道德共同體的范圍上包含了動物權利主義者的訴求,同時也越過探討動物權利問題而直接從存在者的內在價值出發推演出“道德代理人”相應的道德義務。羅爾斯頓在其自然價值論中為此做出卓越的貢獻,系統的闡發了“道德代理人”對生態系統以及各種自然存在物,如有感覺的生命、有機生命、瀕危物種的道德義務。但應該看到,生態中心主義的價值往往以生態系統和自然存在物“自發創造”或“自我實現”為基礎。羅爾斯頓就認為“凡存在自發創造的地方,就存在著價值。”[5]深層生態學的“自我實現”原則在本質上也是對生態系統的整體性價值的強調。這種基于“自發創造”或“自我實現”的價值建構只能是抽象的道德義務或原則,它脫離了現實的、感性的人的實踐活動。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倫理原則來源于人對自然的感性對象性活動,它能夠真正在人的生態實踐中發揮指引和規范作用。因此,“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把生態倫理的原則從訴諸于形而上學的目的價值徹底地轉向了人的現實的、感性的實踐活動。
三、生態實踐的綠色低碳轉型
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把握生態環境問題的實質,多次強調“生態環境問題歸根到底是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問題。”[7](P282)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綠色低碳轉型為人類在現實實踐的層面應對生態環境危機,從根本上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提供了科學的實踐方案,它不僅合理地兼顧了當下與未來世代的利益,而且與當代資本主義國家應對生態危機的行動方案相比更具現實性。
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人類應對當代生態環境危機,解決人與自然之間矛盾的有效方案。進入工業社會以來,人類在從事生產活動的過程中對自然進行無止境索取與侵犯,從而產生諸如大氣、河流、土壤、空氣、生物多樣性等生態系統的破壞與自然環境的污染,使人與自然之間的矛盾日趨尖銳,給人類的生命健康和可持續發展帶來了嚴重的威脅。從生態環境問題產生的根源來看,這與人類進行生產和生活的方式具有直接關聯,而要在根本上解決這一問題,就必須改變以犧牲自然環境的利益為代價來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從改變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范圍來看,生態環境的污染與破壞對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人類正常的生產、生活地展開本身就依賴于自然環境,因此要全面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綠色轉型。從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的主要方向來看,要以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作為“總抓手”。當前,降低二氧化碳排放,應對氣候變化不僅是中國,而且是世界各國所要應對的重大課題和任務。進入新發展階段,我國扎實開展“雙碳”工作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以及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態環境需求、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各個層面的迫切需要。[10]因此,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是真正解決人與自然之間矛盾的必經之路。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為子孫后代留下碧水藍天的美麗世界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7](P95)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既考慮到當代人類生態環境保護與治理的客觀需要,又兼顧到未來世代的生態利益,實現了當下與未來兩個維度的統一。近代以來,人類對自然界持續產生著廣泛且深入的影響,這主要得益于生態科學與技術的進步。然而,生態科學與技術不僅成為了人類征服自然、統治自然的“利器”,而且也能夠成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依仗。它有力地支撐著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變革,從而有效地解決目前人類面對的各種生態環境危機。同時,人類通過生態科學與技術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預測其行為對未來自然界的影響。這種影響是不容忽視的,它既關乎未來世代以何種方式、何種環境來實現自身的發展和物種的延續,又啟發著當代人對未來世代應盡倫理責任的慎重考量。因此,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與生活方式不僅為解決當代人類所面臨的生態環境危機,維護當代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關系提供了現實的實踐方案,而且為未來世代的生存及其發展留下優質的生態資源和環境條件,保障了未來世代的利益。
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綠色低碳轉型具有生態倫理實踐的現實性。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綠色全面轉型和低碳發展是對人的存在方式和活動方式的深刻改變,是在感性對象性活動中完成的人與自然的統一。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中揚棄人與自然的異化,使人與自然之間的疏離重新回歸統一,讓人與自然之間的沖突重新回歸和諧。同時,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與生活方式有著先進的、深厚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基礎和制度保證,因而在生產實踐層面進行綠色低碳的生態實踐變革具有充分的現實性。資本主義生態倫理本身沒有從人的現實生產實踐出發,沒有在根本上改變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并且資本邏輯支配下的社會生產非但不能改善人與自然的關系,反而會進一步加深人與自然之間的沖突。福斯特就認為資本主義的生態工業革命“除去技術之外,社會的社會組織實際上將沒有任何變化。致力于沒有限制的資本積累和將人為制造的私欲置于個人與社會需求之上的秩序并沒有改變。”[11]綠色低碳的發展方式與生活方式則是把資本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生產要素來規范和引導,在此基礎之上來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四、結語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在道德地位、倫理原則、現實行動等方面為處理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提供了科學的生態倫理根據,有效地回應了現代人類社會應對生態環境危機和生態文明轉向的迫切倫理要求,彰顯了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思想中國化、世界化和時代化的勃勃生機。當前,人類面對全球氣候變暖、資源過度開發、生物多樣性減少等各類生態環境問題,實施生態環境治理與保護愈加緊迫,它事關全人類的命運和福祉,事關子孫后代與地球的光明未來。在此情況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當代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思想的集中體現,是中國引領世界各國開展生態環境治理,共建美好地球家園的實踐遵循,為推動全球可持續發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提供著科學的理論根據。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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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秋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