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駐國家高新區提升了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嗎？

摘要：實現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需要以企業發展質量予以支撐，文章以南京市為例，基于2015-2020年高新技術企業火炬統計數據，探討了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水平有何影響。研究表明：入駐國家高新區能夠顯著提升科技型企業的發展質量。進行替代變量和使用PSM模型的穩健性檢驗，證實這一結論依然成立。進一步分析發現，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不同類型企業的影響呈現異質性，入駐國家高新區主要提升了較小規模企業、初創期企業的發展質量。但從所有制來看，入駐國家高新區對集體控股、國有控股企業發展質量的促進效果更好。入駐國家高新區是提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助推劑，應積極發揮國家高新區對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促進效應。

關鍵詞：國家高新區；企業發展質量；全要素生產率；SFA模型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明確了發展經濟的重點是發展實體經濟。毫無疑問，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是當下經濟發展的關鍵詞（陸岷峰，2023）。實體經濟的關鍵微觀主體是企業，企業發展質量決定了經濟增長的質量（曾紹倫和王強，2020）。在“逆全球化”思潮抬頭和世界經濟復蘇乏力的背景下，中國經濟增長和轉型升級面臨重大考驗，企業發展環境也愈發復雜嚴峻。高質量發展新時代下，經濟的規模、Z3XTSbFsopcMzJmLOGahyA==速度競爭已轉向質量、效率競爭，但中國仍存在企業創新能力不強、創新型企業數量較少（盛朝迅等，2022），難以形成質量效益優勢、難以實現向產業鏈高端躍升的瓶頸（程虹等，2020），企業的發展質量還有待進一步提升。

以高新技術企業為代表的科技型企業是國家創新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羅利華等，2021），也是科技創新的主要載體和經濟增長的重要力量（崔笛等，2022）。科技型企業的發展質量關系著創新能力提升、產業結構升級和質量效率競爭，科技型企業將成為持續促進中國經濟轉型升級增效的主要推動力量（崔笛等，2022），也是全面提升經濟社會發展質量的重要引擎。因此，探索科技型企業提升發展質量的途徑和驅動機制，已成為實現新時期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關鍵一環。然而，科技型企業的發展質量受到哪些關鍵因素影響，相關研究還不多見。

已有研究指出，政策效應、集聚效應是提升企業發展質量的重要渠道（惠獻波，2022），區域型產業政策兼具產業地理集中產生的集群效應以及良好制度環境供給帶來的政策效應，已被證實會對企業的發展質量以及生產率產生重要影響（林毅夫等，2018）。中國高新技術產業開發Z3XTSbFsopcMzJmLOGahyA==區（以下簡稱“國家高新區”）作為重要的區域型產業政策（劉瑞明和趙仁杰，2015；黃金升等，2022），是通過實施各項優惠政策和改革措施，實現高新技術產業化發展和創新驅動，最大限度地把科技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而建立起來的集中區域。近年來，各級高新區為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發揮了重要的示范引領和輻射帶動作用。“十四五”時期，國家高新區被賦予了新的歷史使命，即通過高新區建設帶動企業發展質量提升。《“十四五”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發展規劃》指出，國家高新區是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載體和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點，以培育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企業和產業為重點，全面建設創新驅動發展示范區和高質量發展先行區。與此同時，國家高新區也在不斷擴容擴圍：數量方面，國家高新區數量從2012年的89家增長到2022年的173家，“十四五”末國家高新區預計擴容至220家，實現東部大部分地級市和中西部重要地級市基本覆蓋；范圍方面，不少國家高新區為進一步推進產業規模擴張，相繼開展了“一區多園”模式的探索，如青島高新區“一區多園”將高新區的面積從55.1平方公里增加到196.5平方公里、南京高新區“一區15園”將高新區的面積從16.5平方公里增加到627平方公里。在實踐中，不少科技型企業也選擇了入駐國家高新區。但是國家高新區能承擔高質量發展核心載體和孵化培育發展質量較高的科技型企業的使命任務嗎？目前尚沒有文獻基于嚴謹的實證研究來進行回應，亟需厘清這一問題。

通過文獻梳理，發現已有研究圍繞國家高新區建設對城市發展質量的影響開展了研究（李啟航等，2021），也有學者對企業發展質量的提升路徑進行了豐富探討（Xue等，2022；Liao等，2022；Huang等，2022）。更為相關的是，一些學者注意到區域產業政策會對企業發展質量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林毅夫等，2018；惠獻波，2022；李政和徐璐，2023），但鮮見從微觀層面探討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影響的研究。然而，這一視角可能十分關鍵，一方面國家高新區為企業提供了優惠政策和平臺優勢，營造了良好的營商環境，這很可能對企業發展質量有積極作用（陳太義等，2020）；國家高新區也能通過高新技術產業集聚來實現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對企業后續發展產生良性影響。另一方面國家高新區也存在過快發展、軟硬件資源設施建設不協調等問題（張冀新和李雪蓉，2019；趙玉林等，2021），可能導致部分入駐企業發展質量未能實現提升。對于科技型企業而言，入駐國家高新區能否提升其發展質量呢？什么類型的科技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更有利于促進發展質量提升？上述問題值得進一步深入研究。

為此，研究以南京市高新技術企業為例，通過收集難以獲得的面板數據，考察了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并進一步分析了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不同類型企業的異質性影響效應。文章可能的貢獻在于：第一，有別于以往研究國家級新區、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等區域產業政策對企業發展質量影響的文獻，選擇從企業是否入駐國家高新區這一獨特角度來分析其發展質量水平，拓展了理解區域型產業政策影響企業發展質量的理論視野。第二，基于高新技術企業微觀面板數據，分析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與國家高新區發展定位更加契合，既能夠對國家高新區產生的政策效應作出更準確地評估，也擴寬了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研究視角。第三，基于不同規模、不同成立年限、不同控股情況多個維度細化了入駐國家高新區帶來的異質性影響效應，豐富了相關經驗研究。

二、文獻綜述與分析框架

（一）文獻綜述

目前，經濟學對企業發展質量理論上的定義還未明確（曾紹倫和王強，2020），有關企業發展質量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評價與測度。傳統發展范式下，過去大多數研究認為企業經濟增長質量是衡量企業發展質量的唯一標準（曾紹倫和王強，2020）。隨著經濟的速度競爭轉向質量競爭，以不斷提升企業發展質量為目標的企業高質量發展范式備受關注（張倩肖等，2021）。越來越多的專家學者意識到，應立足高質量發展的時代背景，從多個維度對企業發展質量進行評價（黎精明和張澤宇，2021）。衡量企業發展質量的方法目前還沒有統一標準，主流文獻一般采用多指標法或指標替代法。前者通過構建企業發展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對各行業、各類型企業發展質量水平進行測度（Huang等，2019；馬宗國和曹璐，2020；黎精明和張澤宇，2021；Wang等，2022），這一類研究側重于關注企業發展質量評價本身。另一類研究則關注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重要表征，這類文獻通常采用全要素生產率（吳成頌和程茹楓，2021；Xie等，2022；金昕等，2022）、企業生產率和績效（汪芳等，2023）等指標表征企業的發展質量。

二是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因素研究。這部分研究可按企業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兩個角度進行分類。內部因素方面，已有文獻證實企業社會責任（Xue等，2022）、股權改革（Liao等，2022）、創新（Huang等，2022）、數字化轉型（金昕等，2022）等都對企業發展質量具有重要影響。外部因素方面，不同文獻基于的研究視角不同，但大多集中于政策、環境對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如營商環境（鄧悅等，2021）、低碳城市試點政策（王貞潔和王惠，2022）、高新技術企業認定政策（汪芳等，2023）等。由此可見，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因素研究較為分散，尚未形成相應的類別體系，但足以證明內外部環境均會對企業發展質量產生重要影響。隨著科技型企業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這一領域也拓展了對科技型企業或高新技術企業發展質量影響因素的探索（余紅偉等，2020；劉若川和劉成昆，2022），科技與金融結合試點建設（余紅偉等，2020）、政府補貼、技術創新（岳宇君等，2022）、財政科技經費資助（陳黎等，2022）等均是影響科技型企業或高新技術企業發展質量的重要因素。從中可以看出，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影響因素研究多著眼于單一要素，而企業發展質量具有多維性和復雜性（金昕等，2022），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從單一影響因素出發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解釋力較弱（張凡等，2023）。

已有成果對企業發展質量進行了豐富和饒有意義的討論，這為本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國家高新區是實現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政策載體（李啟航等，2021），更是匯集了影響企業發展質量多種環境、政策因素和效應的集合體，然而還鮮有研究從微觀層面聚焦入駐國家高新區如何影響企業發展質量。更多的是探討區域產業政策與企業發展質量的關系，如林毅夫等（2018）研究發現，國家級經濟開發區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積極影響；惠獻波（2022）的研究表明，國家級新區設立顯著促進了企業發展質量；李政和徐璐（2023）進一步證實了建設國家級新區對國有企業發展質量起到了長期顯著的促進作用。建設國家高新區屬于區域型產業政策，上述研究與本研究存在相關性，但也存在較大區別。國家經濟開發區為企業提供包括稅收政策、土地使用優惠等多重優惠政策，核心目標是促進當地經濟發展（林毅夫等，2018）；國家級新區是承擔國家重大發展和改革開放戰略任務的綜合功能平臺，主要是進行釋放改革紅利和改革探索試驗（李政和徐璐，2023）。而國家高新區則更強調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和創新驅動，目標定位是“推動創新驅動，提升經濟發展質量”（黃金升等，2022）。國家高新區帶動新技術產業和新興產業成長發展的效果比20世紀經濟特區、浦東開發區等更加明顯（劉瑞明和趙仁杰，2015），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和生產效率的提升促進作用更強。從頂層設計以及實施效果的視角而言，國家高新區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關系相較其他區域產業政策更為密切。考慮到建設國家高新區是推動經濟提質增效和培育新動能的重要區域產業政策，且其制度創新能力更強，能夠為園區內部企業發展提供更優的外部環境和良好的營商環境，從而對企業發展質量產生重要影響（李啟航等，2021；陳太義等，2020）。因此，從是否入駐國家高新區入手嚴謹驗證其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影響的視角不可或缺。

此外，關于國家高新區帶來的影響也有一系列研究（周志龍等，2021），但學者們大多關心國家高新區帶來的宏觀效應，比如經濟增長、城市發展的影響等（黃煌，2020；劉會武等，2021；何壽奎等，2022）。一些研究也認識到，國家高新區能夠對微觀經營主體的行為或表現有所影響，比如入駐國家高新區可以顯著提升企業的創新績效（江兵，2018），各地區國家高新區“以升促建”政策更是顯著促進了企業創新水平的提升（張杰等，2021）；特定適宜類型的企業（如國有企業）處于國家高新區環境中能表現更高效率水平（張冀新和李雪蓉，2019）；高新區建設對于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的創新績效和經營績效均具有正向調節作用（董珍和繆言，2022）。綜上，國家高新區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先行區，也是培育高競爭力、高全要素生產率、高質量水平企業的突破口。盡管認識到入駐國家高新區會對企業微觀主體的發展質量起到顯著提升作用，但現有文獻大多是定性探討，鮮有研究基于微觀數據對此進行嚴格的實證分析。

綜上，相關研究日臻完善，但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企業發展質量影響因素研究大多著眼于特定政策、宏觀環境等單一因素，對企業發展質量的解釋力較弱，國家高新區是一個局部小環境和政策集合體，且相較其他區域產業政策，與企業發展質量的直接關聯更加緊密，入駐國家高新區能否提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仍然有待探索。第二，高質量發展背景下國家高新區的相關文獻大多從中宏觀維度展開，較少從企業微觀視角考察驗證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可能影響。第三，僅有的幾篇相關性較高的研究大多忽視選擇性偏誤問題，考慮到企業是否入駐園區并不是隨機的，且入駐園區很可能對不同類型企業的影響呈現異質性，這一維度的研究也有待深化。

（二）分析框架

通過文獻梳理，本文認為，國家高新區可以通過形成產業集聚（集聚效應）、獲取技術優勢（創新效應）、優化資源配置（配置效應）三條路徑來提升科技型企業的發展質量。

第一是集聚效應。國家高新區是中國積極探索產業集聚區本土化模式的實踐產物，國家高新區利用政策優勢吸引企業入駐。以高新技術企業為代表的科技型企業受稅收優惠和財政補貼等優惠政策的激勵，更愿意入駐高新區，從而形成了一定規模的創新型產業集群。同時，人力資本、資金、技術、生產等要素在園區內快速匯集，有效推動了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的實現（李啟航等，2021）。產業集聚理論認為，規模集聚能夠顯著提升企業輻射力和正外部效應，促進企業間知識、人力資本和技術產品之間的共享，提升企業發展質量，從而實現高質量發展（惠獻波，2022）。因此，集聚效應是入駐國家高新區企業實現發展質量提升的首要途徑。

第二是創新效應。國家高新區形成的高新技術產業集聚可以帶來技術戰略、創新氛圍、創新流程、創新人才等創新要素的無形集聚。從宏觀層面而言，創新要素本身帶來的創新效應不僅拉動了經濟增長效率的提升，而且可以顯著驅動產業發展質量提升（王正和郭珩，2023），提高創新要素配置效率更是解決中國持續性高質量發展進程中諸多難點的關鍵所在（王謝勇和金光輝，2022）。從微觀角度而言，創新要素集聚具有“技術外部性”，園區內企業間技術擴散和知識溢出的“涓流效應”得以放大，進一步為提升企業發展質量提供相應的研發、創新資源及高素質人才支持。入駐高新區的產業鏈上下游關聯企業也因地理位置接近，快速實現了產業鏈間緘默性知識和技術的共享與擴散（惠獻波，2022），加速了技術進步與成果產出，從而促進企業發展質量提升。

第三是配置效應。入駐國家高新區的企業通過軟硬件資源共享以及供需匹配產生優質高效的配置效應，進而提升發展質量。一方面，區內企業可以通過資源集聚共享園內的物流基礎設施、通信設施等公共產品，從而降低生產和運輸成本；區內企業在共享金融信貸支持和公共技術服務平臺等軟件資源上更具優勢，可以有效降低研發成本、融資成本和交易成本等。軟硬件資源共享使得區內企業以較低的成本實現了內外部資源配置協調。協調的內外部資源配置能夠最大程度地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是企業發展質量處于高水平理想狀態的特征之一（張長江等，2022）。另一方面，區內企業間的供需匹配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資源錯配的概率，客戶、平臺公司、生產企業等相關資源要素利用水平得以提高，相應地提升了資源要素的投入產出效率，進而提升企業發展質量。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說H1：入駐國家高新區有助于提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水平。

三、數據、變量與模型

（一）數據來源與處理

《“十四五”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發展規劃》中，“高新技術企業”共出現了7次，“科技型企業”或“科技型中小企業”共出現了11次，可以推斷，以高新技術企業為代表的科技型企業是該區域產業政策的主要受益者。因此，參照余紅偉等（2020）的研究，選擇高新技術企業作為研究樣本，這也與國家高新區政策的產業支持對象更加契合，更能檢驗出國家高新區帶動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提升的綜合效應。

文章數據來源于2015-2020年度科技部開展的《國家高新區和高新技術企業統計調查》。以南京為例開展實證分析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和典型性，主要體現在：（1）數量質量“雙高”，南京高新區是1991年獲批建設的首批國家高新區，在國家高新區綜合排名中連續5年實現爭先進位，高新區內的高新技術企業和科技型中小企業數占全市比重均超過80%；（2）政策機制完善，南京高新區管委會統籌15個高新園區的發展規劃、產業布局和創新資源，正在推進引領性國家創新型城市建設；（3）高新區擴圍，2017年將全市83個園區整合為“一區15園”，建立“1+N”高新區管理體系，理順一區多園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選擇火炬統計數據的原因是統計數據提供了高新技術企業的科技活動和科技項目數據，為研發投入納入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測算提供了堅實基礎。同時，該數據涵蓋了企業基本情況、經濟概況、人員情況等，較之其他研究采用的數據具有覆蓋面廣、樣本量大、時間跨度長、數據完整等優勢。

文章對樣本數據進行了如下篩選和處理：（1）剔除處于停業、籌建、撤銷等非營業狀態的企業；（2）剔除工業總產值、從業人數等關鍵指標為缺失值、零值或負值的企業（剔除遺漏關鍵信息和信息自相矛盾的企業）；（3）對企業銷售收入、職工總人數、固定資產凈值等直接選取的指標均按照雙邊各剔除1%的方式進行縮尾處理，以消除異常值的影響。目前相關研究大多采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或上市企業數據，對較大規模、成熟期樣本企業進行分析（林毅夫等，2018；李政和徐璐，2023），本文選取的高新技術企業樣本特征如表1所示。

（二）變量說明

1.關鍵處理變量

借鑒江兵（2018）的做法，核心解釋變量入駐國家高新區，以“是否入駐國家高新區”這個二元虛擬變量予以測度。當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時，取值為1；否則為0。

2.被解釋變量

企業發展質量是因變量，考慮到企業發展質量得以提升的關鍵在于全要素生產率增長（金昕等，2022），參照Xue等（2022）、Xie等（2022）和金昕等（2022）的研究，用全要素生產率（TFP）作為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代理變量。目前關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主要分為以下三種方法：一是以隨機前沿分析（SFA）為代表的參數法，主要通過設定生產函數形式進行估算；二是以數據包絡分析法（DEA）為代表的非參數方法，該方法不給出具體的函數形式進行計算；三是半參數方法，即將上述兩種方式結合起來進行研究，最常見的方法包括OP法和LP法。鑒于對面板數據進行估計時，一般而言隨機前沿的估計效果優于數據包絡分析方法（Gong和Sickles，1992；湯萱等，2020），SFA方法更適合本研究。該方法常用的生產函數主要有柯布-道格拉斯（C-D生產函數）和超越對數（Translog生產函數）兩種形式，后者放寬了產出彈性固定和技術中性的假設，更具一般性。文章選取利用超越對數隨機前沿生產函數計算得出的企業全要素生產率（TFP）作為被解釋變量。與OP法相比，LP法對企業的實際投資沒有約束，可以有效避免數據缺失，使估計結果更準確（陳艷利和錢懷安，2023），研究采用LP法估計的全要素生產率作為替代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

借鑒Zhao等（2021）、Huang等（2022），將固定資產（lnassets）、從業人員（lnemployee）作為投入指標，工業總產值（lnoutput）作為產出指標，測算企業發展質量水平。考慮到研發經費投入是科技型企業區別于其他類型企業最明顯的特征，將研發經費（lnR&D）作為特殊的投入指標納入測算，具體模型如下：

TFP=α0+∑αtXt，i∑αjXj，i×Xj，i+αf∏3i=1Xi+v+μ（1）

式中，TFP是以全要素生產率為指示變量的企業發展質量水平，α0、αt、αj、αf表示待估參數，Xi（i=1、2、3）分別表示固定資產、從業人員、研發經費，v表示隨機擾動項，μ代表技術非效率。

3.控制變量

為盡可能減少遺漏變量偏誤，參考Zhao等（2021）、王貞潔和王惠（2022）、惠獻波（2022）的研究，盡可能多控制相關變量，包括法人年齡、法人學歷、法人性質、企業控股情況、企業成立年限、企業注冊資金、企業研發經費、科技人員和企業當年固定資產投資。為減少異方差和平滑數據，對法人年齡、企業成立年限、企業注冊資金、企業研發經費、科技人員和企業當年固定資產投資等變量取對數處理。主要變量的說明及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

（三）模型設定

為檢驗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構建基準模型如下：

yit=β0+β1high－tech zone+∑kitKit+β2T+β3D+εit（2）

式（2）中，yit為第i家企業第t年的發展質量水平，β為待估參數，high-tech zone為本文核心解釋變量入駐國家高新區，Kit為一系列控制變量，T為時間虛擬變量，D為區域虛擬變量，ε為隨機誤差項。由于企業發展質量水平是大于0的刪失值，因此具體采納Tob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基礎回歸

基于逐步回歸法的基準結果見表3。結果顯示，隨著影響因素的增加，入駐國家高新區始終正向影響企業發展質量水平，即入駐國家高新區始終顯著提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水平，假說H1初步得到驗證。以列（4）為例，邊際效應表明入駐國家高新區使得企業發展質量水平提升了3%。

（二）穩健性檢驗

1.替代變量檢驗

為驗證基準回歸結果是否可靠，借鑒Huang等（2022）、王貞潔和王惠（2022），采用LP方法重新估算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作為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替代變量進行穩健性回歸。由表4可以看出，入駐國家高新區仍然對企業發展質量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基準回歸發現是穩健的，假說H1再次得到驗證。

2.PSM穩健性檢驗

由于政策限制、園區偏好等因素的影響，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并不是隨機的。也就是說，入駐國家高新區企業與未入駐國家高新區企業在實驗前就具有異質性，導致基準回歸存在樣本選擇性偏誤問題，這使得基準回歸的發現可能不穩健。為此，本文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法（PSM）進行穩健性檢驗，來解決可能存在的選擇性偏誤。在進行PSM估計前，首先對模型進行匹配性檢驗，匹配后的平衡檢驗結果顯示，未匹配實驗組（入駐國家高新區）和對照組（未入駐國家高新區）的特征有較大差異，確實存在顯著的樣本選擇性偏誤問題。但是匹配后所有協變量的標準化偏差（bias）均小于5%，說明匹配后效果較好。T檢驗結果表明，匹配后實驗組與控制組不存在系統性差異，滿足平衡性假設，PSM的匹配效果良好。

采用PSM模型進一步檢驗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通過處理組與控制組虛擬變量對控制變量進行Logit回歸，得出傾向得分值，采用最近鄰匹配、卡尺匹配、核匹配法進行樣本匹配。結果證實無論采用何種方法進行樣本匹配，是否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依舊有顯著促進作用。表明在克服可能的樣本選擇性偏誤后，核心結論依然可靠，假說H1是成立的。

（三）異質性分析

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不同類型企業發展質量可能呈現異質性影響，結合基準回歸分析，研究擬從企業規模、成立年限、企業控股情況等維度進行分樣本比較分析。

1.企業規模異質性

企業規模不同，對政策的敏感程度、采取的經營管理策略也不同，入駐后不同規模企業對國家高新區內的產業和政策環境會做出差異化的調整和反應，可能導致入駐國家高新區后的發展存在差異。為驗證不同企業規模下，入駐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影響是否有差異，借鑒張乃麗和馬榮國（2023）、段姝等（2022），以企業從業人數或注冊資金作為劃分企業規模的標準，按照是否大于樣本均值劃分為分樣本，如表7所示。結果顯示，無論是采納基于SFA方法獲得的全要素生產率，還是采用基于LP法計算的全要素生產率作為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指示變量，入駐國家高新區均顯著提升了從業人數小于均值、注冊資金小于均值的較小規模企業發展質量；對于從業人數大于均值、注冊資金大于均值的較大規模企業發展質量水平，是否入駐國家高新區帶來的影響則不顯著，這一結果與江兵（2018）的發現保持一致。

之所以入駐國家高新區主要促進了較小規模企業的發展質量，可能的原因是：小規模企業面臨著更大的成本壓力和資金風險，必然會在園區中爭奪資源和展開競爭，此時園區內軟硬件資源共享更大程度上降低了小規模企業的各項經營成本，相較更易通過自身優勢獲得資源優化配置的大規模企業而言，小規模企業入駐高新區后更能通過內外部資源的配置效應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此外，政府補貼等各項優惠政策對于小規模企業創新強度的激勵作用也更強（段姝和楊彬，2020），入駐國家高新區更能調動小規模企業整體生產經營的積極性，使小規模企業入駐后更有動力也更有“余力”開展技術追趕，進而通過創新效應提升發展質量水平。另一方面，大規模企業實力雄厚、面臨的競爭壓力較小、規避競爭和風險的創新動機不足，通過創新渠道提升企業發展質量的動力和意愿均低于小規模企業（李小青等，2022）。盡管園區內提供了創新要素集聚和優化配置的良好環境，規模過大、機構臃腫的企業也可能因組織慣性與變革阻力，降低對市場反應的靈敏度及創新活力，導致集聚失效、創新失靈，反而制約了發展質量的提升（白俊紅和芮靜，2023）。

2.企業成立年限異質性

企業從初創到成熟的每一個階段，所面臨的經濟、市場和科技環境以及所采取的策略均不相同（董曉芳和袁燕，2014）。已有文獻表明，因企業生命周期階段的差異，諸多因素對企業發展質量水平或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會存在差異（王琳等，2023）。為進一步分析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于不同成立年限的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影響是否存在差異，按照企業成立年限與樣本均值的對比，將整體樣本區分為初創期企業和成熟期企業，如表8所示。結果顯示，無論是采納基于SFA還是LP法測度的全要素生產率作為企業發展質量的指示變量，入駐國家高新區均能提升不同成立年限企業的發展質量水平，就邊際影響來看，入駐國家高新區對初創期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正向影響效果要優于成熟期企業。

可能的原因有：一是國家高新區高度重視建設眾創空間、孵化器等科創載體，為初創期企業提供了創新型產業集聚的環境以及投融資、大小融通、產學研合作等服務平臺。初創期企業得以共享集群中的資源和技術，充分利用集聚效應、配置效應、創新效應提升了自主創新和市場開拓能力，大幅提升了生產效率和技術效率，進而提升發展質量水平。二是成熟期企業的資源需求更具差異化，而相當一部分國家高新區缺乏在全球范圍優化配置創新等資源的基礎和能力，難以滿足其發展的差異化需求（王志剛和郭雪萌，2021），此時規模效應相對有限、要素匹配出現失衡、創新效應可能失靈。趙玉林等（2021）的研究也表明，入駐企業無法得到與自身發展相匹配的要素支撐，會使得部分國家高新區實際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水平較低，導致企業發展質量水平不升反降。因而相較成熟期企業，初創期企業能從國家高新區的產業集聚和知識外溢中獲得的邊際收益更多，發展質量水平的提升效果更顯著。

3.企業控股情況異質性

已有文獻表明，企業控股情況不同所面臨的市場競爭激烈程度不同，受政策影響的效果也不同（李雄飛，2023）。特定控股情況的企業（如國有企業）可能存在競爭優勢，其他企業可能遭受“所有制歧視”進而帶來生產率的損失（靳來群，2017），導致入駐國家高新區產生的效果有差異。為驗證這種差異是否存在，本文按照國有控股、集體控股、其他控股（私人、外商、港澳臺商等）進行了分組比較分析，如表9所示。結果顯示，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不同控股情況科技型企業的發展質量水平均具有提升作用。但是就邊際影響來看，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于國有控股、集體控股的正向影響效果要優于其他控股類型企業，這說明集體和國有控股的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受益更大。

可能的原因是：國家高新區建設本身存在營商環境和服務體系不完善、技術路徑較單一、規模效應相對有限等問題（王志剛和郭雪萌，2021），園區的政策、資源供應與入駐企業的需求產生偏差，使得不同控股情況的企業入駐后產生了“所有制歧視”。一方面，非國有企業在信貸資金、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公共資源的分配格局中一直處于弱勢地位（張乃麗和馬榮國，2023），這既導致了非國有企業入駐高新區后的配置效應和集聚效應弱于國有企業，也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入駐國家高新區的非國有企業的競爭力和經營活力，使其發展質量水平的提升效果相對于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不夠理想。另一方面，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具有一定的政策優勢，國家高新區提供的優惠政策、技術支持和融資渠道更適合其生存和發展；加之國有企業和集體企業掌握的研發資金、科技人才等研發創新資源更充沛，高質量發展所需的創新資源、技術支持不易出現“斷供”現象，更能通過創新效應提升發展質量。張冀新和李雪蓉（2019）的研究也表明國有企業、集體企業更適合在國家高新區發展。

五、結論與建議

利用南京市高新技術企業微觀面板數據，研究運用SFA方法測算了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以這一指標作為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指示變量，在此基礎上對科技型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是否促進其發展質量水平提升進行實證分析，并重點探討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不同規模、不同成立年限、不同控股企業的異質性影響。其研究結論如下：（1）入駐國家高新區可以顯著提升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水平。對企業發展質量水平的指示變量進行替代、考慮到選擇性偏誤的PSM檢驗結果，依然證實上述發現是可信和穩健的。（2）入駐國家高新區對于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提升作用存在異質性，中小微企業和初創期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后發展質量水平提升更明顯，國有控股、集體控股的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受益更大。為進一步放大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促進效應，具體建議如下：

第一，進一步強化國家高新區對科技型企業發展質量的提升作用。一是要高度重視國家高新區推動創新型產業集聚的作用，進一步加強對國家高新區內科技型企業的政策傾斜度，拓寬融資渠道、增加研發經費支出補貼、搭建企業創新聯合體，吸引更多以高新技術企業為代表的科技型企業入駐，充分放大集聚效應。二是進一步補足高新區內創新要素，充分發揮區內創新效應，通過優化國家高新區人才支撐、資金保障、公共技術服務平臺等軟件環境，完善園區內企業辦公場地、通信網絡、新型基礎設施等硬件環境，加強高新區產業發展體系和科技創新體系建設。

第二，為園區內不同性質企業提升發展質量提供分類指導和差異化管理。實證結果表明，規模越小、成立年限越短的中小微企業和初創期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后發展質量水平提升越明顯，建議進一步吸引并帶動初創期、中小微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通過“放管服”改革提高政務服務效能，為初創期企業、中小微企業入駐園區提供綠色通道；完善園區內資本市場和融資渠道，充分發揮政府資金的扶持引導作用，鼓勵金融機構、社會資本支持和培育初創期企業及中小微企業成長壯大。同時，也要針對成熟期企業、大規模企業入駐后可能存在的集聚失效、創新失靈問題，整合政府、金融機構、社會資本的資源和力量，搭建針對成熟期企業、大規模企業的綜合服務平臺，為企業提升發展質量提供全方位、專業化的指導和服務。

第三，要為不同控股情況的企業營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研究發現，國有控股和集體控股的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受益更大，一方面應繼續引導更多國有控股和集體控股企業入駐國家高新區，進一步擴大產業集群；支持這類企業加大研發經費、科技人員等創新投入，加強以企業為主體的產學研合作體系，進而打造出具有發展質量、創新能力比較優勢的龍頭企業、產業鏈、產業集群，進一步放大國家高新區的創新效應和集聚效應。另一方面，要對標查找并重視入駐國家高新區對其他類型控股企業（私人、外商、港澳臺商等）影響相對較弱的關鍵痛點和原因，進一步提高各類優惠政策的透明度，確保不同所有制企業有公平、合理的政策環境和營商環境。引導園區內信貸資金、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公共資源的分配破除“所有制歧視”，推動相關技術創新主體壯大、完善創新產業生態圈、擴大產業集群發展的多樣性。

參考文獻：

[1]

白俊紅、芮靜，2023：《環境規制、經濟增長目標管理與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宏觀質量研究》第3期。

[2]陳黎、陳麗嫦、萬浩文，2022：《賦能高新技術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激勵性政策工具及效用機制》，《科技管理研究》第22期。

[3]陳太義、王燕、趙曉松，2020：《營商環境、企業信心與企業高質量發展——來自2018年中國企業綜合調查（CEGS）的經驗證據》，《宏觀質量研究》第2期。

[4]陳艷利、錢懷安，2023：《國有資本授權經營能否助力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來自A股國有上市公司的證據》，《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期。

[5]程虹、王華星、范寒冰，2020：《我國傳統企業如何通過“平臺化”促進高質量發展？——基于“良品鋪子”的案例研究》，《宏觀質量研究》第4期。

[6]崔笛、高影繁、李巖、劉志輝，2022：《基于PEP-H四要素模型的科技型企業遴選方法研究——以A股上市企業為例》，《科技管理研究》第19期。

[7]鄧悅、葉鵬、蔣琬儀，2021：《營商環境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效應》，《蘭州財經大學學報》第3期。

[8]董曉芳、袁燕，2014：《企業創新、生命周期與聚集經濟》，《經濟學（季刊）》第2期。

[9]董珍、繆言，2022：《高新技術企業認定政策與企業績效——兼論高新區建設的調節作用》，《宏觀經濟研究》第9期。

[10] 段姝、劉霞、殷蓉、蔡蕾，2022：《減稅降費賦能企業高質量發展了嗎？》，《經濟問題》第1期。

[11] 段姝、楊彬，2020：《財政補貼與稅收優惠的創新激勵效應研究——來自民營科技型企業規模與生命周期的詮釋》，《科技進步與對策》第16期。

[12] 何壽奎、薛瓊瓊、馬維文，2022：《國家高新區高質量發展的內在機理及發展路徑研究》，《資源開發與市場》，第8期。

[13] 黃煌，2020：《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高質量發展評價分析》，《調研世界》第2期。

[14] 黃金升、王春杰、趙愛棟，2022：《國家高新區：“體制回歸”還是創新發展——基于地方政府供地行為的考察》，《山西財經大學學報》第1期。

[15] 惠獻波，2022：《國家級新區建設與企業高質量發展——基于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視角的分析》，《投資研究》第10期。

[16] 江兵，2018：《企業入駐高新技術園區提高了創新績效嗎？——基于傾向得分匹配的實證研究》，《科技管理研究》第13期。

[17] 金昕、夏豐華、邵俊崗，2022：《數字化轉型對制造企業發展質量影響效應檢驗》，《統計與決策》第20期。

[18] 靳來群，2017：《所有制歧視還是規模歧視？——基于資本錯配程度的比較》，《現代經濟探討》第12期。

[19] 黎精明、張澤宇，2021：《國有企業發展質量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實證》，《統計與決策》第12期。

[20] 李啟航、黃璐、張少輝，2021：《國家高新區設立能夠提升城市全要素生產率嗎？——基于261個地級市TFP分解數據的路徑分析》，《南方經濟》第3期。

[21] 李小青、何瑋萱、霍雨丹、周建，2022：《數字化創新如何影響企業高質量發展——數字金融水平的調節作用》，《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學報》第1期。

[22] 李雄飛，2023：《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對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經濟問題》第3期。

[23] 李政、徐璐，2023：《國家級新區設立是否促進了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第3期。

[24] 林毅夫、向為、余淼杰，2018：《區域型產業政策與企業生產率》，《經濟學（季刊）》第2期。

[25] 劉會武、趙祚翔、馬金秋，2021：《國家高新區高質量發展綜合性評價測度與趨勢收斂檢驗》，《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第6期。

[26] 劉瑞明、趙仁杰，2015：《國家高新區推動了地區經濟發展嗎？——基于雙重差分方法的驗證》，《管理世界》第8期。

[27] 劉若川、劉成昆，2022：《商業銀行促進科技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參與機制與路徑研究》，《學習與探索》第11期。

[28] 陸岷峰，2023：《數字科技賦能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融合優勢、運行機理與實踐路徑》，《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第1期。

[29] 羅利華、高永、鄭倩、楊艷梅，2021：《尋求“塔勒布超越”：常態化疫情防控與科技型企業可持續成長——來自南京1907家高新技術企業的經驗證據》，《科技導報》第14期。

[30] 馬宗國、曹璐，2020：《制造企業高質量發展評價體系構建與測度——2015—2018年1881家上市公司數據分析》，《科技進步與對策》第17期。

[31] 上官緒明，2016：《影響我國中小企業資本結構的因素研究——基于生命周期理論的分析》，《上海經濟研究》第3期。

[32] 盛朝迅、榮晨、吳迪，2022：《中國式現代化背景下我國構建新發展格局的主要標志與對策研究》，《宏觀質量研究》第6期。

[33] 湯萱、高星、周秋萍，2020：《金融發展、地方政府激勵與企業技術效率》，《金融經濟學研究》第2期。

[34] 汪芳、胡夢蝶、趙玉林，2023：《高新技術企業認定政策的高質量發展效應研究——來自中國A股上市公司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工業技術經濟》第2期。

[35] 王琳、方園、汪長英，2023：《ESG表現對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會計之友》第13期。

[36] 王謝勇、金光輝，2022：《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視域下創新要素配置效率研究——基于三階段DEA-Malmquist-Tobit模型的分析》，《價格理論與實踐》第12期。

[37] 王貞潔、王惠，2022：《低碳城市試點政策與企業高質量發展——基于經濟效率與社會效益雙維視角的檢驗》，《經濟管理》第6期。

[38] 王正、郭珩，2023：《“雙碳”目標下創新要素配置優化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技術經濟與管理研究》第1期。

[39] 王志剛、郭雪萌，2021：《利益相關者視角的國家高新區高質量發展研究》，《北京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期。

[40] 吳成頌、程茹楓，2021：《董事網絡與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基于金融發展門檻效應的實證分析》，《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第4期。

[41] 余紅偉、王俊蘇、張旭、黃圓圓、石大千，2020：《科技與金融結合促進了科技型中小企業的高質量發展嗎？》，《投資研究》第10期。

[42] 岳宇君、馬藝璇、張磊雷，2022：《政府補貼、技術創新與高新技術企業高質量發展》，《南京財經大學學報》第2期。

[43] 曾紹倫、王強，2020：《白酒上市公司質量評價及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四川輕化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2期。

[44] 張長江、張思涵、侯夢曉，2022：《企業高質量發展：內涵、測度與路徑選擇》，《財會月刊》第13期。

[45] 張凡、羅義、宋春曉、潘杰義，2023：《基于fsQCA方法的高新技術企業高質量發展路徑——以陜西省為例》，《系統管理學報》第4期。

[46] 張冀新、李雪蓉，2019：《企業類型差異對國家高新區技術效率影響研究》，《經濟體制改革》第3期。

[47] 張杰、畢鈺、金岳，2021：《中國高新區“以升促建”政策對企業創新的激勵效應》，《管理世界》第7期。

[48] 張乃麗、馬榮國，2023：《營商環境優化對制造業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濟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第1期。

[49] 張倩肖、李佳霖、董嘉昌，2021：《金融發展、企業主營業務與企業發展質量提升》，《當代經濟科學》第6期。

[50] 趙玉林、嚴娉、谷軍健，2021：《高新區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因素分析——來自湖北省高新區的經驗證據》，《中國科技論壇》第9期。

[51] 周志龍、鄧茜、沈笑寒、肖軼倫，2021：《企業高質量發展評價的理論模型研究——基于良品鋪子的案例分析》，《宏觀質量研究》第1期。

[52] Gong，B. H. and Sickles，R. C.，1992，Finite Sample Evidence on the Performance of Stochastic Frontiers and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Using Panel Data，Journal of Econometrics，51（1-2）：259-284.

[53] Huang，H.，Qi，B. and Chen，L.，2022，Innova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Also on the Effect of Innovation Driv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Model，Sustainability，14（14）：8440.

[54] Huang，Y.，Li，Q.，Wang，X. and Wang，H.，2019，Lean Path for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ese Logistics Enterprises Based on Entropy and Gray Models，Entropy，21（7）：641.

[55] Liao，H.，Wang，D.，Zhu，L. and Zhao，J.，2022，Equity Reform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 Evidence from China in the New Era，Frontiers in Psychology，13：913672.

[56] Wang，J.，Gao，X.，Jia，R. and Zhao，L.，2022，Evaluation Index System Construction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ese Real Enterprises Based on Factor Analysis and AHP，Discrete Dynamics in Nature and Society，2022：8733002.

[57] Xie，H.，Wen，J. and Wang，X.，2022，Digital Finance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A Financing Constraints Perspective，Sustainability，14（22）：15333.

[58] Xue，Y.，Jiang，C.，Guo，Y.，Liu，J.，Wu，H. and Hao，Y.，2022，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Do Green Innovation， Environmental Investment and Corporate Governance Matter？ 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 Trade，58（11）：3191-3214.

[59] Zhao，T.，Xiao，X. and Dai，Q.，2021，Transportatio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Evidence from the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of High-Speed Railway Opening in China，Sustainability，13（23）：13316.

Does Entering National High-tech Zone Improve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Enterprises？

Luo Lihua1，2，Wang Yue2 and Qian Long3

（1.Institute for Innovative City;

2.Nanj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chievement Transformation Service Center;

3.Institute of Food and Strategic Reserves， Nanji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Abstract：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economy and society requires the support of enhancing the quality of enterprise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torch statistical data of the high-tech enterprises from 2015 to 2020， this paper takes Nanjing as an example and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on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level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enterprises.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nterprises. After conducting robustness tests using alternative variables and the PSM model， it is confirmed that this conclusion still holds. Further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impact of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on different types of enterprises shows heterogeneity.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mainly improves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of small-scale enterprises and start-up enterprises. Howev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wnership，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has a better promotion effect on the development quality of collective controlled and state controlled enterprises. Entering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is a booster for 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enterprises， and the role of the national high-tech zone in promoting the quality level of enterprise development should be actively played.

Key Words：national high-tech zone; the quality of enterprise development;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SFA model

責任編輯王毅

羅利華，江蘇省揚子江創新型城市研究院、南京市科技成果轉化服務中心，電子郵箱：867009435@qq.com；王玥，南京市科技成果轉化服務中心，電子郵箱：stellar_wy@163.com；錢龍（通訊作者），南京財經大學糧食和物資學院，電子郵箱：qianlongy101@126.com。本文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72273061）、江蘇省創新支撐計劃（軟科學研究）項目（BR2022003）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