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網癮何以紓解：生態系統理論框架下的社工介入

摘 要：隨著網絡技術的迅速發展，青少年網癮問題日益嚴重，對其心理健康和社會功能產生了深遠影響。盡管政府已采取一系列管制措施，但管制失靈現象依然存在。通過回顧其他學科在網癮少年問題研究中的局限性，強調了青年網絡成癮這種社會學現象。從生態系統理論的視角出發，構建了一個包含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次的分析框架，以更全面地理解青少年網癮的成因和影響。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系列圍繞青少年網癮問題的社會工作介入路徑，旨在加強青少年的社會支持網絡，降低他們對網絡的過度依賴，同時提升其自我控制和社會適應能力以促進青少年與社會融合。

關鍵詞：青少年網癮問題；外部管制失靈；生態系統理論；社會工作介入；社會工作路徑

【中圖分類號】G4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539（2024）11-0007-05

*基金項目：2023年度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2023BJJ077）。

一、引言：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的管制失靈

隨著互聯網和數字媒體的普及，青少年成為了這場技術革命的主要受益者，同時也出現了一個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青少年網絡成癮。研究顯示，一些青少年在網絡媒體上的日均花費時間已超過他們的睡眠時間，也就是說平均每天超過7小時。這不僅侵占了他們的學習、體育活動和家庭互動時間，還可能導致生活失衡，進而影響心理健康，引發抑郁、焦慮等問題。例如，2020年特殊時期，浙江紹興的一名14歲中學生因沉迷于網絡游戲《王者榮耀》而學業荒廢。在家長的嚴厲斥責下，該學生最終從家中11樓跳下，造成終身殘疾。即便如此他對網絡游戲的依賴并未解決，甚至在醫院仍持續玩游戲。面對青少年這一社會問題，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2021年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嚴格管理切實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網絡游戲的通知》，旨在進一步限制向未成年人提供網絡游戲服務的時段時長，要求所有網絡游戲企業僅可周末和法定節假日的20時至21時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時服務。政府出臺的這些嚴格的游戲管制措施起到了一定的限制作用，但青少年網絡成癮的狀況依然存在，顯然，僅僅通過限制措施并不能完全解決問題。對于如何更有效地引導青少年健康使用網絡，以及如何通過社會支持來預防和治療青少年網絡成癮，仍是社會各界需要努力解決的問題。

在青少年網癮問題的治療和干預中，社會工作扮演著關鍵角色。通過評估、個性化干預和加強社會支持系統等措施，提供了多層面的策略來解決網絡成癮問題。目前的研究多從心理學或教育學角度出發，鮮有從社會學視角，尤其是生態系統理論來分析這一現象。生態系統理論強調了在不同系統層面進行干預的重要性，可以提供一個全面的分析框架，幫助理解青少年網絡成癮的成因、表現和干預措施。本文從生態系統理論視角，探討社會工作如何有效介入青少年網癮問題。通過整合家庭、學校、社區等多個系統的角色和影響，提出了一系列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社會工作介入策略，旨在為實踐工作者提供理論指導和實踐參考，以更有效地引導青少年健康使用網絡，預防和治療網絡成癮。

二、文獻綜述：社工介入網癮青年的實踐歷程與理論貢獻

網絡成癮在青少年中廣泛存在，表現為對互聯網使用的過度依賴和控制失調，對此，學者們已深入探討了其成因、影響及治療策略。賀金波等學者的研究揭示了網絡成癮者可能存在的大腦功能障礙，例如額葉退化和海馬功能障礙[1]。網絡成癮對青少年產生的影響可以從生理、心理和社會三個層面進行分析。生理層面，長期上網可能導致新陳代謝紊亂、生物鐘失調、大腦生長受影響、神經混亂、激素水平失衡、視力下降等；心理層面，網絡成癮可能導致價值觀模糊、情感冷漠和情緒波動；社會層面，網絡成癮可能導致學業荒廢、人際交往錯位、社會邊緣化、離家和自殺傾向的增加以及犯罪概率上升。

在應對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的研究中，學者們提出了一系列預防和干預策略。何向陽等強調，通過調整家庭管理模式構建一個民主式的家庭環境，可以有效增強青少年的成就感，從而減少他們對網絡的迷戀[2]。鄧英欣指出，父母對網絡的認識和長期的互相交流對于青少年的上網行為具有顯著的影響，這強調了家庭教育在預防網絡成癮中的重要性。總的來說，盡管這些研究為理解青少年網絡成癮提供了寶貴的視角[3]。然而，過去多數研究中沒有將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視為一個社會現象，即更注重網癮青年的個體感受，而忽視網癮青年群體的社會性，因此，從社會學角度出發討論這一問題，具有寶貴的理論價值與實踐意義。

生態系統理論提供了一個科學的分析框架，強調個體與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這對于社會工作專業人員介入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至關重要。然而，遺憾的是，目前有關生態系統理論視域下社會工作介入網癮青年的研究較少。馬曉翠等指出，生態系統理論強調了個體與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重要性，可以為社會工作專業人員介入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提供了一個科學的分析框架[5]。陳佳慧等借助常熟某青年的個案分析，強調了中觀層面如家庭、學校的作用。盡管這些研究注意到了網癮青年問題中的不同層次，但沒有回答多層次相結合的具體介入方法[6]。鑒于此，本文通過生態系統理論層次劃分確定了不同層次包含的主體，并結合不同層面的成因展開討論，就社會工作介入路徑進行可行性分析，試圖從多層次結合的角度，考慮社會工作介入的有效性與實踐性。

三、生態系統理論介入青少年網癮問題的分析框架

生態系統理論在社會工作實踐中占有核心地位，它是從發展心理學中布朗芬布倫納提出的個體發展模型發展而來，強調個體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生活在多層次的環境系統中，即社會生態系統又分為微觀系統（個人系統）、中觀系統（家庭、學校以及其他社會群體）、宏觀系統（組織、社區、社會文化等）三種基本類型，這三種生態系統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并共同作用于個體的發展和行為。

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視角，青少年網癮問題不應僅被視為青少年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個由個人、家庭、學校、同伴群體以及更廣闊社會文化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生態系統理論提供了一個多層面、多元化的服務模式，為深入理解和有效介入青少年網癮問題提供了全面的理論與實務框架。在微觀系統上，重點關注青少年與其直接環境的互動關系。青少年個體的心理和行為、同伴之間的相互影響都直接關系到青少年的網癮問題。在中觀系統上，社會工作介入需要促進家庭、學校、社區及家校社等系統之間的有效溝通和協作，形成支持青少年健康網絡使用的社會環境。在宏觀系統上，社會文化、政策法規、科技發展和社會結構也對青少年的網癮行為產生影響。因此，社會工作的介入還需要關注社會政策的制定、公眾教育的推廣以及構建健康的網絡文化環境。

四、生態系統理論視角下青少年網癮問題成因分析

（一）微觀層面

1.個體內部成因。根據埃里克森的人格發展階段論，青少年正處于身份認同、自我探索和獨立性發展的關鍵階段，該階段的青少年尋找社會認同，渴望實現自我價值感。而網絡作為一個虛擬社交空間，為青少年提供了一個塑造和表達個體身份的平臺，讓他們更容易找到認同感和滿足感。此外，從青少年的生理特征層面來看，青少年各項身體機能和心理素質還處于較低的水平，對于時間控制和長遠規劃的能力較差，這種生理特征也使得青少年更容易受到即時滿足的吸引，尤其是在沉迷于游戲、社交媒體等虛擬活動中，增加了對網絡媒體的依賴性。

2.個體外部成因。青少年時期普遍面臨學業壓力、社交焦慮等問題，因而網絡可能成為一種逃避現實、緩解情感困擾的方式。在缺乏現實中的社交支持或面對社交壓力時，社交媒體和網絡游戲提供了一種虛擬社交空間，通過與同齡人互動交流、分享經驗和建立關系，使青少年感到被理解和接納，他們也更容易在虛擬世界中獲得情感的慰藉。特別是當青少年面臨學業的壓力時，他們可能會更多地投身于網絡世界以尋找逃避現實的方法。例如，沉迷于網絡游戲不僅讓他們暫時忘記壓力和挫敗，還能在游戲中體驗到成功和成就感，這種體驗在現實生活中可能難以獲得。因此，網絡成了他們逃避現實挑戰的一種方式，雖然這種方式是短暫和虛幻的。

（二）中觀層面

1.家庭的織網者：青少年網絡依賴下的教養與監督。家庭環境、家庭教養方式、父母對青少年網絡使用的適當監管都與網癮問題密切相關。在一個緊張和充滿沖突的家庭氛圍中，青少年可能會經歷情感上的孤立，這種孤立感可能驅使他們向網絡世界尋求慰藉，網絡成為了他們逃避現實不良情緒的避難所，以此作為一種獲取情感支持的替代方式。父母的教養方式也是決定性因素之一。具體而言，苛刻的管教可能迫使青少年尋找一種自由和逃避家庭壓力的空間。反之，若對青少年缺乏適當監管和指導，可能讓他們缺乏必要的自我約束，對網絡使用缺乏適當的界限。無論是過度嚴格還是過度放任，這兩種極端的教養方式都可能促使青少年過分依賴網絡，增加他們沉溺于網絡的風險。

2.學業壓力與網絡逃避：教育環境的剖析。從學校層面來說，學校文化、氛圍以及人際關系都可能影響學生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模式。有的學校過度強調競爭和成績會導致學生感到巨大的學業壓力，甚至產生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同時學校中的同伴關系的好壞、親密程度以及同伴間的互動方式都會對學生的心理健康和社交行為產生影響。如果學校中的同伴關系緊張、競爭激烈可能加劇青少年的社交焦慮，為了應對同輩壓力，他們會更頻繁地參與網絡社交，從而陷入網癮中。此外，學校是否通過心理健康教育和社會支持活動等方式為青少年提供全面的心理健康支持，幫助青少年更好地應對學業和個人生活中的挑戰，也是影響青少年網絡使用的重要因素。

3.社區物理與文化環境：對青少年網絡行為的塑形。社區的物理環境直接關系到青少年的日常活動和娛樂選擇。社區若不能提供安全、開放的適合青少年戶外活動的公共空間，或者提供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體育設施等娛樂資源，那么，青少年可能更愿意待在家中，通過網絡來獲取娛樂和社交。社區文化的積極引導有助于塑造青少年對網絡的理性認知。

（三）宏觀層面

1.國家政策。一方面，科技的快速發展使得一些互聯網管理政策會滯后于新興技術的應用，一些新興應用和平臺可能未受到有效監管，缺乏明確規范，互聯網平臺自由度較大。另一方面，一些地區的教育政策過分強調分數和競爭，使青少年面臨巨大的學業壓力，可能通過網絡逃避現實。同時由于缺乏對青少年網絡素養的系統教育和對互聯網使用的引導，青少年無法正確看待網絡世界。

2.社會結構與經濟狀況。社會結構的不均衡分配導致某些地區在教育、文化和娛樂資源方面相對缺乏，生活在資源匱乏地區的青少年可能會感到沮喪和無望，這可能驅使他們尋求在網絡虛擬世界中的逃避，以此緩解現實不滿。一些青少年由于信息來源和發展機會有限，互聯網成為獲取信息、教育資源和社交互動的主要途徑，這也可能導致他們對虛擬世界的過度依賴。

3.社會文化。網絡文化中的虛擬群體、網絡用語和在線社交規范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文化認同，青少年更容易在其中找到共鳴和認同感。社交媒體平臺成為青少年建立關系、表達自己的重要渠道，他們可能更愿意在網絡中表達自我、尋找個性認同。這也可能導致他們在網絡中過度投入，削弱了對于現實生活的關注。同時，社會文化中的消費主義價值觀使得一些青少年傾向于通過虛擬世界中的虛擬商品和服務來追求奢侈和滿足感，試圖通過虛擬的方式滿足現實中的消費欲望。

五、生態系統理論介入青少年網癮問題實現路徑分析

（一）微觀層面

1.從評估到治療：青少年網癮的心理干預。首先可以對青少年進行心理健康、自尊水平和人際關系評估，通過系統的心理和行為評估，了解青少年的情緒狀態和行為表現，包括是否存在焦慮、抑郁、沖動行為等，這有助于在早期發現其潛在的心理健康問題，為后續的干預提供有針對性的指導。其次可以對有潛在網癮問題的青少年進行認知行為治療，通過認知重建和行為調整，幫助他們識別和改變負面的思維和行為模式來減輕心理癥狀，學會更健康合理的上網方式。同時可以對青少年講解關于網癮危害教育，指導他們進行壓力管理和情緒調節，使青少年更清晰地認識到過度使用互聯網帶來的心理健康問題，幫助他們增強維護自身心理健康的意識和能力，減少尋求網絡逃避的需求。

2.從觀察到干預：青少年網絡行為干預。首先可以通過對青少年的網絡使用行為進行分析，了解其網絡活動的類型、時長、頻率等，并且觀察其在日常生活中與互聯網的互動情況，發現潛在的問題行為。其次通過獎勵和懲罰機制，獎勵積極的行為，如參與戶外活動、完成學業任務等，激勵青少年逐漸減少對網絡的依賴；對于不良的網絡使用行為，可以實施適當的懲罰，以形成積極的行為調控。此外，與青少年一同制定合理的網絡使用規定，包括每日使用時長、使用時間段等，對青少年上網進行行為約束，幫助青少年建立明確的行為邊界，降低沉迷于互聯網的風險。將這些方式進行融會貫通形成系統性的行為干預模式，以更好地應對青少年網癮問題的多樣化挑戰。

3.同伴間的共情與支持：青少年網癮預防與干預的社交維度。積極的同伴關系對青少年有重要影響，能降低他們對網絡虛擬社交的依賴。通過促進健康互動、合作和支持，青少年能建立正面的同伴網絡，增強他們對同伴壓力的認識和應對能力，避免負面影響。培養共情和傾聽技能，加強心理支持，有助于減輕心理壓力，預防網絡成癮。集體心理教育可以提高青少年對網癮的認識，促進健康上網觀念。同輩互助小組提供一個分享和支持的平臺，有助于提升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意識，促進正面交流和相互幫助。

（二）中觀層面

1.構建防網癮家庭環境：互動、溝通與教育的綜合策略。構建積極的家庭環境是預防青少年網癮的基礎。家庭成員間的健康互動和共同參與活動，如開展戶外運動和文化娛樂不僅增強家庭凝聚力，也減少青少年對網絡的依賴。制定明確家庭規范，界定網絡使用的限制，對形成健康的上網習慣至關重要。強化家庭溝通，通過定期家庭會議，讓成員共同討論決策，增進理解與尊重。家庭心理咨詢可幫助解決內部矛盾，深入了解青少年心理，提供定制化支持。親職教育讓家長掌握科學教育方法，深化對互聯網影響的理解，有效監督青少年網絡行為，引導健康上網習慣，綜合這些措施能夠在多方面支持青少年形成積極的網絡使用態度和行為。

2.學校角色在青少年網癮中的扮演：規范、教育與支持。學校需制定明確的網絡使用規范，限制學生網絡使用時長，禁止訪問不良網站，并開設網絡素養課程，教授學生辨識信息真偽，理解網絡安全，培養合理使用網絡的技能。結合網絡教育實踐活動，如模擬網絡風險情景和安全工作坊，促進學生安全、健康地使用網絡。心理健康教育也至關bde4fd3b42ccca9a1d962cc5262ad90e重要，應納入常規課程，進行情緒管理和壓力應對教育，預防青少年網癮。建立心理健康輔導室，配備心理咨詢師和社工，提供心理支持，組織預防網絡成癮活動，促進健康人際關系，減少網絡依賴。班級層面，塑造積極風氣，加強凝聚力，制定班級網絡規則，通過團隊建設活動，促進現實交往，降低網絡依賴。

3.社區互動：塑造積極網絡氛圍。首先營造積極向上的社區氛圍，鼓勵居民參與到社區管理中來，如通過組織家庭互訪、社區大會等活動，讓居民有機會分享經驗，形成一個相互支持、共同育人的社區氛圍。豐富社區文化活動的關鍵在于多樣性和包容性。社區應當根據青少年的興趣和需求舉辦豐富的文化活動，比如科技創新競賽、文學創作工作坊、傳統文化體驗活動等，讓青少年在多元文化中找到自我定位，減少對網絡虛擬世界的依賴。在開展社區親職教育時，應當結合實際案例和心理學原理，幫助家長理解青少年的心理發展階段，以及網絡對其可能產生的影響，或建立家長學習小組，促進家長之間的信息交流和經驗分享，形成互助共育的氛圍。最后可以在社區設立心理健康服務中心，但需要注重隱私保護和專業性，確保青少年和家庭在尋求幫助時感到安全和被尊重，通過社區廣播、公告板、在線平臺等多種渠道，普及心理健康知識，增強公眾的心理健康意識。

4.家校社聯動：構筑青少年網絡安全防線。家庭、學校和社區是青少年成長的核心環境，各有其在青少年網癮問題中的獨特作用。面對網癮的復雜性，家校社聯動合作顯得尤為關鍵。學校作為青少年主要的學習和社交場所，需與家庭緊密聯動，共同設立明確的網絡使用規范，通過家長會等方式加強家校之間的溝通。學校還應提供心理咨詢服務，與家庭保持聯系，密切關注學生的心理健康，并進行適時的干預。社區應與學校聯手，共同開發課外活動，分享教育資源，將社區建設成為學習的延伸和教育的補充。通過定期的家長會和社區活動，學校可以將學生的表現和網絡使用情況反饋給家長和社區，共同探討解決方案。有效的家校社聯動需要建立一個信息共享和資源整合的平臺，促進三方之間的信息流通和資源共享，實時掌握青少年的網絡使用和心理狀態，及時發現并干預問題。這種聯動不僅有助于有效應對網癮問題，還能提升社會對青少年成長環境的關注，為他們的全面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三）宏觀層面

1.從數據分析到虛擬現實：科技干預青少年網癮。從科技發展的角度介入青少年網癮問題，需要綜合運用信息技術、人工智能、數據分析等先進科技，構建一個科技驅動的干預體系以預防和減輕青少年過度依賴網絡的行為。首先可以運用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技術開發智能內容過濾系統，自動識別和屏蔽不適宜青少年的網絡內容，包括暴力、色情、賭博等有害信息，以及過度刺激消費的廣告內容。其次，可將虛擬現實（VR）與增強現實技術（AR）應用在教育中，開發吸引青少年參與有益的學習和娛樂活動，提供沉浸式學習體驗，增加學習的趣味性和互動性，引導青少年將時間和精力投入到積極健康的活動中，從而減少對傳統網絡游戲和社交媒體的依賴。通過收集和分析青少年的網絡使用數據，利用大數據分析技術，識別網癮的早期跡象和風險因素以幫助識別青少年潛在的網癮問題，實施個性化的預防和干預措施。同時利用網絡平臺和移動應用，提供在線心理健康教育、咨詢和治療服務，在線服務的便捷性可以降低青少年尋求幫助的門檻，提高干預措施的可及性和效率。

2.優化青少年互聯網空間：政策與監管的雙重路徑。國家應基于青少年心理和互聯網使用行為制定專門針對青少年網癮的政策，并對青少年網癮政策的實施效果進行全面評估，通過定期發布評估報告，及時發現問題并調整政策方向，確保政策措施科學、有針對性，明確政府及相關機構的責任與職責。同時，加強未成年人保護法、網絡管理法等相關法規的完善，對未成年人在互聯網空間的權益進行明確界定，并規范互聯網企業服務未成年人時的行為，確保構建一個安全、健康的網絡環境。做好教育與預防工作，政府應強化學校網絡教育，將網絡素養課程納入學科體系，通過提供系統化的網絡教育，幫助青少年樹立正確的網絡觀念，培養健康的上網行為。同時，完善網絡監管體系，加強對互聯網企業的監管，建立嚴格的審查機制，確保互聯網內容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減少對未成年人的負面影響。鼓勵社會組織積極參與青少年網癮問題的防治，政府可以設立專項資金支持社會組織開展網絡教育、心理咨詢等活動，鼓勵社會組織積極參與青少年網癮問題的防治，形成全社會的參與共識。

3.促進教育公平，減輕網癮風險。社會經濟狀況不平等導致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均會影響青少年的全面發展，國家和地方政府應采取措施，加強偏遠地區和經濟不發達地區的教育投資，包括網絡素養和信息技術教育，確保所有青少年都能獲得高質量的教育資源，提升教育質量，這可以有效降低青少年因缺乏其他成長和學習機會而產生網癮的風險。經濟困難的家庭往往無法為青少年提供足夠的娛樂和教育資源，導致他們更容易將網絡作為娛樂手段。政府和社會組織應通過提供經濟援助、就業機會和職業培訓等措施，改善這些家庭的經濟狀況，從而減輕青少年因經濟原因而產生的網癮傾向。政府和社會團體可以通過開展社會融合項目和多元文化活動，鼓勵青少年積極參與社會生活，增強他們的社會歸屬感和自我價值感，從而減少對網絡的過度依賴。

4.社會與教育共育：提升青少年網絡素養。國家和社會應通過教育體系和大眾傳媒，加強對青少年的社會責任感、自我控制力和批判性思維能力的培養。通過學校教育、家庭教育和媒體傳播等多渠道，強化青少年對健康生活方式的認知，培養他們對網絡信息的篩選和判斷能力，以及正確處理網絡社交關系的能力。社區和社會組織應積極提供豐富多樣的文化活動，如體育運動、藝術創作、公益服務等，鼓勵青少年參與，以實際行動引導他們形成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減少對網絡的依賴。通過這些文化實踐活動，不僅可以豐富青少年的業余生活，還可以增強他們的社會參與感和成就感，從而提高他們的自我價值和社會認同。

六、結語

本文從生態系統理論的視角，深入分析了青少年網絡成癮的復雜性和多維性，強調了個體、家庭、學校、社區及更廣泛的社會系統間的相互影響。解決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需青少年本人、家庭、學校、社區和政府等社會各方面的共同參與和支持。并提出了一系列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多層次、多角度干預策略，旨在加強青少年的社會支持網絡，降低他們對網絡的過度依賴，同時提升其自我控制和社會適應能力以促進青少年與社會融合。此外，通過政策倡導和社會的努力，增強社會對青少年網絡成癮問題的認識和理解，進而構建了一個更加有利于青少年健康發展的環境。文章所提出的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干預策略，以期為社會工作實踐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面對社會環境和技術發展的不斷變化，我們必須不斷地探索和更新干預策略，以保護和促進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確保他們能夠在數字化時代中茁壯成長。

（責任編輯：陳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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