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養老服務體系的建構邏輯、挑戰與進路

摘 要：在深度老齡化和數字化社會轉型的雙重背景下，發展智慧養老服務成為賦能養老事業現代化、高質量發展的新思路。Z省L區未來康養智城遵循“技術性——嵌入性”建構邏輯和“要素交互、場景交互、層次交互”機制，依托養老智聯網，打造了系統性智慧養老服務平臺和多元化智慧養老服務模式。但智慧養老服務體系的建構面臨著技術、機制、秩序、立法等領域的多重挑戰。基于此，在探索“協調發展、合作共贏”的理念嵌入的前提下，建構“技術創新——機制再造——秩序重塑——法律遵循——政策保障”一體化的智慧養老服務發展環境是一個進路選擇。

關鍵詞：智慧養老服務體系；未來康養智城；建構邏輯；進路

中圖分類號：F06；D669.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4）0９ — ００９８ — ０７

2020年中國60歲以上老年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比例為2.34%，其中80歲以上生活不能自理比例為8.29%，健康和基本健康率降至68.58%①。中國家庭結構呈現小型化、核心化特征，戶均人口“七普”時降至2.62人，一人戶增加到總戶數的1/4以上，二人戶增加至總戶數的29.68%。從家庭戶別來看，一代戶占比49.5%，二代戶占比36.72%，一代戶替代二代戶成為家庭戶類的最主流①。家庭類型更趨多樣化，老年人空巢家庭②、老年人獨居家庭、留守老年人家庭、流動人口家庭、丁克家庭、單親家庭等特殊家庭類型和新型家庭類型逐漸成為常態，給老年人贍養問題帶來一系列挑戰。為應對我國老齡化日趨嚴峻的問題，我國陸續出臺一系列政策和文件，明確“促進養老服務高質量發展，實施‘互聯網+養老’行動，完善老年人關愛服務體系”［1］；“聚焦教育、醫療、養老、撫幼、就業、文體、助殘等重點領域，推動數字化服務普惠應用，持續提升群眾獲得感。推進學校、醫院、養老院等公共服務機構資源數字化，加大開放共享和應用力度［2］等舉措。數字賦能全域社會生活已然成為不可逆的趨勢，也為養老服務事業現代化、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技術支撐。智慧養老服務模式成為老年人健康養老的必然選擇。在此背景下，文章提出建構智慧養老服務體系，發展多元化智慧養老服務模式，充分釋放信息技術在養老服務中的潛在作用，促進智慧城市、智慧政府、智慧社會縱深發展，為應對新時代老齡化社會養老問題提供新的工具和思路。

一、文獻綜述

智慧養老的概念最早由英國生命信托基金首次提出，又稱“全智能老年系統”［3］。后續專家學者對此概念進行了延伸。大家一致認為智慧養老是基于物聯化、互聯化、智能化的養老服務，建立在先進的管理和信息技術之上，通過智能化的服務平臺連接各種應用和服務主體，提供多種養老服務模式，滿足老年人日益增長的多樣化養老需求［4］-［8］。基于“智慧養老”概念的進一步細化和拓展，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切入研究并提出不同模式概念。如社區、居家、機構、虛擬 4 種模式類型［4］。吳玉霞等將智慧養老模式分為DMP模式、DtoP模式、PtoD模式、OtoO模式［9］。張雷等則從場所、智能設備、服務用途等不同角度研究智慧養老模式［10］。蔡小慎等基于行為人模型，對智慧養老集體合作模式進行了深入分析［11］。王慶德將政府、家庭、第三方企業、信息化平臺、醫療機構、健康保險、智能終端制造商等養老主體分類組合提出四種不同模式［12］。梁昌勇等提出智慧養老未來高質量發展新模式——全域養老［13］。

智慧養老服務的進一步發展離不開服務系統和平臺的搭建和發展。學者們分別提出打造智慧助老、孝老、自助平臺［14］；用“社區嵌入型”智慧康養服務綜合體來調動服務資源［15］等構想。學術界對智慧養老平臺的研究由理論框架、技術層面逐漸過渡到更加注重實際，致力于某一模塊具體的設計和老年人的實際生活需求。如廣東省佛山市智慧養老綜合服務平臺［16］、上海市智慧養老服務平臺［17］等融合移動通訊網、物聯網等新技術，推出智能養老顧問服務，幫助老人熟悉最新養老資訊等。

另外，學者們對互聯網+、物聯網、移動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智慧養老技術新應用［18］［19］，智慧養老服務在不同養老模式中的運用機制［20］［21］，進一步發展智慧養老產業、發展智慧養老服務的策略［22］［23］等論題做了理論和實踐方面的研究。總體而言，智慧養老服務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還處于起步階段，主要聚焦在概念、模式、平臺、優勢特征、技術、機制、產業等微觀領域，缺乏宏觀視角的理論政策和制度路徑研究，缺乏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的深層研究。近年來，Z省忠誠踐行“八八戰略”，推動數字化改革賦能養老服務領域，以老年人需求為導向，加強智慧養老服務應用場景創新，實施多跨協同應用，助力養老事業現代化、高質量發展。本文基于Z省L區“未來康養智城”智慧養老服務個案考察，剖析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邏輯、機制及面臨挑戰，提出基于“協調發展、合作共贏”的理念嵌入的進路選擇，研究結論將為智慧養老服務發展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提供借鑒。

二、L區“未來康養智城”智慧養老服務個案考察

L區“未來康養智城”是Z省數字社會第二輪“揭榜掛帥”中榜項目，與未來城區、數字社會相融合，兼具康養、智能化、城市化等特征，項目按照搭建“1+2+5+X”（“1”即“未來康養智城”平臺，“2”即服務端和治理端兩個終端，“5”即以“安養”“樂養”“助養”“惠養”“智養”等二級任務為主線的五大板塊，“X”即建設若干個應用場景）的架構進行建設。打造養老服務公共平臺、養老服務運營平臺、養老大數據可視化平臺、養老服務行政監管平臺等智慧養老平臺，將居家、社區、機構養老服務模式和家屬介入、醫療服務、志愿服務、市場運營、社會參與與政府監管等多元主體服務資源進行有效整合，在傳統家庭養老模式的基礎上進一步推進智慧居家、社區、機構等多種養老模式，構建出一個整體化、協同化、個性化、綜合型的智慧養老服務系統。L區“未來康養智城”項目從2020年11月啟動以來，覆蓋全區所有養老服務機構和轄區內老人及家屬，實現一部手機享受養老服務，一個套餐保障養老安全，一張地圖獲取養老資源，一組數據支撐養老決策，是Z省創新建設智慧養老服務體系的生動實踐。

（一）未來康養智城建構的內在邏輯

根據我國老齡化現狀和養老服務體系建設的基本原則①，中國未來養老服務體系應統籌把握老年期與全生命周期的關系，明確服務體系的內涵和發展方向。現階段數字化革命為智慧養老服務發展提供了良機，智慧養老服務系統可以結合各地老齡化實情，根據各地養老服務需求推進智慧養老服務的高質量發展。L區未來康養智城的建構邏輯具體從以下兩個維度展開：

1.技術性

作為未來康養智城的技術核心，養老智聯網將傳統的養老服務與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物聯網、移動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分析、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現代化科技深度融合，構建起一個相互連接的系統，建立包含政府、社會、企業和社區、機構、家庭等利益相關者協同合作機制的關聯網絡。通過智能傳感器、監測儀器等采集、傳遞老年人的生活、生理、心理、健康、教育培訓、社會參與、娛樂等方面的數據，并對此進行分析、挖掘、建模等處理，形成綜合信息報告，為政府決策、社會參與、企業運營、資源供給、管理監督提供依據，為居家養老、社區養老、機構養老等不同模式量身打造個性化養老服務套餐，預測老年人的健康狀況，提供培訓教育、社交互動方案，實施智能健康監測、服務監管、家庭安全監測等。并根據服務需求、服務經驗、科學技術、供給總量等變化適時做出系統的結構、布局、形態、功能、效用等方面的調整，實現多主體、多場景、多元素的智慧交互模式，實現各涉老主體互聯互通，促進養老行為自動化、智能化、協同化，促進未來康養智城服務系統協同運行。養老智聯網的功能和服務原理見圖1。

2.嵌入性

L區現有60周歲以上老年人口45607人，占全區戶籍總人口的19.2%。近年來，L區養老服務以打造全域未來社區為契機，順應養老服務發展趨勢，積極打造未來康養智城，將智慧科技與養老服務深度結合，嵌入數據、系統、管理、動能，從而實現養老服務系統與技術系統的有機交融和互動，促進養老服務事業高質量發展。

第一，嵌入數據。未來康養智城的數據層搭建老人基本數據庫，居家、社區、機構養老數據庫，養老志愿者數據庫等。治理端嵌入歸集的數據，通過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將養老服務所需的各類數據進行整合和分析，實現智能化的數據管理和應用，為政府管理、決策提供數據支撐，為養老服務提供更精準、高效的支持。

第二，嵌入系統。未來康養智城嵌入健康監測系統、智能輔助系統、社交互動系統、遠程醫療系統等，可以實時監測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包括生理參數、疾病風險等，及時發現問題并采取措施；為老年人提供個性化的智能在線輔助服務，包括智能家居、穿戴設備等；為老年人與家人、朋友、社區其他老年人等進行在線社交互動提供支持；為老年人提供遠程醫療咨詢、診療等服務。智慧服務系統的嵌入可以更好地滿足老年人的需求，提升養老服務的智能化水平。

第三，嵌入管理。未來康養智城建立智慧養老服務的管理體系和機制，將智慧技術運用于服務管理、人力資源配置、風險控制等方面，提高養老服務的管理效率和管理質量。養老智慧監管平臺對養老服務場所和養老服務實行遠程社區安全智能監管。并通過為老年人安裝水表、電表、天然氣監測設備和智能手環等，嵌入對老年人起居環境安全和生命體征實時監測功能，建立包含老年人親屬、鄰居、社區助老員等在內的救援體系。

第四，嵌入動能。未來康養智城運用多網融合技術，實現跨界的數據同步，提供移動救助、移動健康、移動醫療、移動安全、移動訂購、移動交易、移動支付、移動服務等移動運營體驗，直接縮短老人與需求、老人與子女、老人與服務、老人與醫療、老人與社會之間的距離，使供給、服務、營銷、管理走向移動信息時代，激發志愿者、活力老年人、養老機構、商家等社會力量通過平臺為老年人提供康養服務的創新動能。

（二）未來康養智城的建構機制分析

L區未來康養智城是在多樣化養老需求背景下，由數字社會日新月異的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虛擬現實等新技術驅動，構建要素交互、場景交互、層次交互等機制，圍繞養老智聯網完成供需匹配、方式調配、時空協調、過程監管等任務，快速精準高效地響應服務需求，最終實現全社會為老服務目標。（見圖2）

第一，要素交互。養老要素的集成融合是未來康養智城正常運行的關鍵。L 區在厘清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邊界的基礎上，促進社保制度優化和相關企業轉型，發揮政府在養老服務要素配置中的主導作用和市場的主體性作用，促進“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線下推進政策、土地、人力、資本、技術、環境等傳統養老要素優化配置、有序流動，引導政策資源、人力資源、醫療資源、科學技術、養老金融等現代生產要素向養老領域協同集聚；線上保障養老大數據支撐、信息實時傳輸、養老主體聯動、養老資源調配、服務過程監管。

第二，場景交互。養老服務多場景是推進未來康養智城運行，發展多元智慧養老服務模式的主要內容和重要支撐，貫穿老年人的初老期、老年期和長壽期。未來康養智城以智慧平臺為依托，構建多功能一體化服務矩陣，設置日間照料專區、文體娛樂專區、自助服務專區、健康管理專區、床位護理專區、心理撫慰專區、社交活動專區、安全體驗專區、共享租賃專區等涵蓋日常生活、文娛休閑、照護服務、康復醫療、安全防護、情感關愛等領域的服務場景。平臺逐步完善場景中的服務對象、流程、環境、保障等環節，強化個性化服務定制，實現個性化養老服務需求與全社會養老主體服務需求的有效對接。

第三，層次交互。未來康養智城依托智慧養老服務平臺和養老智聯網，搭建由終端、數據、應用、運營、感知等組成的多層次交互架構。智慧養老平臺多層次交互機制實現健康狀況自動分析、社會化養老生活服務自動匹配、應急資源智能啟動、環境變化智能應對［24］服務資源彈性配置、醫養服務遠程供給、運營體系智能構建等前沿高效的智慧養老服務目標。

三、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面臨的挑戰

作為現代智聯網技術在養老服務上的應用，智慧養老服務畢竟是一種新生事物。因此，未來康養智城在嵌入到現代養老服務體系過程中難免會遇到技術應用的難題、人才要素和融合機制的短板、市場秩序紊亂和法律滯后的風險等。

（一）面臨智慧交互挑戰和數字鴻溝問題

未來康養智城平臺的養老服務數據價值開發深度有限，養老服務拓面有限。盡管同一階段的老年人養老服務需求存在趨同性，但不同階段的養老個體對養老服務的需求差異依然巨大。基于智慧養老平臺實現老年人與人工智能產品自然、友好地交互是智慧養老的核心［25］。基于智聯網構建的智慧養老平臺在人性化技術設計和需求內容識別方面存在短板，難以根據不同數據庫的需求信息作出快速、準確的供給判斷。養老服務產品生產流程智能化水平還較低，不能精準滿足L區智慧養老服務需求。另一方面，在實際推進智慧養老服務體系運行時，社會對新技術的接受程度還不高，尤其是老年人的觀念與認知水平等因素導致的數字鴻溝問題。如L區50年代之前出生，70歲以上的老人中因為對新技術的接受能力弱、視力變差等原因，只有部分人在使用智能手機，能接受龍姥爺等智慧養老APP應用的更是少數。數字鴻溝將導致區域內智慧養老服務實際需求反饋不積極、供給響應速度慢、供需匹配精準性不高。

（二）存在人才要素和機制融合短板

智慧養老服務體系構建是綜合性項目，需要高學歷、高素質、專業性、復合型的人才隊伍支持，包括養老護理員、醫護人員、信息技術人員、心理從業人員、營養學從業人員、專業管理人員等。當前L區相關專業的人才缺口比較大，志愿者專業服務供給缺乏。未來康養智城項目與民政、衛健等不同政府部門及各級醫院、社區醫療衛生機構、養老機構、社會服務組織、服務型企業及家庭等都有關聯，但各類養老服務單元由于投入產出的效益和績效考評問題往往傾向于保護各自利益而存在區域、部門、資源、技術、行業等壁壘，缺乏土地、資金、人力、資本、數據、信息技術等資源整合、融合、協調、共建、共享機制，人才、機制短板成為智慧養老服務體系構建的重要挑戰。

（三）存在財政依賴和秩序紊亂現象

智慧養老服務體系構建需要不斷創新的科學技術為支撐，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系統平臺建設、設施設備采購、技術開發、人才引進、管理維護、服務購買等支出對財政依賴度高。L區每年投入資金1000萬余元，保障未來康養智城線上平臺運行和服務購買，為全區2000余名困難、高齡等老年人提供線下服務。但在政府托底保障范圍之外的老人因為消費觀念傳統及消費實力較弱，購買養老服務意愿并不強，不能很好利用智慧養老平臺資源。當前，我國智慧健康養老應用試點大多分布于經濟發達地區或科技發達地區［26］。智慧養老服務市場的調節功能難以維護不同地區的智慧養老服務市場參與公平競爭。在經濟和科技占有優勢的地區，智慧養老服務經營者因為占有大量老年人信息數據而掌握了養老服務資源配置權，從而設置貿易壁壘，通過不正當競爭進一步擴大其市場優勢，導致智慧養老服務市場逐利性與養老服務事業公益性之間的沖突，難以保障不同區域老年人的公平權利和利益。

（四）存在技術異化和法規滯后風險

科技水平的進步促進傳統養老服務的智慧化轉型，也帶來智慧養老技術異化的風險。技術異化風險的根源在于經濟利益驅使，導致價值理性的缺位，進一步催化了技術理性的膨脹［27］。在養老服務領域，技術理性若凌駕于價值理性之上，將造成科技發展目標和社會公益服務目標背道而馳。發展智慧養老服務是我國人工智能養老戰略的具體舉措，政府尚未出臺專門法規予以指導和制約，現行政策不具備法律的強制性、穩定性特征，難以界定智慧養老服務參與主體的權利、義務，難以定位智能產品能否作為法律主體從而擁有法律人格，難以在智慧養老出現技術異化風險時發揮確定的制度約束和監管功能，難以成為極具創新性的養老服務技術成果轉化的法律適用。L區未來康養智城的管理規則出臺滯后，部分管理實施辦法還停留在起草待議階段，影響智慧養老工作有序推進。

四、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的進路選擇

針對以上面臨的挑戰，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在探索“協調發展、合作共贏”的理念嵌入的前提下，建構“技術創新——機制再造——秩序重塑——法律遵循——政策保障”一體化的智慧養老服務發展環境是一個進路選擇。

（一）理念嵌入

嵌入協調發展理念①。將發展智慧養老服務納入頂層設計，內嵌于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之中，與經濟社會發展規劃、經濟社會保障制度協同考慮，與社會發展短期目標、長期目標協同發展。加強養老事業和養老產業相協調，吸引社會資本投入，增加養老服務供給；加強智慧養老服務與文化、教育、體育等服務相協調，豐富老年人的文化生活，提高老年人的文化素養；加強智慧養老服務與社會保障、福利等政策相協調，保障老年人公平獲得智慧養老服務。

嵌入合作共贏理念。智慧養老服務主體包含決策主體、供給主體、運營主體、服務主體、監管主體、研究主體、技術主體等，養老多主體的合作參與是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的前提。養老多元主體相互連接、協同運作，打造全鏈條服務網絡，共同促進機構養老與社區養老、居家養老多種養老服務模式的融合發展并在此基礎上構建資源共享機制、福利分配機制、績效激勵機制、實施保障機制等，實現智慧養老服務全方位、無縫對接。

（二）進路選擇

1.技術創新

在技術方面對智慧養老系統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仍將是未來研究的核心［28］。科學應用技術手段，促進養老智聯網重構AI與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各系統的定義及其流程，破解智慧養老平臺數據獲取、傳遞、關聯和協同運行等難題，布局各自獨立又交互性強的安全基礎設施，構建適應多元養老服模式自動切換的具有發展性、時變性、自適應性的平臺運行機制，提高機機交互、人機交互水平。創新發展適老化科技產品，構建智慧助老產品產業鏈。開發可滿足老年人生活服務、安全監護、健康管理、精神慰藉等各類需求的智慧生活產品、醫養產品和康養產品。并為老年人提供數字化應用服務教育，提高老年人對各類智能養老設備和軟件的應用能力，對智慧養老服務模式的認知和接受度，逐漸消弭智慧養老服務的數字鴻溝。

2.機制再造

創新養老服務用人機制。培養智慧化養老服務領域的復合型人才；完善老年智慧服務從業人員職業培訓和職業資格認證工作，改革薪酬待遇機制；進一步引進百齡幫、瑞延醫養、壽福居、巾幗西麗、山東青鳥等優質養老服務企業和組織；建設縣（市、區）級家庭照護者培訓基地，提升家庭照護者護理水平；發展時間銀行互助養老服務模式，加大為老志愿服務隊伍建設等。探索建立多元主體協調機制，立足職能權責、資源調配、利益分配、監督核查等角度完善機制內容。以全生命周期為切入點，探索構建數據收集、整理、共享、開放、應用、監管等流程機制。探索構建面向資源要素效用和養老服務效用最大化的多樣化供給協同機制和供需匹配機制。結合智慧居家、智慧社區、智慧機構等多元養老服務模式特征，均衡政策體系結構、供給主體結構、服務主體結構等，改變養老服務碎片化、零星化、單一化、單鏈供給機制，創新發展一體化、集群化、系統化的服務模塊化模板范式和服務整合機制。

3.秩序重塑

將智慧養老服務體系納入政府發展規劃統一籌劃，編制智慧養老服務專項規劃。保障財政支持，提供與社會經濟發展相適應的養老服務補助經費、托底經費，提供與社會經濟發展相適應的智慧養老服務各級平臺、應用場景試點建設、運營、維護的經費。出臺扶持智慧養老服務企業發展的政策和優惠措施，形成多元服務主體助力智慧養老服務的態勢，緩解智慧養老服務嚴重的財政依賴。智慧養老服務體系涉及的利益中，國家利益是發展基礎，老年人合法權益是發展目標，智慧養老服務經營和智慧養老技術方利益是發展手段和保障。構建一種以利益平衡為原則促進多方利益共存和相容的價值機制，規避多種利益的沖突和矛盾，避免智慧養老的實踐偏差、地區差異、個體差異、技術差異，重塑智慧養老服務市場秩序。

4.法律遵循

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老年人追求品質養老的需求永無止境。一方面，現代科學技術日新月異，數字化和智能化的普及誘發了老年人的新需求。另一方面，老年人的需求引領和促進智慧養老技術的不斷發展，與養老產業融合開發的人工智能養老方式為未來智慧養老提供了新的可能。但智慧養老服務技術異化風險及由此衍生出的社會秩序風險和法律適用風險，將導致老年人的權利義務失衡。其依法應當享有的權利，以及基于權利所獲得的利益應當通過建立遵循老年人最佳利益原則的法律規范體系予以保障［29］。老年人最佳利益原則要求智慧化養老服務產品的每一項決策所遵循的基本原則應為保障老年人的福祉，而不是僅僅基于技術理性。政府部門要加強智慧養老服務的標準化和規范化建設，加強智慧養老服務的監管和評估。法治部門要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益保障法》，以突出老年人最佳利益原則為要求，結合智慧養老服務發展過程中可預見的風險及現有規制局限，堅持情理與法律融合，建構智慧養老服務法律秩序，完善智慧養老服務法律規范體系。

5.政策保障

在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構的不同階段，配套出臺不同類型的政策工具。初始階段，深化頂層設計，出臺智慧養老權威的強制類政策，運用行政手段，整合發改委、民政局、衛健委等涉老部門力量，打通壁壘，完成區域型養老智聯網和智慧養老服務各平臺和系統的搭建運營并推進區域試點工作。利用信息發布公共平臺及公眾號等宣傳工具推廣全社會智慧養老理念。隨著全社會智慧養老理念在各養老主體中的普及和智慧養老服務的發展，政府進一步出臺智慧養老服務優惠政策和自愿型政策工具，吸引相關涉老主體和資源要素主動加入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形成健康、高效、可持續運行的生態環境。在智慧養老服務體系逐步完善階段，可以進一步采取混合型政策工具，建構起適應深度老齡化社會的組織架構和配套制度，并加強資金投入，促進各地級市政府及市直屬機構、部門協同推進，進一步完善智慧養老服務體系。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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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