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空降兵某部二級上士、話務員何嶺結束值班回到宿舍,碰上戰友正和同學視頻。
無意間闖入鏡頭的何嶺,吸引了鏡頭那方的目光。
見鏡頭里的人盯著自己,何嶺也停下了腳步,二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戰友見兩人“對上了眼”,便熱心撮合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
鏡頭里的人叫萬宇,服役于陸軍某合成旅,長年戍守高原,是單位公認的業務骨干。
最初,兩人只是在微信上聊聊各自的日常生活。
何嶺愛較真,常常就著一個問題追著問萬宇,不許他有半點敷衍含糊。萬宇每次都不厭其煩地認真解釋,但有時語氣難免有些急,惹得何嶺不高興,然后不歡而散。事后,兩人都有些后悔,又互相道歉,重歸于好。
2020年3月,何嶺將參加比武考核。在模擬考核中,她十余項專業成績都達到全優,卻在導調組給出的突發特情上栽了跟頭。
這一次,萬宇不僅耐心開導、鼓勵何嶺,還指導她如何能做得更好。

在取得比武考核第一名之后,何嶺特意向萬宇表達了感謝,“多虧了你幫忙……”剩下的話,她沒有說。
9月,萬宇決定利用休假時間去見何嶺。
那天,何嶺早早就在站臺上等候。來往旅客推拉行李箱的聲響,仿佛重重碾壓著她的心房,訓練中敢于從千米高空一躍而下的“飛天女”,此刻竟有些緊張。
“衣服搭配得好看嗎,頭發會不會有點亂……”何嶺心里不停念叨。
列車終于到站了,在擁擠的人流中,何嶺一眼便認出了手捧著鮮花的萬宇。
“你今天真漂亮。”遞上鮮花,萬宇又從口袋里掏出了準備已久的手環,“來之前我就想好了,我要向你正式表白,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認識一年來,他們已經對彼此足夠了解,表白是水到渠成,牽手也是自然而然。
異地軍戀,相思綿長。萬宇經常要執行任務,有時和何嶺剛聊幾句,就突然沒了消息。
一次生病時,何嶺給萬宇發消息,希望得到一點關心,但一直沒得到回復。
直到病快好時,萬宇才發來一句:“你還好嗎?”把何嶺氣得,直接回了一句“死不了”。
雖說萬宇不停地道歉,但何嶺心里還是憋著一口氣。
幾周后,何嶺隨隊進駐高原執行任務。出發前,萬宇就囑咐她要帶上哪些物資,還為她列出了許多注意事項。
何嶺嫌萬宇啰唆,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好像我爸”,噎得他半天沒說話。
駐訓地海拔不高,高原反應沒那么強烈,但風沙和不斷變化的天氣,讓何嶺吃了不少苦頭。她這才想起萬宇的“嘮叨”,心里很過意不去,但因為當時訓練比較緊張,直到駐訓結束之后,才打電話向他表達了歉意。
2022年初,何嶺與萬宇領取了結婚證。正當二人一起籌劃婚禮時,萬宇卻接到參加演習任務的命令。
這一次,何嶺顯得格外大度:“你放心去吧,婚禮的事我跟家里說,等你回來再辦。”
演習期間,萬宇好幾天沒與何嶺聯系。一天晚上,趁著休息時間,萬宇才與何嶺視頻通話,本以為會有頓數落,但何嶺只叮囑他要多注意身體。
因為出色完成演習任務,萬宇被評為“精武標兵”。
演習任務結束后,兩人因工作繁忙,一直沒見面,也沒顧上提婚禮的事。
10月,何嶺利用休假時機,偷偷上高原去看望萬宇。那是她第一次來到真正的高原:刺骨的寒風、稀薄的氧氣、強烈的紫外線,讓她像是胸口壓著一塊石頭,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在出租車上,何嶺閉上眼,想象萬宇見到她會有什么反應:會哭還是會笑呢?是給我一個擁抱,還是埋怨自己不告訴他……
到達駐地的縣城時,何嶺給萬宇的部隊打了電話,說明了來意。結果卻被告知,萬宇隨隊外出演練了。
何嶺一下子沒了主意。好在經過協調,部隊同意讓她在營區等萬宇回來,并派了專車來接她。
汽車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何嶺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卻又吐不出來,兩個太陽穴像打鼓一樣地跳,身體里的器官像錯位了一般,幾個彎下來,左搖右晃,更加痛苦難耐……
翻過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車窗外變幻的云彩和雄偉的山脈,何嶺根本沒有心情欣賞,在司機不知多少次“快到了”的鼓勵下,終于來到了營區。
值班的戰士接待了何嶺,安頓好食宿后,還帶著她參觀了營區。
連隊門口的龍虎榜上,何嶺看到了萬宇優異的訓練成績;走進萬宇的宿舍,看到了每次視頻時熟悉的背景;看到了萬宇的那雙后跟近乎磨平的作訓靴……何嶺感慨萬千——作為一名戰士,她心里很明白,優異的訓練成績,都是萬宇用汗水堆積而成的。
半個月后,萬宇從演練地回來,看到他被凍得通紅的臉頰和裂開口子的雙手,何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都說了讓你注意身體,怎么還弄成這樣!”
“我沒事,你放心,這點小傷幾天就好了!”萬宇一邊為何嶺擦去眼淚,一邊安慰她,“這個月我可以休假了,咱們回家好好籌備婚禮!”
12月,在遲來的婚禮上,他們許下諾言:“對愛情和家庭的忠誠堅不可摧,牢不可破!我們是最親密的伴侶,也是彼此最信任的戰友!”
今年7月,何嶺順利生下女兒,小家庭更加幸福……
(作者單位:空降兵某部)
實習編輯/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