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摘 要］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圍繞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作出新的重大論述和進一步改革部署，要把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擺在突出位置，注重發揮經濟體制改革牽引作用，為以高質量發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根本遵循，為地方改革發展打開機會之窗。

［關鍵詞］市場經濟；經濟體制；改革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緊密圍繞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作出的一系列戰略任務部署，針對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出一系列新的改革要求和改革任務，集中體現了歷史繼承性、理論創新性和實踐指導性的特點。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要著眼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著力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著重于發揮經濟體制改革牽引作用。

一、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偉大創舉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發展市場經濟，是我們黨的一個偉大創舉 ①。改革開放至今特別是新時代以來，關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理論認識與實踐探索經歷了不斷提升、持續深化的歷史過程。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是劃時代的，開啟了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新時期。在實行改革開放過程中，不斷深化對計劃與市場關系的認識，逐步形成了以市場為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思路。黨的十四大首次明確提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圍繞實現這一目標，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明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本框架。黨的十五大確立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基本經濟制度和分配制度。黨的十六大提出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黨的十七大進一步提出在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方面取得重大進展。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也是劃時代的，開啟了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系統整體設計推進改革新征程。經過接續努力，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已經初步建立，市場化程度大幅度提高，我們對市場規律的認識和駕馭能力不斷提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推動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上邁出新的步伐具備了歷史條件和時代機遇。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明確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納入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之中。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意味著一個新的更高目標，也是一項重大理論與實踐新命題。

黨的二十大明確了“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戰略部署。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把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擺在突出位置，強調指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障。首次明確“到二〇三五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并緊扣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提出“七個聚焦”，其中第一個就是“聚焦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同時分十四個部分對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做出系統部署，其中第一個部分就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此次全會重申“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并作出新的改革部署，繼承了歷史傳統，深化了理論認識，具有鮮明的實踐指向，是一以貫之堅持和完善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體現。

回顧新中國成立以來的75年歷史，我們黨領導人民創造了世所罕見的經濟快速發展奇跡和社會長期穩定奇跡。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不斷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作為關鍵因素，為我國經濟長期穩定發展提供了強勁動力和制度保障。這是因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把社會主義制度同市場經濟有機結合起來，既發揮市場經濟的長處，又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意味著在新的形勢條件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動力支撐和制度保障的作用要發揮得更好。這表明，歷史地看，“高水平”要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更加系統完備和成熟定型；橫向看，“高水平”要求百年變局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優勢更為彰顯，能夠在國際力量對比中贏得發展優勢、贏得更多主動。

二、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一）服務“中心任務”，把握“首要任務”

首先，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著眼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黨的二十大確立了新時代新征程黨的中心任務，明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特征、本質要求、目標任務等，并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作出戰略部署。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決定》開宗明義地指出此次會議即是“為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作出的戰略部署”。緊緊圍繞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如前所述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首次明確，2035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總目標，并將“聚焦建設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列為“七個聚焦”之首，這是對黨的十九大首提、黨的二十大拓展的現代化目標的具體落實。

其次，著力于推動高質量發展。新時代以來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逐步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主要矛盾和隨形勢而變化的矛盾主要方面，必然要求牢牢把握高質量發展這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必須堅持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的硬道理。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并部署五項任務，第一項即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對此，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結合新的形勢，具體從深化改革角度銜接、呼應，重點就堅持和落實“兩個毫不動搖”、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等提出改革要求和改革任務。

（二）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任務

一是堅持和落實“兩個毫不動搖”，促進各種所有制經濟優勢互補、共同發展。中國發展道路成功的基礎在于建立了符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黨的十六大提出“毫不動搖地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和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以后， “兩個毫不動搖”就成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中“堅持和鞏固什么”的基本內容，這是由我國的社會主義性質決定的，符合中國經濟社會發展規律。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兩個毫不動搖”與“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結合起來。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將“兩個毫不動搖”與“保證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有機結合起來。這體現了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在所有制上的落實，其具體舉措包括：（1）堅持深化國資國企改革。推進國有經濟布局優化和結構調整，完善中國特色現代企業制度。推動國有資本和國有企業做強做優做大，尤其是朝著三個重點投資領域和方向集中：關系國家安全、國民經濟命脈的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關系國計民生的公共服務、應急能力、公益性領域；前瞻性戰略性新興產業。（2）堅持深化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的市場化改革。在評價制度上，建立國有企業履行戰略使命評價制度，開展國有經濟增加值核算。在重點領域上，推進能源、鐵路、電信、水利、公用事業等行業自然壟斷環節獨立運營和競爭性環節市場化改革。（3）堅持致力于制定為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營造良好環境和提供更多機會的方針政策。一方面，制定民營經濟促進法；另一方面，深入破除市場準入壁壘，涉及基礎設施競爭性領域的開放、參與國家重大項目建設長效機制、牽頭承擔國家重大技術攻關任務、完善民營企業融資支持政策制度等一系列更深層次改革。

二是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激發各類要素市場活力。黨的二十大報告將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作為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關鍵內容，以深化要素市場化改革來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圍繞全面建成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對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進一步作了重要部署，從市場基礎制度規則統一到各類要素市場制度和規則的完善，再到完整內需體系和有效投資內生增長機制的形成，既遵循了市場經濟發展的基本規律，又統籌協調了各類要素市場之間的內在關系。

首先，堅持以市場基礎制度規則統一為主線。一是強調市場競爭公平和監管公平制度規則的統一。清理和廢除妨礙全國統一市場和公平競爭的各種規定和做法，加強公平競爭審查剛性約束，健全國家標準體系。二是注重市場設施的高標準聯通。建立健全統一規范、信息共享的公共資源交易平臺體系，完善流通體制，健全一體銜接的流通規則和標準。

其次，完善要素市場制度和規則。進一步深化要素市場改革，其成效直接關系到能否暢通國民經濟循環、激發全社會內生動力和創新活力，以及資源配置效率能否實現最優化和效益最大化。《決定》依據要素的屬性提出了改革方案：對于土地要素，要求構建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對于資本要素，強調規范發展建設資本市場基礎制度；對于技術要素，注重與數據要素相結合，培育全國一體化市場；對于要素報酬的決定機制，堅持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

此外，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健全有效投資內生增長機制。加快培育完整內需體系，其中既包含居民消費需求、公共消費需求，又囊括了社會投資需求、政府投資需求。為此，《決定》提出，減少限制性消費措施，合理增加公共消費，深化投資審批制度改革，完善激發社會資本投資活力和促進投資落地機制。

三是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夯實推動高質量發展激勵約束機制。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重點強調了四個方面：首先，完善產權制度，要求依法平等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產權。其次，完善市場信息披露制度，構建商業秘密保護制度。第三，完善市場準入制度，尤其是優化新業態新領域的市場準入環境。在此背景下，中辦、國辦印發的《關于完善市場準入制度的意見》（以下簡稱“市場準入十條”），作為中央層面首次專門就完善市場準入制度出臺的政策文件，“市場準入十條”包括10條意見，提出了“構建開放透明、規范有序、平等競爭、權責清晰、監管有力的市場準入制度體系”的總體目標。最后，健全企業破產機制和企業退出制度。例如，探索建立個人破產制度，推進企業注銷配套改革。前兩者是為了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產權和合法利益不受侵犯，后兩者是為了確保市場資源配置的進入和退出自由。這些都是實現資源配置效率最優化和效益最大化的基礎性制度安排。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關于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三大改革任務相輔相成、相互促進。堅持和落實“兩個毫不動搖”是基本前提，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是核心動力，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是基本保障。三大改革任務聚焦于以經濟體制改革為牽引，推動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國家治理和社會發展更好相適應。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關鍵仍在于處理好政府和市場關系，既要“有效的市場”，又要“有為的政府”；既“放得活”又“管得住”，從而實現“兩個更好”——更好發揮市場機制作用，創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場環境；更好維護市場秩序、彌補市場失靈。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深化經濟體制改革仍是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全面深化改革千頭萬緒，發揮經濟體制改革牽引作用理所必然、十分必要。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則是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重中之重，主要涉及如何調動廣大經營主體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來更好地投入經濟建設、服務發展。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決定稿圍繞處理好政府和市場關系這個核心問題，把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擺在突出位置，對經濟體制改革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作出部署 ②。與此同時，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要牢牢把握和堅持系統觀念的要求，重點與健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體制機制、構建支持全面創新體制機制、健全宏觀經濟治理體系、完善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完善高水平對外開放體制機制等其他經濟體制改革任務聯動，還要處理好與非經濟體制改革領域之間的互動關系，引領推動各方面改革舉措精準發力、同向用力、取得實效。

值得強調的是，聚焦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為地方改革發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歷史契機。比如，上海一直以來肩負著改革開放排頭兵、創新發展先行者的使命責任，當前正聚焦建設“五個中心”重要使命，努力加快建成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圍繞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和十二屆上海市委五次全會精神，站在新起點，上海要發揮優勢、搶抓機遇、積極主動作為，堅定當好改革促進派和實干家，致力建設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先行區，推出一系列首創性、集成性改革和探索性、引領性開放重大舉措，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充分發揮龍頭帶動和示范引領作用。

注釋：

①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習近平關于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17年版，第64頁。

②習近平：《關于〈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的說明》，《求是》2024年第16期。

作者系中共上海市委黨校經濟學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

（責任編輯 熊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