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位于即墨古城的老村子榼子坊門前,陽光透過木窗斑駁地灑在木墩的梨木上,梨木的紋理在光線下顯得愈發深邃。
王丕文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木槌、一手刻刀,給梨木上粉后,王丕文正準備開始雕刻環節。“叮叮當當……”他的手法熟練而有力,每一刀都精準地落在預定位置上。刻刀上下翻飛,木屑紛紛揚揚地落下。王丕文眼神專注,彷佛在與眼前的梨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拂去碎木屑,只見梨木凹糟內浮現出細密而整齊的“魚鱗”。
王丕文已在做榼子的道路上堅持了45年,他的雙手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道皺紋、每一個繭子仿佛都在訴說著他對這門手藝的熱愛與執著。

木雕歲月:指尖上的古韻傳承
葛村榼子,又稱“餑花榼子”。顧名思義,它是用于制作花樣面食的木制模具。葛村榼子最早記載于北魏時期賈思勰所著的《齊民要術》,而其作為即墨地區的一門獨特手藝,至今已有200余年的歷史。王丕文說,“自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土地下放后,王家葛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做榼子”。
作為葛村榼子第十九代傳人,王丕文從十四歲起,便在集體所辦的工廠里開始了自己的榼子制作之路。在那里,他學習如何制作榼子,從最初的沒墩、割板,到后來的畫樣、下料,再到起框、搶平、站花、刀刻等十幾道工序,每一步都凝結了他的心血和汗水。
雕刻榼子不僅需要精湛的技藝,更需要對刀具的熟悉和掌控。“即使是簡單的‘兔子’圖案,不同部位的雕刻也需要使用不同的刀具。由于初學不熟悉,只能一遍遍地試錯,不斷摸索和練習。”王丕文說,“加之那時年幼,對力度的掌握不夠精準,很多時候會因為用力過度而劈破木頭。”如今,他的技藝早已爐火純青,他制作的榼子不僅深受當地人喜愛,更遠銷海內外。

榼子之歌:古韻新聲,傳承不息
在談及榼子技藝傳承與發展時,王丕文稱,傳承之路并非坦途。隨著現代社會加速發展,年輕人更愿追求現代化的生活方式與娛樂方式。“學好這門手藝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并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王丕文說,“一些找我學習手藝的人耐不住這份磨練,加之短時間內看不到收益,經常是學一段時間就放棄了。”


面對手藝傳承的艱難局面,王丕文并未輕言放棄。他表示:“只要有人愿意學,我就愿意教。”如今,王丕文已將這門寶貴的技藝傳授給兒子,他堅信:“一天、一個星期學不會,那就用一個月、一年去學。總歸要堅持把這門手藝學會、傳承下去。”此外,在政府部門的支持下,王丕文在即墨古城內開設了老村子榼子坊。同時,他還被青島膠東非物質文化遺產博物館聘為葛村榼子技藝傳承人,免費向社會傳授、展示和表演葛村榼子雕刻技藝。


如今,年近花甲的王丕文堅守在葛村榼子木雕藝術殿堂中,用雙手詮釋著對傳統文化的熱愛與堅守,用匠心獨運的技藝和執著精神續寫葛村榼子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