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詞典》BA式狀態詞語義研究

[摘 要] 狀態詞是漢語中一種獨特的詞。本文以《現代漢語詞典》中68個BA式狀態詞為研究對象，對語素B的意義進行研究。根據語素B的虛化程度，將狀態詞分成四類，并對一些詞進行歷時性的考察研究。

[關鍵詞] BA式狀態詞 語素 虛化

[中圖分類號] H16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5-0116-05

一、《現代漢語詞典》BA式狀態詞

《現代漢語詞典》（第七版）中收錄了68個BA式狀態詞。收錄的詞如下：

（《現代漢語詞典》第七版比第六版增加了“姜黃”一詞。有些字的讀音有變化：刷shuài白、崗gàng尖、噴pèn香）

1.BA式狀態詞的語法特征

狀態詞，也稱為狀態形容詞。從詞法上看，朱德熙（1965）和呂叔湘（1980）認為雙音節狀態詞的重疊式是BABA或ABB，[1]例如：冰涼冰涼、碧綠碧綠、香噴噴、黑漆漆等等。但是《現代漢語詞典》中的雙音節狀態詞，有少數沒有重疊的形式[3]，例如：

（1）山響—//→*山響山響 山響—//→*響山山

（2）潮紅—//→*潮紅潮紅 潮紅—//→*紅潮潮

從句法上看，若按袁毓林（1995）的觀點，是經常做謂語、補語和狀語，不受“很、不”等副詞修飾的詞，且狀態詞只受時間副詞修飾，不受其他副詞修飾，通過加助詞“的”以后才能作定語。[2]但是從語料上看，隨著語言的演變，除了時間副詞，其他副詞也能修飾狀態詞，例如：

（3）她那為國爭光的信念仍堅定不移，接近終點的生命像海平線的落日，更加火紅、熾熱。（《人民日報》1998年5月8日）

（4）大年初一拜年終于把新衣服、新鞋子穿起來，感覺到自己是多么筆挺多么帥氣。（《人民日報（海外版）》2005年2月9日）

（5）蜂蜜是金黃色，與房子里的基本色彩一致。它的光澤更金黃一些、更潤澤一些。（莫言《十三步》）

2.BA式狀態詞的構詞成分和語義特征

邢公畹（1992）認為這一類形容詞都是偏正式的，前一個語素修飾后一個語素，例如最典型的就是“冰涼”“雪白”等，即“像冰一樣涼”“像雪一樣白”等。[3]然而像“干冷”“烏黑”“锃亮”等詞在《現代漢語詞典》中也標注為狀態詞，并且從語法上滿足狀態詞典型的語法特征，但從語素意義上，卻不能理解為B語素修飾A語素，例如：

（6）干冷：（天氣）干燥而寒冷

干冷—//→*像干一樣冷

（7）烏黑：深黑

烏黑—//→*像烏鴉一樣黑

（8）锃亮（锃光）：形容反光發亮

锃亮（锃光）—//→*像锃一樣亮

例（6）中“干冷”的詞義是“干”的語素義加上“冷”的語素義，從結構類型上屬于聯合式；例（7）中“烏”和“黑”兩個語素都有“黑色”的意義，屬于同義聯合構詞；例（8）中“锃亮”一詞在現代漢語中只有語素“亮”有意義而語素“锃”沒有意義，但是“锃”在古代的本義是“磨擦（器物等）使之閃光耀眼”，《廣韻》：“锃，磨锃出劍光”，因而“锃亮”最初的意義是“打磨使之亮”，但后來“锃”的意義消失了，只留下“亮”的含義，“锃亮”屬于補充式合成詞。同理“锃光”也是如此。

朱德熙（1956）、呂叔湘（1980）等學者認為B語素是修飾A語素的，然而并不是所有BA式狀態詞都是偏正類型的。[4]考察A和B兩個語素之間的關系，不能停留在共時層面，需要進行歷時層面的探究。

首先確定語素A的語義特征。觀察詞典中收錄的68個BA式狀態詞，所有詞的語素A全部都是形容詞性語素。既然語素A的特征一致，那么造成合成詞結構和語義的不同之處就在語素B上。對于語素B而言，其意義的虛化程度不同使人們對詞的理解也就不同。根據語素A意義虛化程度，可以將這68個狀態詞分成四類：

I類（共15個）

碧藍、碧綠、緋紅、干冷、干瘦、花白、灰白、焦黃、墨黑、墨綠、黢黑、烏黑、烏亮、鮮紅、黝黑

Ⅱ類（共24個）

板硬、梆硬、筆挺、筆直、冰冷、冰涼、飛快、粉碎、猴兒精、火紅、火燙、姜黃、焦黑、金黃、蠟白、蠟黃、漆黑、雪白、雪亮、血紅、油光、油亮、油綠、灼熱

Ⅲ類（共24個）

慘白、滴溜兒、飛紅、崗尖、滾肥、滾熱、滾燙、滾圓、渾圓、精光、溜光、溜平、溜圓、噴香、煞白、刷白、通紅、通亮、通明、瓦亮、蔚藍、稀爛、嶄新、湛藍

Ⅳ類（共5個）

潮紅、簇新、山響、锃光、锃亮

下面對四類狀態詞分別進行論述，有些詞需要通過歷時的考察才能進一步說明。

二、I類狀態詞

I類狀態詞，B語素的意義和B單用為詞的意義完全相等，語義上不存在虛化，保留了原本的意義。除了上述例（5）（6）之外，再例如：“碧”的本義是“青綠色的玉石”，《說文解字》：“碧，石之青美者。”后來引申為“青綠色”，《廣雅》：“碧，青也”。在上古文獻中就已經可以找到“碧”表示“青綠色”且單用的例子，如：

（9）碧樹而冬生，實丹而味酸。（《列子·湯問》）

后來在漢代，“碧”開始廣泛使用而且出現“碧色”“碧綠”“翠碧”等詞，例如：

（10）回顧生碧色，動搖揚縹青。（蔡邕《翠鳥詩》）

（11）碧色兮婉轉，丹秀兮芬蒀。（江淹《愛遠山》）

（12）敷碧綠之純采，金華炳其朗明。（傅玄《瓜賦》）

（13）燭白日之炎陰，承翠碧之繁柯。（應玚《竦迷迭賦》）

因此，“碧綠”“碧藍”不能理解為“像玉石一樣綠”“像玉石一樣藍”，而是“碧”的語素義分別和“綠”“藍”的結合。

綜上，I類狀態詞的可以理解為詞的意義是語素B和語素A相加得到的結果，兩個語素在意義上都沒有虛化。

三、Ⅱ類狀態詞

Ⅱ類狀態詞，是BA式狀態詞中最典型的詞，所有的詞都是偏正式的合成詞，并且語素B一定是修飾語素A，例如：“油光、油亮、油綠”三個詞，語素B都是“油”，用來修飾語素A，因為油附著在物體上，表面會有光澤，即“光、亮、綠”具有“油”的[+光澤]的特點。可以按照傳統的模式“像……一樣”做出解釋：

（14）油光—→像油一樣光亮潤澤

（15）油亮—→像油一樣光亮潤澤

（16）油綠—→像油一樣有光澤的綠色

朱德熙（1993）指出狀態形容詞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描寫性，原因就在于語素B是修飾語素A，之所以能用“像……一樣”進行解釋，是因為語素A和B的結合，最早來源于比喻。[5]例如：

（17）行諸直如筆，用意崎嶇外。（杜甫《信行遠修水筒》）

（18）緩聲展引長有條，有條直直如筆描。（白居易《小童薛陽陶吹觱篥歌》）

（19）最下者羽毛粗重，鼻根黃如蠟色，俗呼之曰蠟鼻。（吳曾《能改齋漫錄》）

（20）身高六尺，面如姜黃，頭上少發，細眉圓眼。（《康熙俠義傳》）

海因（1991）提到，人類認知世界的認知域有一個從具體到抽象的等級，其規律是：“人→物→事→空間→時間→性質”，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看，Ⅱ類狀態詞體現了人的認知。形容詞相較于名詞、動詞而言會更加抽象，人類認識對形容詞的理解，會選取符合該形容詞語義的事物來表達，語素B代表的事物性質，在語義上符合具有形容詞性的語素A。

四、Ⅲ類狀態詞

Ⅲ類狀態詞，在結構類型上和Ⅱ類狀態詞一樣都是偏正式。但與Ⅱ類詞相比，B語素更加虛化，不像Ⅱ類狀態詞中的B語素有明確的參照或比喻的對象，僅僅表示程度之深。但這一類詞的產生相對其他三類狀態詞更加復雜，B語素的來源也存在一定差異，最重要的就是語素B的虛化和泛化。

1.語素B的虛化

像“雪白”“火紅”“筆直”等Ⅱ類狀態詞，其語素B還保留“雪”“火”“筆”等語素的意義，構詞的時候是將它們的特征“抽取”了出來。從人的認知上看，當我們談到語素A時，人們會想到語素B所表現出狀態，例如：當談到“滾圓”時，腦海會浮現“一個圓形（或球體）的物體滾動的樣子”。又如：當談及“通亮”一詞時，會想到“明亮的光芒充滿整個空間”。從描摹性角度上看，Ⅱ類狀態詞和Ⅲ類部分狀態詞都具有共同點。

但是“滾圓”“溜光”“通紅”等詞中的“滾”“溜”“通”等語素只是描摹情狀，卻沒有實際的意義，無法和Ⅱ類狀態詞一樣做出“像……一樣”的解釋，例如：

（21）滾圓—//→*像滾一樣圓

（22）溜光—//→*像溜一樣光

（23）通亮—//→*像通一樣亮

從語義方面看，這些構詞語素只是表示語素A的程度，其意義相當于“很”“級”一樣的程度副詞。張小平（2012）考察了“滴溜”一詞的來源，“滴”原作“的”，是音變構詞的結果，后來“滴”（或“滴滴”）虛化，用來描摹狀物，具有“很”“甚”之義。[6]張世方（2010）考釋了北京話“刷白”一詞的來源，認為“刷”是從“涂抹”義到“泛出”義，詞匯化后經過重新分析，在結構上被賦予為“很、極”之義。[7]例如“飛紅”“瓦亮”“稀爛”等詞中的語素B，它們的語義比“滾”“溜”“通”等更加虛化，虛化的程度更深，甚至不能進行認知上的聯想。其原因在于語素B的不斷泛化，導致部分語素B在一些詞中只用來表示程度，不表示任何性狀。

2.語素B的泛化

石鋟（2013）指出，部分BA式狀態形容詞的B語素使用范圍擴大，也可用于其他BA式狀態詞里。[8]以“嶄新”為例，“嶄新”最早寫作“斬新”，出現于宋朝，例如：

（24）務汲引新進，大更弊法，而時事斬然一新。（宋·岳珂《桯史·王荊公》）

（25）予觀大船之碇索其外似已舊爛，其中一截斬新。（宋·胡舜申《己酉避亂》）

（26）擾擾飛潛易陸沉，化工刺手斬然新。（宋·陳造《程帥寄詩見憶次韻》）

“斬”后面加上形容詞詞尾“然”，后面接上“新”，說明在宋代“斬”字就有“全新”之義，同時宋代也出現“斬”“新”連用的情況。后來“斬”表示“全新”的意義逐漸虛化，這種虛化產生兩種現象，第一是出現“斬平”“斬紅”等“斬X”的結構，例如：

（27）百種斬紅紫，意氣各雄奈。（陳文蔚《甲寅寒食日訪徐子融子融同出游晚歸志所歷二》）

（28）這洞不過有兩間房大，朝外半截窗臺，上面安著窗戶，其余三面俱斬平雪白。（《老殘游記》第十回）

這是由于“斬”的意義逐漸虛化為表程度狀態的詞，因而出現“斬X”的偏正式結構。第二個現象則是，“斬”被語音相同或相近的詞替換，出現明清時期出現“嶄新”，例如：

（29）比如冬天做就一身嶄新?綾衣服，到夏天典了，又去做沙羅的。（《型世言》第十五回）

（30）把那嶄新的衣服，鬧上了兩塊油跡。（《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七回）

由于語義的泛化，使得這種狀態詞（特別在古代漢語中）存在一定能產性，一個語素B可以和不同形容性的語素組合，例如：

（31）滾X——滾肥、滾熱、滾燙……

（32）通X——通紅、通亮、通明……

（33）瓦X——瓦灰、瓦藍、瓦亮……

（34）飛X——飛快、飛紅、飛熱……

前文提到例（31）（32）中“滾”“通”從認知上還能看到一定表狀態的痕跡。但是例（33）（34）中“瓦灰”和“飛快”，我們可以像Ⅱ類狀態詞一樣理解，即“像瓦一樣灰”和“像飛一樣快”，但是“瓦藍”“瓦亮”“飛紅”在古今漢語中都有出現，然而卻無法解釋為“像……一樣”，其原因在于隨著“瓦”“飛”語素的變化，其意義虛化為“很”“極”一樣用來表示程度的語素，之后造成語素義的泛化，簡單來說，即使一個形容性語素不具備“瓦”和“飛”的特點，仍然可以用“瓦/飛+形容詞性語素”的方式構詞。

索緒爾（1916）在解釋“流俗詞源”時說道：“我們有時會歪曲形式和意義不大熟悉的詞，而這種歪曲有時又得到慣用法的承認。……那是把難以索解的詞同某種熟悉的東西加以聯系，借以作出近似的解釋的嘗試。”[9]這也是語素B泛化的原因之一，人們對Ⅲ類狀態詞解釋為“很（或非常）……”，這就賦予了語素B表程度的功能，例如：“飛快”一詞最初就是“像飛一樣快”，后來“飛”的語素義虛化，詞的解釋變為“很快”，正是這種解釋使得“飛”在構詞上能夠作修飾性成分，具有“很”“非常”的含義，這種解釋在《現代漢語詞典》中仍然存在，今詞典中對“飛快”的解釋是“非常迅速”。同時因為這種“近似的解釋的嘗試”使得語素B在古代存在一定造詞上的能產性，例如“飛紅”“飛熱”等等。然而，這種方法造出的詞保留在現代漢語中數量很少，例如上述“飛熱”一詞在晚清時期還被使用，《老殘游記》：“臉上跟火燒的一樣，飛熱起來。”然而今天卻沒有保留至現代漢語普通話中。

五、Ⅳ類狀態詞

Ⅳ類狀態詞，數量最少，同時相對于前三類也最特殊，因為語素B在古代有實際含義，而在現代漢語中沒有任何意義，例如前文提到的“锃光”和“锃亮”兩詞，現代漢語中“锃”已經沒有意義，只保留“光”“亮”的含義。

“潮”在古代就有“泛起”之義，“潮紅”本義是“面部泛紅”，是動賓式的短語，例如：

（35）歌觸的心情動，酒潮的臉暈紅。（喬吉《水仙子·贈姑蘇朱阿嬌會玉真李氏樓》）

（36）那五兒早已羞得兩頰紅潮。（《紅樓夢》第一百零九回）

（37）興奮還未十分解除，頰上還潮著微紅。（郭沫若《司馬遷發憤》）

從語料看，古代“潮”與“紅”不一定連用，可以插入其他成分，說明“潮”還是動詞。后來詞匯化之后，“潮”的語素義逐漸減弱，“紅”的語素義還仍然保留，例如：

（38）她很快就會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小肚子發熱。（莫言《酒國》）

（39）蝶衣給他一說，臉色不知何故，突泛潮紅。（李碧華《霸王別姬》）

（40）張霽冷若冰霜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王朔《橡皮人》）

（41）臉上浮現潮紅。（《現代漢語規范詞典（第三版）》）

從現代漢語語料看，“潮紅”可以與“泛起”“浮現”等動詞搭配，說明語素“潮”的意義消失，僅僅保留“紅”的意義。[10]

“簇新”原本是動詞，義為“聚集新物”，例如：花蕊夫人《宮詞》之六：“廚盤進食簇時新，侍宴無非列近臣。”后來引申為形容詞，表示“全新”之義，原本“簇”的語素義就消失了，例如：

（42）及至經過庭下，見是一具簇新的棺木。（《初刻拍案驚奇》卷十七）

（43）還有幾個簇新的書店，店里貼著報單。（《儒林外史》第十四回）

“山響”原本是名詞，義為“山里的回聲”，例如：

（44）犬吠空山響，林深一逕存。（戴叔倫《桂陽北嶺偶過野人所居聊書即事呈》）

（45）催客聞山響，歸房逐水流。（王維《過感化寺曇興上人山院》）

后來“響”的詞義發生轉移，從名詞轉移為動詞“發出聲音”和形容詞“聲音大”，由于“響”的語素義發生變化，“山響”一詞的詞義也隨之改變，即“用來形容響聲很大”，而“山”的語素義消失了，“山響”表示“響聲大”的意義從古代一直沿用到現代漢語，例如：

（46）叫了半日，拍的門山響。（《紅樓夢》第三十回）

（47）連忙把帽子抓下來在磚地上咕咚咕咚碰的頭山響。（《紅樓夢》第六十七回）

（48）但可以敲得“梆梆梆”山響，不必那么文質彬彬地輕叩。（劉心武《鐘鼓樓》）

Ⅳ類狀態詞中B語素的意義已經完全消失，這種現象被稱為“詞義吞并”。[11]所謂詞義吞并，是在一些復合詞或固定結構中，其中一個成分的意義吞并了其他成分的意義而成為整個語言單位的意義，例如：“詩歌、國家、窗戶”等等。Ⅳ類狀態詞中“潮紅、簇新、山響、锃光、锃亮”中的“潮（泛起）”“簇（聚集）”“山”“锃（擦磨使之光亮）”語素均沒有實在意義，整個詞的意義等于語素A的意義。[12]

六、結語

本文考察《現代漢語詞典》中68個BA式狀態詞，根據語素B的虛化程度，將BA式狀態詞分成四類：I類狀態詞，語素B保留原本含義，不存在虛化；Ⅱ類狀態詞，用語素B代表的事物性質修飾語素A，能做出“像……一樣”的解釋；Ⅲ類狀態詞，語素B表示程度并且語素義會泛化；Ⅳ類狀態詞，語素B的意義完全消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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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張世方.北京話“刷白”的來源[J].北京社會科學，2010（6）.

[8] 石鋟.BA式雙音狀態形容詞的形成與演變[J].歷史語言學研究，2013.

[9] 索緒爾F.de Saussure著 高名凱譯.岑麒祥、葉蜚聲校注.普通語言學教程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10] 趙艷芳.認知語言學概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11] 葉蜚聲、徐通鏘著 王洪君、李娟修訂.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12] 李曉希.BA式狀態形容詞研究[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2014.

（特約編輯 范 聰）

作者簡介：劉帥，湖北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碩士，研究方向為漢語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