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我們習慣用相機捕捉日常瞬間及生命旅程中的重要節點。而在沒有相機的時代,宮廷畫家肩負著以畫筆記錄重大事件的責任。唐代描繪貴族仕女生活的畫作尤為流行,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窺探那個時代女性風華的窗口。
《觀鳥捕蟬圖》為唐代章懷太子李賢墓室壁畫,畫中展現了三位仕女在夏日園林中游玩的輕松時光。左側的仕女梳著小圓髻,右手持釵,仰望一只口銜鳴蟬的戴勝鳥;中間的仕女身著胡服,梳著雙螺髻,眼神透露出活潑與機智;右側的仕女顯得恬淡溫婉,目光平靜而深邃。
《簪花仕女圖》為絹本設色畫作,橫卷式構圖,細致地描繪了貴族仕女的閑適生活。畫卷從右至左分為三部分:首段,兩位仕女相向而立,一人手持拂塵逗狗,另一人則姿態優雅,注視著小狗;中段,拈花仕女氣質溫婉,背后是一位持扇的仕女;末段,兩位仕女在賞花嬉戲,一人手中拈著蝴蝶,目光追隨著奔跑的小狗。仕女們高聳的發髻上裝飾著步搖、簪花,眉型短闊且上揚,正如李賀詩句所描繪的“添眉桂葉濃”那樣明艷動人。
兩幅畫作在人物形象的表現上均呈現出“氣韻生動”的特點,但在筆法和情感表達上各有千秋。《觀鳥捕蟬圖》于初唐所作,用筆頓挫,人物衣褶粗細變化明顯,衣帶飄動,有“吳帶當風”之勢。《簪花仕女圖》創作于中晚唐,行筆細勁,線條平穩,粗細如一,有“高古游絲描”之風,線條運用上更為成熟。兩幅畫在情緒的傳遞上也存在著微妙差異,前者神態自然生動,流露出恬靜與自在之感;后者在面部刻畫上更為細膩,神態端莊,富貴與悠閑背后透露出一絲憂郁。我們通過對比兩幅畫,可見唐代仕女畫創作逐漸精細化,并走向成熟。
幸有如此珍寶傳世,讓我們得以在千年之后真實地感受到唐代仕女的多彩生活和豐富的情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