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M應用下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理

收稿日期：2023-03-29 修回日期：2023-06-30

基金項目：陜西省自然科學基礎研究計劃項目（2022JM-428）

作者簡介：張涑賢（1971—），女，山西聞喜人，博士，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工程經濟與管理；姚佳慧（1997-），女，河北保定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工程經濟與管理；賈玥（1996-），女，陜西安康人，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綠色建筑、組織間關系。

摘 要：虛擬協作已經成為工程項目團隊突破空間限制、進行實時交互的有效途徑，因此緩解成員知識隱藏行為對協作過程的負面影響是一個亟需解決的問題?；谏鐣粨Q理論和資源基礎理論構建綜合性概念框架，分析建筑信息模型（BIM）應用下團隊成員知識隱藏行為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制，并探究流程雙元能力（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的中介作用和團隊穩定性的調節作用。對325份工程項目團隊調研數據的統計分析表明：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存在顯著負向影響；流程雙元能力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團隊穩定性不僅負向調節知識隱藏與流程雙元能力關系，而且會削弱流程雙元能力的中介作用，存在被調節的中介效應，進一步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

關鍵詞：知識隱藏；虛擬協作有效性；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團隊穩定性

DOI：10.6049/kjjbydc.2023030727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中圖分類號：C9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4）19-0128-10

0 引言

隨著建筑形式多樣化以及建筑功能需求增加，誕生了綠色建筑、智慧化建筑等新概念，使得工程項目復雜度不斷提高［1］，跨組織、跨時空的虛擬協作成為工程項目高效運行的必要手段。虛擬協作是指團隊成員之間借助信息技術渠道進行合作以完成項目任務的方式（Peters，2007；張涑賢，2020），是在分散的地理環境中獲得競爭優勢的有效方法（Chae，2016）。建筑信息模型（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 BIM）作為一種基于數字化技術構建項目信息的協作工具［2］，為工程項目提供了信息共享、協同合作的虛擬平臺，有助于參與方集成與處理知識以及向各方傳遞處理結果。由于工程項目團隊的復雜性以及跨學科跨領域特點，基于BIM技術的虛擬團隊面臨諸多挑戰，如項目團隊成員來自不同組織、地區，擁有不同專業背景，其認知存在一定偏差，而虛擬合作不僅需要團隊成員具備專業知識基礎，而且還要掌握一定技能性知識，以更好地充分應用BIM技術，提升團隊協作效率和質量。因此，團隊知識系統構建以及知識管理對項目團隊至關重要。

知識隱藏作為知識管理的負面行為對組織效能的影響顯而易見。Connelly等［3］將知識隱藏定義為“知識擁有者故意隱瞞或隱藏知識尋求者所需知識的行為”。知識隱藏對組織績效、團隊關系以及個體發展都有負面影響。一方面，資源基礎理論認為，知識隱藏會阻礙團隊知識形成，影響團隊創造力發揮［4］，導致個體績效下降［5］；另一方面， 從社會交換視角來看，工程項目涉及多學科的復雜知識，項目團隊構建需要整合各成員知識。然而，知識隱藏行為會影響人際信任與人際關系［6］，不利于團隊知識整合，從而導致團隊協作效率降低［7］。關于知識管理與虛擬協作的相關研究大多基于正向的知識轉移［8］、知識整合［9］與成員信任［6］角度展開，鮮少從影響協作效用的負面視角進行探究。此外，以往研究多基于傳統項目團隊，對知識隱藏影響虛擬團隊協作的影響機理關注較少。由于工程項目的復雜性與特殊性，加之知識隱藏的普遍性，本文從組織視角探究負面知識行為對虛擬協作的影響機制。

資源基礎理論認為，業務流程是組織知識發揮價值的基礎，是組織運行的關鍵資源。在BIM應用項目中，不同的業務流程可以從不同角度提高團隊協作有效性：一方面，項目參與方基于同一流程和平臺進行虛擬協作，此時的項目流程與平臺標準會比傳統工程項目要求更高，以便統一處理、轉化與分享各方知識及信息；另一方面，面對差異化信息來源以及不能面對面交流的困難，虛擬團隊需要采用具有較高敏捷性的流程以應對協作矛盾。流程雙元能力構建需要以大量知識為基礎，當團隊中出現知識隱藏行為時，會影響團隊知識庫和知識網絡完整性，不能有效地將知識資源轉化、應用到流程中（謝武，2015）。此外，當前的BIM技術應用尚未統一標準，項目流程構建與運作需要各參與方不斷地磨合以及協調，因此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團隊。基于資源觀視角，高管團隊穩定可以促進企業創新發展。Zhang等［10］指出，團隊穩定有利于團隊成員開放交流和頻繁互動［11］，鞏固成員歸屬感和凝聚力，且團隊成員相互信任有利于知識、信息交換和轉移（Mcevily，2003），增加成員知識獲取［10］。

根據以上論述，本文基于社會交換理論與資源基礎理論構建概念框架，探究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制以及不同流程能力在知識隱藏—虛擬協作有效性之間的中介作用。此外，團隊穩定性作為一種組織資源，有助于促進團隊成員信任關系建立與良好協作。由于工程項目團隊具有臨時性以及多主體參與特點，團隊穩定程度會影響團隊成員信任關系建立與知識轉移行為。因此，本文將進一步探究“知識隱藏—流程雙元能力—虛擬協作有效性”的作用邊界，即團隊穩定性的調節作用。最后，整合流程雙元能力的中介作用與團隊穩定性的調節作用，提出被調節的中介效應模型，以深入分析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理，并利用實際調研數據對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關系進行驗證。

本文理論貢獻如下：第一，現有研究多基于社會心理與關系角度對知識隱藏前因后果進行探討（Connelly，2015；Alsharo，2017；Cook，2013），鮮有從資源基礎觀角度對知識隱藏與團隊效能關系的研究。本研究通過構建基于社會交換理論與資源基礎理論的概念框架，綜合兩種不同視角剖析虛擬環境中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制。同時，在Zhang等［16］研究基礎上，將新產品開發團隊替換為BIM應用情景下的工程項目團隊，拓展知識管理對虛擬協作影響的研究對象，補充知識隱藏行為的負面影響，為知識管理研究提供新理論視角。第二，以往關于流程能力的研究多為單個能力分析，缺少工程項目背景下的流程雙元能力探究。因此，本研究將揭示流程雙元能力在團隊知識行為與團隊效能間的作用。結合Kwak等［20］的流程雙元性研究，聚焦于應用虛擬技術的工程項目，進一步拓展工程領域的流程能力研究。第三，關于團隊穩定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線下團隊，隨著信息技術進步，虛擬團隊逐漸成為一種主要的協作方式，但鮮有研究虛擬團隊穩定性對團隊關系以及組織資源影響的文獻。本文在Zhang等［16］研究基礎上，將團隊穩定性概念引入虛擬團隊，探討虛擬團隊穩定性對知識隱藏行為的影響，以期為虛擬團隊組織與運行提供參考。

1 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 社會交換理論

社會交換理論強調個體之間相互依賴和互惠對團隊協作的重要性，相關各方需要遵循交易規則以進行交換［12］?；セ蓐P系形成和維持有助于增強團隊成員協作意愿、提升協作效果（Farh，2017），同時，團隊成員通過共享知識、經驗、信息，相互補充和支持，進一步提高團隊決策質量和問題解決能力。從社會交換理論角度看，在虛擬協作中，團隊成員間的知識轉移與協作可被視為一個社會交換過程，團隊成員通過共享知識和資源建立互惠關系，獲得其他成員支持和幫助，這種互惠的知識行為和協作行為有助于增強團隊成員信任，完善團隊知識系統。但當團隊中出現知識隱藏行為時，一方行為會引致另一方反應［13］并因交換循環而強化該行為，進而阻礙互惠關系形成，影響團隊協作效果。

1.2 資源基礎理論

資源基礎理論廣泛應用于組織效能研究。該理論認為，資源和能力是決定組織能否長期成功的關鍵［14］。組織資源包含不同類型，例如資產資源、能力資源、過程資源、管理資源、技術資源和知識資源等（Ahmed，2018；Freeman，2021）。這些資源和能力有助于提高組織績效，擴大競爭優勢［15］。Hsu&Pereira（2019）指出，資源基礎理論有助于指導組織識別、開發和利用獨特資源及能力，實現競爭優勢構建與組織效能提升。團隊成員知識、流程能力以及團隊穩定性作為團隊內部資源，對團隊協作效能［16］有積極影響。此外，資源基礎理論還關注團隊資源配置和管理，以確保團隊能夠充分利用這些資源。當團隊中出現知識隱藏現象時，將降低團隊知識整合效率，阻礙團隊能力構建，進而對團隊虛擬協作產生不利影響。

1.3 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

隨著工程項目復雜性增加，越來越多的工程項目團隊開始進行虛擬協作以滿足跨組織、跨地域工作需求。虛擬協作是虛擬團隊有效運作的關鍵（劉美琳，2022），虛擬協作有效性被定義為項目團隊利用協作工具實現虛擬協作、完成任務的效率或效果［17］。借助虛擬協作工具，團隊成員能夠實時交互并顯著提高協作效率［18］?，F有研究發現，領導方式（Wang，2017）、任務復雜性（Krumm，2016）、員工能力、知識共享［7］、團隊關系構建等對虛擬團隊協作產生積極影響，但有關負面協作效用的研究較少。Cramton（2001）指出，在虛擬團隊協作中，團隊成員之間存在知識不對稱性和不完全共享情況，導致團隊工作面臨溝通障礙、信息不對稱以及沖突等問題，從而阻礙組織戰略實施，影響協作效果。

但是知識共享欠缺與故意隱藏知識具有實質性區別［9］。知識隱藏是一種獨特的知識轉移行為，它既不同于知識共享欠缺，也不同于知識囤積。Connelly等［19］認為，在知識共享欠缺情況下知識擁有者可能并非有意隱藏知識，而是根本不具備這些知識（Ford，2008）。Evans等［20］則指出，知識隱藏有別于知識囤積，其中，后者是知識擁有者積累知識以便日后分享或不分享。知識隱藏普遍存在于各種工作場所，但是長期被學界所忽視，直至近年才開始受到重視。社會交換理論認為，一旦參與者展開行動，交換過程就開始，無論是收到正面回應還是負面回應時，新一輪交換將重新開始，不斷循環與強化［12］。所以，當組織中出現知識隱藏行為時，知識隱藏者與知識尋求者均會受到隱藏行為帶來的負面影響，導致最初的個別知識隱藏行為逐漸惡化成整個團隊的知識隱藏行為，在團隊內部引發不信任循環［21］，致使成員關系受損，進而影響團隊合作意愿，降低團隊協作效用。

建筑領域中BIM技術應用最廣泛，由于涉及眾多學科且專業交叉，項目知識相較于傳統工程項目更加繁雜，因此有效傳遞知識在協作過程中尤為重要。項目團隊知識主要來源于內部知識整合以及外部知識獲取，相對于外部知識獲取，內部知識整合往往能夠創造更大獨特價值。尤其是對于工程項目團隊而言，團隊成員需要迅速整合不同參與主體知識，但是知識隱藏會降低團隊內部知識轉移效率，降低團隊知識存量廣度和深度［6］，導致工程項目團隊沒有充足的知識儲備，無法應對復雜和多變的任務需求。一方面，社會交換理論認為，信任是虛擬團隊協作的基石，基于互惠原則，知識隱藏會損害知識隱藏者與尋求者之間的人際關系［6］，降低團隊成員情感與信任［22］，削弱團隊成員合作意愿［10］。另一方面，資源基礎理論認為，知識隱藏會導致團隊成員知識不足，阻礙團隊知識系統構建（杜維，2009），引致團隊知識儲備不足，從而影響團隊協作效率。

本文結合BIM技術在工程項目中應用的背景，將虛擬協作有效性定義為在工程項目中團隊成員利用BIM技術進行虛擬協作并完成任務的程度?；谝陨戏治觯疚奶岢鋈缦卵芯考僭O：

H1：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有顯著負向影響。

1.4 流程雙元能力的中介作用

資源基礎理論認為，組織中的價值型資源可以轉化為特殊能力以支持組織運行和發展。業務流程作為組織運行的關鍵資源，通過集成、處理項目參與方知識、信息以及其它資源以維持項目運行。流程穩定運行不僅需要知識支持，也需要不同流程能力的加持。對此，趙付春（2011）在針對IT對業務流程影響的研究中提出流程雙元性概念，認為流程既需要柔性，也需要效率。這與Lee等［23］提出的“業務流程不僅需要保持一致性，還需要在外界變化中進行適應性調整”的觀點不謀而合。一方面，標準化流程是項目參與方為實現協作而預定義和共享的實踐方法（Farh，2017），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工作不確定性，促進不同組織成員迅速按照工作流程投入工作（高皓，2011）。同時，標準化流程具有兼容性［24］，即使在地理環境相對分散的情況下，團隊成員也能依照標準化流程有效協作。另一方面，在不斷變化的外部環境中，敏捷性的作用同樣重要。基于流程敏捷性，團隊成員可以快速尋找到所需知識從而靈活應對業務挑戰。同時，組織可以利用現有工具和新興技術對資源進行合理配置，面對項目建設意外時能快速生成多個備選方案［25］，提升協作能力（Wu，2014）。因此，結合Reif［26］的研究，本文將流程所需的雙元能力定義為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并將流程標準性定義為業務流程應遵循的統一模式或規則，將流程敏捷性定義為工程項目團隊根據變化調整工作流程的能力。

從企業管理角度，流程是企業運行的基礎，流程能力以源源不斷的知識積累而得以維持。知識管理在推動業務流程構建、更新、重組方面起重要作用［27］。無論是流程標準性還是流程敏捷性，都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當出現知識隱藏行為時，依據社會交換理論，知識尋求者會選擇相同行為回饋對方，減少與知識隱藏者合作，導致團隊知識整合、處理效率降低，阻礙團隊知識存量增加，在此背景下，知識缺失不利于標準化流程構建。同時，團隊成員對業務流程認知不清晰以及成員關系疏遠也會導致成員協作效率降低。由于缺乏知識以及存在團隊成員協作障礙，當出現突發問題時，團隊無法動態匹配資源、進行靈活應對。換而言之，在BIM技術支持的虛擬團隊中，知識隱藏對流程的負面影響更顯著。綜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2：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流程標準性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間起中介作用。

H3：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流程敏捷性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間起中介作用。

1.5 團隊穩定性的調節作用

工程項目涉及多個參與方，由于項目具有時限性，因此團隊成員流動性較大。團隊穩定性作為一個重要變量，會直接或間接影響項目運行。團隊穩定性通常被用來描述項目團隊成員變化的程度。參考Chantal等［28］的研究，本文將團隊穩定性定義為團隊核心成員在工程項目建設時期（項目團隊成立到解散）的保留程度。

在BIM應用背景下，大部分項目信息在虛擬平臺上實現可視化，團隊成員可以通過平臺獲取所需知識。由于工程項目的獨特性，項目核心知識主要以經驗與記憶方式存儲于團隊成員大腦中（岳亞軍，2020），若不能及時轉移出這些知識，隨著團隊成員離開，其擁有的知識也會隨之流失。團隊穩定意味著團隊成員變動較?。?8］。因此，團隊穩定有助于為項目團隊成員獲取知識提供機會。團隊越穩定，越有助于團隊成員獲取多元化知識，即使存在知識隱藏行為，知識尋求者也可以從多個渠道獲取上述知識，降低知識隱藏對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的負面影響。此外，團隊穩定有利于團隊成員開放交流和頻繁互動，使得團隊成員有充足的時間建立信任、相互理解［4］。Edmondson等（2009）認為，團隊成員一起工作的時間越長，越有利于協調團隊行為，維持工作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因此，團隊穩定性有助于促進團隊成員知識獲取和交流互動，從而削弱知識隱藏對工程項目團隊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的負面影響。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4：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團隊知識隱藏與流程標準性關系，即團隊穩定性越高，團隊知識隱藏對流程標準性的負向影響越弱。

H5：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團隊知識隱藏與流程敏捷性關系，即團隊穩定性越高，團隊知識隱藏對流程敏捷性的負向影響越弱。

1.6 被調節的中介效應

根據前文假設，流程雙元能力在團隊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間起中介作用，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知識隱藏與流程雙元能力關系［29］，本文進一步假設團隊穩定性調節知識隱藏通過流程雙元能力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中介效應。具體而言，當團隊穩定性較高時，更有助于成員建立良好團隊關系，將更多時間、精力投入工作流程優化中（高沛然，2017），提高知識獲取效率，降低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負向間接效應。同時，較高的團隊穩定性可以營造和諧的團隊氛圍［28］，使得成員更易于接受團隊規則。在這種環境下，知識隱藏對流程雙元能力的負向影響減弱，同時，有助于促進團隊成員基于高效的工作流程進行協作，進而降低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負向間接效應。相反，低團隊穩定性意味著團隊成員變動頻繁，新加入成員需要一定時間熟悉工作流程才能有效協作［2］，同時，成員之間易出現知識隱藏與知識存量不足，導致團隊成員無法基于現有工作流程進行高效合作，即團隊協作效率低下。因此，為進一步探索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制，本文提出以下被調節的中介效應假設：

H6：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團隊知識隱藏通過流程標準性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中介作用，即團隊穩定性越高，知識隱藏通過流程標準性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間接負向效應越弱。

H7：在BIM技術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團隊知識隱藏通過流程敏捷性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中介作用，即團隊穩定性越高，知識隱藏通過流程敏捷性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間接負向效應越弱。

綜上所述，構建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與數據收集

本文采用調查問卷法收集研究數據，項目類型涉及建筑工程、市政公用工程和鐵路、公路工程等。為保證收集的問卷能反映項目團隊整體情況，本次調研受訪者為在BIM應用情境下的項目團隊核心成員，包括設計師、項目經理、BIM咨詢顧問和項目工程師等。由于涉及到知識隱藏行為，故以主要負責知識獲取以及知識接收的個體為采訪目標。通過采訪BIM應用情景下的團隊負責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潛在樣本偏差，同時，探索流程能力以及不同團隊穩定性下的團隊協作水平，旨在從項目參與方視角衡量團隊協作效果。研究采用電子郵件與線下問卷發放兩種調查方式，共發放問卷400份，回收370份，有效問卷325份，有效回收率為81.25%。表1為樣本描述性統計結果。

2.2 測量變量

本文測量題項均來自成熟量表，并結合研究背景進行完善，以盡可能避免語義模糊或歧義。除控制變量外，所有變量均采用5級李克特量表進行評估（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具體測量題項如表2所示。

知識隱藏采用Connelly等［6］和Serenko等［30］的4題項量表，分別從知識隱藏的3個維度（規避隱藏、裝聾作啞和合理隱藏）進行測量。虛擬協作有效性采用Zhang等［17］的6題項量表，并根據本文的BIM應用背景進行完善。流程標準性測量采用Lee等［23］的4題項量表，涉及任務流程、規劃方法、通信方法以及績效評估一致性。流程敏捷性測量采用Lee等［23］的4題項量表，其中包括及時感知任務需求變化和及時反應能力。由于無法準確計算個體作為團隊核心成員的工作時間，本文通過詢問團隊成員變動情況評估團隊穩定性，測量量表采用Slotegraaf&Atuahene-Gima［31］的5題項量表。

此外，為了避免其它因素對項目團隊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將團隊規模、項目持續時間和BIM技術應用歷史設置為控制變量。其中，團隊規模是指團隊成員數量，BIM技術應用歷史和項目持續時間以年為計量單位。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為了降低共同方法偏差對研究的不利影響，作如下處理：①采取匿名方式讓調查對象作答，告知其數據僅用于學術研究，以確保獲得真實信息；②被調查者來自不同地區、不同組織和不同類型工程項目團隊，以降低環境導致的共同方法偏差；③對變量進行Harman單因素檢測，第一個公因子解釋了33.749%的方差，未超過40%，表明共同方法偏差對研究結果的影響較??；④考慮到Harman單因子法的檢驗效度較低、不靈敏等缺陷，借鑒湯丹丹等［32］的研究，引入潛在因子檢驗法（ULMC）作進一步檢驗。通過將加入共同方法因子的模型與原始模型比較，發現加入方法因子的六因子模型（χ2/df=1.104，CFI=0.994，GFI=0.941，IFI=0.994，RMSEA=0.018）優于五因子模型（χ2/df=1.021，CFI=0.999，GFI=0.950，IFI=0.999，RMSEA=0.008），其中，CFI值相差不超過0.050的標準［32］。綜上，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信效度檢驗

首先，采用Cronbach's α系數檢驗量表信度，如表2所示，知識隱藏、虛擬協作有效性、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和團隊穩定性的Cronbach's α值分別為0.870、0.901、0.840、0.866、0.851，均大于0.7，說明本文量表具有較高信度。其次，采用AMOS 24.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四因子模型的χ2/df=1.175，CFI=0.990，GFI=0.937，IFI=0.990，RMSEA=0.023，表明四因子模型具有較高擬合優度。最后，由表2和表3可得，各測量題項因子荷載均大于0.70，平均方差提取量（AVE）均大于0.50，說明變量具有較高聚合效度；所有變量的AVE算數平方根均大于該潛變量與其它潛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說明潛變量具有較高區分效度。

3.3 變量相關性分析

各變量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如表3所示，可以發現，知識隱藏與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虛擬協作有效性顯著負相關，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顯著正相關。

3.4 假設檢驗

本文采用分層回歸分析法對研究假設進行檢驗。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影響，在構造交互項時，對自變量和調節變量進行中心化處理?；貧w結果如表4和表5所示。

（1）主效應檢驗。為檢驗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負向影響，構建以虛擬協作有效性為因變量的模型2。由表4可知，知識隱藏負向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模型2中β=-0.538，p<0.001），研究假設H1得到驗證。

（2）中介效應檢驗。為檢驗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在工程項目團隊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之間的中介作用，采用Baron&Kenny（1986）的建議，分為4個步驟進行檢驗：①檢驗自變量知識隱藏對因變量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②檢驗自變量知識隱藏對中介變量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的影響；③檢驗中介變量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對因變量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④在模型中同時引入自變量知識隱藏和中介變量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判斷其回歸系數。結果顯示，知識隱藏對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具有顯著負向影響（模型8中β=-0.488， p<0.001和模型11中β=-0.550，p<0.001），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對虛擬協作有效性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模型3中β=0.517，p<0.01和模型4中β=0.546， p<0.01）。在模型中加入中介變量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后，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仍然顯著，但系數明顯減?。Ｐ?中β=-0.374， p<0.01和模型6中β=-0.340，p<0.01），且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對虛擬協作有效性仍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模型5中β=0.334，p<0.01和模型6中β=0.359，p<0.01）。因此，研究假設H2和H3得到支持，即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3）調節效應檢驗。為檢驗團隊穩定性對知識隱藏與流程標準性、流程敏捷性關系的調節效應，在模型8和模型11的基礎上依次加入團隊穩定性、知識隱藏與團隊穩定性的交互項，構建模型9和模型12。由表5可知，知識隱藏與團隊穩定性的交互項對流程標準性產生顯著負向影響（模型9中β=-0.221， p<0.01），知識隱藏與團隊穩定性的交互項對流程敏捷性產生顯著負向影響（模型12中β=-0.248， p<0.01）。因此，研究假設H4和H5得到驗證。同時，為了檢測調節效應是否與原假設一致，采用Aiken等（1991）的做法，根據回歸結果作出調節效應圖，如圖2所示，以刻畫不同程度團隊穩定性下知識隱藏對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影響的差異。

（4）被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采用Process插件中的Bootstrap程序檢驗被調節的中介效應。不同團隊穩定性的中介效應如表6所示。當中介變量為流程標準性時，低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為（-0.102，-0.005）、中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為（-0.180，-0.073）、高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為（-0.273，-0.109），均不包含0。由此可知，流程標準性的中介效應會受到團隊穩定性的調節，即產生被調節的中介效應，研究假設H6得到支持。當中介變量為流程敏捷性時，低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為（-0.115，-0.018）、中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為（-0.201，-0.096）、高團隊穩定性的95%置信區間（-0.308，-0.148），均不包含0。由此可知，流程敏捷性的中介效應會受到團隊穩定性的調節，即產生被調節的中介效應，研究假設H7得到支持。

4 結論與討論

本文設計了一個綜合性概念框架，構建了BIM應用場景下的團隊知識隱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模型，分別從社會交換視角與資源基礎觀視角分析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并探討流程雙元能力及團隊穩定性在其中的作用機制，研究發現：

（1）在BIM支持的工程項目團隊中知識隱藏行為對團隊虛擬協作有效性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基于資源觀視角，組織資源對于組織績效和競爭優勢具有重要性，知識隱藏會負向影響知識整合［7］、降低團隊創新能力［4，33］、阻礙團隊協作等。與先前的研究一致，本文研究結果證實了知識對于虛擬團隊協作的重要性，團隊成員的知識隱藏行為會影響團隊知識存量，不利于團隊知識管理。此外，社會交換理論強調負向知識行為對人際信任［34］的影響，本文結果支持了這一觀點，即知識隱藏行為會損害知識尋求者與知識隱藏者間的信任關系，從而致使團隊成員協作意愿減弱，團隊協作效能降低。

（2）流程雙元能力在團隊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關系中發揮部分中介作用，這為解釋BIM應用場景下團隊知識隱藏行為對虛擬協作的影響提供了理論依據。首先，研究結果表明，知識隱藏會抑制流程雙元能力構建，這與知識隱藏對組織能力的負向影響相一致。其次，業務流程能力研究表明，流程雙元能力積極影響團隊層面的組織行為，例如從環境適應性角度而言，流程敏捷性對于團隊活動、想法協調和組織創新至關重要［24］，有助于促進團隊內部與團隊之間協作［25］。此外，流程標準化對團隊協調也具有積極影響［35］。與Tallon［35］的研究結果類似，流程敏捷性對團隊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比流程標準化的影響更顯著，基于BIM的工程項團隊組成具有多主體性與虛擬特征，敏捷性在虛擬團隊中的重要性更加凸顯。最后，對于本研究中流程雙元能力的部分中介作用給予了充分解釋，即流程能力對知識隱藏影響有一定抑制作用，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有利于結構化流程構建［13］，有利于知識管理中的知識解構與重構［27］以及團隊抗風險能力提升。同時，對于高度依賴協作的項目，具有不同流程能力的組織會促進項目成員按既定標準協作［13］，以更靈活方式處理項目運行問題，提升虛擬協作效率。

（3）團隊穩定性負向調節知識隱藏與流程能力關系，在此基礎上增強流程雙元能力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關系中的中介作用。團隊穩定性被認為是項目團隊的關鍵屬性［10，28］。本文研究結果表明，團隊穩定性提高有助于穩固知識集成方式和獲取途徑。較高的團隊穩定性可以促進沒有合作經驗的團隊成員交流與互動，有助于團隊成員信任關系建立與知識獲取，從而提高團隊知識轉移效率，降低知識隱藏對流程雙元能力的負面影響。此外，穩定性高的團隊內容易營造和諧的組織氛圍，同時，促進團隊成員熟悉業務流程，使得成員之間的合作更加順暢并高效利用業務流程能力進行協作。在此情況下，知識隱藏的負面影響被進一步削弱。

4.1 理論貢獻

（1）通過構建基于社會交換理論與資源基礎觀理論的概念框架，綜合兩種不同視角剖析虛擬環境中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制。相較于以往研究，社會交換理論與資源基礎觀理論主要應用于面對面的交互環境、資源整合及分配領域，而將其應用于虛擬協作環境有助于深刻理解知識隱藏行為對協作效果的影響機理，為知識管理與虛擬協作研究提供新理論視角，豐富相關領域研究。

（2）揭示了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的負面影響機理?，F有的虛擬協作影響研究多基于正面視角，本研究從知識管理的負面視角——知識隱藏，從組織層面人際關系與資源視角入手分析。研究結論補充了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與團隊知識整合的阻礙作用，進一步深化了知識管理在虛擬協作環境中重要性的認知。

（3）基于以上概念框架，突出了流程雙元能力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之間的中介作用，并將團隊穩定性作為邊界條件進行分析，豐富了知識管理對虛擬協作有效性影響的研究體系，為管理實踐提供了新視角。

4.2 實踐啟示

（1）加強組織內部知識管理。組織應重視知識管理，建立有效的知識共享和傳遞機制。這包括制定明確的知識管理策略、建立知識分享平臺和應用社交化協作工具，促進團隊成員知識共享和交流。組織還應該培養知識共享文化，鼓勵團隊成員主動分享知識，制定獎勵和認可機制，以增強知識共享動機和意愿。鑒于工程項目團隊的臨時性，組織應加強團隊成員的專業知識與技能培訓，促進知識在組織層面的流動并助力BIM應用下的團隊知識構建。

（2）注重團隊流程能力構建。應關注流程標準化和敏捷性，注重不同流程能力構建并根據具體情況靈活應用。流程標準化有助于團隊成員按照既定標準協作，提高工作質量和效率；流程敏捷性有助于團隊快速應對項目變化和出現的問題，提高適應性和靈活性。

（3）關注團隊穩定性，促進成員互動，建立信任與合作關系。組織應注重團隊穩定性和成員間良好互動，以確保信任與合作關系建立。穩定的團隊能夠促進知識集成和共享，增強團隊成員信任，建立持久的合作關系。通過培養良好的團隊氛圍、提供團隊建設和合作培訓，以及鼓勵團隊成員相互支持和協助，增強團隊成員之間的信任感和合作意愿，以防止知識隱藏行為發生，不斷提高虛擬協作有效性。

4.3 研究局限與未來展望

第一，通過調查問卷收集研究數據可能存在一定反應偏差，導致填寫內容不能真實反映客觀情況，未來可以通過其它研究方法，對BIM應用下工程項目團隊知識隱藏行為影響虛擬協作有效性的機理展開質性研究；第二，提出流程雙元能力概念，但是流程的雙元能力之間可能存在矛盾，本文并未就流程雙元能力矛盾對企業績效、虛擬協作等的影響進行深入研究，未來可深化流程雙元性研究；第三，流程標準性和流程敏捷性在知識隱藏與虛擬協作有效性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未來可以進一步探究其它中介作用；第四，基于BIM應用場景剖析工程項目團隊知識隱藏對虛擬協作有效性的影響機理，未來可以探究知識隱藏的前置因素，進一步拓展研究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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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俊?。?/p>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Knowledge Hiding on the Effectiveness of Virtual Collaboration within the BIM Application： The Mediation of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Zhang Suxian，Yao Jiahui，Jia Yue

（School of Management， Xi'an University of Architecture and Technology， Xi'an 710055， 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rapid advancements in technology， the imperative for cross-organizational and cross-temporal virtual collaboration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apparent for the efficient operation of engineering projects. Thanks to 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 （BIM）， virtual collaboration has emerged as a highly effective approach for team members to transcend spatial limitations and engage in real-time interactions. However， the complexity and interdisciplinary nature of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presents negative knowledge behaviors identified as critical impediments to successful virtual collaboration. As a result， there is an urgent need for solutions to the adverse effects of knowledge hiding on the collaborative processes among team members. Furthermore， the impact of individual knowledge behaviors on team collaboration efficiency exhibits diverse mechanisms. Prior research has indicated that the ramifications of knowledge hiding extend beyond the deterioration of team member relationships; they also give rise to the depletion of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reserves and hinder the synthesis of other resources that rely on knowledge. Hence this paper adopts a conceptual framework based on the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nd resource-based theory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and underlying mechanism of knowledge hiding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Additionally， it examines the mediating role of different process capabilities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This paper follows the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nd resource-based theory， and integrates knowledge hiding， virtual collaboration，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and team stability into a unified framework.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adjusted mediation model， it explores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knowledge hiding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within the context of BIM and analyzes the mediating role of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It then investigates the boundary effect of "knowledge hiding-process dual capability-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and explores the moderating role of team stabilit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nowledge and process.

Using a three-step approach， the study first examines the impact of knowledge hiding behavior within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considering two relevant variables：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in the context of BIM application; secondly， it introduces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specifically process standardization and process agility， which are related to the workflow， to investigate if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acts as a mediating factor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finally， it introduces the concept of team stability and explores its potential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the impact of process dual capability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This study employs a dataset of 325 survey responses from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in the context of BIM application. To ensure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proposed model， rigorous validation is conducted through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

The findings of the study reveal that knowledge hiding among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exerts a considerable adverse impact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Additionally， process binariness partially acts as a mediator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Moreover， team stability not only has a nega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knowledge hiding and process binariness but also attenuates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process binariness， giving rise to a moderated mediation effect that subsequently influences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This paper focuses on knowledge hiding and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as the research subjects to enrich the study of their relationship in the context of the application of BIM in the engineering domain. Unlike previous studies， this paper integrates Social Exchange Theory and Resource-Based View theory to construct the conceptual framework based on these two different theories. It comprehensively analyzes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knowledge hiding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in a virtual environment， expands the influence of knowledge management's background on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emphasizes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knowledge-hiding behavior， and provides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s for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The empirical analysis supports the conclusions of this paper， strengthens the empirical research foundation under the combination of these two theories， and provides new perspectives and empirical evidence to enhancing virtual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in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within a virtual environment. The research findings in this paper are of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optimization of collaborative activities in engineering teams.

Key Words：Knowledge Hiding; Effectiveness of Virtual Collaboration; Process Standardization; Process Agility; Team Sta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