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鏈長制”：地方新興產業培育模式的新形態和功能探索

摘要：近年來，由于受到貿易摩擦及疫情的沖擊，產業鏈與供應鏈的有序運作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在這一背景下，產業鏈“鏈長制”在各地應運而生。隨著“鏈長制”在各地實踐的豐富完善，“鏈長”也開始被賦予負責組織領導推動地方新興產業培育發展這一重大任務。但“鏈長制”這一體制因其行政屬性在運作上存在一定的弊端。2019年，上海光機所與F區啟動共建杭州光機所，在有關產業領域開展了一種新的培育模式——“雙鏈長制”模式。“雙鏈長制”是一種地方政府讓渡部分“鏈長”權力給予科研轉化平臺，依托科研轉化平臺的專業能力，共同培育打造新興產業集群的“雙核心”運作機制。通過研究“雙鏈長制”這一培育新興產業創新體制的形態和功能，對我國如何培育新興產業群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雙鏈長制”模式；地方新興產業；培育

“鏈長制”作為新發展格局下中國產業治理方式的一種創新理念，指的是以地區經濟發展的主導產業為主線，通過政府協調引導的方式暢通產業鏈上下游的聯通環節，推動產業鏈基礎能力、發展韌性持續提升。“鏈長”由政府行政長官擔任，統籌協調所管轄區域范圍內產業鏈上下游企業的生產活動。“鏈長制”在疫情期間對各地產業鏈供應鏈的有效支持是其獲得充分肯定的實踐基礎。隨著“鏈長制”在各地的政策內涵的豐富，“鏈長”也開始被賦予負責組織領導推動地方新興產業發展這一重大任務。其要求“鏈長”結合區域新興產業基礎和比較優勢，謀劃制定區域新興產業鏈招引及培育方案，推動區域新興產業集群式發展。“鏈長制”本質上是一種責任分配機制、動員機制和要素保障機制，致力于在“建鏈、補鏈、強鏈、延鏈”各環節中有所突破。

一、文獻綜述

“鏈長制”這一概念2019年度才剛剛提出，有關研究學者的研究論述比較稀少，目前主要集中在對“鏈長制”的理論內涵、現實意義及功能拓展等方面開展研究。理論內涵方面：孫華平和包卿（2020）認為，產業鏈“鏈長制”形成的基礎是產業集聚，焦點是產業鏈生態，目標是實現融通協調發展，而“鏈長制”的核心價值取向是打造互動融合的創新生態圈。林淑君和倪紅福（2022）認為，鏈長制作為具有中國特色的產業管理方式正在從“地方經驗”逐步走向“全國實踐”，成為中國產業政策的探索創新，這將加快實現產業鏈與創新鏈協同，推動實現地方政府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現實意義方面：劉志彪和孔令池（2021）認為，“鏈長制”是中國地方政府為適應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的產業管理需要，對其產業政策形態所做的突破性嘗試，其目的是對以市場協調的產業鏈運行機制發揮補充而非替代作用 。曲永義（2022）等人認為，將打造產業鏈鏈長融入新時期國資國企改革體系之中，以總體國家安全觀統領現代產業鏈建設，是實現中國產業鏈現代化建設、強化國家產業鏈安全的重要方式 。功能拓展方面：曹秋靜（2021）認為，“鏈長制”可以推動地方主導產業創新升級。馮熹（2022）認為，“鏈長制”產業招商將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制度創新。

綜上所述，“鏈長制”能夠在一定條件下彌補市場機制和行政機制的治理缺陷，但它在三個方面有天然的缺陷：“一是政府缺乏足夠的信息資源；二是政府缺乏恰當的激勵結構；三是政府缺乏必要的政策能力。”2019年，上海光機所與F區啟動共建杭州光機所，在相關產業領域開展了一種新的培育模式——筆者將其稱之為“雙鏈長制”。“雙鏈長制”是一種地方政府讓渡部分“鏈長”權力給予科研轉化平臺，依托科研轉化平臺的專業能力，共同培育打造新興產業集群的“雙核心”運作機制。通過研究“雙鏈長制”這一培育相關產業的創新體制的形態和功能，對我國如何培育新興產業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地方新興產業培育的新形態——“雙鏈長制”

（一）科技創新“死亡之谷”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產業高技術發展很大程度上主要靠引進—模仿—吸收—改進，企業端總體研發實力較弱，“讀不懂”由高校/科研院所發展的偏基礎、不太成熟的前沿技術成果，難以直接在企業內部消化。這種“創新鏈”和“產業鏈”長期分離發展，形成我國的科學家更偏“基礎科學”，而產業界更偏“市場應用”的普遍現狀，必然導致“科技供給（科研機構）”與“市場需求（企業）”之間的“代溝”一直比較大。眾多高校/科研院所在研發階段取得的重大突破和重要成果（即高質量的“0→1”），沒有能力和意愿向下延伸轉化為產業優勢或賦能產業發展。同時，產業的重大技術需求和很多技術創新難題，通常是面向產業應用的工程技術問題（“1→10”），沒有得到高校/科研院所的關注或無力解決。基礎和應用基礎研究與產業化之間存在鴻溝，大量的科研資源與成果積壓在高校和科研院所，形成了“堰塞湖”現象，絕大部分將不可避免地墜入“死亡之谷”。當前高校/科研院所與企業之間缺乏的是一個科研轉化平臺，怎么樣把技術轉化為產品，具體描述就是需要組建一個集再研發、成果轉化、項目孵化、加速于一體的新型機構來組織實施有關工作。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堅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經濟主戰場、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以國家戰略需求為導向，集聚力量進行原創性引領性科技攻關，堅決打贏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加快實施一批具有戰略性全局性前瞻性的國家重大科技項目，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加強基礎研究，突出原創，鼓勵自由探索。提升科技投入效能，深化財政科技經費分配使用機制改革，激發創新活力。加強企業主導的產學研深度融合，強化目標導向，提高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水平。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發揮科技型骨干企業引領支撐作用，營造有利于科技型中小微企業成長的良好環境，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創新是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深入實施‘八八戰略’，要持續放大創新深化這一戰略舉措。打破‘卡脖子’技術封鎖靠創新，贏得發展的質量效益靠創新。這是華山天險一條路，必須打通。”2019年1月，中科院上海光機所與F區政府啟動共建中國科學院上海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杭州分所，為上海光機所的直屬機構，同時注冊設立杭州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實施“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的運作機制（在文中統稱杭州光機所）。杭州光機所面向產業需求，立足源頭創新，聚焦應用研究，避免科研供給與市場需求脫節。杭州光機所的現實運作事實上已等同于作為一個科研轉化平臺，開展貼合市場需求的科研成果的孵化培育工作。

在具體實踐操作過程中，F區政府與杭州光機所的運作架構，形成了地方政府鏈長——F區政府與“科技型”鏈長——杭州光機所合作的“雙鏈長制”運作模式。F區政府將資金、配套設施、企業篩選等權力讓渡給了杭州光機所，依托杭州光機所在光電領域的專業能力，共同培育打造光電產業集群，形成了F區政府與杭州光機所這一“雙核心”運作機制。這一運作機制歸根結底是為了打通“技術→產品→商品”這一成果轉化鏈，即著力解決從“1→10”這一領域，并促使新興產業集群發展壯大。

（二）F區傳統“鏈長制”下產業培育模式與“雙鏈長制”運行模式

1.F區傳統“鏈長制”架構下的產業培育模式

在F區，政府傳統的“鏈長制”產業招引與培育方式主要為兩大路徑：一是結合地方新興產業發展方向，通過招引大項目形成產業帶動效應和產業鏈集聚效應；二是通過產業基金模式，與基金機構合作聯合投資優質產業項目。現實中，這兩種模式都存在一定弊端。第一，“鏈長”是當地的政府首長，他們并不真正熟悉新興產業的運行規律。產業鏈是各個產業部門之間基于一定的技術經濟關聯關系，在市場競爭過程中所形成的產業組織生態 。因此，通過招引大項目的方式引進的產業，必然是成熟的占有一定市場率的產品。其不一定與地方培育的新興產業吻合，也并不一定能在當地推動新興產業集群發展。此外，隨著全國各地都掀起“拼招商”的政府行為，相關大企業也對眾多前來招商的地方政府提出一系列土地、稅收等優惠政策條件，這將導致相關大項目的入駐對地方經濟發展的推動效果大打折扣。第二，產業基金模式中，對有關新興企業投資的大股東主要為各基金機構，政府的產業基金只是作為跟投者，而且在直投項目中明確原則上不為第一大股東，且在出資時不作為單一出資主體。在這些投資項目中，作為大股東的各路基金機構秉持的是短平快的方式，在實際操作中以盡快上市獲利為主，這對企業后續的發展及對當地的產業集聚都是相當不利的。

2.“雙鏈長制”運行架構解析

（1）地方政府“鏈長”運作基本架構。①強化要素投入。F區提供資金共計5.95億元。具體情況如下：場地建設經費。用于科研用房、中試廠房、專家公寓樓建設費用15000萬元。研發條件建設經費26500萬元。人才引進費3000萬元。研發啟動經費7000萬元。上述“研發條件建設經費、人才引進費、研發啟動經費”資金自杭州光機所籌建起，前五年每年分別按照1億元、1億元、0.7億元、0.5億元、0.45億元額度撥付。運行經費8000萬元，自2021年起，每年支持光機所運行經費1000萬元，連續支持8年。②強化政策配套。給予成立光電產業基金。協助申報國家、省、市人才計劃項目。對所引進的科技及管理人才提供相應的優惠政策支持，如協助解決購買商品住房，解決職工家屬隨遷、就業及子女入學等問題。對產業化項目提供優惠政策支持，如對入駐的高新企業給予土地、稅收等方面的政策扶持。③強化考核監督。明確光機所建設初期以光電功能材料、激光智能制造與智能傳感、光電材料加工與檢測技術等方向為重點；后期逐步拓展研發及應用領域，研發的科技成果和科研項目優先在F區落地。分為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1～5年）。具體要求為：組建一支150人左右科研團隊。建設兩大實驗室、一個檢測中心。研發及落地一批可產業化科技成果。新建一批高新技術企業。第二階段（6～10年）。具體要求為：壯大科研隊伍，集聚科技人員500人左右。提升研發平臺。培育優質企業，在F區組建及引進產業化公司20家以上，形成產值8億～10億元。爭取有3家以上企業進入資本市場，在杭州培育形成顯著的光電產業集聚效應。培育國家重點支持高新技術企業不少于10家。同時，杭州光機所的經費使用情況由F區政府和上海光機所共同進行監督，實行每年年終定期和不定期相結合的審計制度。

（2）“科研型”鏈長運作基本架構。杭州光機所聚焦光電激光和集成電路兩大產業領域，以“數據+基地+算法”模式為主板，專注于三大成果轉化難題，加速技術—>產品—>商品的轉移轉化，專注于破題“1→10”。①專注于破題“1→10”打通科技轉化通道。由于持續大量的科研投入，高校和科研機構已經積累了大量基礎性創新技術（“1”），當然這類“1”從產業和商業價值的視角來看“良莠不齊”，必須通過“專業化+商業化”視角去辨jnrObqrSNSkPlMYZVvowCoMFepjqtD2GWx7d8HxtEko=識和遴選。當前我國創新鏈和產業鏈融合的“痛點”和“堵點”是缺少真正有價值的產業技術（“10”）。因此，杭州光機所聚焦創新鏈的“1→10”，以“痛點夠痛、長板夠長、應用場景夠多”為依據，主要聚焦光電激光和集成電路兩大產業領域，秉承“拿來主義”，精準定位技術產業化，在全國甚至全球范圍內篩選成熟的產業化技術成果或者“半成品”，以市場化為最終目的，幫助其在“死亡之谷”的懸崖邊緣找準“起跳點”、提供“初始加速度”，架起“高科技”到“產業化”的橋梁，打通“科技到產業”的通道，加快科技成果熟化和轉化效能，有效縮短科技型企業的成長周期，推進激光技術創新鏈和產業鏈的融合發展。②專注于“選種”加快項目由產品到商品的轉化。杭州光機所設立了技術委員會和投資顧問委員會，由本領域國際知名學者、投資專家組成。技術委員會的主要職責是對研究所的發展戰略、研究計劃、人才引進和培養、國際化推進及技術研究等方面的重大問題進行研究、規劃、咨詢和指導；投資顧問委員會的主要職責是分析本領域市場動向與市場空間，為項目提供股權結構調整、營銷模式規劃、團隊組建、產業化建設甚至設等咨詢及籌劃，為項目對接風投機構，提供融資服務。杭州光機所通過技術委員會專家對有關科研成果進行“孵化”前的篩選，通過投資顧問委員會開展科研成果“產業化”工作，隨后將這一項目推向市場。打破大多數科學家們把自有技術“當作孩子來養”的舊有觀念，取而代之的是讓他們把自己的技術“當作豬來養”并最終貢獻社會，著力將這批科研成果擁有者培養成科技企業的首席技術官而非科技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同時，杭州光機所在項目的選擇上既關注團隊技術的創新度和稀缺度，又以能否被市場接受為標準來進行甄別，包括應用場景、賽道選擇、核心技術攻關等，加快項目由產品到商品的轉化。③專注于構建“科技天貓”的大孵化器模式精心“育種”。以杭州光機所為基地，以孵化企業為“數據”，以“標準化”“模塊化”“規范化”的孵化服務為“算法”，構建“內生態內部企業平臺”“第三方服務機構平臺”“產業資源平臺”“外生態外部企業平臺”“共性設備公共服務平臺”“投融資平臺”六大平臺的建設。光機所平臺的專業團隊幫助技術創業團隊搭建好的合伙人體系、股權構架、融資、退出及法務，借助市場化的各類生產要素與服務，擴大孵化服務的效率，提升孵化服務對創新企業發展的附加價值，促進實現產業鏈企業的高效“協同作戰”，加速孵化企業從引進到培育再到規模化、產業化發展的過程。同時，杭州光機所建立了多渠道投入、資本化運作投資平臺，注重硬科技的專業性判斷及投后管理，實現科技成果轉化鏈條的良性循環，促進技術、資本、市場資源的有效整合。除了機構共建主體投入、各級財政資金、企業、個人及其他社會資本投入外，杭州光機所設立了光電產業投資管理平臺——杭州中科神光股權投資有限公司，并與富陽區政府共同成立了光電產業引導基金。依靠產業引導基金吸引地方企業、金融、投資機構和社會資本，進行資本化運作，加快科技成果產業化的步伐。④專注于培育可供“賣掉（spin-off）”的產業技術和硬科技創業微企業。一方面，高校和科研院所集中了大量的創新力量和創新成果，是原始創新技術的主要擁有者。另一方面，高校和科研院所負責人可能是優秀的科學家，但絕大部分并不適合做實業（企業家）。這一對立的矛盾意味著，現階段產業創新技術的孵化既離不開科學家。同時，期望科研人員把孵化出來的企業做大做強也不現實。因此，培育可供“賣掉（spin-off）”的產業技術和小微企業，是推進創新鏈和產業鏈深度融合的重要方式，為強鏈、補鏈、擴鏈及培育新業態提供重要的技術供給。杭州光機所采用理事會領導下的所長負責制，體制上采取“一事一議”的方式，探索不同類型的組建模式；機制上采取股份制、協議制、創投基金等方式，吸引企業、金融與社會資本、高校院所等共同投入建設；模式上“既不養人、也不養事”。把政府投入的運行費以“天使投資”方式。投資、吸聚全球科技人才和技術成果，進行產業技術孵化和創業孵化；引進的團隊和技術項目完全按科技風險投資和市場方式管理，不再是以獲得國家科研經費和人才為目標；“非留即走”的淘汰機制不同于傳統科研機構事業單位編制下的“鐵飯碗”，科研團隊及所有管理人員都不再是“編內”人員。

經過三年的建設，杭州光機所面向全球光電領域已引進技術團隊28個，形成285人創新創業團隊，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6人，國家杰青3人，卓青2人，優青3人，國家中青年領軍人才3人，中科院人才計劃5人。已累計成立圖靈量子、芯科半導體、富加鎵業等高科技創業公司15家，投入資金6750萬元，獲得天使基金投資9800萬。已完成首期2億的社會資本募資，投項目11個，金額達9200萬元。近三分之一數量的孵化企業完成新一輪創投或產業資本投資（累計超過10億元）。

三、F區“雙鏈長制”模式功能分析

（一）“雙鏈長制”模式促進了政府職能的有效轉變

“鏈長制”是一個涉及在資源配置中，如何讓資源利用更加有效，同時避免市場失靈場景出現的政府運作模式探索。顯然“雙鏈長制”模式在兩個方面都滿足了新興產業培育發展的要求。“雙鏈長制”模式既避免了“全能政府”式的通盤操作，以期用行政命令與市場經濟進行全面的對抗，進而就能培育起成熟的新興產業群體。又借助“科研型鏈長”通過其自身擁有的“專業化+商業化”視角去辨識和遴選，架起“高科技”到“產業化”的橋梁，打通“科技到產業”的通道，加快科技成果熟化和轉化效能。通過地方政府“鏈長”與“科研型鏈長”一起，促進地方新興產業盡可能有序、規范發展起來。

（二）“雙鏈長制”模式促進了市場的有效發展

以往，在傳統行業領域，地方政府通過自身掌握的一系列資源，往往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大規模干預企業經營行為，希望以此促進某類傳統行業或某些傳統企業在本區域內得到壯大發展。但當前新興產業的發展越來越強調科技、創新的過程，原有的靠資源資金等密集型投入就可以扶持一個產業的階段已不復存在。新興產業的發展與傳統型產業的發展模式不同。這一狀況的改變，使得對新興產業培育的方式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地方政府如何適應這一新的變化，如何緊緊抓住時代的潮流？“雙鏈長制”模式的實踐，正恰逢其時。

（三）“雙鏈長制”模式是產業政策治理機制的全新探索

“雙鏈長制”模式形成了一個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開放式模塊。這一機制既不是純粹地做基礎研究，也不是簡單地搞產業化，其關鍵是怎樣把技術轉化為產品，并最終培育新興產業集群的運作模式。這是集再研發、成果轉化、項目孵化、加速發展于一體的運作模式。在此過程中，地方政府“鏈長”與“科研型”鏈長通過多方利益主體共同參與的產業政策機制，形成有效合理的產業政策，促進了產業政策目標順利完成和績效的提升。

四、對“雙鏈長制”模式的一些思考與建議

（一）加強頂層設計

在新興產業培育中，地方政府與科研轉化平臺做到了各自做自己熟悉的事。地方政府做好要素投入、政策配套、考核監督，而科研轉化平臺則作為科技成果轉化的執行者，具體開展篩選培育工作，扶持新興產業發展。這種專業的事交由專業的人去完成的操作模式，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資源的浪費和個人因素對市場經濟發展的影響，對一個地區新興產業的培育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而這一模式，對于我國打造科技鏈、創新鏈、產業鏈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也是值得各地推廣運用的一種新興產業培育的有效模式。

（二）擺脫體制束縛，激發創新活力

原始創新技術的主要擁有者，絕大部分并不適合成為實業家（企業家）。因此，產業創新技術的孵化既離不開科學家，又不能過分期待他們把孵化出來的企業做大做強。因此，“雙鏈長制”模式在對新興產業培育的態度上，秉持的是培育一種可供“賣掉（spin—off）”的產業技術和小微企業，是為推進創新鏈和產業鏈深度融合的重要方式，為強鏈、補鏈、擴鏈、培育新興產業提供重要的技術供給。因此，地方政府不能在短時期內寄希望于“依依楊柳”生長成“參天大樹”，只有不停地培育“楊柳”，才最終有望收獲“參天大樹”，這需要十年甚至幾十年之功。同時，各地在探索新興產業培育模式上應該相互兼容，取長補短。如在創新投入體系上應突破傳統科研機構的較為單一的投入模式，在建設主體、運營主體、投入主體和產權共享主體上都應有更大的創新，聯合高校、企業、社會組織、產業聯盟、創投基金等不同類型的單位，建立融合“應用研究—技術開發—產業化應用—企業孵化”于一體的科技創新鏈條產業鏈，共同打造產業集聚地，打通產業應用過程的關鍵環節，加快科技成果產業化的轉化速度和效率，引領區域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

（三）強化政策支持，提升創新能級

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必須著力解決科技鏈創新鏈和產業鏈深度融合發展，解決科研成果與市場需求脫節嚴重、科技成果轉化環節的“創新鏈”缺失或不暢等難題，在構建“雙鏈長制”模式過程中，還可以進一步提升政策措施。一是支持“科研型”鏈長申報各類國家和省級創新平臺、科研項目和人才團隊，給予科研轉化平臺單獨設置“綠色通道”；對承接國家重大科研項目的，按規定給予一定的補助。二是支持“科研型”鏈長開展科教融合培養產業創新人才，賦予“科研型”鏈長更大的科研自主權。三是通過建立基金、接受市場注資、探索技術入股等方式，拓寬資金來源渠道，促進“種子”快速形成自我造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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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共杭州市富陽區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