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小江口

遠遠的前方，一道淡黑的山崖橫在路的盡頭，朦朧而又催人向往，我束縛不住撲騰的心，它像小鳥一樣飛去，飛向遠山 ，飛向淡墨的山峰，飛向藍天白云。

山巔，峰巒與白云稱兄道弟，把手言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山下幽谷之中，小橋流水，鳳凰花如火似霞，輕盈妙曼，花樹婀娜多姿，在微風中，宛如紅衣少女翩翩起舞，身旁的竹篷與房舍早已撮合成一家。偶爾遇見的楊槐，也發瘋似的潑墨，把自己渲染成一身濃密的墨綠，拒絕一切凡塵與喧囂。梯田里，姑娘戀上了白云繚繞的山嵐，把亙古至今最酷的棕衣穿在身上，山野時裝秀閃亮登場。一只只花籃是舞臺的鎂燈，塊塊田野是T臺，裊裊舞動的倩影，用小橋流水人家的背景點亮了神的眼眸。所有的美景榮歸故里，所有的心情魂歸山水，山山水水逐漸沉淀出一溜溜秀色……哦，久違了，我的天堂！

忽而間，大地伸出一只巨型的手掌，擋住我們往南的視線，使我們無法知曉山的那面是何景象。我們暫時只能看到掌峰之上云霧縹緲的樣子，三兩只雄鷹高高盤旋飛翔，以及幾只燕子直插云霄的畫面，一切似乎凝結在仙境中。似乎到了路的盡頭，似乎到了美麗的盡頭，任你窮盡視線也無法抵達，山那面日夜祈盼的小江口。

穿過山的縫隙，眼底，小江口村安逸地依偎在三山懷里，背靠祿豐、南望雙柏、東依易門，小綠汁江歡快地流淌呢！

江邊的廣場上，待賣的茄子碼成大黑山，辣椒堆成綠汁山，西瓜磊成五臺山。小江口的女人扭著柳腰，蕩來一擔擔肥壯而油光水滑的紫色茄子，茄子上能倒映出小江口的風光和女人的笑臉。嫵媚的女子，如綠汁江的水那樣清澈，如她擔來的茄子一樣豐盈。她挑來的新鮮蔬菜，把我們的口水引得如綠汁江水嘩啦啦直流。女人一手拿著一個茄子，兩排皓齒亮出綠汁江的浪花：“茄子、茄子，小江口的茄子，小江口的茄子， 便宜又清香，清脆又爽口……”茄子發著黑幽幽的亮光，女人臉上閃爍著亮晶晶的汗水，亮亮的色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也可以去地里感受采摘的樂趣，捏著肥嘟嘟水嫩嫩的茄子，感覺很好的，呵呵！”女人的笑聲如水波蕩漾。

靜謐的小綠汁江邊，土地平整而濕潤，茄子樹上葉少茄子多，黑紫色的茄子閃著幽光一串串掛在茄子樹上，如一彎彎幽亮的月亮。幽雅的綠汁江邊，平整而蔥綠的地里，滾滿墨綠的西瓜，葉少瓜多，如灑落一地的綠寶石。女人指著一地的西瓜，兩排潔白的玉齒笑出綠汁江里的水花，清澈、潔白，土土的小江口口音，甜甜暖暖的蕩漾開來。

“再帶兩個西瓜去呀，直播的，非嫁接的，個頭小，瓤紅多肉粉嫩香甜；嫁接的那種，啊么么，個頭太大了，皮厚紅瓤少，味澀不甜，而且壓稱價高，小江口人不想欺瞞顧客……呵呵呵！”女人的笑聲隨綠汁江的江水蕩漾開來。

女人的手指跳躍在西瓜上，西瓜成熟的聲音回響在女人手指上。“嫩的有奶氣，吃著有腥味，熟透的甜在嘴里蜜到心底。”女人Cd4AbSsTZacqV0H7MqgeQQ==自言自語說。

“大姐，你是哪里嫁來的，怎么聲HZ2xeMKEekkYSmW+LEsAmnBae/Ucs3ESdXuUh/BgGOs=音這么甜！”“我是地地道道本地出生的，不是嫁來的，原汁原味的小江口人啊，呵呵！”女人揚起一張微黑的笑臉，健美的面龐上透著勤勞與善良，親切的小江口口音宛若綠汁江水一樣清澈、純美。

小江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高山有峽谷有大江有小河，還有一座夢里才有的帶渡槽的獨木橋。獨木橋不孤單不擺設，給有心之人擺渡。給風兒擺渡：風輕悄悄地吹過小橋，好像從來沒有來過獨木橋；給小河擺渡：河水就在渡槽里從橋的這端流到那邊的地里，灌溉那里的幼苗；給在水一方的伊人擺渡：女人們扭著腰肢姍姍走過小橋，或洗衣、或拿菜，或在夜幕下悄悄談情說愛，她們對小橋情有獨鐘。造物主給獨木橋安排了兩棵守橋的榕樹，不管風吹雨打，他們始終在一起度過一個個春夏秋冬，不離不棄。也許獨木橋老了，也許榕樹也上年紀了，她們廝守了幾百年，卻從來沒拌過嘴紅過臉。

河水從橋下悠悠流過，風兒從榕樹梢輕輕拂過；小江口人從橋上悠然走過，歲月慢悠悠從榕樹上溜過；小江口的婦女在橋下悠閑地洗滌，小江口的人民在榕樹下悠哉悠哉休憩。獨木橋、大榕樹、小綠汁江、小江口人，構成了小江口的風景，構筑了小江口人的美好生活。

兩棵大榕樹是相互擁抱著長大的，但是榕樹的模樣不一樣，一棵壯一棵俊，可能是一對夫妻，她們還要在此筑夢千年萬年。

來小江口的人一群群，來看小江口村頭小裂谷的人一群群。小裂谷的模樣兒奇特，小裂谷的風景迷人得很。一群群的人都是沖著小裂谷的風光而來的，對小裂谷的相貌有所思有所想有所感。其實小裂谷的外形相貌更像一個小姑娘，水紋狀的肌膚，迷隱的軀體，美得三山爭風吃醋，你拽胳膊我抱腿，他低著媚眼看美景。

但無論如何，女兒谷始終恪守著女人的本分。她夜以繼日不停地釀制小綠汁江，使綠汁江水永不干涸；她夜以繼日搓洗著綠汁江，把綠汁江里的磐石揉成金子，把綠汁江里的卵石搓成玉石，今天才有美如畫卷的綠汁江。

作為女人，她耕種著小江口的大片土地。她用自己的乳汁灌溉著小江口的所有土地，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出的西瓜又大又甜，種出的茄子肥美碩大，笑成迷人的月亮彎，種出的辣椒甜辣香脆，種出的苞谷甜蜜蜜。女兒谷像女人一樣日夜操勞著，哺育著小江口的人民的世世代代。

女兒谷還會寫故事，她寫了許多故事。小江口田壩心里的小俊島就是她寫的，據說，小島的故事美麗動人，整整感動了幾代小江口人。想聽故事的，想看女兒谷的，請到小江口來，女兒谷不怕害羞，讓你看個明明白白。

責任編輯：李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