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教育視域下高中散文品讀的困境與突破

［摘 要］散文以極短的篇幅抒發了極為豐富的情感，是高中語文教學的重難點。當下最為突出的散文教學矛盾是高中語文學習對學生散文閱讀日益提高的要求與學生在實際閱讀過程中深陷困境并亟須突破之間的矛盾。因此，文章基于陶行知先生的生活教育觀點，以《故都的秋》實際教學為例，針對存在的一系列問題，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法，以期相應教師能更好地優化散文教學。

［關鍵詞］生活教育；散文教學；《故都的秋》

［中圖分類號］ G63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058（2024）28-0025-03

散文形散而神聚、格式自由且奔放、情感充沛且突出，是高中語文教學內容的重要組成部分。散文源于作者生命化、個性化的生活。因此，部分缺乏生活體驗的學生在學習散文時，往往只能感受最為淺表的情感，繼而就會陷入不知所云、無情可感的困境。于他們而言，在學習《故都的秋》這篇散文時，抓住北國之秋“清、靜、悲涼”的特點并不困難，難的是體會郁達夫先生對北國之秋產生的特殊情感。基于此，筆者借鑒并拓展生活教育理念，正視教學困境，尋求教學突破。

一、扁平化生活帶來的散文品讀的困境

在實際教學過程中，筆者發現當下學生手握豐富的學習資源，因而部分學生出于習慣，會在正式閱讀之前，選擇提前了解作者其人其事。這本應是一個為閱讀理解打下基礎的良好舉措，但若操作不當，會使學生陷入先入為主的閱讀誤區。知人論世的僵化濫用，不僅會使閱讀脫離文本，而且會削弱學生解讀文本的思維能力，還會使學生失去散文學習的樂趣。之所以采用這種方法，正是因為學生精神的貧乏，扁平化的生活使學生的視野被困于學校、家庭“兩點一線”之間，沒有機會領略世界的多樣與情感的豐富。

（一）虛假化情感：被知人論世所引導的情感

在教學過程中，筆者提出了一個任務，即比較《故都的秋》與《北平的秋》兩個標題的區別。很多學生都能夠著眼于“故都”二字，認識到其包含兩方面的含義：一方面是指郁達夫心靈的故鄉，北平雖不是郁達夫真實的故鄉，但對其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另一方面意為曾經閑適平靜的生活已經成為往事，一去不復返。同時，結合教輔資料上的“郁達夫是一位為抗日救國而殉難的愛國主義作家”，得出“兩者相比，《故都的秋》能夠更好地抒發郁達夫的情感，蘊含著郁達夫深沉的愛國情懷與希望戰爭早日結束的殷切期盼”這一結論。由此可知，學生的散文閱讀并不基于自己的感悟與理解，也不貼近個人的生活與生命，他們的所思所想為教輔資料上的某些詞句所左右。

（二）幼稚化思想：為貧乏知識所困住的思維

部分學生在知道《故都的秋》是郁達夫為《當代文學》所撰寫的“急就章”之后，想當然地認為這篇文章與他們平時的“急就章”一樣，存在可挑剔之處。在了解到《當代文學》對發表的文章有一定的字數要求后，有學生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有些批評家說……”這一段實為敷衍字數所作，與前文并不十分連貫。貧乏的知識與眼界，限制學生思維的延伸與拓展，使他們僅僅著眼于表面現象。

（三）技巧化表述：為答題技巧所限制的表達

部分學生引以為傲的答題技巧在遇到散文閱讀題時卻“啞火”了。散文理解不是簡單的問題回答，它對學生理解能力與審美素養的要求極高。在閱讀散文時，學生不僅需要“眼到、耳到、心到”，還需要將作者的情感與思想抽絲剝繭，并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在閱讀“北國的槐樹……”這一段落時，學生普遍認可的賞析表述如下：“這一段采用比喻、通感、用典等修辭手法，描繪出一幅細膩而清閑的秋槐落蕊圖，表達作者在北國的秋天中不自覺地產生了落寞深沉之情。”這種固定化的語言表達雖然確實為應試所需，但并不利于深入品鑒散文。技巧化的表述是思維死板固化的表現，缺乏意境美。

二、充實精神以實現散文品讀困境的突破

散文品讀困境的出現固然與學生日常生活簡單有關，但也與教師對學生散文審美能力的培養不夠重視脫不了關系。歸根到底是散文教學未曾真正落實，遠離了生活本身。部分教師并非不重視新課改相關內容，而是徘徊在新課改與應試實際之間。筆者認為，解決所有問題的根源在于散文教學要回歸生活本質。這樣，學生就能充實個人的精神，教學也能翻越現有的藩籬。教師需要潛心研究陶行知先生的“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等教育思想。

陶行知先生提出應使學生有農夫的身手、康健的體魄、藝術的興趣、科學的頭腦與改造社會的精神。于散文教學而言，培養“藝術的興趣”能夠讓學生由理論到實踐，激發解讀文本的興趣；培養“科學的頭腦”可以讓學生理性且客觀地去深入理解與思考；培養“改造社會的精神”則能使學生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提出具有一定社會價值的具有創造性的措施與方法。筆者基于此觀點，提出以下散文品讀困境突破之法。

（一）關注生活，回歸自然

學生長期處在學校之中，很少真實地擁抱自然，因而他們對景物的認識會為已構建的知識所桎梏。說到秋天，便想到“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悲秋之情；說到月亮，便想到“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思鄉思國之情；說到猿啼，便想到“風急天高猿嘯哀”的哀景哀情。這些認知不是靠真實接觸感受得來的，而是強行記憶的，因此會與現實略有脫節，有時甚至會導致學生陷入理解怪圈。因而，學生要廣泛地去看，認真地去感，讓物象不再僅是書本上的知識。教師要重視校外教學的開展，使學生有機會從刻板印象的漩渦之中脫逃。

人在生活中鍛煉，以改善自我狀態，拓展自我視野。自然也遵循其最本真的狀態。人與自然相互依存、相互影響，從而和諧共生。《故都的秋》之中的意象即便經歷歲月變遷也并未大變。學生并不一定要到北京感受那邊的秋天，只需要花一些時間坐在校園里正在飄葉的梧桐樹下靜默，或者隔著河遠眺來來往往的行人，就能產生切實的體會與感觸，便不會再進行“虛假”的賞析。由此，學生能將自己的情感與郁達夫對故都之秋的情感相融合，形成對秋天的獨特的認知。

教師應當引導學生認真觀察日常生活，留心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以使學生深入體會生活的本質，在積累各種生活經驗的同時，掌握更多相關的知識與技能，并將獨特的情感體驗融入真實的散文閱讀之中。學生通過關注生活，回歸自然，能更好地感受散文的意境美，體會其中的蓬勃朝氣與無限生命力。學生的思維在美的熏陶下會變得自由而寬廣。

（二）觀照自我，感受真誠

現代散文往往帶有明顯的自傳色彩。作家在散文里常常不加掩飾地表露自己的身世、思想、感情，甚至還會將自己的習慣、性格、信仰等表現出來。要體會作者內心的情感，學生首先要學會觀照自我，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學生尋找到自己的“心向往之”，保持清醒的頭腦與虔誠的熱愛，從而自然而然地對散文產生閱讀興趣，并沉浸其中，跟隨作者的腳步輾轉，觀作者所觀，感作者所感，在相似的處境下，收獲獨樹一幟而和諧含蓄的意趣。

北平對于郁達夫而言是一個充滿豐沛情感的地方，在教學中筆者讓學生選擇一個對自己而言與眾不同的地方，然后去描摹其中某些具有特殊意味或寄寓特殊情感的物象，以期學生能與郁達夫產生一定的情感共鳴。有學生寫道：“南京于我而言是一個重要的地方，那紛紛而下的梧桐葉曾經模糊了父母離開的背影；南京于我家而言是一個重要的地方，那滾燙的美齡粥終究氤氳了相聚的歡樂；南京于我國而言是一個重要的地方，那曾經漫天的炮火與滿目的瘡痍昭示著不能忘記過去，也刺激著當下的努力與奮斗。”該學生對南京的情感與郁達夫對北平的情感在某些范疇之內產生了共鳴。這有利于學生感受郁達夫隱藏在文章深處的淡淡的恬靜、淡淡的喜悅、淡淡的哀愁與深沉。

散文需要細讀，而含英咀華的前提是內心澄澈。學生應基于自身的心靈自由去感受作者描寫的動人美景，去領會作者隱藏文中的超越現實的精神，在朦朧隱約抑或迷離虛幻的意境美中與作者不期而遇。學生只有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蓬勃昂揚的興趣，勇于觀照自己的內心，才能更好地感受作者書寫時的真實心境。

（三）教法變革，注重審辯

散文是傳遞作者情感的載體，其思辨性遠不如其他文體，但這并不影響其在培養學生思維方面發揮作用。審辯式閱讀是有效獲取信息的一種閱讀方式，強調批判性思維作用的發揮。當下，學生需要用辯證、發展的眼光看待事物。引導學生利用批判性思維去閱讀散文不失為一種新型的閱讀教學范式。審辯式閱讀可以促進學生思維的發展，對學生學習及教師教學有重要的價值——促使學生養成深入閱讀的習慣，提高學生的理性思維品質；促進教師正確教育觀的形成，提升教師的專業素質。

《故都的秋》所描述的秋盡顯悲涼之美，而《江南的冬景》所描d26c780d029cc914e3ef3af622cfbe7d述的冬卻蘊藏生機。這兩篇文章從表面上看區別極大，但實際上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筆者在教學時引導學生對這兩篇文章進行審辯式閱讀，讓學生探究郁達夫筆下秋與冬的相似之處。學生在閱讀后，總結如下：“相似之處一為意境唯美，無論是對秋天還是對冬天的描繪，作者都采用獨特的視角調遣周邊的景色，為情設景，為美造景，體現出對意境美的情不自禁；相似之處二為體現雅趣的生活，作者寫秋天時將重心之一放在詩文的論析上，又通過描繪冬天，展現對春天的憧憬，這無不體現出郁達夫兼備高雅的情趣、雅致的格調；相似之處三為展現都市文人的悠閑，由景至人，含蓄深遠。作者以豐厚的典籍學識和經驗閱歷，輔以對生活的敏銳感受力和高超鑒賞力等，營造充滿詩的氛圍及情調的境界。”學生在審辯式閱讀3292a55f5c35c74ce946a759e16176b1的過程中，可以享受情景交融、意境幽遠的韻味美。

通過審辯式閱讀，學生可以更好地挖掘散文的內容、活躍思維、深化理解，并習得一定的閱讀策略。

散文從不是空中樓閣般高高在上的天外飛物，它的根基始終是生活。既然來源于生活，那么在學習與閱讀散文時就應當立足生活視角。盡管學生與作者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時空距離，但是“江月年年只相似”，相信只要站穩生活立場，學生一定能在某些時候與作者心心相系。因而，教師在散文教學過程中可以引導學生將作者的經歷與自身的生活相聯系，以己度人；也可以綜合采用多種教學方式，指導學生進行審辯式閱讀，在分析中思考，跳脫出無趣生活所造成的閱讀困境。生活教育視域下的散文教學，使得散文不再是學生敬而遠之的文體，而成為學生離不開、放不下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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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農越華）